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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九娘把手肘搭到林森肩上,眼中閃動着異樣的光彩,林森知道,那是八卦之光,「剛才外面那俊俏郎君是誰?與你是什麼關係?竟送你到酒館門口才離開?」
林森若無其事地答:「我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九姐姐不要多想。」
哎呀,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呢,她最喜歡看這樣的戲碼了。
晏九娘一雙斜長丹鳳眼似笑非笑,顯然是不相信林森的話,但她並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話鋒一轉,介紹道:「這是小綠,平時都是她在廳里招呼客人。小綠,這是林森,以後會留在這兒工作。」
小綠對林森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後興奮地看向晏九娘:「太好了,九姐姐你總算給我添伴兒了,我一個人都快要招呼不過來了。」
「誰說她要和你一起招呼客人的,小林森是來搬酒罈子的。」
小綠垮下了臉,「九姐姐,你也太過分了,讓這麼嬌滴滴的姑娘家去搬酒罈子。」
晏九娘斜了她一眼,「她可不是嬌滴滴的姑娘家,以後有什麼力氣活你都可以叫她干,別客氣。」
林森:「……」當着她的面說這個真的好嗎?
小綠有些討好地笑笑,搖了搖晏九娘的胳膊:「最美麗的九姐姐,再給酒館雇個人吧,我這幾天都要累趴了。」
晏九娘似乎很享受小綠的討好,過了好一陣才說:「行了,招人的告示我已經寫好了,待會兒你就貼到門外。至於這幾天嘛……」
晏九娘俏臉一轉,問林森:「如果有客人要你陪喝酒,你怎麼辦?」
林森捏了捏拳頭:「那還用說,揍他!」
「如果打不過呢?」
「那就請九姐姐出馬,九姐姐人美修為高,什麼麻煩事解決不了?」
晏九娘伸出芊芊玉手點了點林森的腦袋:「你這丫頭,說你笨嘛有時又精得很,」她嘆了口氣,「看你這樣子,還是別出來招呼客人了,留在院裏幹活就行。」
她接着又正色道:「林森,以後你和小綠要團結協作,一起對付隔壁的老妖婆!」
林森疑惑,這歡歡酒館還有個工作是對付老妖婆?
小綠對林森眨眨眼:「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時有客人拖長了聲音喊道:「店家,再給我上壺般若酒——」
「哎,這就來——」小綠麻利地轉過身,從櫃枱下拿出一個雕花青玉小酒壺,放到托盤上,穩穩地端到了客人桌上。
「二十中品靈玉,老規矩,還請客官先付賬。」
林森詫異,這麼個小酒壺,又能裝多少酒呢,恐怕兩三大口就能喝完了,竟然也要賣二十中品靈玉。
晏九娘用手絹半掩紅唇,風情萬種地笑道:「你可是嫌我這酒賣貴了?你可不知,我晏九娘釀的酒用的全是珍稀的靈草,上等的天水,就連那酒麴,沒個五百年我可沒臉拿出來,放酒的酒缸也是我專門煉製的,這價錢還算是便宜那些酒客了。」
接着她香帕一甩,掀開帘子,扭着細腰走進了院裏,她回頭一笑:「你還傻愣這兒做什麼,還不快進來?」
林森連忙跟了上去。
簾後就是天井了,天井裏頭什麼都沒擺,地上被一個大篩子佔得滿滿當當的。這篩子也不知是用什麼編織而成,顏色烏黑,泛出淡淡的光澤。
「小林森,這篩子是黑柳條編的,能讓篩過的材料更好蒸煮,重量可不輕,你來試試看,能拿得起這篩子不?」晏九娘對林森吩咐道。
林森運轉起《大力金剛骨》,空中出現一隻大金手,輕輕鬆鬆就把黑篩子拿來起來。
晏九娘虛空一點,無數的靈草從屋後頭飛出來,全落到了篩子上,「那這樣呢,你還篩得動不?」
林森再變出第二支大金手,操控兩隻大手緩緩地拋動起靈草來。
晏九娘滿意地笑了,「你再隨我來。」
晏九娘帶着林森來到酒窖里,在看到林森把那些一人高的大酒缸穩穩噹噹地搬起又放下後當即親昵地攬過她:「我果然沒看錯你,以前要兩三個男夥計才能搬動呢,你在我這兒工作,我也不佔你便宜,我會付你雙倍工錢的,一個月五十上品靈玉,但是你也要做雙倍的活兒。不過你也別擔心,只有釀酒的年份會辛苦一點,平時你就做些清潔的活計,在有人來挑牌的時候和小綠輪流出去應牌就行了。」
晏九娘笑盈盈的俏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危險來,「不過你可千萬要記住了,別讓人把酒館的招牌砸了下來,不然姐姐可是要狠狠罰你的。」
「挑牌是什麼?應牌又是什麼?」
林森的疑惑剛剛問出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叫囂:「晏老九你這狐狸精,有沒有膽出來應牌?」
緊接着是一片起鬨聲:「有沒有膽——有沒有膽——」
晏九娘不屑地哼道:「老妖婆又來鬧事了,當初我不小心搶了她一件東西,沒想到這小心眼的會記恨到現在。」她隨即挑了挑眉毛:「也不知她今天又會派哪個阿貓阿狗來?」
林森瞧着晏九娘臉上並無怒氣,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
「這就讓你瞧瞧,挑牌和應牌是什麼?」晏九娘拉着林森,如風一樣閃到了大廳里。
她對着林森咬耳朵:「如果酒館招牌被砸下來,這塊地就要被老妖婆拿去了。」接着她又得意一笑:「我年少輕狂時只是為了逞威風,曾連砸二十三塊招牌。」
林森問:「那現在呢?為什麼只剩下一個店面了?」
現在這個店面是很不錯,佔地面積大,一個頂人家兩個店面了,周圍人來人往的,客人都不曾間斷,但哪比得上二十三個店面?
晏九娘撫了撫秀髮,「那可是二十三個店面啊,我哪兒釀得那麼多酒?最後就只留下現在這個店面,其他的都還給人家了。」
一旁的小綠聽了吐吐舌頭,「九姐姐,你就實說是你招架不住那麼多修士的連續挑牌好了,我們不會笑你的。」
晏九娘狠狠地敲了一下小綠的額頭:「作死的丫頭,待會兒你就給我出去應牌!」
林森看見大門外站了三個修士,站在最前邊的是一個看上去處於花信之期的大乘期女修,她穿着一身鵝黃衫子,相貌也是極美的,但和晏九娘比起來還是差遠了。女修身後跟着一男一女,都是出竅期的。
「年紀一大把了,還穿那麼嫩的顏色,真當自己還是小姑娘啊。」晏九娘先發制人,開口諷刺。
「你又好到哪兒去呢,吃的永春丹恐怕也有千萬斤了吧。」對面的女修回嘴道。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就是像一些普通女人的鬥嘴,大部分都是圍繞容貌身材打扮展開爭鬥的。林森還是第一次見這場面,聽得興致勃勃,倒是小綠已經在旁邊打了好幾個哈欠。
酒館裏的酒客們早就跑出來圍觀了,路過的修士們也停下了腳步,不知不覺中酒館外已經圍滿了人。
在看到那麼久都沒見真章,眾修士開始起鬨:「挑牌、挑牌、挑牌——」
那鵝黃衫子的女修在眾修士的期待中大聲問道:「晏九娘,玄羽今日來挑牌,你應是不應?」
晏九娘失了股巧勁把小綠推了出去:「你挑的牌老娘永遠都應。」
玄羽看到小綠出來,勾唇一笑:「正好,我今日正想讓新夥計來試試身手。」
玄羽身後走出個相貌平平的男修,他和小綠互相行了個修士間的拱手禮,兩人就開始鬥起法來。
晏九娘邊看着場上的打鬥邊向林森解釋隨意城的規矩。
隨意城沒人管,住在這裏的大部分都是沒加入任何勢力的修士,□□主都是輪流坐的。正因為如此,隨意城比其他城更自由,但形式也更加複雜。
隨意城的房屋地契沒有絕對的歸屬者,玄羽剛才那樣的行為就叫挑牌,晏九娘答應她的挑戰,那就叫做應牌。如果玄羽的屬下把歡歡酒館的招牌拆下,那這塊地這間店就歸玄羽所有,直到有另外的修士從玄羽手上挑牌成功。
遇到挑牌時也不一定需要應牌,但是若對同一個修士超過三次不應牌,則主動視為棄牌,相當於不戰而輸。修為越高的修士一般都不會挑牌,因為鬥法時產生的威力太多,容易損壞周邊建築,這時候可以派其他人去參戰,只有修為相當的修士才可以進行挑戰。挑牌時間只有一個時辰,超過一個時辰沒把對方招牌砸下,視為挑牌失敗。因為這個規矩,隨意城裏有不少修士專門替人挑牌和應牌,從中獲取報酬。
林森環顧四周,周圍的修士們果然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都把這當做一場熱鬧來看。
在隨意城,一起都隨意,只要你有能力,你就能紮根,這裏沒有條條框框,一切都憑實力說話,這裏的規矩是最真誠的,但也是最殘酷的。
說白了,也是強者為尊。
「我當初也坐了幾天的城主位子。」晏九娘秀眉微蹙,「那位子油水是有,但是太麻煩了,畢竟隨意城情況特殊,很多事情都不好處理,我不耐煩便跑回來繼續釀酒了。」
她看着林森的眼,認真道:「姐姐提醒你一句,隨意城的特殊你是要待久了才能體會到的,你在酒館裏我還能護着你,若是在城裏其他地兒,我可就幫不了你了,有什麼麻煩都要自己解決。修為越低的修士越容易遇到挑牌,這幾天酒館裏只有小綠,所以那老妖婆才會帶了出竅期的修士來,你若留下,恐怕以後她就會帶淬體期的修士來挑牌了。姐姐現在問你一句,這樣你可還願留下?」
「我願意留下。」
說完這話的林森突然覺得鴨梨山大,如果酒館招牌在她手上沒了,那她可就是酒館的罪人了。
還有,這確定不是兩個修為高的女人之間的意氣之爭嗎?
「九姐姐,你到底搶了她什麼東西?讓人記恨了那麼久?」
晏九娘無所謂地答:「還能有什麼,不就是個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