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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您聽錯了。」希恩背過身,手搭住湖邊的石塊,準備上岸。
「等等,我有聽見。你說我才是瘋了。」瑪爾斯一把摁住青年的肩膀,「前一分鐘我可才救了你……」
「瑪爾斯殿下,十分感謝您在水下的幫助。我很愧疚剛剛說了這樣的話,現在您能原諒我的失禮嗎?」希恩回過頭沒有看向瑪爾斯,低聲說。
「不,我不能原諒。」瑪爾斯緊緊抓住希恩的手臂,眉頭皺起,「你的反應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希恩,我不明白這是怎麼一會兒事……我向你展示游水的技巧,只是單純想讓你開心,而你現在的表情糟糕得就像我做了什麼蠢事似的。」
「您消失了太長時間,我誤會您溺水了。」希恩把頭偏向一邊,緩緩開口,「抱歉,是我的問題。」
「誤會我溺水……那你剛剛其實是想救我嗎?可你說自己不會游水……」瑪爾斯頭腦有點混亂。
「那時候我沒有考慮太多。」
「這太危險了。下次不會游,就不要獨自下水。」
「我知道,」希恩頓了頓說,「但知道您遇險的話,我必須試一試。」
瑪爾斯心裏一顫,伸出手小心撥開濕淋淋的金髮,他想看清青年此時的神情,「所以,是我嚇到你了,你才會說我瘋了,對嗎?你很擔心我。」
「我不是故意說這樣的話。」
「沒關係,以後也可以說,這樣的責罵我能夠接受。」
「侍從不能對主人不敬。」
「你又不只是我的侍從。」瑪爾斯湊上前,吻了吻濕冷的嘴唇。
希恩眼帘垂下,手搭在瑪爾斯的肩膀上,沒有拒絕,也沒有迎合。
兩人浸在波光明淨的湖水裏,希恩微微用力將瑪爾斯從身邊推開。
「我們該上去了,殿下。」
「現在?不能繼續嗎?」瑪爾斯皺眉,他感覺剛才的氣氛挺不錯。
「瑪爾斯皇子殿下和一個男人在皇宮的湖泊里接吻,您應該不想被人如此議論。」希恩摸了摸皇子的面龐,「況且您身上太冷了。」
「我不覺得冷,我心裏很熱。」對視幾秒後,瑪爾斯低頭,撩起自己的額發認負,「好吧……聽你的……」
兩個濕透的人相互扶持着上了岸,希恩將瑪爾斯的衣服從樹枝上取下,「您的衣服?」
「你要穿什麼?」瑪爾斯接過自己的衣服。
「我還有件外套在岸上。」希恩脫下了潮濕的襯衫。
「你的身材不錯。」瑪爾斯的眼神有點慌亂。
「謝謝,雖然我覺得您看起來保持得更好。」希恩掃了眼還在暴|露自己身材的皇子殿下,如實評價。
「不,我還是比較欣賞你的。」瑪爾斯低頭瞧了瞧自己塊狀的胸膛,很快有了判斷。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照鏡子的時候,可不會對自己的裸|體產生什麼奇怪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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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斯殿下,提西豐公主傳來了捷報。」蘭伯特拿着信件進來,瞧見兩個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後,喜悅的神情瞬間凝固。
蘭伯特看着瑪爾斯和希恩,瑪爾斯和希恩也在看着蘭伯特。
「你為什麼不拿過來?」瑪爾斯用毛巾擦着銀色的頭髮。
「我不確定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蘭伯特緊繃着臉,聲音十分僵硬。
「會長,我只能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希恩接過蘭伯特手裏的信件,轉身遞到了皇子殿下面前。
「提西豐皇姐已經連續攻破三座亞獸人兵營了,亞獸人放棄了正面作戰,我們幾乎沒有任何人員損失。」瑪爾斯面部神情鬆開,「這是好消息,戰爭或許不會持續太久,我們可能很快就能迎來永恆的和平。母親知道了嗎?」
「女王陛下已經知道了,伍德騎士說,今天皇宮會有為首戰大捷慶祝的夜宴。」蘭伯特說。
希恩靜靜站在一邊,雖然他早就知道提西豐首戰大獲全勝的消息,面上還是露出和蘭伯特一樣露出了淡淡的欣喜。
「這是個不錯的機會。現在應該沒有人會在質疑母親的決定。我會在夜宴上住持致辭,務必要讓整個帝國都知道這個好消息。」瑪爾斯點點頭,「時間有些緊迫。蘭伯特,你和他們一起準備。」
「是。」蘭伯特俯身行禮。
「過會兒,你和我一起去夜宴。」瑪爾斯望向希恩。
「很抱歉,殿下。明天早上我還要去尼克教授那邊幫忙,時間有些來不及。」希恩低聲說。
「不能改天嗎?我發現尼克教授霸佔你的時間快要超過我了。」瑪爾斯神情有些不愉快,除了想和希恩一起參加夜宴之外,他本來還有點想試着晚上和對方繼續湖中沒能完成的事。
再精英的成年男性,也需要用下|半身思考的時間。瑪爾斯承認自己的挽留存了點不太好的心思。
「是您說過我要先做好一名學生的。」希恩溫和地笑了笑。
最後,希恩還是委婉地拒絕了皇子殿下的邀請,瑪爾斯拿他沒有什麼辦法,因為他提前就準備了合情合理的藉口。
希恩不能參加夜宴,真實的原因也十分簡單,因為今晚他還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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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維亞大軍,臨時指揮室。
下午戰都結束後,提西豐獨自坐在木椅上。她握着一隻細長的羽毛筆,凝視着展開在桌面上的軍事地圖,筆尖在好似沒有規則地滑動了一會兒後,圈出了下一處聖維亞大軍進攻的目標。
「長官,您要的東西已經建好了。」有人在門口說。
「我馬上過來。」提西豐撂下筆,走出了指揮室。
在營帳北面的山坡上,一座用磚石包砌的圓形築台出現在了提西豐視野里。她大步走了過去,有兩名士兵正按照她的要求,將一袋子珍貴的翡翠石全數倒入築台內部的井口裏。
「你們退下,不允許其他人靠近這裏。」提西豐命令着,取下左手上的紅寶石戒指。
羅伊男爵和韋布執行官站在山坡下,仰頭觀望着築台上的女人。
「男爵大人,您知道殿下為什麼要修建這個奇怪的祭壇嗎?」韋布執行官小聲尋問。
「我也不知道。」羅伊男爵說。
聖維亞大軍的所有軍官都知道羅伊男爵是距離提西豐公主殿下的心腹,對方從很早之前就追隨着公主殿下的腳步,是最懂得提西豐公主在想什麼人。
「那個,您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因為我不能知道?」韋布執行官試探地追問。
「您這麼好奇為什麼不直接詢問長官?」羅伊男爵淡淡地說。
「您在開玩笑吧,我怎麼會直接問提西豐長官……」韋布執行官乾乾地笑了兩聲,「這是我第一次和殿下出來作戰,不太清楚提西豐殿下具體的行動方向。但似乎最近每場勝仗之後,殿下都會命令士兵搭建一個類似的築台,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感覺有點像祭奠亡魂之類的活動。」
「您想說什麼?」羅伊男爵的眼神掃向韋布執行官。
「沒有,我只是想向您打聽些內部消息。」韋布執行官歪着頭,靠近羅伊男爵耳邊,「聽說公主殿下曾經非常喜歡泰德騎士,但不幸的是十年前泰德騎士意外死在了亞獸人的爪牙下,所以公主殿下才決定向亞獸人瘋狂復仇,這是真的嗎?」
「這和您有關係嗎?」羅伊男爵冷聲,「您只需要做好長官吩咐的事,將注意力放在有用的地方,比如我們的糧草到哪裏了,為什麼遲了一天還沒運來。」
「我想他們可能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小困難……好吧,我或許不該和您談論這些。」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還得到一頓指責,韋布執行官有些尷尬了站好,就在他選擇繼續望着山坡上的築台發呆的時候,一聲激烈的馬鳴聲響起。
一個身穿鎧甲的士兵向他們的方向衝來。
「你要幹什麼!從馬上下來!長官說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那邊鎧甲士兵似乎想衝上山坡,被守衛的人攔下。
「我有無比重要的事告知提西豐長官!是有關後方糧草的!」鎧甲士兵大聲說道。
「後方糧草怎麼了?」韋布執行官全身一抖,立刻跑了過來。
鎧甲士兵望着還在山坡上的提西豐,又望了望馬邊的韋布執行官,神色有點猶豫。
「我是聖維亞大軍後方軍隊第一執行官,現在我命令你,立刻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情況!」韋布執行官板起臉,情緒不由緊張。
「後方運送糧草的隊伍被襲擊了。」雖然隱隱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但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韋布執行官的心臟還是漏了一拍。
「是誰?這是誰幹的?」韋布執行官喃喃說着,頭頂仿佛被毫不留情地澆了一桶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