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可抵歲月長 第 19 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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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溪蹲在牆角，看着星星點點的夜空，思緒雜亂，許知夏接了個緊急電話表示歉意已經走了，原本許知夏要送她回家，她拒絕了。靈溪知道，他們那樣的生意人時間非常寶貴，他陪了自己夠久了，不想耽誤他太多時間，望着酒店梁奕晨遠去的方向，她腦海里反覆都是梁奕晨留下來的最後一句話！

    我會如你所願，永遠死心的！

    這句話就像帶着渾濁潮濕的味道不輕不重落在了靈溪的心裏，如果梁奕晨真的如他說的那樣，那麼在福利院……在清水灣……在鬼台……他奮不顧身保護自己的樣子又算什麼？

    慶功宴已經接近尾聲，三三兩兩的人群和媒體記者已經相繼遠去，酒店的大門口異常冷清。許晗昕走過來的時候，靈溪完全沒有注意到，直到她開口叫她：「靈溪……」

    「我們回去吧！」許晗昕伸手把手遞給靈溪，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兩人相視而笑，回家的道路上，兩人都心事重重，許晗昕時而把目光瞥向靈溪，眼神異常複雜：「靈溪，我想跟你談談。」

    靈溪停下腳步，一臉認真望向許晗昕，等待着她即將說出口的話，「你跟梁奕晨談話的內容我都聽到了，你真的不需要為我那樣做，只要他幸福，我就知足了，真的。」許晗昕拉着靈溪的手，眼神誠懇的看着她，她頓了頓，接着說：「我更接受不了你為了我放棄你自己的感情，故意對奕晨態度轉變！」

    靈溪驚訝於許晗昕的話，她沒想到許晗昕居然全都知道，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夠好，還是瞞不過她的眼睛，從以前到現在，許晗昕一直是在為她考慮，靈溪感覺自己愧疚不已。

    許晗昕嘆了一口氣，眼神複雜地說：「你不知道吧？梁奕晨他……早已經拒絕了我，在你去瑞探考察的那幾天，我就跟他表明過心意，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靈溪搖搖頭，許晗昕口裏的梁奕晨是靈溪不曾看到的一面。

    許晗昕笑笑，「他說他的心裏只有你一個人，上次我無意撞見他的厭食症的事情，他卻不讓我告訴你！你知道他對你到底有多好嗎？靈溪，為什麼你就不能讓他好過一點，要讓他受傷害？就算你不喜歡他，他對你的心意你不感動嗎？」

    晗昕的話語越來越激動，直到再也掩飾不了她的憤怒。

    原來，她都知道了！

    原來梁奕晨喜歡自己的事她都知道了！突然覺得好對不起她。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因為自己的關係，讓她受了傷害。

    靈溪低下頭，侷促地擺弄着自己的手指，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以為她做這些能瞞的過許晗昕，可是她忘記了，許晗昕一直是一個心思細膩，眼明心亮的女生。

    不知何時出現的顧凡攔住了她們的去路，着急的看着靈溪，語氣很急，「靈溪，跟我走，奕晨在醫院。」

    聞言，靈溪和晗昕上車跟隨顧凡一起前往醫院，醫院空空的走廊上，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靈溪目睹自己母親離去的一幕，顧凡意味深長看了靈溪一眼，「上次奕晨的身體就沒康復過，這次更營養不良了，他是憂心重重加上工作過度才會暈倒。」

    靈溪知道他為了這次的慶功宴忙進忙出，加上自己剛剛在酒店門口說的話更是刺激到了梁奕晨，她突然很心疼，靈溪側過臉看許晗昕，她的眼裏有心疼，迷茫甚至是靈溪讀不懂的感覺……

    他們之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許晗昕突然拉起靈溪的胳膊，把她帶進了病房裏，指着靜靜躺在病床上的梁奕晨說：「你看看……你看看！他為了你變成什麼樣了？」她生氣的樣子，讓靈溪更多的看到了她對梁奕晨的關心。

    靈溪看着床上臉色蒼白的梁奕晨，突然覺得好難過，可是自己不能給他什麼，許晗昕那麼喜歡他，自己不能看着許晗昕痛苦，那樣就算她跟梁奕晨在一起，也並不能快樂！

    「對不起晗昕，都是我不好！」靈溪低下頭，愧疚地說。

    許晗昕無奈地看着她，「是！你是不好！可是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我只要你對梁奕晨好點就行了！」

    「他是我朋友，我會對他好的，你不用擔心。好了，你好好照顧他，我要走了。」靈溪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靈溪！」許晗昕着急地看着靈溪這副不開竅的樣子，「難道你連在這裏看看他都不行嗎？你怎麼就忍心這麼對他啊？」

    靈溪看着許晗昕，刻意無所謂地笑了笑，「有你在這裏，我很放心啊！我相信你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許晗昕無奈地把頭別到另一邊去，不再看靈溪，冷冷地說：「我真是服了你了！真不知道我跟梁奕晨誰比較傻？為什麼我們喜歡的人都這麼不開竅呢？」

    「……」

    「你到底要將他傷成什麼樣才甘心啊？你問問你自己，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點喜歡他嗎？」許晗昕轉過頭來，鄭重地看着靈溪。

    靈溪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許晗昕，她喜歡梁奕晨嗎？但是為了守護和許晗昕的友誼，她別無選擇。

    靈溪似笑非笑地看着晗昕，「你以為我會喜歡他？我喜歡的人是許知夏，你不知道嗎？我以為晗昕你一定不會問這麼笨的問題的，可是沒想到，當你遇到愛情的時候，也會變成一個傻瓜！」

    「好啊！」許晗昕無奈地看着靈溪，終於「妥協」，「這是你說的！風靈溪，你聽着，就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會讓你傷害我最愛的人！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喜歡梁奕晨的話，現在就承認吧！在你走出這道門前沒有承認的話，那麼以後，梁奕晨就是我的！就算你要來爭，我也不會把他讓給你！因為你不配，你不配來喜歡梁奕晨！我怎麼可能把我愛的人讓給一個並不珍惜他的人？」

    許晗昕的眼神里，還夾雜着一絲希望，希望靈溪承認對梁奕晨的心意，畢竟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可是晗昕，如果你少喜歡梁奕晨一點，如果你此刻沒有說這些話，如果你沒有愛他愛到寧願自己痛苦……我最愛的朋友，你以為我會不顧你的感受嗎？

    靈溪看着床上的梁奕晨，一直沉默着。

    如果自己走出這裏，他就永遠屬於晗昕了，是嗎？為什麼想到這裏，自己的心會這麼痛？為什麼？

    自己不是一直希望他跟晗昕在一起嗎？希望他跟許晗昕在一起，那麼晗昕就不會再難過了，許晗昕就會幸福了！

    從小到大，許晗昕對她就如親姐姐般照顧，她更忘不了許晗昕憂傷的眼神，如果自己真的跟梁奕晨在一起了？她該怎麼辦？

    靈溪突然大步大步地越過了許晗昕說的那道門，下定決心，頭也不回地越過了那道門。

    顧凡和許晗昕在身後無奈的看她遠去。

    對不起！梁奕晨！謝謝你的保護和喜歡！沈老師說過，被人喜歡也是一種幸福，那麼，謝謝你給了我這麼久的幸福！

    你那麼優秀，你會值得更好的人來陪伴你和珍惜你，我沒有資格讓你一直為我擔心，也不能那麼自私地佔據你最耀眼的人生，我相信，晗昕會更適合你的，祝你幸福！

    夜晚的風很大，吹得靈溪的眼睛酸澀的疼，眼淚也不聽使喚地往下掉。

    再次映入眼帘的是沈琳精緻的臉龐，靈溪慌忙擦掉眼淚，還是晚了一步。沈琳笑的很溫柔，在靈溪的世界裏，沈琳彌補了母親的遺憾，上車後，沈琳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今晚去我那裏睡，顧凡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跟你有關，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靈溪看着沈琳，更是感激顧凡的體貼，輕輕點點頭，沈琳笑笑，「愛情的功課要自己一一去面對和解決的，旁人都幫不了你。」

    靈溪不解，沈琳接着說：「奕晨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善良的孩子，你為了晗昕，忍痛拒絕他，對你們都不公平的，你知道嗎靈溪？」

    「我……」

    沈琳的聲音溫柔地響起：「不要讓身邊的人難過，靈溪，現在的你，就是因為太小，才以為這樣子是最好的結果，可是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施捨，只有愛情，你要是施捨了，只會讓大家更難過。你不僅踐踏了晗昕的尊嚴，也毀了你跟奕晨的幸福！其實你問問你自己，你真的不想跟奕晨在一起嗎？一點都不想嗎？如果你想明白了，你們都會解脫的，那就等於靈溪也長大了！所以，該珍惜得時候好好珍惜，我期望看到你的成長。」

    靈溪看着車窗外倒映的夜景，緘默了很久，她無奈地開口：「沈老師，可是在我跟晗昕這麼久的友誼和守護愛情兩者之間要二選一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琳輕輕將靈溪的手從她手裏推出來，嚴肅地看着靈溪，「那就等時間來決定一切吧！每個人的心都只有一顆，只能容下一個人，三個人的世界，總會在時間裏結束的！長大了，就會因為身邊的一切因素，來分清自己最正確的選擇！不過，在你做出選擇之前，你可能會讓大家都處在痛苦中，這一點，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因為愛情，本來就是一場無謂的付出，如果沒有付出，那就不叫愛情了。」

    靈溪雙眸含淚，忍不住把頭靠在沈琳懷裏，希望她用溫暖來撫平自己心裏的種種痛苦和難題。

    那麼就如沈琳所說，等時光來決定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