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我見過一次,是九尾狐近身伺候的一個侍女。那男人好像是在跟蹤她,呵,真有意思。不如我也去湊個熱鬧好了。這麼一想,我就悄然跟了上去,遠遠的吊在那個男人身後。
相隔太遠,我已看不到那個侍女的身影,不過那個男人卻一直沒離開過我的視線。只可惜在歿神殿的範圍之內,我神力會增長,但卻不能使隱身訣,對於這點,我頗為不解。
那個男人很是警惕,時不時的回頭看,我不敢跟的太近。隨着他穿過一條又一條的長廊,又過了會兒,前面的男人終於停下來,我立即躲避起來,望着前方。正好瞧見那個男人也同樣在一簇植物中隱藏住身形,再前方,白衣侍女進入一座大殿,大殿內燈火通明,敞開的大門正好能瞧見侍女的身影。
那襲白衣在大殿中央停下,手中的托盤放置在一方桌案上,然後就見她朝着一側盈盈行禮,似乎在說什麼。
隨後,那女子側身立在一旁,模樣甚至恭敬。不多時,一抹大紅的色彩出現在視線中,是那隻臭狐狸。火紅長發隨意披薩而下,看上去懶洋洋的,稍微有那麼點的性感,他走到桌邊坐下,拿起托盤的酒壺自斟自飲起來,很是恣意瀟灑的模樣。
只是他不知,殿外還有兩雙眼睛盯着他呢。
就在這時,前面那個陌生男子突然躍出陰影,只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響,然後就是一道劍光閃了我的眼。那男人飛進大殿,手中凌厲的長劍直衝着那抹紅色而去。
原來是來刺殺臭狐狸的,哼,這下有好戲看了。且不說這人能殺了狐狸,只要他能傷到他,也對我有利,我樂得看個熱鬧。
陌生男人一出現,白衣女子的身形立即就動了,但是轉瞬後,她又停下來,盈盈的立着。我看見是狐狸阻止了她,那雙修長白皙的手只是微微抬了下,白衣侍女便停下了,我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這白衣侍女竟然如此強大,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短短的瞬間,她手中明明已經凝聚了攻擊之力,卻眨眼間停下腳步,那道攻擊也被她化去。這樣的速度與反應能力,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在我驚嘆的時候,那把鋒利的長劍已經快要貼上狐狸的身體,可他依舊握着酒杯,不緊不慢的搖晃着,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慢了下來,狐狸慢悠悠的放下酒杯,手指直接貼上了那把長劍,然後就是一聲清脆的聲音,長劍被折斷,出手的男子悶哼了一聲。那把劍是他的妖力所凝聚,此時被生生折斷,對他自是有所損傷。
但他能夠溜進歿神殿來,定然是有着幾分本事的,果然,長劍一斷,立即化為光影消散,而他手中已經凝聚出一個光團,內蘊的強大力量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明明沒有風的夜,此時已經狂風呼嘯,狐狸簡直太張狂了,那人怒目圓睜的瞪着他,他卻連正眼都沒瞧人家一眼。只是冷冷哼了聲:「就這點本事也想報仇?」
這簡直是挑釁啊,那人怒氣更甚,毫不客氣的將難道攻擊丟到了狐狸的身上。
與此同時,我在心裏祈禱着,讓那隻臭狐狸受個重傷吧。
攻擊與狐狸接觸的瞬間立即炸開,狂暴的力量傾瀉而出,我急忙退後一些,在自己周身豎了道結界,阻隔這些分散開來的攻擊,然後瞧見,那個白衣侍女始終立在那裏,冷冷的看着攻擊者,連眼都沒眨一下。
幾乎只是一個呼吸間,我就立即決定,下次見着她還是繞着走吧。
下一刻,強大的攻擊結束,光芒退散,那個男人吐出一口鮮血,身體飛出幾丈遠,直接摔到了外面。他捂着胸口費力的想要起身,身形閃爍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能堅持住,現出了原形,原來是只體型龐大的灰色兔妖。
直到這時,那狐狸才慢悠悠的站起身來,臉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不屑的模樣,甚至還抬手,將自己的修長右手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確認沒有血跡沾上之後,才放下,這隻兔妖在他眼中,一點位置都沒有。
現出原形的兔妖怒氣值徹底蓄滿,看來是對狐狸的認知又達到了一個新高度,見攻擊無用,整個身體開始膨脹起來,準備自爆。
白衣女子動了,她走出大殿,不疾不徐的來到兔妖身邊,蹲下身子,伸手掐住了兔妖的脖子,然後我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已經膨脹到自爆邊緣的兔妖迅速縮小。即使是本體,我還是能從那隻兔妖臉上看到不可置信與頹敗。想來他一定是抱着必死之心來拖狐狸下水的,卻沒想到狐狸毫髮未傷,自己卻小命不保。
這確實是一件悲傷的事情,就連觀戰的我,都從心底升起一股失望來——狐狸怎麼就沒受傷呢。
一聲悶響,兔妖脖子被擰斷了,我有些毛骨悚然,抬手護着自己的脖子,看着那個白衣侍女,覺得自己的脖子也有些發涼。片刻後,一道白光被她攏在手中,最後在她掌心中化為一顆灰色的內丹,是那隻兔妖的。
看來是她不放心,想要毀了它的內丹,不讓它有任何存活的機會。
可下一刻,我就睜大了眼睛,看着她將那顆內丹給捏碎,但那些妖力卻沒消散,而是全部凝聚在她掌心之中,被她吸收了!
她……她竟然吸收了那隻兔妖的妖力。
內丹被破壞之後,那隻兔妖的本體也化為雲煙,消失了,我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行雲流水般的優雅動作,腦子裏只有兩個字——吞噬。
我聽說過這種功法,在十幾萬年前被各界領導者聯合下了禁令,禁止六界之中任何人修煉這種逆天之法。
可這個女人,顯然不止一次做這種事。我有些頭皮發麻,好久才反應過來,想返回住處,不想剛剛轉身,就聽見一個聲音遠遠傳來:「進來陪我喝一杯。」狐狸的聲音。我回頭,看着他們,本以為狐狸叫的是那個侍女,卻不想狐狸瞧着的竟是我的方向。
此時的我還站在一片陰影之中,身上也是一身黑色的長裙,不易被發現。
但狐狸一定早就發現我了,所以他臉上一絲波動都沒有,甚是平靜。
我不再隱藏,走出陰影,朝狐狸走去。白衣侍女已經收拾好了一切,那隻兔妖發動那麼強大的攻擊,卻是連這院中的一草一木都沒破壞,由此可見,狐狸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九九,再去拿只酒杯。」這話是對那白衣女子說的。
原來她叫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