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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地說,羅娜真的不是失蹤,她之所以躲在床底下是因為她死了,她被人謀殺了!
涵冰拽着她的腳把她從床底下拖出來。她的屍體橫躺在房間的地板上,妘鶴和經理湊過來俯身看着屍體。妘鶴端詳了一番屍體,用手掐掐屍體的膚色,然後說:「看情況死了將近一個小時,不過我們最好去把醫生請過來。」
涵冰則細細觀賞着胸口的那個傷口說:「兇器直接刺進心臟,很利落的手法。」
妘鶴沉思了一會兒,臉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她慢慢抬起死者的右手,手指間露出點東西。她掰開手指把它取出來,遞給經理。那是一角扯碎的薄紙片,原來是鈔票的一角。
經理說:「事情看起來很清楚。她知道一些內情,然後她試圖去敲詐兇手,向兇手勒索錢財。然後,就被兇手殘忍地殺害了。」
妘鶴恍然大悟說:「我想起來了。之前她在醫生的房間是怎麼對我們說的?『我怎麼可能看到或者聽到什麼呢?我當時在甲板下面。當然,假如我當時睡不着覺,假如我走上了樓梯,那麼也許我可能會看見那個兇手,走進或者走出夫人的房間~~~』她這是在提醒我們,當時,她確實上過樓梯,也的確看見有人悄悄溜進潘可的房間,或者正好從房間裏走出來。但是由於她貪財,私下和兇手達成了交易,以為能從兇手那裏敲詐一大筆錢,可是結果是她躺在這裏~~~」
涵冰氣憤地說:「早知道我們當時應該問清楚她啊,真是的。現在可好,我們還是不知道兇手是誰。」
妘鶴搖搖頭沉思着說:「不,我們知道的很多了。我們幾乎要知道一切了。只不過,我們還缺少證據。我幾乎難以相信事實真的是這樣,太不可思議了。唯一遺憾的是,今天早上我竟然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她對我們那麼說只是為了要去勒索兇手的錢。」
涵冰接着說:「她一定是直截了當地要對方要錢封她的嘴,用威脅的手段要錢。兇手被迫答應她的要求,付給她錢。」涵冰模仿着兇手的樣子盡力重現案發的情況:「兇手來到她的房間,把錢給她,然後~~~」她裝成兇手的樣子,對經理說:「你來扮成羅娜。對,就那樣。我把錢給你。你裝成數錢的樣子。你開始數錢,對兇手一點防備都沒有。這時,我下手了,用刀子直接刺進你的心臟。」她用自己的手機當武器刺進經理的心臟部位。經理倒下。涵冰俯下身從他的手裏抓走了一團空氣,解說:「我把你殺了,把錢重新收回去逃走,卻沒有注意到一張鈔票的一角被扯掉了。」
妘鶴對涵冰的描述很滿意,但即使如此能怎樣呢?要僅憑着這張破碎的鈔票一角去抓兇手嗎?如果兇手足夠細心,發現這張鈔票少一角,那麼很有可能會把整張鈔票銷毀的。
她嘆了一口氣。鬱悶地說:「還是先把鮑勃醫生請過來吧。或者他能提供給我們一些專業意見。」
鮑勃醫生沒有在屍體上花太多的時間,他一邊檢查一邊說:「啊,原來如此~~~」最後,他很快地宣佈說:「她死了不超過一小時,死得很快,一擊斃命。」
妘鶴緊緊地盯着那個傷口問:「你認為兇手用的是什麼兇器?」
「恩,這個問題很有趣。應該是件很鋒利、很薄、很精巧的東西,對了,我可以給你看看是什麼樣的東西。」
他帶頭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一個盒子。拿出一把精巧的長刃手術刀,比劃着說:「就像這樣的東西。」
涵冰快人快語地說:「不會恰好就是你的手術刀殺了她吧?」
這句無心的話立即惹惱了正板的鮑勃醫生。他盯着涵冰看了幾秒。臉漲的通紅,然後發火了:「你這是什麼話?我一個赫赫有名的醫生,會殺死一個可憐的女僕?說得真可笑!」
醫生『啪』地一聲關上盒子。把盒子放下,踏着重重的腳步走出房間到甲板上去了。
涵冰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滿不在乎地說:「哦,這個老傢伙真生氣了。」
他們從醫生的房間出來,再次回到吸煙室。剛坐下,門開了,高明川帶着那種高傲冷峻的表情走進來:「我聽說船上又出事了?」
想到之前在她的手提包里找到了珍珠小手槍,涵冰對這個女人的好感瞬間消失。她看着高明川不懷好意地問:「是啊,出事了,又有人死了。」
她大吸了一口氣,眼裏有一兩分鐘出現了害怕或是震驚的神色。妘鶴再次加重了語氣說:「潘可的女傭被人殺死了。我猜想她意外地看到了什麼東西,所以,她被人滅口了,以免她到處亂說。」
高明川不解地問道:「我不明白她看見什麼了?」
「她看到有人走進或者走出潘可的房間,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高明川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急着問道:「她沒有說看見誰了嗎?」
妘鶴遺憾地慢慢地搖搖頭。停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對我們說真話。」
高明川不明白地問:「我不明白,我說的都是真話。」
「不對,有些事情你並沒有對我們說真話。你沒有告訴我,你手提包里有一把珍珠柄點二二手槍,你沒有把你看到的情況全部告訴我們。」
她臉紅了。然後大聲說道:「你在說什麼,我壓根兒沒什麼手槍。」
「可是我們剛剛看到你的手提包里有一把手槍。」
她沒有回答,轉身跑出去,她跑進自己的房間,又奔了出來,把她的灰色手提包塞到她手裏:「你看看,根本就沒有。」
妘鶴打開手提包,見了鬼了,剛剛還在的手槍真的消失了。高明川嘲諷地說道:「你看到了吧,你並不像他們說的那麼聰明,你也並不永遠都是對的,還有很多荒謬的想法,你也弄錯了。」她說完這些,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涵冰氣得鼻子都要腫起來,氣呼呼地跺腳衝着她離開的方向喊道:「就這麼由着她走了,太氣人了,明明就是她把手槍藏起來了,還牛叉成那樣,真想在她的臉上摑一巴掌~~~」
妘鶴沉思了一會兒說:「既然我們以前的想法完全錯誤,看來我們得從頭再來。一開始我們在誰有動機殺害潘可這條路上轉,現在我認為我們應該把偵查方向放在誰從案發現場拿走了那支槍?」
「槍?我不明白,槍已經找到了,可是你說那支槍並不是打死潘可的那支槍。」
「我看我們還是再去問一下金自偉,看他還能提供給我們一些什麼情況。」
醫生的情緒仍然很不好,當他聽到敲門聲去開門時,眉頭緊皺,滿臉不高興:「有什麼事?繼續問是不是我殺了那個女人嗎?」
妘鶴微微一笑,親切地說:「怎麼會呢?您怎麼可能是兇手呢?如果您是兇手的話,一定會用更加專業的手法,那種拙劣的手法不適合您。」
醫生被哄得臉色好多了,他讓他們進來問道:「這次你們想問什麼?」
「不,我們就是想和金自偉再聊聊。」
「可是他在發燒。」
「沒關係,我們就問一個問題就走。」
醫生無可奈何地哼了一聲,身子向旁邊挪動了一步,然後自言自語地說:「好吧,我可不想參與你們的談話,避免自己再次被當做嫌疑人,我要出去轉一轉。」
然後他關上門,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甲板上去了。金自偉勉強睜開昏昏沉沉的眼睛問:「恩,有什麼事?」
「還是關於那隻槍的事情。你被那支槍打中的時候,身邊真的沒有其他人在現場了嗎?」
他想了一會兒,果斷地搖搖頭:「沒有,至少我沒有看到有其他人。」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騷動,很快傳來高嗓門的說話聲音:「妘鶴和經理在這裏嗎?我必須立刻見見他們!非常重要,我有非常重要的情報。他們是不是在醫生房間裏?」
話音未落,朴慧女士把門推開,一陣旋風似地闖了進來。她滿臉通紅,步態有點兒蹣跚,說起話來舌頭已經不聽使喚,她的表情很誇張,看起來就像是在演戲似的。她看着金自偉說:「我知道誰殺了你妻子?「
「什麼?」金自偉兩眼緊緊地盯着她,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他的表情很複雜,摻雜了不可思議、憤怒、仇恨各種感情糾結在內。他大叫起來,嚷得整條船似乎都能聽見了:「別胡鬧了,你怎麼可能知道兇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你喝多了嗎?」
朴慧女士滿不在意,她得意洋洋地把屋內的人掃視了一下,她感到很高興,高興極了:「真的,我敢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看法完全得到證實。你們再也想不到會是誰殺了可憐的潘可!」
涵冰湊上去緊張地問道:「你是說你手中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誰殺死了潘可?」
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前傾着身子,使勁地點點頭:「當然有。誰殺死了羅娜,誰也就殺死了潘可,兩樁罪行都是同一個人幹的,這一點你們是同意的,對不對?」
「對,對,」金自偉很不耐煩地說:「當然,說得有理,快點往下說吧。」
她興奮地點頭說:「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看法,那麼我鄭重地告訴你們,我看見誰殺死了羅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