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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駱其清抽中了第三棒?!
在場除了許書航和幾個怯場的隊員,其他人都紛紛向他投去艷羨的目光。
這絕對是上天眷顧啊!
駱其清進車隊甚至都沒到一年,居然這麼快就能體驗一把在斯帕耐力賽上跑衝刺位。
他真能行麼?
也就是這時候,眾人順着思路回溯了下,然而這一想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好像誰都不太了解駱其清的真實水平。
他們對駱其清的賽車印象,至今還停留在聯賽那時候的神級救場。
不過能想出那種注意,他本人水平應該也不會很拉垮吧...
而且鄧有為都已經發話,讓他們把這場耐力賽當個普通練習賽來看待。
這麼想似乎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駱其清你是歐皇吧給我蹭點運氣!」
「清哥你可要好好跑啊。」
「哎呀壓力也別太大,周棘交棒前肯定給你拿個好名次。」
「就當是上去飆車的!敞開了跑!」
「而且這不還有明子一塊呢!」
「這話什麼意思!」
「......」
這群人個個都是心大的,前一秒還在哀嚎自己沒被抽中,結果轉眼就開始當起了智囊團,給駱其清和唐明海出各種鬼點子。
他們沒事了,反倒是周棘看起來有事了。
或許其他人不知道,但他當時是親眼見到駱其清在車庫的狀態。
光是回想起來都還讓人心有餘悸...
雖然周棘到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駱其清有意隱瞞,可他還是能猜到一定和賽車有關聯。
那他要怎麼上場?
這時P房裏運來了新零件,維修技師又趕緊忙起來,想爭取在賽道關閉之前把車給改出來。
今天下午五點之前賽道都會是開放狀態,如果他們動作快的話,就能讓幾個車手上去跑個幾圈感受場地,對整體地形有個大概認知。
身旁隊友們的聲音沸沸揚揚,這會已經從唐明海超常起步暢想到了制霸北極星。殊不知駱其清自動給周圍消了音,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抽到了上場資格。
一發入魂了屬於是。
這叫什麼?這叫天意。
可念頭一轉駱其清又開始產生了自我懷疑。
到底行不行啊...別到時候真玩脫了。
駱其清無比糾結地搓了把臉,結果這時候才發覺周邊已經安靜一片,大部隊已經跑到門口指點起江山。
「......」
但旁邊似乎還有個人。
駱其清轉頭,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周棘欲言又止的視線,愣了幾秒才說:「怎麼了?」
「你...」周棘盯着他的臉明顯遲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只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比平時多了幾分正經:「不想上可以拒絕。」
午間的陽光從門外斜斜地灑進來,照向周棘側臉,那顆綴在右眼下的淚痣在此刻顯得生動。
駱其清讀懂了他的潛台詞。
可以不用勉強。
心中忽地湧起一陣酸澀。
但駱其清還是打起精神,把紙片囫圇塞進口袋裏,全然不提之前那件事情:「我沒事。」
「其清啊,你第三棒沒問題吧?」這時候鄧有為走過來跟他做確認,又看見周棘也在,「你我就不問了,必須上。」
周棘:「......」
剛進車隊那會不太習慣鄧有為的塑料普通話,有時候聽不懂,還靠唐明海給他當翻譯。
但現在聽多了,不僅能聽力滿分,而且還覺得格外親切。
難得看周棘被懟,駱其清不自覺彎了彎眼角,隔了半天才想起來回:「沒有」
他知道這是個很冒險的決定。
「行,那我就把你們名字報上去了。」
鄧有為低頭搗鼓起他那個超大號字體的手機,然後頭也不回地從他倆旁邊離開。
「真上?」周棘問。
駱其清應了一聲:「上。」
可說完又覺得氣勢不夠,很快又補了句,「上啊。」
說實話,他已經能預見最壞的結果。
可要是放過這個機會,那就不是他駱其清了。
有關賽車,駱其清永遠義無反顧,永遠會選擇放手一搏。
所以,儘管他不確定會發生什麼。
也仍決定全力以赴。
-
因為有重要配件卡在了半路,導致今天賽車沒法落地,試跑計劃泡湯,他們最後只能上賽道走了兩圈。
在此之後,斯帕賽道就要開始封閉清理,直到比賽開始前都不再開放。
鄧有為說後天會讓他們上模擬器練習,但駱其清已經等不及想先上車試一試感覺。
他必須摸清自己現在對車的接受程度。
說干就干,他拿手機出來開始搜起當地的賽車訓練場。
等集體一塊吃晚飯的時候,駱其清三兩下扒完飯,跟唐明海交代了幾句後就離開包間。
「太積極了吧...」唐明海充滿敬意地目送他出門。
沒過多久,去洗手間的周棘才回來。
「他人呢?」周棘看着駱其清的空位問。
此時唐明海嘴裏塞滿了一整個蝦肉丸子,說話含糊不清,只能手舞足蹈地給他比劃了一下。
結果頻道不同,信號接收失敗。
唐明海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就着水把東西咽下去後才說:「他去附近賽車場了。」
周棘:「?」
這裏賽車場不算多,但也有那麼幾個。
駱其清找了個距離酒店最近的就準備過去。
因為只有兩公里,而且天還沒黑,他索性就選擇步行。
起初一切都很順利,哪知道半路就出了岔子。
駱其清照着手機地圖走,不知不久就被帶進了一片居民樓里,而且路線最後居然是個死胡同。
「你該更新地圖了兄弟...」駱其清嘀咕着放下手機,開始環顧起周圍建築。
旁邊路標少到約等於無,零星的幾個上面標的居然還不是英語。
哦對,這基本是用法語。
好不容易憑着記憶退了出去,可站在路口,他又不懂接下來該怎麼走了。
俗話說不懂就問,駱其清認真踐行,當即就去問了幾個坐在路邊的本地人。
結果他們嘰里呱啦了一頓,駱其清沒聽懂半個詞。
「......」
站在十字路口,偶爾有車輛從面前穿行而過,他忽然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好在今天沒下雨。
運氣也沒那麼差勁。
他走進了一家烘焙店,而裏面的服務員正好會說英語,很熱心地出來給他指了路,這才讓他趕在天黑前就到了訓練場。
好在訓練場的老闆也會說英語,一番溝通過後就直接把他帶去了車庫。
這種帶有盈利性質的訓練場,練習車多半都是已經過時的老款,但畢竟收購價格便宜,而且湊合湊合也能開。
這裏沒有GT,駱其清就想找性能接近的車型,哪知道還沒看幾輛,他倏地注意到前面那台展示車。
那是台紅色阿斯頓馬丁,從側標看就能知道它已經是六年前的老款。
可它車身鋥亮,輪胎也是新胎,一看就知道被保養得很好。
駱其清像是被定了身,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台車,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那是...
「很酷吧?這是六年前LRC的冠軍車型。」白人老闆瞧他看得入迷,把煙斗拿到手上,興奮地介紹起來,「當時Devil開着它簡直就是全場焦點,我等降價後特意買回來收藏的!」
半晌,駱其清輕輕附和:「是很酷。」
雖然只是同款,可還是讓他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那台車不知道陪伴了他多少個日夜,他甚至熟悉它內部的每個零件。
之後又聽老闆誇了幾句,他們才繼續選車。最後駱其清挑了台黑色奧迪就準備上賽道。
「別緊張...」他對自己說。
自從那天第一次成功駕駛之後,他就憑藉着當時的感覺,嘗試着逐漸把握那個平衡。
雖然一開始效果並不顯著,但他試的次數多了,竟也開始有所好轉。
這的訓練場地不大,統共才六個彎,一圈下來估計都不到十分鐘。
起初為了保險起見,駱其清速度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慢到像在開城市高速。
畢竟這只是練手。
哪知道就他即將經過六號彎,即將結束完整一圈的時候。
駱其清看見六號彎口,眼神霎時就變了。
我,草。
恍惚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紐克賽道。
這個彎簡直就是維納斯彎的一比一還原版本。
從剛才的位置到進彎口只有短短不到七秒時間,可這期間駱其清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加了速,略過最佳剎車點。
這早就成為了肌肉記憶。
在前面沒有車阻攔的情況之下,他車速幾乎提到了剛才兩倍不止,然而就在距離彎心入口準備起漂的時候,車身驀然猛地一震。
連同他的心臟也跟着顫了一下。
不對。
這剎車太輕了!
駱其清忍不住爆了句粗。
無論是之前的阿斯頓馬丁,還是之後的訓練模擬器,剎車擋板都會根據車手自身習慣調整踩踏阻力。
他剛剛下意識用了點力道,卻完全忘記了這是訓練場的練習車。
輪胎摩擦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音,車頭開始不受控制地往出彎口的反方向推進。
駱其清迅速把方向盤打到底,咬牙踩下油門,在毫釐之間避開了牆面!
成功出彎。
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好險,差點要賠錢了。
這一圈下來,他意識到自己雖然還保留着大部分駕駛意識,但在臨場反應能力上還是需要下功夫復健。
而且...
駱其清動了動自己有些僵硬的上半身。
軀體化反應或輕或重也還是會出現。
果然還是沒完全恢復啊。
如果實在不行,他還是會在比賽前和鄧有為提出換人。
跑一圈下來也許對別人輕而易舉,對駱其清卻消耗巨大。於是他把車開回了臨時停放區,準備去前台買瓶水。
結果才剛沒走幾步,他抬頭就在賽道入口瞥見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駱其清瞬間被石化在原地。
涼風裹挾着絲絲寒意吹動樹稍,也吹進駱其清心裏,凍得他一陣哆嗦。
而此時周棘就站在離他十米不到的灰牆邊,雙手懶散地揣在衝鋒衣的兜里,不辨情緒地看着他。
完蛋了。
他剛剛在做莫比烏斯切線。
可是有哪個正常人敢在獨自練車的情況下做這種危險技巧。
「你,你怎麼會來這?」
駱其清知道這種時候想逃肯定是逃不掉了,只能強裝淡定地走過去。
然而內心卻是在瘋狂祈禱周棘只是剛到。
可事實上,周棘早在得知駱其清單獨來了訓練場之後就趕了過來。
自從看見駱其清上了賽道,他就一直站在這裏。
本意是擔心會出意外。
雖然想用肉眼看清整個賽道情況是不太可能,但藉助燈光和實時屏幕之後就並不是什麼難題。
撲通、撲通。
駱其清聽見自己心在狂跳:「我就是想趁比賽前練...」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周棘喉結微微滑動了一下,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還是問出了那個他最害怕聽到的問題。
「你為什麼會莫比烏斯切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