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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WTCR火熱進行的同時,WEC,世界汽車耐力錦標賽也在上個月正式打響。
與之前的純競速不同,耐力賽顧名思義還是一場耐久性比賽,採用單獨一套規則體系。
在比賽中,每部賽車都將由同車隊的3名車手輪流駕駛。
而在規定時間內行駛里程數最多的車就算獲勝。
在蜿蜒起伏的賽道之上行駛數小時,每一圈都有可能成為關鍵。
再加上它屬於團體接力,所以整場比賽考驗的不僅僅是個人技術,同時也考驗團隊的協作能力以及車隊維修團隊的配合度。
因為行程衝突,承陽車隊沒有辦法跟進WEC全程,於是就單獨申請了比利時分站賽。
距離WTCR第四場奧地利站開賽還有一段時間,他們就剛好趁這個時間嘗試一次耐力賽,也算是順便長點見識。
本以為參賽車隊又會是熟悉的配方,哪知道鄧有為卻說銀翼車隊並不參賽。
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銀翼車隊幾乎把所有資源都傾斜在了喻星潭身上,而喻星潭本身也很爭氣,根本沒必要再花精力來多此一舉。
但這對承陽卻意義非凡。
他們之前從來沒參加過任何耐力賽相關賽事,而斯帕又是耐力大賽中的傳奇賽道。
或許在一個星期之前,任誰也不會想到能有機會親臨斯帕,去看一眼那只在模擬器里見到過的新世界。
那既然現在都報名了。
就沖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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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摩洛哥是個大熔爐,那比利時就是個名副其實的低溫箱。
兩地均溫差將近二十度,而且他們到達當天這裏就在飄着陰雨,光是站在窗口,都可以遭受到來自大自然的999點魔法攻擊。
「車到了,出去吧。」
駱其清凝望落地窗外霧蒙蒙的一片,抿了抿唇,忽然覺得心情有些悶。
他討厭下雨天。
不過在亂糟糟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向全身蔓延之前,就見走在前面的周棘走出門,撐開了手裏巨大的傘。
「我靠你哪來的寶貝!」唐明海和段譽幾乎同時喊道。
轉眼間,沒傘二人組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擊,還不忘把旁邊的駱其清也一塊帶進傘中。
駱其清:「......」
於是最後,四個人擠在一把大傘下,而他被夾在中間。
淋不到半點雨。
這回沒有汽聯安排的大巴,趙永一就提前聯繫了當地的車行,約了兩輛小號麵包車。
他們這批人少,剛好能坐完。
「我聽說過幾天還有巡遊,可以去街頭飆車誒!」
唐明海坐在前排,興致沖沖地給他們分享在網上搜羅到的各種消息。
相較於國內,國外的賽車氣氛更加濃厚。
而現在斯帕耐力賽在即,街邊已經插起賽會旗幟,隨處可見WEC的宣傳海報。
駱其清並沒有參加過耐力賽,但卻對整個流程很了解。
而這些知識全來自於某個人。
這時候唐明海又喊起來:「我靠,北極星那群人也來?」
鄧有為坐在副駕駛:「他們歐洲賽基本都在。」
參加耐力賽幾乎能說是北極星的老傳統。
但因為WTCR,他們也不會參與全程,基本就活躍在歐洲賽區。
沒想到這次也是正巧撞上了。
駱其清斂眸不知道思考什麼入了迷,等恍然回神時才發現手機上放的比賽錄像進度條已經過半。
他只好又劃拉後退了一點,哪知道旁邊的人突然問:
「為什麼又倒回去?」
駱其清:「......」
他神色複雜地轉過頭,就見周棘沖他無辜地眨了眨眼。
剛上車的時候,因為唐明海和段譽自覺坐到了前排,就剩下他和這人撐着同把傘。
於是順理成章的,他就和周棘坐到了一排。
然後在他看起之前就下載好的錄像時,這人也伸了個脖子過來跟着一塊看,時不時還會蹦出幾句話來刷一下存在感。
哪知道他看的還這麼認真。
「好的技巧就是需要反覆鑽研。」駱其清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只可惜說時遲那時快,霎那間就見在官方鏡頭前,剛剛仔細觀察的那輛寶馬義無反顧飛上了牆。
「......」
周棘故意道:「好的上牆技巧?」
意外,絕對是意外。
原以為到這之後會有幾天給他們休息。
除了前段時間在日本比較趕,其他時候他們基本都會空出一兩天用來倒時差。
可這回貌似不太巧,因為明天就是斯帕的賽道日。
也就是說雖然今天舟車勞頓,他們也沒辦法一覺睡到大中午,睜眼就要馬不停蹄地趕往賽道。
果不其然,他們第二天在酒店門口集合的場面堪比國寶出遊。
駱其清也身處熊貓大軍里,捂着嘴哈欠連天,結果再看周棘——
這傢伙直接帶了個墨鏡。
駱其清:「......」
好在這昏昏欲睡的氛圍只持續到了進入斯帕賽道之前。
在過門閘的那一刻,瞟見一輛輛已經列隊的豪華GT,這群人登時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滿血復活。
他們這回報名的正是GT3車組。
那可是GT3啊!是GT賽事中毋庸置疑的老大哥!
而且在得知他們車隊這次耐力賽的比賽用車之後,幾乎整個車廂的人都快沸騰了。
今年最新款保時捷911。
別的不說,光是在BOP上就比很多品牌車輛佔了優勢。
這時候誰會不感嘆一句趙永一的業務能力牛逼。
進到P房後,唐明海撒開腿就奔向了那輛炫酷賽車:「我的夢中情車——什麼時候能有錢買一輛來開啊!」
「你現在睡一覺比較快。」段譽邊貼着車窗看內飾邊說。
這台車還在調校當中,但是塗裝已經基本做完,從遠處就能看見外觀上的承陽車隊標識以及各種精緻拉花。
在其他人還在圍觀這台車的時候,周棘和趙永一先去跟旁邊的人打招呼。
考慮到他們對斯帕的熟悉程度並不高,車隊還專門請了本地的工程師和教練為他們助陣。
「歡迎你們來到比利時。」
這些人顯然都十分有經驗,短短半個小時的交談之中,他們就在關於賽車改裝以及場地策略上都提出了十分有用且獨到的見解。
有了他們的幫忙,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誰上場?
駱其清也是忽然記起這個問題。
在座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默認,這三個名額中肯定包括周棘和許書航。
也就是說,還要在他們這幾個替補里選一個。
怎麼選呢?
駱其清為此還思考了一陣,認為最常規的方法就是選按平時訓練的成績來決定。
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哪知道今天註定是要驚雷不斷。
看鄧有為的表情,他似乎對沒人猜到他的真正意圖表示很滿意:
「我和老趙商量了一下,畢竟這次報名耐力賽的目的是給大家體驗以及鍛煉,所以...」
他戰術性喝水,然後才繼續說:「我們決定用抽籤的方式,來決定上場車手和棒數。」
「臥槽?!」
「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那這豈不是意味着,全部人都有可能上場!
而且沒有固定人選之後,他們每個人被選中的幾率都大大增加了!
對於替補車手來說,能代表車隊出戰的一般都是國內市賽,直到成績逐漸出色,才有可能上到省賽、國賽、最後才是世界賽。
這一路要走多久,沒有定數。
可現在他們就在歐洲,在WEC的熱門賽道,所有人都有上場機會。
眼看着這群兔崽子還在不可置信地互掐時,鄧有為已經拿出了一疊紙片。
「有四張空白,三張寫了數字,誰抽到誰上。」
「數字就是對應的棒數。」
如此簡單粗暴的方式不愧是鄧有為能想出來的。
那接下來就是緊張的抽籤環節。
唐明海和段譽首當其衝,其他人緊隨其後,就連周棘最後也晃過來拿了張紙條。
只剩下駱其清沒拿。
他或許比這裏任何一個人都想要上場,可這畢竟是國際比賽,他不想給車隊拖後腿。
還挺矛盾的。
結果這時候鄧有為竟然是走到他旁邊:「拿一張吧,這場比賽名次不重要,放輕鬆就好。」
聽見他這麼說,駱其清倏地有些愧疚。
他一直都還沒和鄧有為坦明自己的真實情況。
所以直到現在鄧有為都只當他是有些膽怯,是個熱愛賽車卻不敢輕易嘗試的人。
「......」
在鄧有為的鼓勵下,駱其清最後還是把剩下的紙條拿了。
人的欲望果然是永無止盡的,自從他上回邁出第一步,對開車這件事反應不那麼強烈之後,他就開始希冀着有朝一日能回到賽場。
其實心中早就灑滿了燃油,鄧有為只是添了把火。
他在轉過身的同時深深呼出一口氣,難得生出這种放手一搏的勇氣。
交給命運吧。
「靠我怎麼是空白的!」
「是誰吸走了我的歐氣!!」
「還好不是我,我怕死了...」
手裏紙條展開,有人歡喜有人愁。
「第一棒是誰?」鄧有為開始問。
隊員們紛紛抬起頭四處張望,好奇這個幸運兒是誰。
「好像是我...」
其他人立刻循着聲音望去,然後看見...
唐明海有些發愣地舉起手。
「我靠真假。」旁邊的段譽立刻湊過去看,頓時一驚,「出息了啊明子!」
原以為唐明海至少要激動地繞車跑三圈,哪知道實際上他就像被定在了原地,跟剛睡醒一樣懵逼。
這反應非常反常,段譽以為他是不想上場:「你剛不還管那車叫小寶貝嗎,這麼快就變心了?」
「怎麼可能!」唐明海火速反駁,掙扎了一下才猶猶豫豫地說,「只是...我上場的話估計前十無望了。」
看了這麼多場比賽下來,他又不是不知道這群老外開車有多恐怖。
「自信點啊。」
「這還沒上場呢!!」
鄧有為也說:「這幾天會給你們做專項訓練的。」
接下來是第二棒。
不過這次沒有等太久,因為話音剛落周棘就咳了一下。
第二棒是周棘?
唐明海眼睛登時又亮起來,跑過去就要摟他:「臥槽有你我就放心了,我就靠你帶飛這把。」
周棘故作嫌棄地把他頭掰開:「別貼我那麼近。」
第三棒。
第三棒在比賽中意義非凡。
就像是在接力賽跑一樣,最後一棒永遠是個極其關鍵的位置。
是跌落谷底還是起死回生,都掌握在他手中。
這回不光是隊員們,就連趙永一和那幾個老外也都過來圍觀,好奇他們之中是誰會成為這個關鍵角色。
然而等了一會,卻遲遲不見拿到第三棒的人出來說話。
「第三棒是誰?」
段譽問:「老鄧,你忘寫第三棒了?」
「我還沒老年痴呆!」鄧有為沒好氣地回。
「那是誰看漏了?」
說完後,剛才那些拿空白紙條的趕緊又檢查了一遍。
但還是沒有。
然而就在這時候,上空終於響起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
「我。」
聞聲,站在人群中的周棘神色一怔。
他猛地扭頭。
霎那間,他和駱其清的視線在虛空中交匯。
說不出應該怎麼形容,但是周棘知道,此刻駱其清眼裏有很多情緒在翻湧。
是在開心...還是害怕?
可無論如何,駱其清手中依然攥着那個紙片。
那塊巴掌大的紙片上,赫然有一個用圓珠筆寫下的數字三。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