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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觀眾朋友們,歡迎回到本次由南臨、俞慶等六省共同舉辦的汽車競技聯賽現場。」
在太陽依舊懸於高空的下午兩點,排位賽伴隨着車迷高漲的熱情中正式拉開序幕。
參賽車輛陸陸續續進場。
解說:「可以看到喻星潭駕駛的十一號賽車已經從P場開出來了。」
靠近發車位的看台上登時響起熱烈的歡呼聲。
銀色賽車塗裝線條流暢,宛若剛出膛的子彈,一出場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它最後穩穩停在發車區的中心位置。
排位賽共計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時長為20分鐘,第二階段時長為10分鐘,中間留有五分鐘間隔。
全部車手取在規定時間內做出的最快有效單圈作為最終成績,前十二名即可晉級第二階段排位賽。
而晉級的十二名車手才擁有角逐杆位發車的機會。
先前的預賽,車手都是靠抽籤來決定正賽發車順序,難免帶了運氣成分,而現在則是實打實根據個人實力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其中一個解說笑着問同伴:「你覺得這些車手裏誰能晉級二排?」
「嗯...這很難說啊。」同伴面帶微笑,很快發表自己的觀點:「但來自銀翼車隊的喻星潭和來自承陽車隊的周棘都是車手中的佼佼者,德天的顧修遠在最近比賽也勢頭很猛。不過其他參賽者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就讓我們跟車迷一起拭目以待吧!」
十分鐘後,參賽車輛全部入場。
裁判組開始出示倒計時信號牌,教練團隊和維修工進入發車區,給車手和賽車做最後的保險檢查。
相比於許多車手面色嚴峻,周棘倒是看起來怡然自得。
他一邊聽着鄧有為賽前例行叮囑,比如不要犯規、不要逞強、後視鏡留意對手距離之類問題,一邊仔細審視車隊新發的賽服。
嘖,還是之前那套好看。
而鏡頭拉向喻星潭,在實時轉播的高清屏幕上,這人竟然直接在座艙里悠哉地吃起了零食。
「......」
還真是水平越高的越沒有壓力。
反而是顧修遠那種水平卡在中間的,現在看起來最為緊張。
裁判出示三分鐘倒計時信號後,除了維修技師和車手以外的人就要全部離場。
兩場排位賽加起來統共不超過四十分鐘,所以實際進行起來很快速。
一排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喻星潭輕鬆拿下第一,周棘緊隨其後,而顧修遠只拿到第四,而許書航則是超常發揮擠上了第三。
可是二排時結果卻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喻星潭因為失誤,最終只拿了第三名,而周棘則是成功登頂,斬獲杆位。
「哎,喻星潭在兩次連續彎均有出現判斷失誤,這是偶然嗎?」
電視轉播上,駱其清聽見解說員發出疑問。
可他在直播上卻看得真切。
喻星潭是故意放水。
這傢伙難道是有什麼惡趣味,居然在賽道上當着對手的面連着犯幾次低級錯誤。
純屬挑釁麼...
正賽前,車手還有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喻星潭下了車就直接回到休息室,車隊助理已經習慣性在小冰箱裏給他提前準備好一杯冰飲,他拿飲料坐回軟皮沙發上,吹着空調開始刷手機。
幾分鐘之後,沙發還沒坐熱,就見聶恆昌神情嚴肅地走進來。
「你剛剛在場上為什麼要讓名次?」
聽着語氣不用思考也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喻星潭倒是對他這個態度見怪不怪,隔了會才慢悠悠回:
「增加一點挑戰難度唄。」
讓競爭對手拿到比他有利的發車位置,至少這樣比起來才能更具有挑戰性。
「而且...」他歪着頭反問了一句,「這種比賽不也沒什麼含金量?」
聶恆昌感覺自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手底下這個隊員哪哪都好,實力放在全國也絕對是數一數二。
可這人實在是太傲了,根本管不住。
三天兩頭就要做出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就比如現在。
「但這畢竟是正式比賽。」聶恆昌知道自己拗不過他的邏輯,只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順氣,然後才說:「為了車隊,也是為了你自己,我希望你別把冠軍給玩脫了。」
喻星潭這回只是敷衍地嗯了一聲。
而另一邊。
「恭賀十四號賽車喜提杆位!」
周棘剛一踏進承陽的休息室,幾個人就在齊聲大喊。
唐明海獻寶似地給他遞過去一瓶礦泉水:「周棘,周神,您現在已經這麼牛逼了?」
那個喻星潭可是去年WTCR總決賽的季軍。
果然是他們承陽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實力大增了!
周棘接過他手裏的水先喝了一口,然後平靜地敲碎了他的幻想:「他那是故意放水的。」
「哎?」
駱其清也在旁邊跟着附和:「喻星潭這回應該是主動放棄杆位。」
看完了剛剛二排的片段回放,而且發現車隊裏不止一個人看出這個問題後,唐明海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並表示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很大打擊。
但不管怎麼說,拿到杆位總是一件好事。
駱其清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小時的休息準備時間說長不長,鄧有為把三位車手叫進會議室又進行了一些戰術上調整,很快就有工作人員來催促進場。
第一回合正賽開始,喻星潭一腳油門就擠開了第二的位置,然後開始緊緊咬着周棘車尾不放。
「加油!!!」
「喻星潭媽媽愛你!!!」
解說員看着直播畫面,頗感欣慰:「這才是他真正的水平啊。」
「周棘也進步不少,可以看到前十分鐘他都能一直保持杆位優勢。」
駱其清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不敢錯過任何比賽細節。
而且他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揮之不去。
比賽還在激烈進行着。
老實說,周棘在賽道上的每個動作點都足以成為教科書典範。
精準走線、剎車、入彎、給油、出彎。
每一步都堪稱完美。
可喻星潭也恰恰就是利用了他的這些完美。
你要搶佔內線,我偏偏就直接舍掉內線。
你要計算入彎口和出彎時間,我偏偏就不在乎這些。
喻星潭走的是和周棘完全相反的賽車路線。
他走的是極限。
儘量晚的剎車,挑戰輪胎抱死的邊緣,隨時有被撞出賽道的風險。
可喻星潭就是靠着這個防不勝防的戰術,在最後兩圈時強行扭轉局勢,成功超到了周棘的前面。
喝彩聲快要響徹天際。
至此,駱其清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
這人的風格,太像曾經的他了。
又或者說,他們為了贏的方式太過相似了。
.......
第二回合正賽的發車順序和第一回合稍有不同。第二階段排位賽的前十位這回需倒序發車,而十一至十二位則仍是按照正序不變,其餘車輛就按第一階段排位賽正序依次向後。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車手知道自己爭不到第一輪杆位,就會去拼第十名以博得第二輪杆位。
但事實證明發車位可以成為強者的優勢,但絕對不會成為強者的阻礙。
在第二回合正賽開始的八分鐘之後,周棘和喻星潭已經再次回到了第一第二的位置。
喻星潭在賽前採訪曾大放厥詞,祝別人都能吃上他的車尾氣。
但事實證明,他這話還真的能算得上是對其他車手的一個「祝福」。
因為從場上目前情況來看,除了周棘,還真沒人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就連顧修遠和許書航,都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地遙遙相望,被迫淪為第二集團的領頭羊。
整個賽場很大,看台上的觀眾不能用肉眼跟完賽車全程,基本上只能看到自己眼皮子底下那個彎道,其餘時候都要看大屏的實時轉播。
而今天比賽都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往往都是喻星潭和周棘的車如兩道殘影般迅速從面前駛過,然後再等個三四秒之後,其他車才姍姍來遲。
可是在賽道上,很多時候就是差在那麼零點幾秒,甚至是零點零幾秒。
幾秒鐘,已經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最後不出意外,喻星潭還是代表銀翼車隊拿下了聯賽冠軍。
他走上最高領獎台,接過賽事主席手裏「飛輪」造型的獎盃,車隊成員把他高高拋起,聶恆昌在旁邊笑得贅肉一顫一顫的。
承陽車隊以細微的0.07秒差距惜敗,但他們的努力同樣值得慶賀,至少周棘刷新了自己在這個賽道上的最快紀錄。
鄧有為:「自我突破也是很難得的進步!!這次比賽雖然沒能拿冠軍,但並不代表我們下次拿不到冠軍!!!」
頒獎儀式過後,就到了新聞發佈會環節。
這回的陣仗可比賽前在銀翼車隊休息室見到的還要壯觀。
承陽作為亞軍車隊,就只能先進入候場區等候,讓冠軍車隊先接受採訪。
前面都是一些很中規中矩的問題,諸如車隊今年有什麼打算,平時怎麼給車手們減壓之類。
直到一個男記者向喻星潭提問:
「你是否覺得自己在國內已經沒有對手了呢?」
這問題完全就是衝着喻星潭心高氣傲的脾性來的。如果他表達出類似於不把其他車手放在眼裏的態度,媒體就可以在上面大做文章,以博取更多的流量。
聶恆昌擦了擦汗,心想這人多半就會回答說根本沒有,或者是不服來戰。
他正想着如何替喻星潭把這個問題巧妙化解,結果這是卻聽旁邊人已經開口:
「當然有啊。」
男記者一愣。
其他媒體們也都面面相覷,有些摸不着頭腦。
還真有?
他們最多只能想到一個周棘,可是他才剛剛在比賽中輸給喻星潭。
那還是誰?
駱其清坐在候場區,閒來沒事也就順便在聽着前面的採訪。
聽到這裏,他神色跟着凝固了一瞬。
在其他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時,他腦子卻是出現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不可能吧...
然而就在這下一秒,當着全國車迷的面,喻星潭向鏡頭展示出和賽前採訪時如出一轍的純良笑容:
「Devil,我等你回來跟我比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