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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口相連,又是一個洞穴,二、三十丈大小,陰暗、且腥氣逼人,應該是兩頭鬼蛛的巢穴所在。
不過,在洞穴的四周,擺放着成堆的東西,雖被厚厚蛛絲覆蓋,依然能夠分辨出其中的金銀器皿,以及鏽蝕的刀、槍、、箭矢等物。
馮田與阿威、阿猿、阿三,先後步入洞穴之中,各自左右張望,皆滿眼的好奇。
「蠻荒之地,何來如此的富足繁華?且不說金銀之物,便是那器皿之精美,賀洲也不多見啊!」
「師叔有所不知,典籍早有記載,天地以無數萬年一輪迴,由盛及衰,由衰而亡,再又復始,可見上古,乃至遠古之繁華富庶,出乎想像……」
「馮田,你是說,部洲並非莽荒不化之地?」
「嗯……」
「金子,寶石,我的天吶……」
便在眾人說話之際,阿三已急不可耐。而蛛絲堅韌,難以撕扯,他忙道:「師叔,師兄,快快祭出飛劍……」
阿威與馮田、阿猿,祭出飛劍劈砍。扯去蛛絲,成堆的寶物重現出來。雖也稀罕,卻盡為凡俗之物。各自動手翻撿,倒也有所收穫。
阿三專撿金銀珠寶,忙得不亦樂乎,又從泥土塵屑的深處抓出一個玉壺,笑道:「哈,且送給師兄飲酒之用……咦,師兄呢?」
馮田對於金銀珠寶沒有興趣,自顧在一堆朽爛的鐵屑中尋覓,突然聽到阿三呼喚師兄,他拍了拍手轉身走出洞口。
阿威明白過來,急忙隨後而去,卻走到洞口,又扭頭叱道:「你該稱呼師叔……」
阿三臉色一苦,衝着阿猿搖了搖頭。
四人只顧着查看鬼蛛巢穴,尋覓寶物,誰料身旁少了一位同伴,或者說,那人自始至終就沒有踏入洞口半步。
……
洞穴的當間,乃是一座小山狀的石台。四周石階環繞,層層漸高,卻被蛛絲纏繞,難以踏足。
無咎將玄鐵劍當成拐杖,長劍雖然無鋒無刃,勝在沉重,輕輕一掠,便將蛛絲扯飛,他隨後順着台階,一步步走到了石台之上。
石台足有二、三十丈高,像個石塔。頂端有着十餘丈方圓,極為平坦。而正中卻擺放着一個金色之物,五尺多高,兩丈多長,方方正正,形同石棺,覆蓋嚴實。棺蓋上則是雕飾精美,並鑲嵌着寶石,雖有蛛絲遮擋,依然點點生輝。
居高四望,洞穴內山川縱橫。抬頭看去,洞頂的星辰輝映。恍惚剎那,仿佛給人一種擎天而立的豪情,並伴隨日月星辰的永恆,就此橫穿亘古至今,再去那沒有盡頭的未來……
「哎呦,金棺!」
隨着一聲驚嘆,石台上多了四道人影。
阿三的手裏還拿着一個玉壺,一邊驚奇打量着金棺,一邊討好道:「師兄……前輩,此物送您!」
無咎接過玉壺,意外道:「誰是前輩?」
玉壺有七八寸高,口小,肚子大,造型簡陋,雖為白玉打造,卻佈滿污垢,髒污不堪,顯然是沒人要的東西。
「無咎,你既已築基,來日遇見師門長輩,自當與你稟報,並錄入籍冊。從此以後,你便是羽士弟子的前輩!」
阿威說起話來,少了蠻橫,多了尷尬,與從前判若兩人。
「糊弄外人便好,自家人不用俗套!阿猿師兄,馮老弟,不妨稱呼照舊!」
無咎衝着阿猿與馮田笑了笑,抬手便要扔了玉壺,又神色一動,舉起來凝神端詳。
他的言行舉止,還是一如既往,而在眾人看來,卻多了幾分隨和。
阿猿與馮田點頭會意,其中的阿猿稍顯拘謹。阿三鬆了口氣,趁機連連點頭。
阿威也不再強求,疑惑道:「這是……」
無咎收起玉壺,猜測道:「既為金棺,或為古人埋骨之所!」
阿威的兩眼一亮,大步走了過去。阿三與阿猿,也圍繞着金棺而上下打量。
馮田卻是回頭一瞥,不解道:「無咎師兄……」
「何事?」
「此前你遇洞不入,或許看不上洞內的寶物。而眼下又駐足旁觀,莫非早已知曉金棺的虛實?「
「誰不喜歡寶物呢,卻不願與參與爭搶罷了!」
無咎收起了玉壺,依然站在原地,手中倚長劍,他面對着罕見的金棺,竟無動於衷的模樣,隨即又嘴巴一咧,淡淡笑道:「金棺有符文護持,難窺究竟,其中的虛實,我一概不知!」
「既然如此,師兄又怎能屢獲機緣而修為大漲?」
馮田似乎很好奇,問話也很隨意。
無咎的眉梢一挑,隨口答道:「豈不聞,天行有常,寶物擇主?」
「師兄所言,聞所未聞……」
「砰——」
馮田還想說話,一聲悶響傳來。他轉身看去,只見阿威已抓出飛劍,猛地劈向金棺。而棺蓋除了多了一道淺淺的劍痕,竟然紋絲不動。阿威不甘作罷,再次嘗試。一時之間,「砰砰」悶響不斷。
片刻之後,動靜消停。
厚實完好的金棺,已佈滿了劍痕,便是鑲嵌的寶石,也崩碎了無數。而棺蓋依然嚴絲合縫,沒有絲毫開啟、或破裂的跡象。
阿威喘着粗氣道:「我法力尚未復原,容我歇息片刻!」
阿猿原本也是躍躍欲試,旋即打消了念頭。築基高手難以打開金棺,羽士弟子更是休想。
阿三抓耳撓腮道:「金棺內必然藏着重寶,豈能就此錯過……」
無咎突然出聲道:「容我一試!」
「你……」
阿威一怔,卻還是後退兩步。
依他看來,無咎雖有兩把神異的飛劍,而所自稱的修為,還是遠遜一籌。恰逢此時,不妨探探深淺。
阿猿與馮田也跟着往後閃開,阿三則是滿懷期待:「我的師兄,您請——」
無咎的嘴角掛着微笑,慢步走到金棺前,順手將鐵劍輕輕一頓,卻「鏘」的一聲砸碎了石台而深入三寸之深。他渾若不覺,挽起袖子,手腕轉動,周身上下頓時噼啪脆響,無形的威勢緩緩散出。
阿威乃是築基高手,旋即看出名堂,失聲道:「四象之力?你竟然懂得四象門的神通……」
四象之力,乃四象門的神通,施展者,據稱有神力無窮。
阿三興奮道:「哈,師兄劫掠無數,從來不缺各家的功法……」
無咎的身子下沉,稍稍蓄勢,伸手抓住金棺的棺蓋,然後雙臂力而往上一舉,嘴裏低沉出聲:「開——」
棺蓋足有三寸厚,兩丈方圓,怕不有萬鈞沉重,竟「喀」的出一聲悶響,隨即緩緩閃開一道縫隙。
阿威暗暗心驚,卻不甘示弱,趁機上前,舉起飛劍插入縫隙:「我來助你——」
無咎雙臂抖動,再次用力一推。
兩人合力之下,果然事半功倍。
沉重的棺蓋「嘎吱吱」響,隨即猛然飛了出去,然後轟然落地,竟砸得石台一陣晃動。
阿三與馮田、阿猿早已等候多時,趁機趨前查看。
阿威更是當仁不讓,縱身而起。而他的一隻腳剛剛踏上金棺,尚未低頭查看,突然九道金光急躥而出,且近在咫尺,根本不容躲避。他驚得抽身暴退,揮劍劈砍。竟是金色的小蛇,長不過尺,快如閃電,「撲哧」斷為兩截,而半截身子依然不依不饒狂撲而來。慌亂之中,似有覺察,他忙屈指連彈,真火激射而出。半截金蛇瞬間成灰,兇險頓時化解。而他已退了一、二十丈,遠遠落在石台的下方。卻見石台高處真火閃爍,餘下的金蛇竟然已消亡殆盡。而阿三、阿猿與馮田,則是狼狽滾落在石階上。而金棺之上站着一道青衣人影,很是悠閒自在。
「無咎,且慢——」
阿威又急又悔,飛身而起。
無咎在打開金棺的瞬間,便暗中戒備。見有金蛇出現,隨即祭出真火逐一滅殺。眾人逃竄之際,他已踏上金棺。聽到阿威阻攔,他不予理會,揮袖輕卷,手中多了一物。
與此同時,阿威與阿三、馮田、阿猿已去而復還,爭先恐後跳上金棺。
「沒想到金棺之中,藏着毒物,當真是防不勝防,好嚇人……」
「此乃古虵,劇毒之物,壽命極長,以秘術催眠,稍有驚動便勢同瘋狂……」
「何為古虵……」
「姑且稱之為金蛇……」
「棺中何人……」
眾人虛驚一場,低頭查看。
只見金棺之中,擺放着一具骸骨,卻腐朽殆盡,早已看不出人形。而骸骨四周,則是一堆造型精美的金玉器物。
不用吩咐,四雙手齊下,一通亂抓亂搶,金銀器物頓時消失無蹤。早已腐朽的骸骨,也頓時化為灰燼。
阿威抓着兩件玉器,看不明白,悻悻跳下金棺,扭頭道:「無咎,你所持何物?」
阿三、馮田與阿猿,循聲看去。
原來某人早已退到一旁,兀自把玩着手中之物。
那是一截石杖,拇指粗細,尺余長短,像是晶石打造,竟五彩閃爍而頗顯不凡。只是石杖的頂端,有個豁口,似有空缺,更添幾分的古怪。
馮田的眼光一閃:「王者法杖……五色石……」
阿威恍然驚道:「那正是五色石,你說什麼,法杖……」
眾人皆顧不得所搶之物,紛紛圍了過來。
馮田繼續說道:「據傳,蠻族的王者,有通神之能,而五色石法杖,便為施法之物,其神通迥異,或遠仙門法術也未可知……」
阿威急道:「無咎,且將法杖拿來我看!」
無咎抬眼一瞥,微微搖頭:「我有言在先,天命有常,寶物擇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