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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車簾,利落的跳下了車。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直入雲霄深處的高山,不是蜀地齊雲山那樣的陡峭,而是一種厚重的莊嚴肅穆。紀啟順看着山體周圍濃密的雲霧,心中嘆息:「不知道雲霧掩蓋下的,是怎樣壯麗的白雪皚皚啊!」
柳隨波也是分外感慨,當年他初初引氣之時看到此處高山亦是感慨萬千的。後來入了修仙界更是很有一番雄心壯志,奈何多年毫無寸進。兼之,後來意外得到了柳明的消息。權衡之下便出了修仙界,回到了俗世。
輾轉多年後總算是找到了師傅的轉世。可惜,他大限將至不能再教導紀啟順了。只能將紀啟順送去修仙界以謀後路接下還要看紀啟順自己怎麼走了。
紀啟順微微收斂激動之情,恭敬轉身對身邊的柳隨波道:「先生,這就是蓬萊麼?」
「不錯,這便是蓬萊山。」
紀啟順皺眉問道:「先生你之前與我說,蓬萊山所在,便是修仙界所在。此處莫說是仙人了,凡人也比尋常小鎮稀少許多,又怎會是是修仙界呢?」
對方摸了摸自家的長鬍子,並沒有答話而是從袖中取出些許銀兩打發走了車夫。隨後指了指前方,示意紀啟順跟他一道走。隨後便負手而行,搖了搖頭笑道:「你說這蓬萊山是仙人所在,這話沒錯,但是卻沒說到點子上。」
聞言紀啟順腦中靈光一閃,抿嘴一笑:「莫非欲往修仙界須得翻過蓬萊山?」
柳隨波讚賞的點點頭:「但是這蓬萊山高仞萬丈不說,其上更有大能所設的禁制,常人又怎能輕易越過呢。」紀啟順聽完並沒有接話,柳隨波既然帶她來求仙,必然有所準備,是以並不擔憂。
果然,柳隨波微微一頓後,繼續道:「這些大能設下屏障是有理由的,但是絕不是為了封閉修仙界。是以,為了不干擾修士的正常下山遊歷,便在蓬萊腳下設置了陣法。通過陣法,可以出入修仙界。」
語畢,柳隨波停下腳步,面前是一家客棧名曰「悅來」。他微微一笑,低頭對紀啟順道:「就是這裏了。」隨即跨步進去。
悅來客棧的掌柜見有人進來,並沒有像別處的掌柜那樣殷勤的迎上前。而是微微打量了一下紀、柳二人,隨後勾起一個微笑,不卑不亢道:「二位從何來,又往哪裏去?」
紀啟順默默腹誹:「我從何來、往哪去,關卿何事。」卻見柳隨波瞭然一笑:「我二人,從東都紀氏而來,欲往蓬丘去。」
那掌柜眼神驀地一亮,大步走出櫃枱,對着柳隨波客氣一揖,詢問道:「我乃接了門派任務,駐守此處的太虛門外門弟子孫磊。敢問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柳隨波亦是客氣回禮:「老朽小姓柳,可否借傳送陣發一用?」
「這自然是可以的,此處人來人往說話多有不便,還請道友隨我往這裏來。」孫磊聽了柳隨波的話也不多說什麼,利落的帶着紀、柳二人出了大堂。又上了樓梯,進了左數第二間客房。
客房中除了一張黑漆木桌和些許木椅,就是一排多寶格。那孫磊先請紀、柳二人落了座,便走到多寶架前抽出了一卷羊皮紙。他將羊皮紙在紀、柳二人面前鋪開,隨後對柳隨波笑道:「這是老規矩了,道兄按規矩來吧。」
紀啟順正疑惑,就見柳隨波右手拼指成劍,指尖隱有光芒閃動,輕輕點在羊皮紙上。那羊皮紙便是忽的一亮,其上出現了一個鬚髮雪白的老者,正是柳隨波。紀啟順心中驚嘆尚未平復,就見那孫磊將羊皮紙一攏,放到了另一側的多寶格上。
不知孫磊屈指在哪裏敲了敲,就見到西側空無一物的牆壁,忽然無聲無息的洞開了一個門,隨後他便客氣的對着紀、柳二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柳隨波會意一笑便帶着紀啟順進了那洞開的門,隨後對着孫磊一揖揚聲道:「有勞小道友!」話音未落,便見孫磊手中落下幾塊晶瑩的玉石。紀、柳二人腳下猛的冒出光芒,隱隱組成了一個玄奧萬分的陣法。
這陣法愈發明亮,後化為清光將紀、柳二人一裹,微微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當紀啟順走出陣法時,已然不是在之前的悅來客棧了,而是瞬息間被傳送到了一處宏大的大廳。但是她並未感嘆這陣法的神奇,而是覺得腸胃中翻騰不已,仿佛回到了兩年前在馬車上吐得死去活來的日子。
但是好歹兩年的鍛體不是沒用的,不過幾息時間,紀啟順就抑制住了暈眩噁心的感覺。她揉揉腦袋,見柳隨波掏出三塊晶瑩的玉石,交給了守在出口處的兩個年輕男子。這三塊玉石,看着和之前孫磊啟動陣法用的玉石十分相像。
心中微微一動,想到之前柳隨波給自己看的書籍有一段描述:「靈石,乃是修仙界之錢幣也。除了做錢幣用,還可以用來佈置陣法等等。」想到這裏她便抬頭問道:「先生方才所用,可是書中所說的靈石?」
柳隨波點頭道:「不錯,正是靈石。想必此物你曾在書上看到過了,老道便不再多做解釋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帶着紀啟順出了那大廳,大廳之外乃是一處熱鬧的坊市。柳隨波深吸一口氣,微微振奮了精神道:「此處!便是我華州大陸的修仙界蓬丘!」
紀啟順心中莫名的澎湃了一下,喃喃道:「蓬丘?」
「不錯,蓬丘乃是對我華州大陸修仙界的總稱。我們現在在蓬丘以東,不遠便是太虛門。」紀啟順所在的此方世界一共有兩個大陸:九州大陸和華州大陸,是以此方世界便被稱作九華大世界。九華大世界裏有七大著名的修真門派,太虛門便是其中之一。
柳隨波頗為和藹的看了一眼紀啟順,笑道:「馬上便是太虛門:十年一度的入門考核,依你的資質潛力必然是可以進入門中的,屆時待你通過考核拿到弟子手令,老道也可以安心離去了。」
「入門考核?」紀啟順一驚,脫口而出道:「先生是想讓我入太虛門麼?」
柳隨波點頭解釋道:「不錯,一般入門考核主要是看資質、心性、潛力。入門後暫且算是外門弟子,如果一年後沒有突破到養氣,就會被降為雜役弟子。一旦突破到養氣,你便可以拿到外門弟子的令牌,開始接受門派任務以賺取靈石。」
紀啟順自然是聽得入神,聽柳隨波話語戛然而止便好奇問道:「之後……?」
柳隨波呵呵一笑:「我一個散修也只能打聽到這些了,但是有一句話你必要記清楚!」
紀啟順聽自家先生面色沉肅,自然是神色一正洗耳恭聽。
柳隨波皺眉道:「無論修行是否進展緩慢,也休管他人如何,且記住老道一句話:如無意外,不可多服用丹藥。」隨後又囑咐了紀啟順一番不可與人結仇云云。
夜晚,掌燈時分。蓬東,清歲客棧,某間客房。
紀啟順泡在黑色的湯藥中,微微嘆出一口氣,將頭靠在浴桶上。回想白日所遇到的諸多事物:神奇莫測的陣法、熱鬧的坊市、太虛門的入門考核……想到這些以前從不知曉的事情,紀啟順能感到自己心口不似往常的劇烈跳動。
她扶着浴桶的邊微微坐直,摸着自己的心口,又是緊張又是期待。面對全然嶄新的事物自然免不了緊張,但是想到可以進入太虛門這樣的大宗門修行,紀啟順自然是期待的。她吐出一口長氣,出了浴桶:「管他呢,我何曾是喜歡糾結於一件事情的,明日之事明日憂。今日須得好生歇息,才能不負明日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