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
西園寺綺梨與赤井秀一快速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睛裏看出了疑惑。
「你的熟人?」
這不是綺梨的車,她只能向車主確認。
赤井秀一搖頭:「我還以為是你認識的人。」
「我朋友里可沒這樣的人。」
「我也沒有。」
兩人面面相覷。
這個答案對了等於沒對。
綺梨:「你覺得這是什麼情況?」
秀一:「也許是便衣警察,」
但秀一希望不是。
他車的後備箱裏還藏着狙.擊.槍,被查到會很麻煩的。
「警察不能染頭髮吧?」
綺梨皺眉:「你見誰家警察染了一頭金毛?」
秀一:「」
見過,美國和英國的警察,多的是金髮。
他不和綺梨爭辯,直接反問:「那你怎麼想。」
綺梨:「可能是牛郎?」
秀一:「???」
秀一:「什麼?」
綺梨往某個方向一指:「往這裏再走幾條街就是六本木了,那邊的男公關流行染黃毛。」
她越說越覺得這個猜測靠譜,視線快速瞥了眼車外,想要確認對方身上有沒有男公關的氣場,不想視線正好和對方那雙青灰色的眼睛對上。
青年的眼睛很亮,眼神卻很冷。
西園寺綺梨連忙收回目光,強裝鎮定地對赤井秀一振振有詞:
「臉不錯,我覺得應該是誤入歧途的大學生,值得拯救。」
赤井秀一:「」
西園寺綺梨和赤井秀一頭腦風暴半天也沒個結果,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也不想攙和到麻煩的事情里。
然而車外的人像是不知道他們的排斥,打定主意要繼續耗,他鍥而不捨地用指節敲着玻璃車窗,只要這兩人不開窗就能繼續敲下去。
「篤、篤。」
這不是西園寺綺梨的車,哪怕車窗被敲碎了她也不心疼。
可那人敲的是她這邊的窗戶,隨着那敲擊聲逐漸變得暴躁,綺梨的頭也越來越大。
「現在牛郎為了搶生意這麼執着的嗎?」
她不耐煩地吐槽了一句,不等赤井秀一問清「搶生意」是什麼意思,便一把按下了車窗。
車外的金髮黑皮已經逐漸狂躁,皺着眉一臉的不耐煩。
見他們終於願意打開車窗,正想說些什麼,卻被綺梨搶先了一步。
「抱歉呀,小帥哥,今晚我已經在六本木找到人了。」
西園寺綺梨戲精上身。
為了今晚能夠順利地融入酒吧的氣氛,她刻意選擇穿了一條戴着閃片的墨綠長裙,披散而下的頭髮也精心打理過。
此刻她學着電視裏的惡毒女配做作的甩了下頭髮,揚起的髮絲直接糊了赤井秀一一臉,她卻渾然不知,只將手伸出窗外,精準地勾住對方的下巴。
金髮青年表情一僵。
他想後退掙脫,但綺梨的指尖已經微微用力,迫使他不得不抬頭。
他怎麼都沒想過會被這麼對待,表情格外屈辱。
此刻綺梨心裏也在顫抖。
她想,這應該是她過去二十多年來,最勇的一刻了。
她努力克制內心的慌張,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眼對方的臉,故作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把你的名片留下來吧,下次我有空再聯繫你。」
然後趕緊走吧,不然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車內赤井秀一:「」
車外的波本:「」
等、等等!
為什麼你會這麼熟練啊!
「西園寺小姐是吧。」
安室透忍了好半天,才終於忍住把對方的手打掉的衝動,他硬生生地扯出一個笑容,可落在車內兩人的眼裏,卻滿是猙獰。
「我是你們今天任務的監考官,波本。」
滿意地看見西園寺綺梨和赤井秀一的表情變得僵硬,似笑非笑道:「現在,可以請你把手放下了嗎?」
西園寺綺梨:「」
啊,完了。
黑色的保時捷356a疾馳在高速上。
琴酒拿下點煙器,橘色的火光瞬間躍然在細長的煙前,明明滅滅。
他神態悠然地吸着煙,良久才問:「波本已經行動了?」
「這個時間點,應該已經和新人聯繫上了吧。」
伏特加看了眼時間:「這麼做真的好嗎?雖說那兩個新人雖然射擊的水平不錯,但這次的任務不輕鬆吧?萬一弄砸了」
伏特加說的新人,從始至終也只有西園寺綺梨和赤井秀一。
他們兩個在初次考核時的表現過於優秀,風頭直接蓋過了其他八人,以至於這次進入第二輪考核的就只有他們兩人。
如果他們今天的任務成功,基本就能直接獲得行動代號。
可萬一失敗
「那就是他們能力不行。」
琴酒冷酷地截下伏特加的話,露出諷刺的表情:「沒有能力的傢伙,在組織里就是隨時可以捨棄的道具。」
琴酒一向是這麼嚴格,伏特加聽完也不再說什麼。
況且琴酒也沒有說錯什麼,一直以來,組織都是奉行着同樣的標準。
想要在組織里獲得重用,能力與忠誠都是必須的。
「說起來,這次新人的能力還是挺不錯的,聽說派去跟蹤他們兩個的人都被發現了。」
伏特加想到這兩天聽到的報告,像是當笑話一樣說給了琴酒:「尤其是去跟蹤大哥你看好的那個女人的,連續好幾波人都被.幹掉了。」
每個進入組織的新人,在一定的時間裏都會受到監視。
是否發現監視的人並甩開,也是他們之後能否獲得行動代號的加分項。就比如前陣子獲得行動代號的波本和蘇格蘭,他們就都發現並甩開了監視的人。
但是敢直接下手的人並不多,也難怪伏特加會特意提出來說一嘴。
那個女人,果然是個狠人。
琴酒很滿意。
「都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雪莉推薦來的那個去酒吧附近踩點了,我們的人就是在那時候跟丟的,那小子比看起來得要棘手。」
伏特加記得清清楚楚:「倒是大哥你找來的那個女人,去了橫濱的一家私立醫院。」
琴酒將煙掐滅:「醫院?」
「說是去體檢,不過我後來打聽過了,今天的那個目標有心臟病,平時就在那家醫院檢查。」
伏特加怕琴酒忘記那個人是誰,特意補上一句。
他語氣帶着興奮,顯然是為琴酒找來的人沒有給他丟面子而高興。
「這是波本親自查出來的消息,應該不是巧合。」
雖然不知道那個西園寺綺梨想幹什麼,但這份行動能力和調查能力,也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不愧是琴酒大哥找來的人,水準就是高啊!
西園寺綺梨的表現確實亮眼,然而琴酒在聽見波本的名字出現在這裏時,臉色瞬間又陰了些。
他向來都討厭神秘主義者。
以前有個貝爾摩德、深受那位大人的信賴也就算了,沒想到現在又來了個波本。
就很煩。
琴酒沒再說話,心裏倒是期盼着波本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也有吃癟的那一天。
討人厭的波本神色鬱郁地坐進車,直到將任務內容全部傳達完畢,那張怎麼看也都是大學生的臉依舊是黑的。
原本坐在副駕駛的西園寺綺梨此刻擠在波本的右側,她將腦袋湊過去,仔細打量着被攤在波本大腿上的三張照片。
波本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
他想將照片直接遞過去,卻被左右伸出的兩隻手不約而同地一把按住。
右邊來自西園寺綺梨。
左邊來自於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原本沒想挪位子的,但是在西園寺綺梨熱情的招呼下,生怕她再次語出驚人的赤井秀一還是選擇和波本與她坐成一排,像小學生似的擠在略顯狹小的後座。
此刻西園寺綺梨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十分和諧友好地相互推辭。
綺梨:「你先?」
秀一:「不用,我看資料就行。」
綺梨:「也行。」
被擠在中間的波本:「」
希望你們都沒忘記,這是我的腿!
所以你們為什麼不能把資料拿到前面去看?
波本很不舒服。
可惜在場無一人在意他的感受。
赤井秀一隻看了眼照片,便將心思都放在了資料上。
他已經記住這三個目標的模樣,屆時無論誰被引到自己的槍口下,他都不會錯過。
所以比起接下來會被解決的人是誰,赤井秀一更在意的是組織那隱藏在暗處的關係網究竟盤根錯節到了何種地步。
這次的三個目標背景都比較複雜。
一個來自橫濱的商人,一個醫藥高公司的高層,還有一個是某個日本古老宗教的高層。
這三人日常完全沒有任何交集,唯一的共同點除了都和組織有關外,便是他們近期都面臨着生死攸關的麻煩。
波本帶來的情報也非常模糊。
他甚至沒有說這些人有哪些錯漏與嫌疑,只說了他們中間出現了叛徒。
也就是說他們之中可能有人一開始就是其他組織的臥底,也有人因為謀求一線生機而向他人泄漏的組織的機密,甚至有可能有人僅僅只是遊走在兩個組織之間就惹來了這場殺身之禍。
他們的任務就是憑藉着這僅有的資料,在今晚找出三人之中的老鼠,然後解決。
不愧是決定他們是否能夠獲得代號的考核。
果然十分艱難。
赤井秀一立刻想通了所有的關竅,皺着眉看向自己的搭檔——
而原定負責找老鼠的西園寺綺梨
她還在盤今天的任務。
「所以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干.掉三個人里的二五仔?」
「沒錯。」
波本點頭,進行最後的確認:「你們兩個已經分工好了嗎?」
這次的任務雖然沒有明確表示該如何完成,但最好的分工不外乎一個人負責三選一找出臥底,另一個人負責暗.殺。
可聽西園寺綺梨的話,他倆像是到現在都沒決定好怎麼做?
波本想起這兩天組織里風傳的消息。
這就是琴酒親自找來的人?
就這?
波本的困惑與嫌棄幾乎寫在了臉上,赤井秀一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再次向自己的臨時搭檔確認。
「還是按照之前說的,你負責找出老鼠、我負責狙擊?」
赤井秀一的話語多了些試探。
他還不確認西園寺綺梨是否意識到,這次任務的重心已經徹底發生了反轉。
波本帶來的資料是如此齊全,組織都調查到這個程度,不可能不知道誰是那個老鼠,可他們還是給了三個人的資料。
目的顯而易見,就是干擾項目。
若是負責找出老鼠的人判斷失誤,那麼根本不需要後續的狙.擊手出場,他們兩個極有可能當場被判定任務失敗。
赤井秀一不願意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其他人。
如果西園寺綺梨現在表示要負責狙擊老鼠,他一定欣然接受。
出色的推理能力讓赤井秀一在短時間裏思考了很多,可他的西園寺綺梨似乎並沒有想到這一層。
在聽到赤井秀一的詢問後,她困惑地「啊」了一聲。
赤井秀一腦中的那根弦一緊,熟悉的警報聲還沒響起,就聽見西園寺綺梨已經對被他倆夾在中間的波本確認道:
「你臨時搞那麼多花樣,這不得加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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