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言瑤佳起了床,發現床榻另一邊空蕩蕩的。
她伸手往旁邊一探,也沒有餘溫,想來皇上離開一段時間了,於是叫來了南夏。
「皇上今日走得早,你們都沒叫本宮。」
南夏笑得滿臉喜氣:「娘娘啊,是皇上叫奴婢們可不能擾了您休息的,再說皇后今早通報了各宮,說皇后身體不適,這個月的請安都免了。那奴婢們自然要娘娘睡個好覺。」
皇后應該是真的身體不適,昨日離開鳳儀殿之前,看皇后的臉色發青。
現在皇后又被皇上奪了六宮之權,那麼多人等着看皇后笑話,她怎麼會給這個機會。
肯定是要免了大家的請安的。
起來梳洗用過早膳,言瑤佳帶着鳳儀殿那邊交過來的東西,去淑妃的毓秀宮和她一起商談。
出門時張青松帶着人已經候在宮門口,護衛言瑤佳一起去毓秀宮。
張青松頂着黑眼圈出現在言瑤佳的視線里,讓言瑤佳有些沒想到。
「張侍衛長怎麼面容這麼憔悴?可是昨日受罰傷太重了,南夏,你去翻翻有沒有好的傷藥給張侍衛長拿來,本宮記得過年時清點過。」言瑤佳吩咐南夏,又關切道,「張侍衛長可千萬別逞強,若是實在扛不住就回去歇着吧。」
張青松心裏一驚,連忙謝恩:「不礙事,這點傷幾日就好了,勞煩貴妃娘娘掛念,不必如此麻煩。」
總不能說是坐了大半夜熬出來的黑眼圈。
他的聲音還透着沙啞,很明顯是沒有睡夠。
言瑤佳心中奇怪。
張青松為何這副模樣。
南夏很快就拿來了幾個瓶瓶罐罐,笑着遞到張青鬆手裏:「張侍衛長就收了吧,你也得養好了才能好好護着我們家娘娘吧。」
張青松只好接了,給言瑤佳行了禮。
言瑤佳才帶着這一堆人去了淑妃的毓秀宮。
剛踏進毓秀宮的院子,就聽淑妃在哀嘆:「這可是孤本,現在都毀了。」
言瑤佳微怔,隨即快步入內。
只見淑妃一臉心疼的捧着一本滿是墨跡的書本,三皇子坐在椅子上,渾身都染了黑墨,素文素雅一個在勸淑妃不要傷心,一個在給三皇子擦臉擦手,雲秋手腳麻利的收拾着打翻的硯台。
這幾個人竟都沒發現言瑤佳來了。
言瑤佳忍不住笑道:「淵兒這是闖什麼禍了?」
淑妃猛地回頭看到言瑤佳,高興極了,趕緊迎上去拉住言瑤佳的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她:「娢娢,你怎麼來了,昨個不是說你暈倒了嗎,怎麼不休息兩天,你還懷着孕呢!」
「不是真暈,娉娉別急。」言瑤佳拉近淑妃,悄聲說道。
淑妃挑挑秀眉:「快來,細說!」
三皇子見言瑤佳來了,就哼哼唧唧的要找二皇子。
「不好意思啊淵兒,言母妃今日沒帶瀟兒哥哥過來。」三皇子聽言瑤佳的說完撇撇嘴。
淑妃讓雲秋帶着奶娘給三皇子洗洗乾淨,頗有些心疼的放下手裏毀了的孤本。
「這小子現在皮起來了,什麼都要抓一抓,我得把我那些古籍拓本都收好了,免得都讓淵兒禍害了去。」淑妃肉疼道。
言瑤佳和淑妃細細說了昨日的始末緣由。
淑妃皺眉:「原先我就覺得皇后是個假菩薩,現在看來我的感覺還是準的。當年你小產的事,說不好真是她,可眼下她吃了這麼大的虧,我擔心她琢磨着做什麼對你不利的事。」
淑妃又叮囑她:「皇后現在恨死了你,一旦逮着機會,她不會輕易罷休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提防,若是有什麼事,立刻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言瑤佳點頭答應。
「放心,我會防着她的。」言瑤佳道:「她現在仗着王太后和大皇子,還不能一下就扳倒她,她還有些事,我還在求證,但是總歸一切向好。」
淑妃翻了翻手裏的宮務冊子:「慢慢來,我們倆先把皇后的人馬都清一清。」
言瑤佳贊同的點頭,知道淑妃有些手段。
淑妃認真看着言瑤佳:「其實這後位雖然風光無限,卻也是刀山火海,皇上那邊你可有信心?。」
言瑤佳沉吟片刻,「他說的話總要兌現一次吧,咱們不算白費功夫。」
「嗯。」
兩人又閒聊了一陣,言瑤佳才回了鳳儀殿。
言瑤佳和淑妃接受全部公務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三皇子的周歲宴。
三皇子出生時,淑妃在宮裏的日子難過,滿月禮辦的也不大,這次言瑤佳和淑妃有意彌補,皇上也默認了她倆的做法。
所以這次三皇子的周歲宴辦的格外熱鬧隆重,除了各宮嬪妃送了賀禮之外,連幾位太妃都親自來賀。
穎婕妤身子不好沒有來,皇后也只送了些東西,並沒有露面。
言瑤佳和瑾德儀一左一右陪着淑妃招待各位命婦女眷。
鍾離昭媛一個人在邊上,和誰也不親近,勉強和言瑤佳算是熟絡,說了幾句好聽的話,誇了夸三皇子就回去了。
淑妃也不惱:「我倒是能懂她一些,清高點也沒什麼錯,隨她。」
這場周歲宴辦得格外盛大,三皇子和淑妃的面子可謂是賺足了。
這次宴席的最後,眾人都在恭維淑妃,說三皇子看着聰慧伶俐,長相俊美,以後定文武雙全。
再也沒有人敢提三皇子是什麼不祥之兆。
言小媛看着張青松行動如常,松柏般挺直的脊背,想必是傷好的差不多了。
怕被別人看出什麼端倪,言小媛很快移開目光,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菜。
快結束時皇上也過來了。
言小媛抬眸望向皇上。
他穿着明黃色的龍袍,頭戴紫金冠,腰間佩玉,氣勢逼人,威嚴肅穆,仿佛站在雲巔俯瞰蒼生,讓人忍不住跪伏膜拜。
可看向阿姐的時候,神情中又不自覺的流露些溫柔。
言小媛想,阿姐與皇上站在一起如此相配,真好。
張青松在剛剛言小媛看他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但張青松只能忽略掉。
好在言小媛的目光很快就收回去了,不然他的心也要亂。
他和言小媛就應該像不同處生長的植物,一株向天而生,一株伏地而生,永沒有交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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