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送言瑤佳回到昭陽宮,又仔細問過林太醫,才放下心。
「你今日太衝動了,若是傷到自己怎麼辦?」皇上有些不高興。
「皇上別急,臣妾不是沒事。」言瑤佳伸手拍拍皇上的心口安撫道。
皇上嘆氣:「你若是有半點閃失……」說着,皇上將言瑤佳拉入懷中,溫柔地撫摸她的秀髮。
「皇上別擔心,臣妾真的沒事。」言瑤佳也輕柔地摟住皇上脖頸。
兩人靜默相擁。
良久後,還是皇上打破沉寂:「餓了嗎?在鳳儀殿折騰那麼久,又沒吃什麼東西。讓她們去小廚房做些你愛吃的。」
「好。」言瑤佳乖乖點頭。
南夏下去準備吃的,季泠帶着花錦和韓木去後面讓林太醫看看,摸了些藥。
皇上似又想起了什麼:「讓張青松進來。」
「是。」王德福叫了張青松進來。
張青松還是那般面上不帶情緒的模樣行禮:「臣參見皇上、貴妃娘娘,皇上萬福金安,貴妃娘娘萬福。」
言瑤佳抬頭看了皇上一眼,有些疑惑不解。
「朕當初讓你來貴妃這是做什麼?」皇上語氣不善。
張青松跪下拱手回答:「皇上讓臣護衛貴妃娘娘的安全。」
「那你今日是怎麼做的?竟然讓貴妃在鳳儀殿被氣暈了?」皇上指責張青松。
言瑤佳心想自己當時是裝暈,也來不及和張青鬆通氣,張青松還有些冤枉。
「是臣的失職,臣沒有護衛好貴妃娘娘,臣自願領罰。」
張青松認錯態度倒是很誠懇。
言瑤佳聽了他的話有些意外,原以為他會辯駁呢,誰知竟然這麼痛快的認罰。
「皇上,張侍衛長平時也很盡責,今日之事,事發突然,臣妾覺得可以原諒,下不為例嘛。」
沒料到張青松還不領情:「謝過貴妃娘娘,但臣的失職,臣請領罰。」
「既然如此,扣你一個月的例銀,領笞刑十下。」皇上揮手讓張青松退下去。
張青松應聲離開去領罰了。
待到張青松走後,皇上看向言瑤佳:「這次朕就饒張青松,再有下次朕定要嚴懲,他就是個榆木腦袋不懂變通!」
其實張青松除了臉上冷冰冰的表情,身手是不錯的,不然皇上也不會撥給言瑤佳。
言瑤佳笑盈盈的問:「皇上似乎對張侍衛長蠻信重的。」
皇上點點頭:「他人死板,但是其他方面倒是可以重用。」
南夏進了內殿行禮:「皇上,娘娘,膳食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用膳了。」
皇上拉着言瑤佳站起來,吩咐王德福:「擺膳吧!」
言瑤佳挽着皇上的胳膊走出來,一群宮女魚貫而入端菜布筷。
桌上的菜大都照顧了皇上的口味,皇上怕言瑤佳吃不下,要讓小廚房加菜。
言瑤佳攔下來了:「盡可以了,臣妾這次懷孕也不怎麼害喜,什麼都吃得下。」
皇上給言瑤佳夾了幾塊肉放碗裏,想了想又夾了清淡的菜餚給她,順便把湯推到她跟前:「那多喝些湯補補,朕看着你最近瘦了。」
言瑤佳笑眯眯的喝湯,皇上卻總盯着言瑤佳瞧。
言瑤佳喝完最後一勺子湯,放下碗筷看向皇上:「皇上,您幹嘛老盯着臣妾瞧啊?」
「朕只是覺得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懷孕辛苦。」皇上目光灼熱的凝視言瑤佳。
言瑤佳怔愣片刻後明白過來,臉色微紅:「皇上怎麼突然說這種話。臣妾因有了皇上的骨血,心裏充滿歡喜。」
兩人相視一笑,氛圍格外溫馨。
用完晚膳,兩人在昭陽宮內散步消食,皇上還拗不過言瑤佳,推她坐了兩下鞦韆,怕她不適,拉言瑤佳回去一同沐浴更衣了。
言瑤佳洗好出來,穿上白色寢衣,頭上戴着白色玉簪,披散着頭髮坐在梳妝枱前由着南夏幫自己擦乾頭髮。
皇上從屏風後面出來時,看見言瑤佳正逗着剛才言小媛那接回來的二皇子。
二皇子半天沒見到言瑤佳,現在有些粘人,摟着言瑤佳的胳膊不肯鬆手。
皇上走過來把二皇子抱起來,親了一口二皇子粉嫩嫩的小臉蛋兒:「瀟兒乖。」
言瑤佳看了皇上一眼:「這孩子性子也不知道像誰,一直見不到人也就挺乖的,不鬧人,見了人就不撒手,盯得緊緊的,說不上來是黏人還是不黏人。」
「瀟兒這是小,肯定還是找人的,等大了些,穩重了就好了,像朕。」皇上被二皇子指揮着又開始在床上擺攤。
言瑤佳讓他倆在床榻上玩,自己則靠在軟榻上,拿起本話本子,慢條斯理地看了起來。
皇上也不催促,就陪着二皇子在床上忙活玩的。
等到言瑤佳將話本子合上時,已經差不多戌時末了。
「皇上睡吧,明日還要早朝呢。」言瑤佳揉着眉心,有些疲憊地對皇上說。
「好,早些休息。」皇上抱着二皇子,讓南夏她們把床榻收拾乾淨。
言瑤佳看皇上沒有把二皇子交給奶娘的意思,問道:「皇上,您不是打算今晚帶着瀟兒睡吧?」
「怎麼會,他要是晚上踢到你怎麼辦,朕就是想多抱會瀟兒。」
說着把二皇子交給了奶娘。
今天言瑤佳累到了,躺在床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張青松領完笞刑回了自己的崗位,手下見他臉上有些汗,知道他後背受刑的地方在痛。
「大人,您先回去吧,上點藥,這班崗還有一個半個時辰,屬下替您站了。」
「是啊是啊,您回去吧。」張青鬆手底下的幾個人都在說。
張青松讓他們站好自己的崗,他也一直到自己的崗站完,才回自己的房間。
張青松後背從火辣的疼到疼的麻木沒有知覺。
張青松也沒點燈,摸黑把上衣脫了,可衣服已經沾到血肉,脫下來的時候又感覺到了疼。
在黑暗裏張青松呲牙咧嘴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嘴裏有些苦,摸索到桌邊倒水喝,一杯涼水入喉,舒服不少。
把手裏的茶杯放回去的時候,感覺碰到了一個小瓷瓶,他拿在手裏冰涼涼的。
打開小瓷瓶聞了聞,是傷藥的味道,還混着一點細微的香味。
這香味很像是張青松在行宮救言小媛時,聞到過的味道。
清淡又帶着甜膩的茉莉香。
張青松把蓋子蓋上,沉默的坐在暗夜裏,手裏攥着小瓷瓶,許久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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