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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玉榮軒醒來之後,發現床上已經沒有了她和楚熙。他不會認為自己是做夢,因為她是那麼的真實。
等了許久都沒見人回來,出聲道:「來人。」
這時窗戶大開,從外飛進一人,正是玉血。
「爺?有何吩咐?」
「她人呢?」
「瑤主子一早帶着,小主子走了。」
「走了?她竟是到最後也不……」也不帶上他……
「是。」
「往何處而去?」
「往錦州而去。」
「錦州……」那是極其危險之地,那是四殿下的封地。她是四殿下的人?
「吩咐下去,全軍原地待命,等待新將。近侍休整完畢前往錦州匯合。」
「是。」
「此刻幾時了?」
「回主子,現在已經快用晚膳了。」
「我竟睡了這許久。」
…………
咚咚兩聲——
不知何時,兩道溫而柔的敲門聲驚了猶在抽泣的長瑤,蹙眉,含霧般的水眸抬起,
「誰都不見。」
「主子,好歹您也要吃些,膳食都送來了。」
門外,絲毫不以為意的回稟着,一時間,令長瑤的心更加的煩了,「放那裏。」
「是。主子。」
坐在床上的長瑤仍浸染在自己的思緒中。
……
許久之後。
「主子,您梳洗一下吧,這樣才好吃東西。」
本來還說不的長瑤在低頭看到自己一身凌亂的衣衫後勉強的點了點頭。
飯,總是要吃的。一會還要想想以後的出路才成,自己總不能這個樣子沉在這裏才是。
「好。」
「是。」丫頭得到允許,緩步走到了床邊上。
月華如水,銀銀的揮灑着,風緩緩的吹拂着,撩起園中的絲絲垂柳,於朦朧的月下婆娑,裊娜多姿,只是可惜,有影無人賞——
風動,心不靜——
有些事情,真的可以當作沒發生嗎?有些感覺,真的可以當作不曾感受過麼?
風過留痕,水過有聲。發生的事情,又怎麼可以當作沒發生呢……
星月西沉,月華盡斂——
長瑤鳳眸中水霧瀲灩,哭泣過久略顯微紅的雙眸泛絲絲笑意——相信,他會喜歡極了自己的見面禮才對。
「可惡。」
嘣的一聲,客棧內
一個硯台被玉榮軒揮落在地。
甚至是內疚自己對她的不理智,可是,哪知道,她竟在暗中對自己動了手腳——
此時卻是四肢皮軟,內力全無,明顯的便是中毒之兆。本來,自己也不曾懷疑上她的,可是,再睜眼,桌上四四方方一張粉箋上的兩句話,令他捫心自問:我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敬我一尺,還你一丈。
——這個禮物,滿意否?
右下角落款處是大大方方,絲毫不以為藏的柳紫檀三個大字。
一時間,空氣凍結,連窗外的風都悄然而止。
然而,無意中將字面反轉,本是略有些收斂怒意的心再次的升騰起來——
那字,是這樣寫的:千萬不要記得找我,本姑娘與你,再見……無期。
——這,這,勢可忍,孰不可忍吧?
「來人。」驀的一聲暴喝,嚇得幾個在外小心隨侍的侍衛膽顫心驚。
「主子,有何吩咐。」
沒耐何,一人應着頭皮上前應聲道。不應,卻又不成呵,誰讓人家是主子呢,幾個下人你推我,我推你,終是以剪刀石頭布分勝負的形式挑出一個替死鬼去前面衝鋒陷陣。
身後,幾個人一陣的竊竊私耳,幾人對着入內的那名侍衛絲毫未曾抱有內疚之心——
——兄弟,你可是英雄,拯救了我們大家。
要知道,死一個,總比大家都跟着亡的好吧?這個道理,可是在任何情況下都適用的。
「備馬。」
眾人鬆了口氣。
這個時侯的他,氣憤之餘,更多的是疑惑,一個弱女子,是怎生悄悄的將這一切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他被下藥,該是昨晚在那裏時,一時不查被她利用了個正着。這一點若是她聰明些,而身上也剛好有某些可利用之物時,相信以他那會的神智,該是很容易便得手的。然而,除開這一點不談,她又是如何將那紅箋粉字在不驚動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情況下送到他的書房?
——什麼時侯,他的警覺,竟是恁般差了?
但是,不管怎樣,柳紫檀你就這般的走了麼?你當真以為,這般一去,便等於是與我一拍兩散?
窗外,陽光正艷,而室內,卻是因了某人周身的怒氣而令人頓覺陷入冰霜冷地。
……
「好,好,好。」
春秋樓中,脆生生的三個好字,吸引着眾位學子們的眼球。羽扇輕搖,白衣飄飄,白玉冠束髮,一雙大眼靈活的滴溜溜轉個不停,眾人心中也是一個勁的道好——好一個唇紅齒白的俏公子。
這會,只見他不緊不慢的走向眾人圍着的正中心,那張方桌上走去。而眾人呢,一瞬間被這不知從哪出來的小公子給驚了一下,而後,一伙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搖搖頭。那意思就是不識得,人不是我帶來的。
再看那俏公子,只見他踱着方步走至桌前,對着那桌上的一副畫連連點頭道,「好畫。好畫。」
眾人看他那麼一副搖頭晃腦的模樣,不由的又是一陣好笑,小小年紀,看的出什麼?那少年大抵也是看出了眾人間的不屑一顧,頓時也湧起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你們不信我?哼,等着。」
「碧棠,拿筆墨。」
「是。公子。」
原來,在他的身後還有兩名小童以及兩個女子其中一個帶着個孩子。一人聽到少年點名後,自隨身帶着的行禮中拿出筆墨,向上兩步遞到少年人手中。少年人拿筆再手,再也不看眾人一眼,一個轉身,呵氣成墨,筆鋒一轉,對着桌上的那副畫便落了下去。
「啊,不成。」
眾人正自不解他拿筆墨做什麼,一看他筆鋒衝着那畫便落了下去,不由的一陣大驚。而其中的一人該是作者吧,更是大怒,一伸手,便要去攔那少年落下的筆。然而,他的手猶未伸到,一旁那名喚碧棠的小童飛快的一把攔了去:「我家公子想寫,便要寫。任何人不得阻攔。」
呃——這話……
主子霸道連身邊的童子都這般的不講理。眾人搖搖頭,真是什麼主子有什麼樣的下人。而後,幾道惋惜的眼光都看向了剛才出聲攔阻的那個年輕人,可惜了這麼一副好畫哦。
「可惡,你是誰家的小兒?跑來這裏胡鬧。」
那個年輕人猶自掙扎,然而,攔他的小童看似身單力薄,卻仿佛有着無窮的力量,任他用勁用身的力居然都掙不出那個小童的一隻手,「哼,我家主子給你寫字,那是你的榮幸。」
小童的一聲冷哼,令在場諸人一時間哭笑不得,這一對到底是什麼樣的主子?
「好了,碧棠來看看,你家公子的字有進步沒?」
「公子的字,自然是最好的。」
看都沒看,對自家主子倒是有着極度信心。眾人不禁啞然失笑,笑的同時卻又有些人忍不住向那畫上看去,寫了半天,到底是什麼字?然而,這一看,幾個人可傻了眼。剛才的畫,好是好,但終究只是好畫,未達那臻境。而今擺在人們面前的,經了這少年的廖廖幾筆,那畫,那字,兩者相結合在一起,兩者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好似活了般,令人心曠心怡。
——小橋流水,茅屋數間,星星半點。
這是畫上所有。畫的很是生動,現在呢,畫的旁邊,便是龍飛鳳舞的一行小字——
數間茅屋,藏書萬卷。投老村家。山中何事,松花釀酒,春水煎茶。
本來,只是一畫好看的畫。而今,加了這麼一行的小字,恁添七分的靈動,三分的活氣。字與畫相輔,畫與字相成,本來,那字是被那少年硬生生加上的,這時看上去,卻是沒有半點的突兀,好似本來便該是這樣的。
「哼,我家公子的字如何?」
那小童獻寶似的一聲輕哼,令一群人紛紛回神。可是,這一回他們看回來的目光卻再也沒了輕視與嘲笑,臉上全換上了驚喜,紛紛上前拱手喝彩道「小公子好字,」
「好,英雄出少年呵。」
「什么小公子,公子便是公子嘛。」這般的抱怨,自然是那一旁抱筆而立的小童無疑。
眾人好笑,卻也不與他計較,從善如流的改口道,「是,公子好字。」
「公子好字,請受小生一拜。」
剛才攔在最前頭的那個少年書生不由自主的上前便是一躬,又是佩服又是臉紅的道。
「呵呵,公子客氣。在下剛才見獵心喜,一時手癢還請兄弟見諒才是。」
「哪裏哪裏,公子的字,才是真正的畫龍點晴之作。」
「……」
兩人你來我往一番推拒,樂壞了一旁的小童,「公子,你們再這樣讓下去,天黑了。」
呃……
「小童無知,還望兄台見諒。」
白衣少年眼一瞪,那小童乖乖退後兩步,頭一低,立在了另一小童的旁邊。
「公子好才華。若是無事,可否前來一敘?」
一伙人中間,不知是誰,突然的加了這麼一句話,令那白衣少衣眉一皺,一起麼?看這一群人個個儒生打扮,該是一群書呆子。和他們一起,會有什麼話題可述的?若是自己猜的不錯,便該是那之乎者也之類了。
——天。想到這些,少年人心中暗自叫苦,讓自己和他們論那些個東西,還不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