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羽翼的榮光 216.我跟您是不是走散了

    清晨的天空滿是陰雲,也就是雨下的小了,否則更就顯得氣氛壓抑。

    窗外的狂風依舊凜冽。

    如果是站在別墅里,從客廳的落地窗向外看還能看見柳樹枝條亂晃。

    池中鯉魚似乎也有些冷。

    紛紛搖擺着不同顏色的尾巴,聚集在木橋底下或者石頭邊緣,以獲取溫暖安定,但連池水都被刮的蕩漾。

    相比於別墅外面的狂風驟雨,客廳內的中央空調輸送着充足的暖氣。

    只是御藥袋茶音現在有些頭痛。

    有什麼比看着菜譜,甚至教學視頻都擺在面前,卻做不出飯痛苦呢?

    為了履行交易的約定,以及自己這些天工作養成的早起習慣,她才六點鐘就起了床,站在了煤灶的面前。

    系上圍裙看了半小時菜譜。

    又打開手機翻看了昨天睡之前源賴光發給自己的料理列表,御藥袋茶音看了半天才從裏面看出來兩個字。

    吃人——

    所以她選擇了最簡單的料理。

    今天真是辛苦了,什麼寶塔肉和佛跳牆之類的料理就請明天再說吧。

    「今天做西紅柿炒雞蛋。」

    御藥袋茶音毫不猶豫的把菜譜翻到最前面,也就是源賴光要求最低標準的菜品,然後便單手磕起了雞蛋。

    除了做這道最簡單的中華料理。

    她還順手做了鍋關東煮,這是冰箱裏有的東西,自己還肩負着採購食材的責任,所以今天還要去買東西。

    拿起案板旁準備好的魔芋和大根等食材,先放進開水裏燙一下,這才撈出來裝進擱了湯汁包的鍋里開煮。

    雞肉串裝盤放進微波爐。

    每個動作都有條不紊,雖然她不是個愛做料理的人,但看着這乾淨奢華的廚房,好像做起來就是很舒服。

    難道這就是金錢的加成?

    御藥袋茶音覺得是,而且跟五十平的超大佔地面積,也逃不了關係。

    「喵嗚——」

    隨着聲奶音的貓叫,她就看見那隻和源賴光一起在鴨川撿的白貓邁着優雅的步伐,徑直從地板跳了上來。

    御藥袋茶音揉了揉貓頭。

    這隻白貓不知道品種,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精心照顧,毛髮已經愈發的柔軟鋥亮,孱弱的身體也健康起來。

    尾巴是貓很敏感的地方。

    按照源賴光的說法,翻轉身體將柔軟的肚皮露出,等於信任的將刀遞了過去,而讓摸尾巴則更進了一步。

    因此她的眼神更加溫柔了些。

    雖然對源賴光給這隻貓起名叫做小白的能力有些無語,但叫久了之後御藥袋茶音反而沒有想改名的意思。

    推了推白貓的身體,讓它安心的待在旁邊,儘量不靠近爐灶的地方。

    御藥袋茶音看了眼菜單,然後覺得只做兩個菜品太少,決定再從菜譜了挑出來兩道,接着就做料理去了。

    做完料理,就已經九點鐘了。

    捋了下耳邊的髮絲,將最後一道菜盛入盤中後,她才捂着小腹的解下了圍裙,又轉頭看向旁邊趴着的貓。

    看着在櫥窗邊蜷縮着身體,粉嫩的腹部隨着呼吸起伏的白貓,御藥袋茶音覺得它愈髮漂亮,也突然想到了為什麼,總有男人喜歡貓娘的原因。

    站在原地微微嘆了口氣,御藥袋茶音關閉爐灶,帶着疲憊走出廚房。

    大概十分鐘之後。

    當源賴光穿着睡衣,聞着味道走下樓,在實木餐桌前坐下後,就抬起眼看向了正捂着小腹的御藥袋茶音。

    沉默幾秒過後,源賴光用筷子挑了挑面前的料理:「你就

    做了這些?」

    「不是按您的要求嗎?」

    御藥袋茶音知道他看見之後肯定會找事,所以就提前準備好了說辭。

    昨天源賴光給了他本菜譜。

    裏面全部都是些她沒有見過的菜品名字,按照源賴光的話說這都是中華料理,需要她遞進性的進行學習。

    而且還把難度分了高低。

    為了避免她學不會,源賴光還刻意買了基本烹飪書,又從網上找了視頻教學,全部都塞到自己的手機里。

    對於源賴光喜歡中華料理,她也只是驚訝,並沒有覺得奇怪的感覺。

    富人總有些特殊癖好。

    這幾乎是普通人的固有印象。

    但那些高難度的料理,有的甚至需要熬煮十幾個小時,她看了就有些頭皮發麻,忽然感覺哪怕不付房租能住上這樣的別墅也又有些不太值了。

    可想起自己的其他目的,御藥袋茶音暫時還沒有毀約的衝動,反而覺得自己擁有了能夠模糊關係的機會。

    源賴光並不吃她這一套,只是皺着眉看着菜品,毫不客氣的開口道:

    「所以兩道家常菜,一碗尋常的關東煮,你就認為能用來應付考試嗎?」

    話雖然這麼說出來了,但源賴光還是夾起了塊雞蛋放進嘴裏,用味蕾品嘗了下,果然是熟悉的重鹽味道。

    注重食材本身的味道。

    這句話在他身上並不套用。

    「我有點笨,真對不起。」御藥袋茶音果斷的道歉:「下次一定會努力的。」

    「是嫌麻煩才不願意去學吧。」

    源賴光對她的歉意無動於衷。

    御藥袋茶音抿了抿唇瓣,捂着自己的腹部深吸了口氣:「被您看穿了。」

    「晚上還有一頓飯的機會,我也不是苛刻的人,要你學中華料理當然會給你時間,但晚上要中等難度的菜。」

    源賴光瞥了眼她略微有些蒼白的唇瓣,額頭似乎有冷汗滲了出來,目光有些明悟的同時仍沒有放棄底線。

    「我會努力學着做的。」

    御藥袋茶音默默點了點頭。

    氣氛開始變的沉默起來。

    窗外仍舊狂風大作,吹的柳樹枝葉搖搖欲墜,但室內仍然安靜溫暖。

    兩人面對着面開始吃飯。

    關東煮是御藥袋茶音特意做給她自己吃的,而且沒有放辣味包,看起來清湯寡水,估計味道層次性更差。

    所以他也沒興趣去吃。

    這種氣氛持續到一聲貓叫。

    「你把它也帶來了?」源賴光驚訝了下,隨即便招了招手:「小白,過來。」

    隨着他的擺手,不遠處的小白貓喵喵叫了兩聲,熟練的快步跑到了他的身邊,腿一彈便跳進了他的懷裏。

    白貓的瞳孔深藍帶黑,經過人為的餵養後,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漂亮。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概是他當初首先接觸了這隻白貓,又或者其他原因,這隻小白貓跟他異常親密。

    「昨天我怎麼沒看見它?」

    源賴光用手指逗着白貓,哪怕怒搓貓頭也沒被反感,玩弄了半響後笑着說道:「還以為你搬家把它遺棄了。」

    「我把它放箱子裏了,到房間裏才把它放出來,所以您昨天沒有看見。」

    御藥袋茶音緊緊盯着他們,特別是看見白貓跟他比跟着自己更親密活潑的時候,筷子直接***了蘿蔔里。

    這句話讓她想起了那個紙箱。

    源賴光略微思索了下,然後便點了點頭,邊揉着已經趴在自己懷裏蜷縮的白貓,邊沉吟了片刻後繼續道:

    「馬上就要入冬了,而且就現在的天氣來說,睡在紙箱裏面實在是太不保暖,我今天有空去給它買個貓窩。」

    紙箱子存不住身體的溫度。

    這隻貓年齡還小,撿到的時候也就個把月大,現在最多也就三個月。

    母貓的身體一般更孱弱些。

    所以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給它買個溫暖的貓窩,而且看御藥袋茶音來的時候也沒帶其他東西,這樣的話除了貓砂貓糧還得買個磨牙棒之類的。

    「這個您不用擔心,我怕它晚上太冷會生病,所以就抱着一起睡覺了。」

    沒等源賴光再次說話,狠狠咬着白蘿蔔根的御藥袋茶音就已開口了。

    抱着一起睡了?

    源賴光聞言,忽然停下了手中撫摸的動作:「意思是說,它在床上睡?」

    或許是聽出來了語氣的變化,又或者是話題轉變的太過僵硬,他忽然問出這話,讓御藥袋茶音蹙了蹙眉。

    現在見源賴光略顯探究的目光望了過來,御藥袋茶音抿了抿血色較少的唇瓣,開口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嗎?當然有了。」

    源賴光拍了拍懷裏的貓,在它依依不捨的目光下,用雙手把它給放了下去,又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起飯來:

    「寵物之所以為寵物,就是因為你才是它的主人,像和人擁抱而眠就是亂了規矩,哪怕它再可愛也不應該。」

    頓了下自己的聲音,他咽下口腔中的食物,又在之前的話上添了句:

    「當然,會變人的不算。」

    御藥袋茶音臉色稍微黑了下。

    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反對,哪怕他脾氣足夠好,現在也已忍不住了。

    「只是抱着睡而已,況且我給它已經打了針,也基本上兩天洗一次澡。」

    「照御藥袋桑這麼說的話,那生產貓窩的廠家可以倒閉了,畢竟人家沒了生意,就是因為總有破壞規矩的人出現,才會導致更惡劣的局面出現。」

    這話剛聽的時候,還會讓御藥袋茶音覺得有道理,可仔細一品又覺得根本就是詭辯,畢竟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抱着貓睡,也沒見廠家倒閉了。

    而且在源賴光的語氣里,御藥袋茶音似乎還感覺到有種額外的意思。

    御藥袋茶音夾起一塊魔芋,放在關東煮里吸滿了湯汁,收回了看向源賴光的目光,靜默片刻後便開口了。

    「我只代表個例而已,又不是所有人都抱着睡,源君的規矩不能變嗎?」

    「世界上當然沒有絕對的事,但要追求秩序的話,就可以用努力靠近。」

    源賴光吃了半盤雞蛋,沒有主食下菜真的很難一直吃下去,他已有心買些酵母讓御藥袋茶音學着做麵餅。

    「就像以前打工攢錢的時候,每個月能賺二十萬薪水,在定好存下十萬円的目標後,另外十萬円就是我自己的流動資金,但到月底可能沒花完我還會存起來,這就是比預想的更好。」

    積累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多。

    而且還會形成習慣。

    御藥袋茶音想了下,本來還覺得很有道理,可想起源賴光是用他自己的規矩做比喻,頓時又清醒了過來。

    「意思就是說,源君的規矩只會越來越多,就像熱戀期褪去後的男人。」

    「沒想到竟然被你發現了。」

    源賴光笑呵呵的說道。

    御藥袋茶音放下筷子:「所以這些話,跟貓不能在床上睡有什麼關係?」

    源賴光和她對視半響,目光變的意味深長起來,斟酌了下言語說道:

    「如

    果是我跟你睡的話,作為人我是不會反對的,但寵物不能和人共睡是常識,或許你認為是寵它,可時間長了之後,它說不定就會愈發嬌縱。」

    「畢竟貓科動物比較薄情,有時候為了迷惑你還會表現出一副非常喜歡你的模樣,但不久後就會開始冷淡。」

    「不能為了一刻的貪歡,就不規避這些可能發生的風險,就像它還在流浪時而你給了它溫暖,這種溫暖如果持續下去的話它就會認為理所當然。」

    也許是源賴光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太過於語氣和聲音流暢,又或者御藥袋茶音已經聽慣了她各種內涵自己。

    所以即便在聽到和自己睡的這種話語,已經激不起內心的波瀾,甚至拿這來做比喻聽起來還很有說服力。

    只是這話越聽到後面,她就感覺越不對勁,特別是他還主張不能一昧的對貓好,更是像極了他對待自己。

    也就是在她還在沉思的時候,源賴光本來已經沉寂的聲音再次響起。

    「更何況...」源賴光頓了下聲音,繼續道:「家貓都不能,野貓更不行了。」

    「這是我自己的貓!」

    御藥袋茶音倏然抬起頭,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筷子也捏的咯吱作響。

    源賴光同樣放下筷子,手指輕點起了桌面,指關節與木桌的碰撞十分清晰,並沒被室外的狂風驟雨影響。

    他沒有被對方這模樣晃神。

    反而又將視線挪到了正在客廳里走來走去的白貓身上,微笑着說道:

    「那我們來打個賭吧,現在你我同時呼喚它,看最終它會走到誰身邊。」

    「我就要它堂堂正正的睡。」

    御藥袋茶音死死盯着他,終究沒了往日的宗師氣度,反而耍起了小女孩的心性,似乎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講理只在聽理的人身上生效。

    見她像是大宗師一樣蠻不講理了起來,源賴光也沒有辦法解決,只是淡定的端起手旁飄着蔥花的味增湯。

    都已經隱喻她當個見不得光的人到現在,等於把尊嚴按在地上摩擦。

    竟然還沒有討厭提示?

    他心裏不斷想着,只覺得自己身邊的幾個人對自己耐性越來越高了。

    無論是咲初小藤還是大師,甚至就連宗師和神谷愛子,這會兒都已經像是被挖空了的礦山難以再次開採。

    到現在源賴光也醒悟了。

    有些東西就像寶貴的清白。

    一旦被捅破消失之後,就只會變的越來越松,而且再也緊不起來了。

    想到這裏他思考了片刻。

    又看了眼臉上依舊有些冰冷的御藥袋茶音,以及她蒼白的唇瓣和桌下仍按着腹部的手,最終還是鬆口了。

    「你是不是有些誤解了,我不讓它在床上睡,也算是為了你們而着想。」

    「貓的身上經常有寄生蟲,而且脫毛也很厲害,我暫且還不知道你是不是過敏體質,但終究還是小心為好。」

    「而且相較於你而言,它在你面前稱得上嬌小,有可能只需要你輕輕翻個身,就能把它壓的骨折甚至窒息。」

    他說的這些話當然都是有科學證明過的,也是養貓的注意事項,實際上不睡在一起才是對人對貓都很好。

    只是都已經說到現在,哪怕源賴光的話再正經,她也決計不會再信。

    御藥袋茶音聞言沉默下來,盯着面前的筷子,目光微動的想了很久。

    似乎也是覺得爭吵沒意義。

    或者見源賴光已經現在稍微有了些讓步,她的臉色又逐漸恢復如常。

    「所以我該怎麼做?」

    「搭個窩,它能接

    受,皆大歡喜。」

    「要是不能接受呢?」

    「在沒被我們養之前,它可能第二天就要沒了命,不接受就太貪心了。」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源賴光就不開口了,又開始低着頭吃起了飯來。

    也就是最後一句話說完。

    御藥袋茶音微怔片刻,本來手裏緊攥着筷子的手也逐漸收回了力氣。

    在被收養之前可能連命都沒了。

    所以說在得到之後,自己就只會更貪心,都沒再看已經得到的了嗎。

    御藥袋茶音低着頭靜默片刻,隨即把筷子一放,突然間就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先出去了。」

    看着抬起頭的源賴光,以及桌子上還沒吃完的料理,她微微張開嘴:

    「我記廚房有洗碗機,如果你不想收拾的吧,那這些就等我回來再弄。」

    源賴光看了眼落地窗,窗外天色黑壓壓的:「今天還要去局裏上班?」

    他記得今天好像是休息日。

    像京都放送局這種地方,在休假和福利方面還是很有保障的,起碼沒有緊急狀況周末和紅曜日都會放假。

    更何況今天的天氣還這麼差。

    不知道御藥袋茶音有沒有把駕照給考下來,但她肯定沒有車,所以要去上班的話大概率還是要去坐電車。

    然而御藥袋茶音寧願冒着雨回去加班,似乎也不想在這座別墅里享受溫暖,穿上剛乾的西服外套便起身:

    「宣傳片還需要剪,我打算去錄像室親自把關,說不定還能找出紕漏。」

    這句話明顯就是託詞而已。

    但源賴光不打算追究。

    只是拿起筷子又開始吃起飯。

    「既然這樣,那就去吧。」

    「晚上回來別忘了買食材。」源賴光囑咐道:「記得要小票來報銷,要是沒有的話,那可就需要你自掏腰包了。」

    「我當然記得。」

    御藥袋茶音剛穿好衣服,在玄關正換着鞋,聽見說話沒回頭回了句。

    她從傘桶里抽了把雨傘。

    將手放在門柄上正準備出門,然而源賴光的聲音卻再次將她給叫停。

    「等等。」

    御藥袋茶音蹙着眉回望過去。

    就看見本來坐在餐桌前的源賴光站了起來,往着通向樓上的旋轉樓梯走了過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客廳。

    她拿着雨傘站在原地等待。

    不知道源賴光什麼意思。

    但站了半響之後,腹部隱隱傳來的疼痛更加劇烈,讓她只能再摁住。

    將近三四分鐘的時間過去。

    御藥袋茶音深吸着氣,從兜里拿出手機再次看了眼時間,情緒愈發不耐起來,特別是身體的不適感湧來。

    她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所以扭動着門柄打算出門。

    然而在下一刻。

    本來上樓的源賴光面色平靜的從樓梯上走下來,並且大步朝她走來。

    邊走還邊將手抽出來。

    御藥袋茶音的腳步頓住。


    看着愈發靠近就要走到臉前的源賴光,她竟然開始緊張了起來,特別是看見對方面無表情的從背後掄手。

    這是要做什麼?

    就因為冷了下臉?

    難道就開始家暴了嗎?

    從未出現過的想法,就這麼很是突兀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按照她的性格,本來絕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越是面對在意的人。

    腦子裏的東西就會越少。

    御藥袋茶音知道這個道理,但知道不代表能避免,就比如人可怕的不是落入深淵,而是清醒的時候沉淪。

    在她思緒如藤草般瘋漲的時候。

    源賴光終於站在他的面前,而從身後掄出的手,也並沒有符合想像中的落在她臉上,反而是攤開遞給她。

    「最近這幾天在出血吧?」

    「家裏只有這些東西。」

    「剛開始吃可能不起效,但你應該也有經驗,只需要忍一忍就舒服了。」

    聽着這熟悉風格的言語,御藥袋茶音卻沒心思反駁,而是稍微低下了些頭,看向源賴光手裏拿着的東西。

    他手裏是個綠色的外賣紙袋。

    但源賴光把手伸了進去,掏出來外賣紙袋的東西,映入了她的眼帘。

    暖宮貼...止痛藥片...

    御藥袋茶音蒼白的唇瓣微動,望着他手裏的這些東西半響才回過神。

    可緘默幾秒後她沒去接。

    反而抬起了清麗臉頰,盯着源賴光的瞳孔:「您家裏怎麼有這種東西?」

    「這可不是一個租客該問的話。」

    源賴光聞言愣了下,很明顯沒想到她會關心這個問題,只能說宗師的思路清奇,但沒選擇回答她的問題。

    他當然不可能說實話了。

    這些暖宮貼和止痛藥片都是前天早上點的外賣專門給水澤大宗師的。

    水澤夏夜當然沒來例假。

    但源賴光那天真是被大宗師給挑起火氣,所以那天晚上他直接火力全開,哪怕大宗師也沒能完全吃掉他。

    而水澤大宗師上了戰場。

    受點傷流點血應該也正常吧。

    源賴光心比較善,翌日清晨還給她買了藥,免得傷口到時候再發炎。

    因為這件事涉及大宗師。

    所以被他暫時列成了絕密。

    御藥袋茶音沒等到答案,眼神陰霾了些許,但還是接過了他給的藥。

    「暫時用了,我會還你。」

    源賴光微笑着點了點頭。

    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手中的綠色外賣袋摺疊了下,御藥袋茶音便打開了廳門,撐起手中的雨傘向外走去。

    冷風從門庭狂涌而入。

    別墅的大廳里好不容易積攢的暖氣被全部衝散,還有涼雨掃到腳邊。

    御藥袋茶音單薄的身影遠去。

    很快就打開了電子大門。

    只是幾十秒就消失在了庭院裏。

    「她難道也像天海一樣了嗎?」

    源賴光喃喃自語了句,望着庭院池邊的那棵柳樹,本來就歪斜的樹幹似乎更歪了,有小半柳枝垂在池裏。

    站在門前望了眼天空,細雨都交織成了雨幕,有種霧氣朦朧的感覺。

    將自己的睡衣合緊了些,他呼出了口氣息,熱氣在半空中凝結成霧又很快散開,冬天似乎已經悄然來了。

    ......

    別墅的樓頂茶室之內。

    紅茶冒着氤氳熱氣。

    源賴光稍微垂吹了口氣,輕抿了口茶水,隨後凝神朝前方空中看去。

    古典的輪盤緩緩浮現。

    櫻花鎖鏈抖落灰塵,剝離了牢固住的輪盤,被朦朧霧氣籠罩着的細小价格出現,這次泛着深紅色的光芒。

    【暴怒之罪(嚴重):暴怒源於對他人過分歧視警戒與傷害】

    【懶惰之罪(嚴重):懶惰源於人類欲得結果不努力的本質】

    【嫉妒之罪(微幅):嫉妒源於對於他人所擁有的過分追逐】

    【恭喜您獲

    得獎勵:凱迪拉克野獸轎車】

    【恭喜您獲得獎勵:身體素質大幅提升】

    【恭喜您獲得技能:基本分類吻技掌握】

    【技能已加載完畢】

    【獎勵已發放完畢】

    獎勵信息浮現在眼前,這次積攢的抽獎機會也隨之全部給消耗一空。

    源賴光迅速查看着獎勵。

    可看着這次被他寄予厚望的兩次嚴重罪責獎勵,他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奇怪的表情,甚至有些驚疑不定。

    「一輛車能抵得上嚴重獎勵?」

    首先讓源賴光驚疑的東西,就是從昨天才從咲初小藤身上獲得的這次暴怒之罪,竟然只是抽出了台轎車。

    嚴重罪責是他目前已知的最高程度的罪責,如果沒有意外,應該也是戀愛有罪模擬器最高等級的罪責了。

    按照以往他的抽取經歷。

    外物便是京瓷株式會社、京都放送局、關西國際機場的股份,用於自身則是大幅提升自己的外貌和氣質。

    前者讓他步入京都的金字塔尖。

    而後者的作用也很明顯,源賴光的臉龐已經悄然變化,從本來的普通面相變成了帥哥水準,至於氣質更是舉手投足都散發着吸引他人的魅力。

    這輛車就能抵得上京都放送?

    就算是浴皇大帝的座駕也不行!

    可在看了詳細信息後,源賴光眼神逐漸驚詫,似乎明白了它的價值。

    這輛凱迪拉克的野獸轎車。

    所有的配置和印象中的那輛車完全相同,相比於普通轎車一到兩頓的重量,這輛車的重量直接拉到十噸!

    車門用的是和波音客機相同的複合金材料,頂部和底部更是用高強陶瓷和複合裝甲做了加強,車座艙甚至用了加壓密封處理,堪稱堅不可摧。

    乃至於就連玻璃車窗,用的也是將近六厘米的防彈玻璃,哪怕拿巴雷特來打,恐怕沒個幾發都不能打破。

    毫不誇張的說,這輛車已經堪稱一輛小型裝甲車,哪怕用火箭彈也打不壞,被冠以倒野獸之名當之無愧。

    而且與之前抽取的車子不同。

    因為這輛車的特殊性,不可能像前面幾輛車一樣只給合同,也沒有哪個車店能夠通過正常流程給他發來。

    所以是直接具現,但車牌等東西也一應俱全,甚至於擁有保密權限。

    按照模擬器給的信息,哪怕是京都府警把他這輛車拖回去,因為無法調取權限甚至會認為他有某些背景。

    「正常出行中安全的極致,如果這麼想的話,貌似真配得上這次罪責。」

    源賴光手指摩挲着茶杯,目光略微有些出神,低沉着聲音自語了句。

    維斯比級巡邏艦?

    阿帕奇武裝直升機?

    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

    這些東西聽着是很唬人,但關鍵是他敢用嗎?拿出來估計立馬就能被檢測到,可能第二天就被東京地檢找上門來,說不好就押解到東京審判。

    這輛車的實際價值,絕對要比這三個加起來,還要更對他有用的多。

    深深吸了口氣,源賴光的目光從這輛車上挪開,轉而看向下一條的獎勵,也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體質提升。

    這個懶惰之罪是神谷聖子的。

    所以才更令他詫異,按照正常的預想和過往的經歷,神谷聖子應該是嫉妒或者貪婪罪責,但竟然是懶惰。

    他皺着眉看了眼附釋。

    隨之眼皮禁不住跳動了起來。

    「以後不想動是什麼意思?」

    「就憑着這麼個可笑的理由?」

    「神谷家的姐妹怎麼都不正常?」

    源賴光已經不想深究,不管神谷聖子怎麼想,他只想要體質的提升。

    心裏默念了句提現的字眼。

    隨着精神的集中,本來存放於物品欄中的紅光,逐漸消弭於無形中。

    才剛剛過了三秒鐘左右。

    正坐在紅木椅上的源賴光,忽然感覺有股溫暖的氣息從心臟處湧出。

    這股氣息充滿了力量,隨着心臟的跳動,也不斷的流淌進他身體的各個地方,改善着肌肉以及肺腑器官。

    源賴光閉上眼睛感受力量。

    握着拳感覺只要打出,就能撕裂身前的空間,當然這也只是種錯覺。

    但跑個十千米絕不會太累。

    「總算是有大戰的底氣了。」

    源賴光向來節儉精力,就是怕竭澤而漁,但現在看來可以放開些了。

    站起身活動了下身體關節。

    掀起身上的薄絨睡衣,腹肌的輪廓顯而易見,還有着標準的人魚線。

    就憑藉他現在的身體素質。

    源賴光估算了下。

    上次大宗師是出了點血。

    下次的話或許就要雙倍了。

    滿意的放下衣服,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又查看起最後的這份獎勵。

    「基本分類吻技掌握?」

    隨着技能的提現之後,一股信息湧入腦中,許多知識自然而然出現。

    推動吻、齒齦吻、滑動吻...

    不同類型的接吻技巧在他腦中湧現出來,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技巧在他真的進行實施時會有肌肉記憶。

    總之比會騎三輪車強多了。

    整理了下自己的獎勵,雖然都令他沒想到,但是都出乎意料的有用。

    源賴光一杯接一杯喝着茶。

    把獎勵抽取完,也終於有時間回復手機上的綠茶後備軍,按照礦山的開採規律,尋找新礦要提上日程了。

    ......

    [源君,源君?你怎麼這麼慢?]

    [其實你應該不知道,有時候我會很難過,比如我們之間的聊天記錄。]

    [只是看這滿屏就知道了。]

    [我有時候會想,兩個人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從無話不說變成這樣?]

    [真的好久沒和你聯繫了。]

    [我突然之間好難過,就像躍出水的魚,看起來好像很漂亮,但多待半刻就要窒息,這種痛苦無人能領會。]

    [就像我現在不停找你,明知道不會得到回應,也仍然義無反顧一樣。]

    [突然,好難過,胸好悶。]

    [我跟您是不是已經走散了...]

    重新回到書房的源賴光,拿起手機看着這滿屏的信息,瞬時間有些無語了,甚至都不太想回復水澤夏夜。

    看着屏幕還在躍動着的新信息。

    他直接先設置的免打擾,不讓手機震動震個不停,這才開始編輯信息回復起才加上line一小時的大宗師。

    [你怎麼戲這麼足?我就只是去了個廁所而已,應該還不到五分鐘吧?]

    不得不說大宗師很強。

    除了擁有和宗師一樣洞穿他心思的能力,還有超越大師的捨得動力。

    黏人的女性不會令人覺得煩。

    令人覺得煩絕對是長的不漂亮。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水澤大宗師簡直無懈可擊,找不到任何的弱點。

    再加上那天晚上的經歷

    她絕對當得上是文武雙全!

    這座礦山實在太危險,雖然開採出來價值不菲,但也要看投入比例。

    短暫的黏人很快就結束。

    對方也是和神谷聖子同樣掌控着億萬家業的人士,不可能耗費時間談情說愛,兩人的試探調情到此為止。

    源賴光站在落地窗戶前。

    將手放在霧氣玻璃上。

    把冷暖交互產生的水霧擦掉,手指冰涼又舒適的感覺消失後,他從兜里拿出了手機,然後撥出了個電話。

    「嘟嘟——」

    接通電話的時間有些慢。

    不知道是對方沒看見。

    還是因為某些事在猶豫接不接。

    隨着電話被接通,他等待了會兒便率先開口道:「是我,源賴光。」

    「我知道是您,前輩...早上好。」

    良影天海的聲音剛傳來,就讓源賴光皺了下眉,因為就只從剛才這句話的語氣來看,對方似乎有些心虛。

    「還在醫院住嗎?」源賴光問道。

    「沒有,我已經出院了,昨天晚上我感覺身體沒事,就辦了出院手續。」

    「不多觀察幾天了?」

    就算是當時沒有異常反應。

    也該在住院兩天觀察。

    怎麼昨天就直接出院了。

    「應該不用吧,昨天也只是那一陣子心疼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拿了很多藥,醫生說靜養就可以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依舊心虛。

    源賴光沉吟了片刻,決定直接進入正題:「昨天你怎麼醒過來了?」

    「因為該醒了,而且當時我有些小動作被阿藤發現了,所以就醒來了。」

    良影天海的聲音更心虛了。

    「還要繼續對我說謊嗎?」

    「我沒有跟您說謊,當時真的是我脖子不舒服,扭動的時候被看見了。」

    「然後你們說了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藤大概已經知道你和我之間的關係了,所以你在瞞着我什麼?」

    源賴光已經失去了耐心,起碼在幾個女孩的事上,他暫時還不想失去掌控,這是對自己也對她們都較好。

    脫離控制的計劃是失敗計劃。

    他捏着手裏的電話,聲音已經比剛才更加平淡,甚至開始冷漠起來。

    「如果你是有苦衷,實際上大可以告訴我原因,無論是我還是你個人的事情,我大概都可以解決,反之如果你隱瞞,那就是在剪斷我們的信任。」

    「我...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聽出來他有些生氣了,電話那邊的良影天海瞬間慌了:「總之阿藤的確知道了,而且這還是她自己發現的。」

    「我也知道是她發現的。」源賴光聲音緩和了些,隨後便微眯着眼睛繼續問道:「現在是你怎麼有點害怕她?」

    「我,我不是怕,是其他原因。」

    說到這良影天海遲疑了下,否定了他的猜想,模稜兩可的解釋了句。

    「那請良影桑給我解答吧。」

    源賴光繼續對着話筒說道。

    可這次大師沒有回答。

    迎來的反而是很長的沉默。

    就在源賴光皺着眉打算繼續追問的時候,話筒對面忽然連忙開口道:

    「您以前不是說,只要我不背叛您就不問我嗎,請您這次也別再問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拿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

    這個條件是在以前明碼標價的時候了,現在竟然拿這個來回應自己。

    源賴光有些驚疑不定。

    她們背着司機密謀了什麼?

    「那是在以前,所以說你認為我們現在的關係,和初次交易是一樣的?」

    源賴光語氣平靜的問道。

    「當然不是!」

    電話那邊的良影天海聞言斷然否決,但還沒等他繼續開口,就語氣慌亂道:「不說了,阿藤來了,我掛了。」

    在源賴光錯愕的目光下,電話被瞬間掛斷,就只剩下盲音還在響着。

    他將耳邊的手機挪開。

    瞬間想到了很多,包括現在良影天海就跟咲初小藤在一起,而後者似乎已和之前的印象發生了某種變化。

    「事情貌似棘手起來了。」

    源賴光微眯着眼睛的看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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