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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東西是顧景琰親手改造的,她還記得當初改造完成,顧景琰遙控丑東西出門去給她取快遞,回來遞給她的時候,那副「雲淡風輕」卻又小心觀察她「驚喜」表情,最後勾起唇角,一臉自豪的模樣。
這是顧景琰喜歡的東西,他珍視到上面落了灰塵都要自己親自擦拭,他在的話,也一定不願意丑東西被這群熊孩子擺弄。
許是她說話太直接,那些親戚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鍾美蘭更覺得她這話打了她的臉,當下就拉下臉來,「就算修也是花顧家的錢,怎麼也算不到你頭上!」
這話可以說是相當難聽了,完全沒把她當做自家人,韓若星臉色難看,卻寸步不讓。
親戚們大約也覺得鬧得難看,沒多久便紛紛帶孩子離開。
鍾美蘭剜了韓若星一眼,喊她去給自己泡杯茶。
韓若星知道鍾美蘭那口氣順不下去是不會罷休的,便乖順地去沖茶,結果等她出來的時候,鍾美蘭已經走了,丑東西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是被人從樓上扔下來的。
顧景琰出差回來後,韓若星才把這件事告訴他。
在這之前,她已經找過不下十個修理師,試圖去修復。
但是因為機器被顧景琰改裝過,零件受損太嚴重,沒有可以更換的配件,所有人都表示愛莫能助。
顧景琰看着破碎的機器,什麼也沒說,將它抱進了收藏室。
顧景琰嘗試了很多辦法,最終也沒有辦法完全修復它,丑東西被丟進了倉庫的箱子裏,他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直到有一次,去老宅被奶奶拉着翻看顧景琰小時候的照片時,韓若星才發現,那個丑東西最初的雛形,時顧景琰的爸爸給他定製的生日禮物,出自著名手工機械師DC之手,那時候它只是一個普通且漂亮的機甲車模型。
顧景琰拆解了很多機械,不斷學習改進,最終將它變成了後來的模樣。
她漸漸理解了丑東西對於顧景琰的意義。
兩年多前她便試圖聯繫DC,然而這樣的大人物早已到了頤享天年的年齡,金錢名聲地位,什麼都不缺,自然也就沒那麼容易見到。
但是韓若星是一個有恆心的人,她當初能為了請蘭兮老師,每天跟着對方去花鳥市場聞鳥糞味,都是在DC身上練出來的。
DC不願意出山,便難為她,問她會不會下圍棋,如果圍棋可以贏了他,他便給她做。
韓若星對圍棋一竅不通,但為了為了請動他老人家出手,她愣是花了半年時間把練到了業餘八段。
她沒有贏得那場比賽,卻贏得了DC的好感,用DC的話說,她太煩人了,因為她輸了比賽,不是想着放棄,而是想着預約下一次比賽,畢竟他並沒有說一局定輸贏。
為了讓她不再來煩人,DC終於鬆口說可以一試,但他現在視力和體力都跟不上,花費時間可能會很長,韓若星不介意,多久都可以等。
這一等就是兩年。
顧景琰失蹤回來沒多久,她就接到了DC的電話,他做好了。
新的模型和顧景琰父親當年送給他的那個非常相似,但是更精緻完美,畢竟耗時兩年。
顧景琰早在一年多前便在DC那裏見過這台模型的雛形,他心儀不已,開出高價想買,卻被對方一口回絕,說這是有人定製的。
顧景琰便想從定製的人那裏買下,但DC拒絕透露對方信息。
那時候顧景琰做夢都沒有想到,原來這台模型,從一開始就是為他定製的。
他眼神灼熱地看着面前這台機甲模型,伸手輕輕撫摸着金屬外殼,滿眼的驚艷和不可置信。
「阿星。」
顧景琰扭頭看向她,滑了滑喉結,好半天才啞聲道,「你什麼時候定的?」
「大概是在你大半夜不睡覺,偷偷跑儲藏室看丑東西的時候吧,」韓若星彎起眼睛,「我當時就想,小狗似的,真可憐啊,那我疼疼你吧。」
顧景琰笑了一聲,緊接着又紅了眼眶。
他伸手緊緊抱住韓若星,久久沒有說話,但是韓若星能感覺到他在輕顫。
她輕輕拍着他的後背,煞風景道,「也不用那麼感動啦,我用的是你的錢,你知道的,DC這個老傢伙開價心太黑了。」
顧景琰……
煽情完,韓若星才低聲說,「那時候你媽說東西是我摔碎的,你有一瞬間懷疑過我嗎?」
其實是鍾美蘭先告訴顧景琰「丑東西」被摔壞的事情,只不過鍾美蘭嘴裏,摔壞東西的人變成了她。
顧景琰當時沒有追究這件事,但是她心裏總有疙瘩,她總覺得顧景琰是相信鍾美蘭的。
顧景琰聞言卻搖了搖頭。
韓若星一臉感動,「你那時候就那麼相信我啊。」
顧景琰說,「機器上有監控。」
韓若星嘴角笑容一僵,感動沒有了。
顧景琰抱緊她,「我怎麼會不信你?你連生氣都要撿家裏最便宜的杯子摔,怎麼捨得把它摔壞?」
韓若星有點高興,又有點不高興。
原來不是信她的話,是信她摳搜的處事作風。
「顧景琰。」
韓若星低聲喚他。
顧景琰「嗯」了一聲。
韓若星閉上眼,好一會兒才道,「我不懂摩斯密碼。」
顧景琰?
韓若星繼續道,「所以麻煩你以後道歉的時候直接說好嗎?你還寫個密碼讓我猜,三年了我才知道那瓶子上的點槓用摩斯密碼翻譯出來是對不起!你是生怕我猜到是不是!」
顧景琰……
要不是之前拍戲的時候接觸到了摩斯密碼,看到了那一段眼熟的點槓,等她人都入土了也不知道顧景琰曾經還這麼跟她道過歉。
難怪他當時半夜來撩撥她,她接了那瓶水,他估計都以為她接受道歉了。
顧景琰還沒說什麼,沈青川就先樂了,「嫂子,他寫摩斯密碼都算給你開卷了考試了,你知道他上學時候他跟我說生日快樂怎麼說的嗎?他給我寫了一堆高階微分方程讓我求Y繪圖,我特麼降階都不會,我上哪兒求去?」
「最後還是明軒幫忙給解了,我才知道那些Y解出來後,繪出的圖像交疊的部分組成的圖象是個點了二十根蠟的蛋糕!你說正常人誰能想出這種玩意兒?我感覺他不是在祝福我,他是在diss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