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尋來燭火,將整個密室弄得亮如白晝之後,他們才看到謝霓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霓兒,你怎麼了?」
沈澤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
謝霓神色複雜地看他了一眼,沒想到這次救自己的居然是沈澤送的平安玉。
謝華庭也神情凝重地問道:「霓兒,怎麼回事?」
謝霓露出後怕之色,將剛才的情況講了一遍。
「混賬!」
謝華庭神色狠厲:「這黃篤讀居然真敢來刺殺,真是好大的狗膽!」
謝霄也是配合地發怒道:「真是豈有此理,區區一個七品下,也敢進我們謝府撒野?真是活膩歪了。」
眾人:「」
七品下不假。
老爺子或者謝老三出手,能輕鬆滅殺。
可這手段太詭譎,人藏在影子裏,如何才能滅殺?
謝華庭眉頭緊皺:「霓兒,這影殺術當真那麼神奇?」
如影隨形。
隨時都有可能出來刺殺。
人總有落單的時候吧?
人總不能一直處於強光圍繞中吧?
這世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棘手。
太棘手了!
謝霓面色發白:「是」
謝華庭沉聲問道:「沒辦法解決?」
謝霓苦澀一笑:「我也只是聽過這個名字,據說無術可破。」
眾人:「」
在場眾人面色各異。
謝無羈謝霄父子嘴角都快壓不住了,當着謝華庭的面,卻還是要做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殷詩詩卻微微皺眉,若有所思。
阿憐跟天塌了一樣。
要是謝霓天天被一個七品高手盯着,勢必很多事情都做不成。
謝府雖然有七品以上的高手,可總不能一直貼身給謝霓當保鏢啊!
如此一來,謝霓只能時刻呆在謝府保平安,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如何當家主。
壞了啊!
誰能想得到,兩人躊躇滿志回到瀚海城,才剛剛要起勢,結果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影殺術給坑死了。
這可咋辦?
沈澤心中嘖嘖稱奇。
嚯!
魔教的人都說無術可破。
看來小道姑的師門有點牛逼的。
當然,主要還是自己人品好。
愛結婚的男孩子運氣都不會太差。
「影殺」
他喃喃念了一句,神情也變得古怪起來。
謝霓神色一動:「夫君,你聽說過?」
「我」
沈澤掙扎片刻,還是說道:「夜煞留下來的東西里,好像就有克制影殺術的東西。」
「什麼!」
眾人齊齊看向沈澤。
謝霓原本晦暗的雙眸,更是迸發出一絲亮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克制影殺術?夫君,你說的是真的麼?」
「是」
沈澤點了點頭,面色卻愈發猶豫。
謝霓趕緊說道:「如何才能克制它?」
沈澤掙扎良久才說道:「你們等我一下!」
說完,便匆匆離開了練功密室,留下心思不一的眾人。
只過了一會兒。
他就又回來了,將兩個東西放在桌子上。
一塊是手掌大小的白玉盤,上面刻着玄妙複雜的紋路。
除了白玉盤,還有一張藥方。
他深吸一口氣道:「這白玉盤內藏陣法,可將影子部分具現。再以藥液陽噬影陰,便能讓影子裏藏的東西無所遁形。」
「真的?」
謝霓大喜過望,連忙拿起藥方,可看到上面的內容時,神色不由有些凝固。
沈澤咬了咬牙:「夜煞留下的東西只有這些,其他忙我也幫不上了,不過你們見多識廣,配出藥液應該不成問題。」
謝霓:「」
她看着藥方,目光十分複雜。
謝華庭感覺有些不對,飛快接過藥方,看了片刻有些疑惑道:「其他藥材倒是都好找,可這至陽之物是什麼?」
可能是西北太小,他真沒聽過這種說法。
沈澤趕緊說道:「我也不知道!」
【他這麼緊張,一定是清楚答案是什麼。可他為了姜幼漪,居然捨得放任我不管?】
謝霓心頭微沉,忽然感覺自己對沈澤的掌控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強。
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自己當眾說龍象之血就是至陽之物其中的一種,必然會招致沈澤的惡感。
思索片刻,她微微笑道:「爺爺!至陽之物我倒是聽過一些,這件事應該可以解決,您就不用操心了。」
謝華庭微微皺眉:「當真?」
謝霓笑着點頭:「嗯!爺爺信我便是!時間也不早了,都趕快休息吧!」
謝華庭這才點了點頭,掃了一眼眾人:「都散了吧!」
謝無羈謝霄父子倆大失所望,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離開。
沈澤好像生怕謝霓追問什麼,也跟着準備開溜。
卻被謝霓叫住了。
「夫君!能不能留一會兒?」
「啊?」
沈澤停住了腳步,看起來有點局促不安。
謝霓待到其他人都離開了,才拉過沈澤的手腕,牽着他坐到椅子上。
她咬了咬嘴唇,似掙扎了一番才說道:「其實剛才我騙了爺爺,這至陽之物很難找。」
「啊?」
沈澤面色微變:「那怎麼辦?」
謝霓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輕嘆一聲道:「夫君,你是不是清楚在哪裏找至陽之物?」
「我」
沈澤掙扎了一會兒,才咬牙道:「夜煞的筆記中寫過,龍象之血就是其中之一,但霓兒!你真找不到其他能替代的藥材了麼?」
謝霓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阿憐忍不住道:「姑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明明知道什麼東西能救小姐,為何還」
「阿憐!不要說話!」
謝霓輕斥道:「夫君不說,自然是有他的顧慮!」
阿憐委屈地「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沈澤也是看樂了,這倆壞女人雙簧唱得真不錯。
他又假裝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深陷匪寨的時候,我一度陷入過絕望,如果不是幼漪,我根本回不來。
她沒有欠我,相反是我欠她。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我當然不希望你有事,但讓我去放她的血,讓我怎麼忍心?」
阿憐有些急:「只是放一點血而已,只要補好身子,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阿憐!」
謝霓又出聲制止:「幼漪本來就有些心思敏感,這些哪是她輕易受得了的?不過夫君,若真的取血,我們定會以阿憐身體為先,謝家也不會吝嗇補品。此次影殺之術的確棘手,我需要你的幫助。」
沈澤沉默。
但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態度。
謝霓有些慌神:「夫君」
沈澤苦澀一笑:「我答應過她娘親要照顧好她的,你,你讓我想想」
阿憐急了:「姑爺!這有什麼想的啊,只是一點血而已。」
沈澤有些生氣:「我把她當家人!」
「那小姐就不是你的家人了麼?」
「這」
沈澤又遲疑了。
謝霓知道這樣逼問下去,情況只會更糟,便出言制止:「阿憐!莫要說話了,讓夫君好好想想。這影殺術說起來棘手,但只要時刻呆在強光下,或者爺爺身邊,便不會有事。
我自是希望能把問題解決,但若是以傷害他人為代價,我寧願一直窩在謝府。」
阿憐委屈:「小姐」
謝霓沉聲道:「快給姑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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