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萋搜索了一番,記憶中確實沒這麼個鋪子。
這些日子的種種,讓她不得不謹慎。
她眼睛泛着亮光道:「別賣關子,快給我拿過來。」
何榮聞將背後的糕餅盒子挪到床案:「給你吧!都是買給你的。」
時萋忙去掀蓋子,身旁的小丫鬟釧兒上前打開木盒以及第二層紙包。
時萋看釧兒手腳麻利,也就拋給她做了:「這麼大個盒子,可還有餘錢?」
忠勇侯府給子女的月例銀子相較於同階層的少年人屬實不算多,不過時萋和六姐何時莘、三弟何榮弦有外祖家的補貼,過得要比府里其他姐妹寬裕不少。
大約是忠勇侯死老婆太頻繁,郭家在郭氏難產血崩而亡後,便將郭氏的嫁妝都拉了回去。
包括田莊鋪子,這些本來就是從郭家出來的人。
如今依舊由郭家管着,也省的下面人日子久了,看上頭沒了懂行的主子,欺上瞞下的。
言明郭氏的嫁妝單子一式五份,分別在忠勇侯、郭家、以及姐弟三人的手裏。
等三人嫁娶之時,便會將其分成三份添給時萋姐弟三人做私房。
這種行為,要是放到別人家是有些打臉了。
但在忠勇侯府,又算得上合情合理。
畢竟郭氏已屬於續弦,前頭就有個原配夫人,往後還得進門新夫人。郭氏的幾個子女,往後與爵位也無緣。
所以郭家的做法,說出去也全都是贊他們為孩子考慮。
除此之外,郭家也經常接了幾個外孫回去小住,亦或是派其他表兄妹過來探望。
而第一任夫人的趙氏,娘家並沒有郭家這麼操心外孫、外孫女。
趙氏的嫁妝早就被忠勇侯用的差不多了。
再就是平姨娘,在忠勇侯府算是本分得臉,但錢財上並不寬裕,兒女又是庶出的,從府中領到的月例最少。
時萋猜測,何榮聞從小與原身姐弟幾人交好,說不定也是圖個手頭寬裕。
卻不想何榮聞只捏了一塊百果餅遞到時萋面前:「只是些糕餅,能花幾個錢,瞎操心!」
時萋咬了一口,雖香甜軟糯,不過記憶里原身似乎是不愛這類帶果味的點心。
她將百果餅放了回去,又掂起一塊灑在桂花粉的方糕塞進嘴裏。
看來這位重生回來雖變成了十一歲的少年人,卻也掌握其他進錢財的路子。
何榮聞看了時萋換糕餅的動作,並沒有說什麼,叮囑她多休息便要離開。
「晚間父親還要考教功課,七姐我先回前院了。」
時萋忙分出一包點心來給他帶走:「你也拿回去些吃,都留在我這裏也吃不完。」
何榮聞擺了擺手:「不愛吃的果子餅,就分給院裏丫鬟們吧。」
等人一走,時萋才將點心盒子推到一邊。
這日子過的,如履薄冰啊!
送走了二弟,轉眼又迎了三弟進門。
何榮弦,也就是時萋嫡親的弟弟。
可能是何榮弦一出生,就將母親的寵愛通通分走了。
何時萋從記事起就與這三弟不對付。
倒是六姐何時莘,與他的關係更好一些。
兩人之前一直是抱團不搭理何時萋的,也沒有別的原因,只是認為她是個傻的,疏遠自家親兄弟姐妹,偏和那庶出的玩在一起。
對於何榮弦,時萋自然是另一番態度:「難得你還有時間過來看看我這個七姐姐。」
何榮弦沉默了半晌,低頭看向旁邊的點心盒子。
「二哥來過了?」
時萋偷偷撇了撇嘴:「可不是,自我養病的這幾個月,只聞哥兒時常來看看我,還給我帶點心、玩意兒。你和六姐全當沒我這個人了。」
何榮弦蹙眉:「說你是個憨的,你還不認。我和六姐再是不好,咱們都要更近一些,他們再好,也隔着肚皮。況且我們哪回過來你給好臉色了?」
「那也是你們的原由,哪回也沒給我好臉色啊!」時萋低聲不滿的嘟囔。
見時萋油鹽不進,何榮弦擰眉想要訓斥,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咽了回去。
沉默片刻後,何榮弦從袖子裏取出了串楠木手串。
「別說我沒給你帶東西,喏,國安寺大師開過光的,佑你平安。」
時萋略有些驚訝的接過,拿在手裏把玩了一陣:「六姐可有?」
何榮弦知道她的性子,立刻說:「只給你請了。」
時萋滿意點頭套在手上,隨即喊了聲「釧兒,包起來!」
借花獻佛的將重新蓋好的糕餅盒子推給他:「禮尚往來,做人姐姐的,我也不能白拿你的好東西。這些糕餅你拿回去嘗嘗,聽說是新開的鋪子呢。」
何榮弦啞然失笑道,隨手把釧兒送過來的盒子接過放到茶几上:「七姐你自己留着吃就行,我不愛吃這些甜食。」
時萋鼓了鼓腮幫子:「你是嫌我吃過了?也罷,下回我尋到了好物什再給你補上。」
「七姐姐,自家姐弟不是非要還禮的……」
見她喜滋滋的點了頭,何榮弦背手說:「七姐姐你好生養着,後日休憩我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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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萋看他走到門邊,大聲吐槽了句:「弦哥兒你現在好像那范先生,一天天的背着手板個臉,只知道教訓人。」
范先生是原來給府中少爺小姐開蒙的西席先生,如今只教導何榮聞、何榮弦兩人。
大哥何榮識已過弱冠,早就不在府里讀書了。
何榮弦腳步微頓,將負在身後的手放了下來。
「七姐姐莫要胡說,小心被父親聽到。」
時萋哼道:「父親可不會來我這裏。」
忠勇侯雖然不停地造人,卻對子女沒什麼感情。
幾個兒子大約還會時常召過去問詢一二,女兒可就只有重大日子能得見他幾面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女兒都是這個待遇,原配大夫人前頭生的何時儀與何時妍,他還是很喜歡的,也盡到了父親的陪伴之責。
後頭可能是女兒太多不稀罕了,再加上兒子出現了斷層,時隔十年才得了次子何榮聞,與何榮聞同年所生的時萋自然得不到一點關注。
何榮弦轉頭笑了笑:「父親事忙,我往後多來看七姐姐。」
時萋撇嘴揮了揮手:「你還是快去背書吧!小心背不熟遭責難。」
等把人打發走,她將屋裏兩個丫鬟遣了出去。
時萋在腦子裏吐槽道:「這局簡直了,都亂成了麻花。竹子你的零部件是不是還有沒完善好?就這樣的情況還沒資料?」
竹子在後台搜索了許久,無奈的說:「真的沒有背景資料。」
時萋無語。
到目前為止,她見到的三個人,親姐、親弟和庶弟,明顯不是普通小孩的狀態。
就算古代人早熟,可九歲的年紀能說出那些話,用那深沉的眼神看人嗎?
這三人中掩飾的最好的,應該就屬何時莘了。
六姐何時莘在她剛剛養病的那段時間,每天都來打卡報到。
試探的也不如這兩人那麼明顯。
只偶爾閒聊里摻雜一些讓時萋摸不着頭腦的詞彙和人名。
見她有疑問,就會解釋自己記錯了,亦或是口誤。
還有就是已經離開侯府的何時思,她還不如這兩個明目張胆的弟弟呢,一點都藏不住事。
「把你那掃描設備二十四小時開開,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問題。」
竹子也不敢惹氣頭上的她,狗腿子似的宣誓:「保證完成任務,時刻盯緊後台。」
時萋真的很莫名,她猜測府里這些有異狀的人是重生了。
並且在試探她是否也重生。
可想不明白的是,到底什麼事能讓這麼多人一塊重生?
這何家有什麼寶物不成?
如今的感覺就好像,周圍一群人手拿劇本,熟知後續種種。
只有她是當局者,迷了蒙了的找不着頭緒。
好在一開始她接受記憶時,就將原身的喜好和習慣琢磨過。
在察覺出何時思的異常後,更是將那極少的記憶反覆尋了重點推敲。
所以到如今她已經摸透了原身性格和愛好,她所言所行皆符合這個年紀的何時萋。
只是這樣一句話要在腦子裏轉幾圈再吐口的日子,過得實在是累。
…………
喜歡快穿:宿主和我每次都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