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記錄史書的史官不僅眼疾手快還得記性好,王越其實是史官中的楚翹,基本可以算是過目不忘、過耳不忘。
若是正經科舉,進士對他來說難度並不是很大。
但是他就是對歷史非常有興趣,並且期望能夠參與歷史的記載。
就在此時,學士孟寧匆匆趕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通知他來此的小太監的神情,就知道必然發生了不太好的事。
他心中猜測着可能發生的事,把他做過的沒做過的差點做了的事,想了個遍。
又想着不是他,難道是底下的人做了什麼連累了他。
孟寧還真猜了個准。
但是呢,他又覺得不太可能。
要知道,他這兩天剛剛暗地裏把吏部尚書、戶部尚書、還有工部尚書笑話了一圈。
笑他們連自己底下人都管不住,丟臉的嘞。
等他進入養心殿,不用看寧皇等人的臉色。
就是其中的氣氛,都壓的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臣孟寧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寧皇銳利威嚴的目光射到夢寧的身上,肖盼盼等幾人也隨之將目光投射而去。
孟寧頓時感覺自己的尾椎骨一麻,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直的順着脊椎湧上後腦勺。
他只敢低垂着腦袋,像王八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額頭的汗珠開始一點點的聚集,就在他覺得快要喘不過氣暈過的時候,寧皇終於緩緩道。
「起。」
「謝陛下。」
就剛剛那氛圍,別說是孟寧,就連跳脫的肖盼盼都憋着一口氣,不敢大口呼吸。
【呼~別說孟寧了,我都嚇死了,可憐的孟寧啊,誰讓他是石濤的頂頭上司呢!】
孟寧本就忐忑的不行。
聽到肖盼盼這話,眼前一黑,破案了。
他還在背後蛐蛐幾位尚書大人,沒成想他的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想他戰戰兢兢上班,但底下的人卻給他拖了後腿。
寧皇叫孟寧來也不是為了治罪,他最多也就是個失察的罪名。
「朕讓石濤記上肖盼盼的全名,他口口聲聲說是於禮不合,結果自己的屁股都沒擦乾淨,真是氣煞朕也!」
【對呀對呀,他還收了某些人的好處,故意在記錄時美化某些人!】
好傢夥,寧皇說話,還帶專門解說的呢。
「陛下恕罪,是臣失職,請陛下治罪。」
孟寧對寧皇口中模糊不清的話不太明白,可隨後肖盼盼的心聲,卻讓他再清楚不過了。
剛剛起身的孟寧,撲通一下子又跪了,忙對着寧皇告罪。
這會子,其實寧皇的氣早就消的差不多了,因此也沒有對孟寧過多苛責。
「哼,那朕就小懲大誡,罰你半年俸祿。」
【半年俸祿?這麼多?嘖嘖,一下子半年白幹了!】
孟寧猛的一滯,可不是半年白幹了,得虧他家不是靠着他的俸祿過日子,不然全家都得喝西北風去。
石濤,你真是好樣的。
「是,臣領罪,謝陛下。」
孟寧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安慰自己罰俸總比丟官好多了。
但肖盼盼的心聲,還是讓他覺得憋屈的很。
要是再來一個拖後腿的,一年到頭,都白干,說不定頭上的這頂帽子都得完蛋。
孟寧謝恩後並未起身,只是靜靜等着寧皇的下一個吩咐。
果真,寧皇沉吟片刻,沉聲道。
「孟寧,朕要你將翰林院能抽調出來的人全部抽調出來,然後將史書一一查看,尤其是石家石濤記錄的史書,若是有什麼問題,即刻更改,更改謄抄後朕要檢查一二。有問題嗎?」
【好大的工程,光是每天看那密密麻麻的字,都能看的成了個老花眼吧!】
孟寧熱淚盈眶,就是說啊。
【哎,要是能把史書上記載的女子的姓名都能完完整整的寫上,本朝的或許可以,再往前,名字就難查嘍!】
「回陛下,孟寧自當盡心盡力,用最快的時間完成您的旨意。」
孟寧想着庫房裏放着那一排排架子上,數不清的書籍,頓時就想暈倒過去。
他心想,誰說不是呢,真是一顆老鼠屎害了一鍋粥。
寧皇給了孟寧一個提醒的眼神,說道。
「嗯,最主要的是要做好,要是糊弄朕,朕定要治你等的罪。」
「是,陛下,臣不敢糊弄陛下。必將實事求是的儘量還原當時的場景以及對應的人物。」
寧皇滿意地笑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好,不用費勁解釋。
給個眼神,他就知道他的意思。
「下去吧。對了,選出幾個記錄史書比較完善準確公正的。」
「是,陛下,臣告退。」
【我看這個王越就不錯,不過也可以順便檢驗一下!】
孟寧已心中有數。
這個王越平日裏基本跟個透明人似的,沒想到這小子得了陛下的另眼相看。
肖盼盼肖大人滿意王越,陛下自會滿意王越。
王越聞言,心中一喜,刷刷寫字的手,只是停頓了一個瞬間,而後接着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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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朝女官肖盼盼大人的心內說道:依她看,史官王越尚可,但......]
肖盼盼若是現在看上一眼,那她就能明白曾經一切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可惜她還是錯過了知道真相的機會。
一個是她此時還未對史書有什麼好奇心,一個是她只能查閱除寧朝之前朝代的歷史。
孟寧退下後,面無表情的朝着翰林院方向走去。
好個石濤,因着石家的名聲,他其實還挺偏心石濤的,也比較看好他。
說是比較看好他,其實是因為石濤的長輩們都是公正公明的史官。
可他偏偏讓他最失望。
孟寧其實還沒有完全了解事件的過程,但就單憑寧皇的幾句話,孟寧已然對石濤感到失望。
因為寧皇的為人,就不可能冤枉一個無辜之人。
若是換一個人,孟寧或許不會全然相信,甚至還會為石濤解釋。
石濤若只是比較固執的堅持自己,其實這也並沒有什麼錯,頂多就是不知變通。
但他最錯的是,他嚴以待人、寬以待己,鐵鐵的雙標。
這種最是虛偽,也最是讓人厭煩。
......
在肖盼盼和寧皇等人仍舊在議事時。
距離京城大約一天腳程的一個小鄉村內的一戶人家正爆發着積累了許久的矛盾。
只聽那屋內一男人大喝。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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