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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旺斯……
僅僅是聽這個名字,腦海里都會浮現起無邊無際的紫色薰衣草花叢。她沒出過國,國內的風景都很少去看,更別提遙遠的法國了。
她看過薰衣草,在京城郊區的一處風景區里。
現在肖南笙問她去不去普羅旺斯,她當然是心動的。
這之於她來說,是浪漫的旅行,最主要的是,和他一起。
在結婚蜜月的時候,她就想跟他一起去西伯利亞了,也曾想過,跟他一起去西.藏,跟着他去旅行,無論是哪。但,也只是想而已。
她一直沉默,肖南笙覺得有點懸,主動張口要帶她出去玩,她不會不給面子吧?
「猶豫什麼?沒護照就儘快辦,沒時間就請假,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加班,沒休過什麼假麼?權當休假了!」,他急切地開口,葉歌看着他,表情遲疑。
「你看你,成天就知道上班,加班,一點生活調劑都沒有,活這麼大,還沒出過國門吧?」,肖南笙繼續問。
葉歌搖搖頭,「是沒出去過,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想去普羅旺斯,科室最近很忙,我抽不開身。」,她撒謊道,即使再忙,也還能請個假的,她之前加過很多班……
又是忙!
肖南笙氣惱地瞪着她,「你這女人真,無趣!」
無趣就無趣吧,都要離婚了,還跟他出去幹嘛?葉歌心酸地想,「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我最近在找房子,打算搬出去住。」
「葉歌,你——」,肖南笙聽她這些話,更加生氣,氣得不知該怎麼罵她。
同一個屋檐下好幾個月了,她對他怎麼還是冷冰冰的?有時候不這樣的。
他心裏有點酸。
一屁股在chuang尾坐下,伸手一拉,葉歌的身子就跌坐在他大腿上了。她身上有沐浴後的清香,而不是醫院裏消毒藥水殘留味兒。
「你——放開我!」,她掙扎,肖南笙雙臂緊圈着她的腰,「葉歌,我們這幾個月相處,不是ting融洽麼?你說,我對你好不好?」,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右肩上,她背對着他,坐在他腿上,腰被他的鐵臂緊緊圈着。
葉歌陷入了回憶里。
這幾個月,肖南笙待她如朋友,而且是關係很好的那種。
他很少嘲諷她,很少出門遠行,ding多去外地的分店,出門不超過三天就回來。有空了會做飯,都是兩人份的,還經常送她去上班,接她下夜班,也會帶她去看電影、話劇、音樂劇、美術展、攝影展等。
給了她不一樣的,豐富多彩的生活。
她起初很排斥的,就像現在這樣推辭、拒絕,說沒空,他說,她的排班表他都搞到了,知道她什麼時候有空,別想騙她,然後,霸道地拉着她出去。
後來漸漸地接受,漸漸地認清楚肖南笙這個人。
他雖然很毒舌,但是,也是一個有正義感、是非觀,善良的男人。
他在西.藏還捐助過兩所希望小學,他還有一所攝影化妝學校,學費很低廉,專門向社會上的無業青年開放的。
她也親眼見過有女人找他,都被他攆走了。
「你ting好。」,葉歌許久才開腔,很平靜地說,在她眼裏,他不僅僅是ting好。
「既然ting好,我又是你的丈夫,那我們就,在一起唄——」,他側着頭,在她耳邊,小聲地說,聲音曖.昧,是在對她暗示什麼。
葉歌的心又動了動,「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他受傷地問。
「我們不適合!你放開我,我要睡覺了。」,她的手扒開他的手,冷淡地說,肖南笙一個用力,站起身,也將她抱起,然後,丟上了chuang鋪里。
他的身子壓了上去,「有什麼不適合的?!都結婚兩年多了,在一起生活也好幾個月了,我們不是ting好的嗎?!你不是ting快樂的嗎?!」,她趴在chuang上,他壓在她的後背上,肖南笙很不爽地質問她。
「肖南笙,你放開我。我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愛你!」,她低吼,肖南笙愣了下,翻了身,她連忙爬起,他下了chuang,一言不發,摔門而出。
門板幾乎被他摔碎,聲音很大,她打了個哆嗦。
葉歌坐在chuang上,心口在翻攪,「啪」的一聲,她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白.皙的臉頰上頓時浮現起五根紅色指印,她撇着嘴,痛苦地落下眼淚。
曾經以為,他不值得愛,相處之後,覺得他人ting好,起碼比程祁楓那個偽君子好太多。
也正是因為程祁楓,她做不到什麼都沒發生地和肖南笙在一起,她覺得自己骯髒,配不上他。
帶着不痛快,肖南笙去了法國,別人都是成雙成對,只有他,形單影隻。
蘇冬城不棄不離地照顧幾乎要癱瘓的紀芯柔,紀景年和顧涼辰感情堅固地就算天崩地裂也分不開他們,艾雯兒和方岩也有了兒子。
唯獨他,每天拿着相機在偌大的莊園裏遊逛,時不時地會想起那個無趣的女人。
她非但無趣,還很可惡!
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的?他肖南笙想要女人還不是多得是?!
心裏十分鬱悶。
葉歌每天回到住處,面對的都是空蕩的房子,心裏更苦。
無聊地一個人去看了場電影,然後去了商場,逛男裝的時候,想給肖南笙買衣服,都要付錢了,又放了回去。他給她買過不少衣服,只有和他約會的時候才穿。
「葉歌?」,剛出來遇到了大嫂封雪,見到她,她愣了下,然後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封雪提着大包小包,「我來給阿勛和兒子買衣服,你呢?」
「我隨便逛逛!」,她連忙說。
「不會吧,肯定是來給阿笙買衣服了!」,封雪看着她身後的男裝店,巧笑着說,葉歌只笑笑。封雪說,還有事,就先走了。
不一會兒,她又見到了程祁楓,他說,來視察工作,這商場是他公司的。
她信也沒信,轉身就走,程祁楓上前,將她拉住,去往偏僻的走道,「程祁楓!你給我放開!」,拉拉扯扯不想引人注意,她在偏僻的走道里才冷聲開口。
程祁楓鬆開她,一臉受傷的表情。
見葉歌要走,他堵在了她面前,「葉子,我這幾個月已經做到,沒有打擾你了。」,程祁楓低着頭,看着她,受傷地說。
「你最好永遠消失在我的面前!」,葉歌抬起頭,瞪着他,咬牙切齒道。
「你是想讓我以死謝罪嗎?」,程祁楓看着她,苦澀地說,不禁從兜里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打開。
「你幹嘛?!」,她氣憤地問,他撩起衣袖,手臂上是一道道傷痕。
「啊——」,他拿着鋒利的軍刀,輕輕地在胳膊上一划,葉歌驚呼。
「自從玷污你之後,我一想起自己的禽.獸行為,都會給自己這麼一刀,有時候,很想割深一點,最好割到動脈,死了——」,程祁楓平靜而痛苦地說,那道傷口沁出一道殷紅的血痕。
「但是,我不能死,我死了,你怎麼辦?」,程祁楓接着說。
無論他說得多動人,他的行為多感人,葉歌也無法不厭惡他,「程祁楓,你打動不了我!別再讓我見到你!」,她冷冽地說完,繞開他,快速跑遠。
她寧願單身一輩子也不會委曲求全地跟了程祁楓。
那是她生命里,最大的一個污點,她痛苦的根源。
葉歌茫茫然地走在街頭,此刻,多希望這人來人往的街道變成一大片薰衣草花田,她和肖南笙,手牽手地走在裏頭……
肖南笙兩個星期後才回國,像是賭氣似地,不肯見她,索性回老宅住。
他允許自己對葉歌再動心,因為驕傲和自尊,她不愛他。
翻着日曆,眼見着,他們就快真正地分居兩周年了,離婚要成功了,他心情更加煩躁。
傭人敲門,說是,父親叫他下樓。
除了侄兒和葉歌,肖家全員到齊,父親一臉嚴肅,大哥肖南勛表情也嚴肅。
「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封雪一臉焦急地說。
「阿笙,葉歌呢?!」,肖父沉聲問。
「她在,上班吧?」
「叫她回來!馬上!」
「爸,到底什麼事?!」,肖南笙連忙問。
「這個女人,我就說了,她就是個禍害!」,劉玉梅紅着眼眶,氣憤地說,「一定是她對那個程祁楓泄密的,不然,萬鑫怎麼知道咱們的標底?!」
「公司出事了?!」,肖南笙看向大哥肖南勛,問。
肖南勛點頭,淡定地對他解釋。
原來,在一項目的投標中,肖家的公司敗了,原因是,有人將標底透露給了程祁楓所在的公司,萬鑫。
「肯定是葉歌那女人幹的!」,劉玉梅氣憤地說。
「怎麼可能是她?!」,肖南笙厲聲喝,不相信葉歌會那麼做,簡直是無稽之談!
「怎麼不是?程祁楓是她前男友!兩人藕斷絲連,你以為我不知道?」,劉玉梅氣憤地說。
「阿笙,我前不久在商場遇到葉歌,她好像買男裝了,送給你了麼?」,封雪這時插了一句。
肖南笙愣了下,他還沒回過家呢,「送了!」,心是偏向葉歌的,他斬釘截鐵地說,同時,盯着封雪看了眼。
上次他讓人查過那車牌,車主是個女人,他後來多事。
「哦,那,葉歌應該不會做那種事吧?她和程祁楓……」,封雪欲言又止。
「總之,她不可能和程祁楓勾結!她這幾月沒有和他接觸!」,肖南笙厲聲喝,葉歌怎麼可能和程祁楓勾結,如果沒發生那件事,興許會在一起,但是——
「勾沒勾結,你怎麼知道?也許,身在曹營心在漢呢?!」
「葉歌她不是公司員工,也很少回這個家,她哪知道標底?!」,肖南笙繼續為葉歌辯護,這女人,到底倒了什麼眉了,家裏人都不喜歡她。
而他,竟然奇異地,很相信她!
「她也回來過幾次吧,書房還是進得去的。」
「你們別再這瞎猜忌了!報警讓警察查去吧!」,肖南笙氣憤地說,封雪愣了下。
「阿笙,這事我已經報警了,爸、媽,不管是誰泄露的,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會想辦法補救!」,肖南勛站起身,平靜地說。
「阿勛說得沒錯!你們婦人就別疑神疑鬼了!交給警方查吧!不過,阿笙,你和葉歌還是早點離了吧!葉家早跟我們有隔閡了,現在,他們和萬鑫也有合作。」,肖父嘆息着說。
肖南笙心裏很不是滋味,在他不想離婚的時候,家裏人勸他離婚。
他無言,沉默地離開這個家,回去自己的公寓。
葉歌不在,家裏被打掃地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看起來也冷冷清清的。
他去了自己的臥室,打開衣櫃,沒多一套衣服。
***
葉歌晚上回到家,屋裏烏煙瘴氣,只見肖南笙坐沙發上,在吞雲吐霧。
「咳咳——」,她咳嗽兩聲,挑眉,「你回來了——」,平靜地說,內心激動不已。肖南笙按掉煙頭,站起身,走近她。
「想我麼?」,他在她面前站定,低着頭看着她,輕聲而認真地問。
想,很想很想。
「你別不正經。」,她冷淡地說,「我去做飯。」
肖南笙失望地看着她冷冰冰的樣子,在心裏嘆了口氣。
跟她一起去廚房,幫她一起做飯,「柔柔現在怎樣了?」
「不太好,幾乎癱瘓了,冬子照顧着。」,他平靜回答。
「她很幸福了,有一個對她不棄不離的丈夫。」,葉歌笑着說。
肖南笙無言。
吃過飯,肖南笙從房間裏拿出一束薰衣草給她,深藍色的,是永生花,送給她的。
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謝謝。」,乾花仍有濃郁的香味,她滿心歡喜,表面仍十分淡定。
「你沒東西送給我麼?」,肖南笙幽幽地問。
「我,我哪有東西送你。」,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比如,衣服?」
「沒有啊……」,他為什麼這麼說?葉歌有點mo不着頭腦。
肖南笙笑笑,也許是封雪故意挑撥的,她根本沒買男裝。
「葉歌,去民政局吧。」,肖南笙輕聲開口,再這麼綁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放手,給她自由。也許,她會找到那個能讓她喜逐顏開,徹底解放的男人。
葉歌愣了下,隨後,撕心裂肺的痛,自身體裏蔓延開。
一直想離婚,在聽他說這句時,心居然那麼痛,鼻酸,眼淚就要落下。
「你家人,同意了嗎?」,她輕聲地問,面帶微笑,心卻在滴血。
再不久,她連是他妻子的名義都沒了。
「嗯。」,他家裏人早同意了,是他一直在堅持,私心地以為,能和她走下去,即使不相愛,也能像普通夫妻那樣,相守相伴到老。
可惜,不行。
「那我抽個空回家拿戶口。」,她輕聲地說,肖南笙點點頭,站起身。
葉歌看着他的背影,心臟在撕扯。
「老公……」
心底在喊,深情地呼喚了他一句,她站起身時,兩滴淚水落下,正好滴落在乾花上,迅速地被紫色花穗吸吮。
她快速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嚎啕大哭了很久,昏昏睡去。心中有苦說不出,有愛無法道出,只能狠心斬斷情絲。
***
她很順利地從娘家拿了戶口,父親說,肖家的公司不行了,被萬鑫整得元氣大傷。她只是個醫生,不懂商界的事,只知道,肖家的公司被程祁楓的公司打敗了。
她也沒多想,直到遇到了婆婆,劉玉梅。她約她在茶館坐下。
「泄露了商業機密給程祁楓,然後再跟阿笙離婚,撇得一乾二淨,葉歌,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劉玉梅毫不客氣地說。
「媽,您在說什麼?」
「別叫我媽!我受不起!也別跟我裝傻,阿笙也許信你,但我們,堅決認定,就是你對程祁楓告密的!」,劉玉梅氣憤地說,「可惜啊,沒有證據啊,不然,你得坐牢!」。
葉歌皺着眉,仔細思索婆婆的話,恍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肖家的公司是因為有人向程祁楓泄密,才會出事的?
「可憐了我那兩個兒子,尤其阿笙,現在還得回公司幫忙。葉歌啊葉歌,我們肖家欠你什麼了?你非得這麼整我們?!」,劉玉梅敲着桌子,激動地說,眼神犀利,恨不得將她殺了。
「媽!我沒有!我真沒告訴程祁楓任何,我也不懂肖家的商業機密,請你相信我!我被程祁楓玷污過,我怎麼可能幫他?!我恨他還來不及!」,葉歌激動地說,為了讓婆婆相信自己,連那件痛苦的事也說了。
「啊?!」,劉玉梅揚聲,很驚訝的語氣。
葉歌紅着眼眶,「這婚,我暫時不離了,等到我自證清白後,再考慮。」,她激動地說,「我真沒那麼做。」
劉玉梅半信半疑,她沒說什麼,帶頭走了。
肖南笙在民政局等了很久,也沒見葉歌來,不一會兒,她打來電話。
「肖南笙,我們先別離婚吧,我知道肖家出事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們懷疑我的事?這個時候,我不能離婚。」,她語氣有點激動地說。
她說,先別離婚,他居然舒了口氣。
「我覺得不是你做的,沒必要質問你什麼。我現在也相信,肯定不是你做的。離了吧,我累了。」,肖南笙平靜地說。
「不!」,葉歌拒絕,連忙掛了電話。
她打車去了萬鑫,對秘書說了自己的名字,很快,就被領着,去了程祁楓的辦公室。
「葉子!」,見到她,程祁楓一臉激動,迎了上前,就要抱她,葉歌躲開。
「程祁楓,我沒想到,你不僅人品差,還詭計多端!」,葉歌鄙夷地看着他,冷聲奚落。
「你又什麼意思?!」
「別裝了!為什麼要害肖家?為了逼肖南笙和我離婚嗎?」,葉歌厲聲問。
「你這話怎麼說?」
「啪!」,葉歌揚手,狠狠地甩了程祁楓一個耳光,「這一巴掌,本該在那件事後,就該給你的!」,她激動地說。
程祁楓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表情苦澀,「你打得對,我是不該趁人之危!無論什麼理由!但是,葉子,我對付肖家,這只是商業競爭,在商場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為了公司的利益,我必須這麼做!」,程祁楓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懂商,但是,我知道,競爭也要公平,也要光明磊落,你通過盜取別人的商業機密來打敗對付,就是一種齷齪、可恥的行為!還害我被肖家誤會!是想讓肖家早點休了我是麼?那你就錯了!我不會和肖南笙離婚的!我葉歌這輩子就算做尼姑也不會嫁給你!你要是再逼我,我會控告你強.殲!」,葉歌激動地說,那條內.褲她是保存着的,當時對程祁楓多了個心眼。
也是在提醒自己,她髒了。
程祁楓一臉受傷地看着她,表情極為痛苦,「葉子……我只是……愛你。」,他喃喃地說。
「「愛」這個字眼從你嘴裏說出,怎麼就那麼髒呢?」,葉歌冷笑着說,轉了身,出了他的辦公室。
程祁楓看着門口,她的身影消失後,他身上,撫了撫自己麻痛的臉頰,「葉歌,你今天怎麼對我的,我將來一定要讓你加倍償還!」,他狠戾地說。
肖南笙在萬鑫集團大廈樓底堵着了葉歌,他沖了上前,「葉歌,你腦子有坑是吧?來找程祁楓幹嘛?!」,他就知道,她會來找他。
「我讓他死心。」,她說道,「公司還好嗎?」,關心地問。
「這事不用你管!」,肖南笙氣惱地說,拉着她上車。
她系好安全帶後,轉過頭看着駕駛位的他,「肖南笙,謝謝你相信我。」,她微笑着說,滿心感動。
「就你這傻樣,能做出那種事倒也好了!」,肖南笙的大手撓了下她的後腦勺,戲謔道,他在笑。
她紅着臉笑了笑,「這是去哪?」
「民政局!」,肖南笙沉聲道,葉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我不要去!」,她大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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