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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有了身孕,碧落的孩子,人類的雅禁居然有了妖王的骨肉,即使碧落騙她,她還是執意要生下。
那個孩子不容於天地,最終還是沒有出生!
千年後,她還是堅持生下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不管是為了碧落還是赫連卿,阿薰的選擇只是同一個男人,為此,根本看不清他姬雲裳對她的保護與愛意。
是人是魔再也不重要,他有執念,千年不能放手,他既然成魔,是再也無法回頭!
「你和我的恩怨不要牽連到無辜的孩子。」赫連卿攥緊雙拳,面前的姬雲裳周身的那股肅殺之氣很是詭異,或者那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姬雲裳卻逗着懷裏的孩子,「你不惜用苦肉計來北海,然後炸毀那裏,還有多年前,西楚與安宗柏派兵攻打北海,死的那些人誰不是無辜?你憑什麼讓我放過你的兒子!」
「說吧,你要如何才能放過孩子!」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讓阿薰來問我吧。」他的手指被嬰兒抓在胖乎乎的小手裏,還一個勁的往嘴吧里送去咬。
真是個大膽的孩子,姬雲裳卻任由他咬着手指,目前他在乎的是阿薰。
安紫薰穩着步子走近他,她的眼睛只專注在孩子身上。
「我過來了,你開條件。」她的眼神始終不看姬雲裳一眼。
他早該明白會是如此,不過他再是傷心卻不會表達人前,勝負關鍵在結果,而不是結局。
「和我走。」很簡單的三個字。
赫連卿怒道,「休想!」
他卻只望着失魂落魄的阿薰,柔聲道,「你放心,我沒有打算傷害孩子,那是你的孩子,我不會動他。」
安紫薰慘白着臉,終於將定定的目光轉過一點投向姬雲裳,那裏有強烈壓抑的憤怒,更多的卻是娘親擔心孩子的焦慮。
他詭異的眸子令她心中一驚,東方非池說過,姬雲裳終有成魔的一天,而她的存在必定會引發四合天地不可避免的一戰。
半晌,她慢慢轉過身子望着趕來在她身邊的赫連卿,目光相對她驀的淺笑,「三郎,我賭不起孩子,不能……」
「寶寶……」他伸手拉着她纖細的手腕,冰冷的觸感,赫連卿心頭煎熬。「是我的錯,我不會讓孩子出事,不會!」.
她不住搖頭握住他,仿佛能汲取一絲力量給自己堅持住,淡淡的唇微微發抖,話語卻堅定有力。
「即使我不去,上邪大法也不能解除,姬雲裳如今成魔,他更不會放過我。千年之前所有的事情由我而起,現在也該我做個了斷。」她撫着赫連卿涼涼的臉頰,邊落淚邊很快的擦去淚水。
「不行!」赫連卿不肯放手。「你別胡說,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他不會讓她走,正是那一次的放手,他徹底的失去了她。
「我活不長的,我的身體我知道,三郎,你要活着,為了我和孩子,求你了!」她拉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顫抖的卻飛快的劃着方才的圖案。
赫連卿不肯,攥着她手腕,「你答應我很多沒有做到,你個小騙子,不准走!」
「三郎、放手、讓我走……」
她用盡最大力氣掙脫,跌跌撞撞跑開,任由赫連卿在身後喊着她的名字,風聲呼嘯擦過她的臉頰,寒涼如刀生生的疼。
親眼看見孩子被人抱回西楚,安紫薰站在姬雲裳身側與不遠處的他卻是相看淚眼!
「赫連卿,不僅阿薰要隨我走,你也要留下樣東西。」姬雲裳忍着心頭騰起的嫉妒痛恨,這一天的到來,他等待了良久的日子。
安紫薰倏的厲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你要三生蠱。」赫連卿冷笑着問道。
姬雲裳卻搖頭,「比起三生蠱,我更想要你的命!」
情深不壽(二十七) 文 / 雪芽
「姬雲裳你別亂來,你敢傷赫連卿一下,我……」安紫薰話音未落,只見姬雲裳伸手搭在她手腕,他並沒有用力,甚至她幾乎感覺不到姬雲裳的觸碰,詭異的是她整個身體卻因此不能動彈。.
赫連卿不禁臉色驟變,「姬雲裳,放開她,你要的,朕答應你!」
「不行,不行!赫連卿你敢答應,我不會原諒你,不會!」安紫薰定定的看着他拿起佩劍在手,她唯有不斷喊着試圖能阻止赫連卿的瘋狂行徑。
「卿兒,你瘋了!」匆忙趕來的謝陌年,蒼白着臉一劍挑開赫連卿快要刺入身體的劍鋒。他為人極為冷漠,此時卻不禁在發抖。
他一向負責保護卿兒的孩子,今夜卻被姬雲裳鑽了空子,讓紅豆落在他手裏。謝陌年扣住赫連卿的手,步子移動朝着姬雲裳過去。
「哥哥!氯」
「聽我說完,該死的人是我才對,紅豆是你的兒子,也是我謝家的子嗣,姬雲裳敢這麼做,我謝陌年第一個不會饒過他。」仿佛在那一瞬間,謝陌年煥然一變。
「憑你?」姬雲裳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別過臉,再看身邊的阿薰,她滿臉是淚緊張的只注視不遠處的赫連卿,他同樣回望她。
不需言語表達的情意,在眼神里慢慢流淌。
姬雲裳修長手指愛憐的撫着安紫薰的長髮,阿薰我不想如此對你,可我不會讓你再回到碧落的身邊。
他指尖捏出詭異的手勢,瞬間從安紫薰眉間取出一樣東西,跳動的藍色火苗被他捏在掌心,同時她身子一軟,倒在姬雲裳懷裏,失去意識。
「這是阿薰的一魂一魄。」他小心的收好,對赫連卿笑道,「你還不動手嗎?!魂魄離開身體不能太久,除非你想害死她!僮」
那一刻赫連卿心痛到幾乎不能呼吸,他反手長劍轉刺心口。
「卿兒!」
「三哥!」
眾人皆是心驚,赫連卿支撐身子,目光卻始終在她身上,他踉蹌步子慢慢移動朝着她而去,奈何這一劍刺入心口要害,他轟然倒地,沾染鮮血的手伸出可無法觸及她一分。
「寶寶……」他發出最後的聲音喊着她,而她卻毫無意識被姬雲裳扶着。
眾人還未有從驚慌中恢復,謝陌年卻是身姿迅猛,拼盡全力刺殺姬雲裳。
姬雲裳本沒有在意,卻在幾招之後被他刺傷。
「上邪大法固然厲害,而謝陌年卻是個不要命的!」他劍鋒發出淡淡緋紅,每招每一式都不計活路。
這些年他抱有復仇的信念活到現在,到此時他突然明白這半生他將自己囚禁在仇恨中。
安宗柏戰死,赫連御風如同廢人在地陵陪着姑姑,雖然之前安紫薰用孩子穩住他在宮中守護,等待卿兒回來的日子裏,他想了很多,半生已過,如今卿兒成家立業,他對姑姑的承諾已然了解。
沒有仇恨的謝陌年,早就不該活在世間。
姬雲裳冷笑,謝陌年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若不是他取走阿薰的魂魄花費了精力,哪裏輪到被他所傷。
他不想再與謝陌年糾纏,此時帶走阿薰回去才最為重要。
「赫連卿活不成了,你與其殺我,還不如趕緊過去瞧他一眼,聽聽有什麼遺言的。」姬雲裳廣袖拂過,帶起狠戾的狂風撞向謝陌年,將他推開數十米之外。
他騰起身子宛若飛翔空中,將謝陌年遠遠甩開,更不會在意背後那些密密如雨的飛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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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新帝遇刺,傷勢嚴重,醫治無效,一日後薨逝。
太子年幼登基,七王爺赫連孝代為掌國。
四合天地中,最為強盛的西楚,一時間風雨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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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兒……卿兒……」遠在地陵的赫連御風得知消息,原本枯朽的身子再也經不住這樣的打擊,呆呆的跌坐在地。
「太上皇!」謝成老淚縱橫跪在他身邊。
唯獨站在地陵之外的女子臉上帶笑,哄着懷裏抱着的嬰兒。
這個消息應該是她多少年來聽見最為讓她開心的,赫連卿突然過世,剛剛才安定下來的西楚很快就要再起紛亂。
「赫連御風,你趕緊把這個消息告知鴻影姐姐去。她很快就要看見她寶貝兒子了,這樣她在地下也不會太孤獨。」
赫連御風聽聞,慢慢抬頭盯着面前的女子,他少了往日的凌厲,「謝清璇,你弄到朕家破人亡,你今天來這裏,終於看見朕有多痛心疾首了,這些年的怨氣你總算是出了。」
謝清璇冷笑,卻搖頭。「不夠。」
「是要朕死了,你就能甘心了?」他用舒緩的語氣問着她。
「你早就該死,赫連御風你與謝鴻影欠了我那麼多,她是死的早,就一併讓你償還好了。」
「朕欠你?哈哈,真是可笑。不過你說欠就欠吧,鴻影過世,朕的心早就隨着她去了,不過是多活了這些年,如今朕能陪着她,還有卿兒,我們一家人。」他說到這裏,唇角微微漾開一抹笑意,那種對任何事都毫無牽掛的笑容。
謝清璇憤恨他此時還能笑的出來,「你確實該死,可我現在不想你死,太便宜你了!」
赫連御風卻絲毫不瞧她一眼,而是望着那厚重的斷龍石喃喃自語:「朕在想,如何可以回到從前再活一次,朕一定不會要皇位,朕只要鴻影你和卿兒,我們離開西楚,過普通人的生活,一輩子就愛你一個,其他的朕什麼都不要了。」
她頓時身子一怔,「赫連御風你說出這樣的話,讓我們母子置於何地?我不會讓你如願,不會的!」謝清璇瞧了一眼手掌里多出的東西,森冷的笑着。
情深不壽(二十八) 文 / 雪芽
斷龍石重達千斤,如無開啟的鑰匙無法打開,謝鴻影當年身故前為自己建了地陵,冥冥之中仿佛算到自己命不久矣,她臨終前甚至都沒來及見到赫連卿就匆匆命人將她屍身抬入地陵。.
十多年來,只有赫連卿與安紫薰進來過一次,就連赫連御風都不曾再見她一眼。
他深愛她,又後悔當年對她犯下的錯事,一直都遵守誓言從不擅自進入,這個男人身為帝王,註定一生不能如平常人一般生活,他的心卻留給了地陵中的女子,六宮粉黛再無一人可以得到他一絲真心情意氯。
「謝鴻影不肯見你,你就等了這些年,赫連御風你真的不想再見她一面?你的影兒是中毒身亡,說不定早就是白骨一具,曾經風華絕代的女子,到頭來不過是如此。」她嫣然笑道,袖中的手指卻攥的更緊,定定的注視赫連御風的表情。
他卻很平靜,「你不用刺激朕,這裏是影兒享受清靜的地方,謝清璇不管你今天來的目的是否達到,朕不准你在這裏撒野!」
驀的轉身,他擋在斷龍石之前不怒自威!
「你還能如何?」謝清璇冷笑,卻仍舊攝於赫連御風的威嚴。
「朕不會讓你弄髒影兒這裏,滾!」他加重語氣伸出手指着遠處。
「我今天來就沒有想着要離開,赫連御風,你想和謝鴻影死在一起,我偏就不讓你如願。」她抱着嬰兒一步步靠近,輕柔了語氣,「你敢動我一下,這可是你的嫡親孫子,你就不怕死了之後入地獄,無顏面見你赫連氏的先祖?僮」
赫連御風怔了下,眼光移在她懷中嬰兒身上,小小的孩子眉眼裏真的幾分相似卿兒,不,應該相似春水。
「春水真的是朕的兒子?」
赫連御風突然的問題,謝清璇猛然楞了下,隨即她厲聲道:「你不承認春水,可你不能抹去曾經發生的事情!」
「對,誰也不能抹去曾經發生的。」他驀的點點頭,「朕記得春水有頑疾,似是天生所得,一開始並沒有被在意,是在小的時候有次與卿兒還有老七玩耍時,突然發作,從那天后他也變的有些痴傻。當時,是宮中的院正親自去府中替他診治,之後還詳細記錄了春水的病情。這些皇族的記錄,一直都保存在宮中。」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停下腳步微微仰起頭,顯然,赫連御風會提起這些,出乎她所想。
「謝成給朕拿來了關於春水的記錄,朕想着春水是朕的兒子,雖然當時說的是氣話,可畢竟那些是我們之間的事,不該牽扯到下一代。朕不想再見到手足相殘,朕已經經歷的太多。」說到此,他頓了頓。
公子瑾謀亂,滿門處死,他對春水的身份是有過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