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滿臉血跡
沈立東這時顧不得那麼多了,總不能眼看着自己的朋友吃虧,他大喝一聲:「你們都住手。」便向幾個扭扯在一起的女人奔去。
那個小伙子一見沈立東向前沖,伸左手抓住了沈立東的衣領子,右手掄起拳頭,照着他的頭上砸去。
這些年來,沈立東從未與人打過架,也沒有和別人發生過肢體上的衝突,更沒有任何「實戰」經驗,情急之中,只得往旁邊一閃,沒想到竟然躲過了這隻拳頭。
其實這並不是小伙子身手不利落,而是看到沈立東外表文弱,再說和自己又沒有什麼冤讎,所以,也只是象徵性的動動手嚇唬嚇唬罷了。沈立東一閃躲過了自己的拳頭,小伙子不由得惱羞成怒,走空了的拳頭反手一揮,正好打在了沈立東的臉上。沈立東只覺眼前金星亂冒,鼻子發酸,鼻腔一熱,兩股鮮血順着鼻孔流了出來,他感覺不對,伸手往臉上一摸一搓,臉上立時就血糊糊的一片,人群中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他臉上開了花,有一個女孩當場驚叫了起來。
桌子那邊幾個正在廝打的女人聽到這一聲驚叫,都朝沈立東這邊看過來,當她們看到沈立東滿臉是血不住地搖晃時,不由自主地放開了揪着對方的手,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那個小伙子不明就裏,看到大家都在注視着滿臉鮮血的沈立東,他愣在了那裏,抓着沈立東衣領的手慢慢地鬆開了,這時,沈立東也緩過勁來了,趁小伙子一愣神的功夫,右手握拳,照着小伙子的下巴就是一拳。小伙子絲毫沒有防備沈立東會來這麼一手,連躲都沒躲,略微偏了一下頭,任憑沈立東這一拳打在自己的脖頸處。
沈立東雖然身單力薄,但這一拳也是憋足了勁,頗有些力量,「啪」的一聲響,沈立東手腕發麻,身子晃了幾下,可是再看那個小伙子,像沒事一樣,紋絲不動,肯定是長期訓練的結果,要不然不會有這樣的抗擊打能力。圍觀的人們都看得出,小伙子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眉宇間現出了一股怒氣,已經垂下的雙手又動了起來,抓住沈立東的前胸向前一帶,右腳快速地向沈立東的腳脖子掃去,沈立東身子失去了控制,踉踉蹌蹌地朝着一旁的一張桌子撞去,那個小伙子接着一轉身,抬起了腿,緊跟着沈立東呈下壓之勢劈了下去,這一個劈腿速度之快,力道之狠,超乎人們的想像。
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相當嫻熟、專業,很顯然,沈立東和小伙子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這一個飛腿如果劈個正着,結果可想而知。人們不禁替沈立東捏了一把汗,尤其是小咖啡和劉天蘭,干張着嘴站在那裏,她們想要過去扶住沈立東,然而身子卻緊張得動彈不了。就連那個和劉天蘭揪扯的女人也睜大了雙眼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出現這種局面,恐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人群中又發出了幾聲驚叫聲,有兩個膽子小的女人甚至用雙手捂住了眼睛,但是,可怕的一幕並沒有出現。
在這一剎那,從旁邊閃出一個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到了沈立東的身旁,雙手探出,穩住了沈立東的身形,但小伙子劈來的大腳已經倏然而至,那個人可能早已料到了自己只能穩住沈立東的身形,想再躲開這一腳絕對是不可能的事了,於是就在扶住沈立東的同時,身子微傾,用自己寬闊的後背接住了小伙子劈下來的大腳。
整個飯店大廳中這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喧囂聲,靜得出奇,「砰」的一聲悶響傳到了人們的耳中,那個小伙子的大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閃出來的那個人後背上。
那個人沒有倒下,身子微微動了一下,依然是剛才出現在人們視線中的姿勢,反倒是那個小伙子,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大概是他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來,而且這個「程咬金」出乎自己的想像,後背及下盤功夫竟然是如此的堅實。
不經意間碰到了對手,激起了這個小伙子愈挫愈強的鬥志,就在他抽回右腿,擺好了架勢,想要進行第二次進攻時,一個聲音喊道:「師兄,不要動手。」
大家順着聲音望去,一個個頭不高但精神十足的年輕人來到了跟前,小伙子一見來人,立即換了一副面孔,說:「亮子,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浩威保安公司的陳亮。在大家地注視下,那個接了小伙子一腳的人站直了身子,這時大家看清了他的摸樣,三十來歲,身材魁梧,黝黑的國字臉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原來此人是沈立東的表弟段立濤。
段立濤問小伙子:「齊志平,知道這是誰嗎?這是我哥,說說為什麼動手?」
被段立濤稱呼齊志平的小伙子可能是不善言語,也可能是為了女人的事不好開口,所以嘴巴動了好幾下,才結巴出一句話:「濤哥,是這麼回事……」
說還沒說完,圍在他們周圍的人被分開,兩個穿警服的幹警和幾個協警摸樣的人來到了他們跟前,為首一位警察對大夥說:「沒事了,大家都散開吧。」然後又問:「誰剛才打架了,走吧,別在這呆着了,到派出所說說情況吧。」
這時飯店的經理也過來對大家說:「各位,不好意思,實在對不起,現在沒事了,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用餐吧。」
隨後,齊志平、沈立東、段立濤以及她們幾個女人一起跟着警察去了飯店旁邊的派出所。出了飯店大門後,有兩個年輕協警還不住地對段立濤和齊志平說,師傅和師兄來這吃飯怎麼不通知我們一聲呢。
小咖啡和沈立東這次還真地料對了,這個找上門來的女人,是市內一家大型企業老總的千金,幾年前嫁給了幫父親打理企業的一位年輕經理,沒想到自己的老公是個典型的花心大羅卜,仗着自己英俊的長相和經濟條件,婚後經常在外沾花惹草,有一次沾到了「毒玫瑰」劉天蘭,劉天蘭也夠損的,為了整治花心男人,在和她丈夫偷情時竟然給她打了電話,讓她捉姦在場,事情過後,她選擇了和丈夫離婚,並且把破壞自己婚姻的罪過算到了劉天蘭身上。隨着時間地推移,這件事已經被她淡忘,沒曾想,冤家路窄,今天中午和妹妹在飯店吃飯時和劉天蘭不期而遇,她當然不肯放過這次出氣的機會,不過,她也僅僅是想罵兩句出出氣而已。那個叫齊志平的小伙子是他父親的得力保鏢,今天開車拉着她們姐妹二人一起來這吃炸醬麵,沒想到出現了這樣一檔子事。
齊志平在小的時候就喜歡鍛煉,酷愛運動。段立濤到浩威保安公司執教後沒幾天,他就開始跟着段立濤練習散打,小伙子肯吃苦,有天分,對段立濤十分尊敬,深得段立濤的喜歡,成了他的愛徒之一,兩三年的時間,功夫大有長進,但是齊志平為人呆板,不怎麼懂得變通,為此段立濤沒少開導他,也因為他的這一特點替他擔心。雖然齊志平年齡小,但因為他是最早跟着段立濤學習的人,學習的時間也最長,所以保安公司一些比他年齡大的學員都稱他為「師兄」,包括陳亮和剛才帶他們去派出所的兩位協警在內。
今天段立濤和陳亮也在這個飯店吃飯,在單間裏聽到大廳里亂鬨鬨的,就出來看是怎麼回事,出來時正好看到沈立東打了齊志平一拳,齊志平的脾氣性格段立濤十分清楚,他知道齊志平下面要發狠招了,果然不出所料,於是,段立濤分飛身上前,扶住了踉踉蹌蹌要倒地的沈立東,用後背接住了齊志平的飛腳。齊志平一腳落在他背上的時候,他心裏還在想,這小子真是抬腳不讓步舉手不留情啊。幸虧自己替表哥挨了這一腳,要不然後果將是不堪設想,同時,他還在想着另外一個問題,齊志平如果不改改自己的缺點,對誰都下狠手的話,有朝一日,肯定會吃大虧。
負責處理此事的是派出所的指導員,因為事情起因是兩個女人相互爭吵對罵引起的,沈立東只是鼻子流血,既沒有造成身體上的傷害,飯店的物品也沒有被打壞,再加上有兩位協警出面給予擔保,保證雙方今後不會再因此事而相互追究,在對他們幾個進行批評教育後,這件事算是處理完畢。
那個女人是直性子,罵也罵了,扯也扯了,以前的事情已然成為了過去,再說什麼已是於事無補,單單為了解心頭一口氣,如果再釀出別的什麼禍事來,到頭來得不償失,所以從派出所出來後,她沒有再說什麼。
倒是段立濤心裏非常糾結,一邊是表哥,一邊是愛徒,萬一結下樑子,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