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蛋的校園告別,台下的同學中是有幾個心裏異樣的,比如張珊,張珊會後悔自己所做嗎?她為四蛋惋惜嗎?好像一切都不能回頭,好像繼續往前才的人生的正途。
四蛋離開象市一中行李由石慶雙帶回,四蛋對石慶雙說:告訴我家人,我臘月十二去宋雪梅他們的喝喜酒,我不回家也不會鬧事。
石慶雙走了,他需要打車回西山鎮了,行李他拿不完的。
張珊說:國輝,你去莉莉家住還是?
四蛋說:我先去莉莉家住一晚,我想和林叔叔談談,咱們現在去哪玩呢?
林莉莉說:先吃中午飯,然後去不夜城打電動。…
飯後,四蛋和林莉莉、張珊到了不夜大廈四樓,林莉莉買了許多遊戲幣,她分給了四蛋二人一些然後各自挑選遊戲玩着。
不一會,張珊指着一個在玩遊戲的人說:葉國輝,那是我哥,打個招呼去吧。
三人到了旁邊,張珊說:哥,怎麼就你一個人,你馬子呢?
張海說:姍姍,你怎麼來了?這個是你同學還是朋友?
四蛋笑着說:我是張珊的同學葉國輝。
張海說:你好,我是張珊的哥哥張海,你們去玩吧,現在人少,我在這邊玩有事找我。…
四蛋和張海招呼完,四蛋他們就去接着玩了。
四蛋從小也沒少玩過電動遊戲,今天玩的依然很開心。玩了好久,四蛋去了趟洗手間,他出來時看到一排麻將機前有個熟人,這個熟人是二毛,四蛋慢慢的走到身後,兩手放在二毛肩上。
二毛回頭看,嚇得嘟嚕一下蹲在遊戲機和板凳中間,二毛說:你想幹嘛?
四蛋笑着說:那倆毛呢?
二毛說:他們不在。
四蛋說:那可惜了,老子已經給學校開除了,你說怎麼辦?
四蛋說話間上去就打,二毛還手的本事都沒有,四蛋將宋雪梅離開自己的怨氣都在二毛身上發泄了。有人打架,遊戲室里不少人都跑過來看,張海也到了,他想拉住四蛋,張海一旁的一個人說:張海,看那邊。
張海順着那人提示方向看了一下,他小聲對着四蛋說:快跑。
四蛋看着地上的死狗一樣的二毛,四樓遊戲廳里的安保人員過來,四蛋從一邊跑了出去。林莉莉和張珊還有張海在林莉莉家附近找到四蛋。
張海說:你現在打二毛會有麻煩的。
四蛋說:沒什麼,我不怕他們。
張海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才跟了杜老六,杜老六是真正的黑社會,那人護犢子、小弟還很多,你現在打他可是很麻煩的。
四蛋說:杜老六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張海說:閆龍你聽說過吧?杜老六就是他的手下。…
四蛋雖然不認識閆龍,但有過耳聞,象市出名的黑社會老大之一,西山鎮的老大們也不輕易招惹他。
張海接着和四蛋說:你最好不要再去那,也不要去他們經常出現的地方,躲着點,莉莉家這也不行,你回老家是最好。
四蛋清楚張海的好意,自己現在是沒辦法和黑社會抗衡的,回家躲去吧。
四蛋說:莉莉,我不能在這了,我去市郊找個地方住,晚上和你爸說我臨時有事。
四蛋接着對張海說:謝謝你,你和張珊先回吧,我和莉莉去騎車。
張海說:你也不要太害怕,只要三毛他們不看到你就行,過段時間也許會好的。
張海又對張珊說:姍姍,跟我回家,他們肯定會找你和莉莉的,你們倆也少出去玩。
張海和林莉莉也很熟,他不避諱的交代張珊也是告訴林莉莉。
張珊兄妹走了,四蛋和林莉莉去騎車,他們去了象市東市郊的一家旅館。
林莉莉說:國輝,你怎麼不回家?
四蛋說:回家不好過。…
林莉莉和四蛋簡單的吃了晚飯,林莉莉回去了。
在林莉莉家附近,一毛和三毛攔住了林莉莉,一毛說:葉國輝呢?
林莉莉說:我怎麼知道他在哪,好多天沒見了。
倆毛聽林莉莉這樣說,她和張珊說的也一樣,兩個毛沒有追問就讓開了林莉莉,他們可不敢輕易惹林莉莉,林長龍是他們惹不起的,閆龍都得給林長龍不少面子。
晚上,張珊打來電話給林莉莉,張珊說:莉莉,叫國輝不用害怕,我哥說二毛沒有大事,杜老六因為一毛三毛沒找到人,沒理會他們,過幾天也許就會忘的。…
四蛋剛剛出了校門就惹上了和以往不一樣的二毛,這是個不好的現象。
象市是個能源城市,建市時市內直屬地區有很多礦井,那時不發達的技術、依靠人力為主的生產為象市吸引來大量的外來落戶人員。九十年代中期,外來人落戶人口多達百萬以上,本地人不會比外來人多。
在一個礦井上,外來人早期和當地人時有磨擦,磨擦就能形成了兩部分象市早期的黑社會,而早期沒有黑社會這一詞,人們通常叫做流氓、二流子、痞子等。
一位資深的黑社會老人說,『象市早期的流氓是因為不想勞動養家才去混日子的』,四蛋理解這句話,象市本是一個不毛之地,能有幾個流氓呢?那句話本來就沒有水平。可是那人說『早期的流氓欺負鄉里變得逐漸去爭打四方、楊名立腕,掙很多利益都在其次,變得有規矩、有義氣,打名氣出人頭地』等等都是象市流氓的特色,這話四蛋有感慨有些能了解;四蛋知道這種情況只是持續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社會在發展,黑社會同樣在發展,一些流氓、痞子有了經濟利益的頭腦,慢慢形成了今天的黑社會,今天的流氓之間沒有利益糾紛一般不會鬧事的。
西山鎮是圍繞着三個礦區而建,南礦和北礦就在西山鎮鎮上,這兩個礦井的職工生活區與西山鎮人民的生活區緊密相鄰。
西山鎮另一個礦井是西礦,它在北礦正西比較荒僻,但是西山鎮仍然是西礦礦職工主要的生活區,它就像雙旗村一樣,雙旗村也是當做西山鎮為中心生活的。
西礦和北礦屬象市最早期礦井,兩個都是在解放前動盪時期日本人開辦、解放後在原基礎上重新建立的大型礦井。西山鎮這裏從產生特色流氓痞子到它們的發展,象市市直屬區及周邊省市地區西山鎮痞子的轉變和發展是極具典型的、極具代表性的。
西山鎮本地人在國家擁有的這個三個礦井上都有參與工作,就像葉正忠,他就是北礦的職工。單個礦井外來職工和本地職工形成兩種勢力,進而演變多種。礦井之間也由單個礦井之間對抗進而產生多種勢力對抗,西山鎮三個國有礦井帶動西山鎮地區痞子的發展,從經常的群毆到慢慢形成穩定的局面這也是符合和諧社會的進程。
在西山鎮地區的黑勢力在和外面地區、除西山鎮以外地區,西山鎮地區的所有黑勢力在對外的表現是很團結,即使發展到當今的社會,西山鎮黑勢力之間也是有一定默契的。
西山鎮大哥很多,沒有誰敢說自己可以代表西山鎮的、沒有敢說在西山鎮能通吃的,也就是說西山鎮沒有總扛把子大哥。如果有人愣是出頭做西山鎮霸主,他就報喪一樣,他幾天就可以下地了。就是這樣的一個西山鎮,早期勢力之間相對的穩定下來,時代的浪潮,一種名譽至上的痞子社會也不允許痞子只在本地區發展,團結的西山鎮痞子勢力就向周邊礦區、地區集鎮、周邊省市地區等爭戰,進而為西山鎮黑勢力打出響名,一般的地方流氓團體,躲之不及更不敢招惹,西山鎮是一個讓自己人自豪的一個地方,由於是團結讓他們強大,所以對外團結他們一直都很遵守和維護團結二字的意義。西山鎮的痞子在這一地區很大範圍內都很是出名的、是出名的能打。
西山鎮痞子團結一致對外,對內是面和心不合,時常也有磨擦,四蛋的父親葉正忠是個本份的職工,時代的浪潮也難免不受影響,他時常與人們的閒談中得知痞子江湖的故事,四蛋也從葉正忠等父輩長兄口中知道點痞子江湖的故事,所以四蛋對那個資深老痞子的話是有許多感悟、了解的。
四蛋在不夜大廈四樓毆打了已經有了老大的二毛,那無疑將是個禍端。惹了禍的四蛋,在象市市郊住了兩天,沒和任何熟人見面。
第三天,四蛋一大早把林莉莉叫來,四蛋要林莉莉穿的儘量好點,裝也要仔細畫畫。
林莉莉到了旅館,四蛋見到林莉莉就說:莉莉,原來你真的很漂亮。
林莉莉撒嬌般說:人家本來就好看,你讓我化妝做什麼?
四蛋說:今天宋雪梅要結婚了。
林莉莉說:你的意思是讓我也去嗎?
四蛋笑着說:你是我女朋友,我當然帶你去,我得上兩份禮呢。
林莉莉知道自己跟着去四蛋是有用意的,她知道用意、她不是很贊同四蛋,她擔心此一去的過程,她更擔心自己如果拒絕不去。
四蛋騎車帶着林莉莉回了雙旗村,他們在雙東村轉悠好大會,四蛋和林莉莉在路邊和四蛋家人說了話,之後他們去了雙旗河河邊。
四蛋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那顆柳樹還在,樹幹被燒的很厲害,一定活不了,四蛋心裏是很難受的,即使自己是殺樹元(原)凶。
四蛋看着樹心裏難受,往樹的上面看了看,樹上有砍過的痕跡,四蛋知道一定是誰家砍去做樹苗去了,四蛋也期待欣慰,柳樹不死情緣不斷,可是他不知道是誰人砍去的。
林莉莉說:國輝,你的朋友都去哪了?他們也會來參加婚禮嗎?
四蛋說:他們早都應該過去了,一般女的都會在宋雪梅家裏,男的都會去新郎李春華的家裏幫忙。
林莉莉說:你認識新郎?
四蛋說:太認識了,他也是我的同學,也算是一起長大的。
林莉莉說:我們什麼時候去?是中午嗎?
四蛋說:不是,咱們現在就可以去雙西村,宋雪梅家的酒席要開始了。…
二人離開那顆死了的柳樹去了雙西村。路上,四蛋給林莉莉介紹新郎李春華,也介紹雙旗村的婚嫁習俗。四蛋騎着紅色的踏板摩托車帶着林莉莉出入雙旗村,四蛋和林莉莉在一起絕對的是一對佳人,郎才女貌走在雙旗村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宋雪梅家和李春華家隔了兩排居民房,兩家不能直達,只能通過胡同巷道繞行。四蛋在雙西村里發現、李春華和宋雪梅結婚只有一輛婚車,四蛋想着『那為什麼不用轎子呢?』,四蛋騎車直接的到了宋雪梅家大門外。
四蛋帶着林莉莉去了宋雪梅家裏,二人笑着直接進了裏屋,院中宋雪梅的爸爸看到四蛋後,他的臉色暗了下來。
屋裏宋雪梅的媽媽在忙活着,她看到四蛋,沒有怎麼驚訝的說:四蛋你來了,雪梅在裏屋,馬上開席了,你們聊聊去吧。
四蛋笑着說:好的,嬸子。
宋雪梅早看到了四蛋,李三妮、代燕子、楊百靈和張艷秋都在,她們一樣的看着四蛋和宋雪梅的媽媽進門說了話。
代燕子說:四蛋快進來。
四蛋進來宋雪梅的屋裏,四蛋對宋雪梅笑着說:雪梅,你今天好漂亮,祝賀你。
宋雪梅看着四蛋和林莉莉,她的眼淚早出來了,李三妮說:讓他們聊,我們先出去。…
宋雪梅的房間裏剩下三人,林莉莉本是要出去,四蛋和宋雪梅都沒有讓她出去,宋雪梅說:四蛋,莉莉歡迎你們。
宋雪梅說完眼淚流速加快,四蛋拿出林莉莉包里的紙巾去擦宋雪梅的淚水,四蛋微笑着說:雪梅,今天你結婚,哭不好,莉莉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很好,別為我擔心。
宋雪梅聽到哭聲出來了,她抱着四蛋,她很想用力的抱着,且是不是一次在用力的抱着,她不想沒有他。
宋雪梅抱着四蛋後,一句話都沒說,房間外宋雪梅的媽媽在門外聽到了宋雪梅的哭聲,她知道兩個人的感情,她守在門外招呼客人,馬上出嫁的新娘和其他男人這個樣子被外人看到可是很不好的。
酒席要開始了,按習俗,宋雪梅在自己家客廳里擺一桌酒席她還要坐在正位。
客廳里舖好桌子,宋雪梅的媽媽推開宋雪梅的房門,宋媽媽說:雪梅,要開席了。
四蛋幫着林莉莉給宋雪梅補點裝,四蛋用嘴吹乾宋雪梅的眼淚,宋雪梅笑了一下,宋雪梅享受着、這也許是他們最後的親近。
宋雪梅笑了,四蛋本來一直微笑的臉也笑了,三個人笑了,宋雪梅看着林莉莉說:莉莉,我想親親他。
林莉莉笑着說:只要你開心怎麼都行。
林莉莉話說完,宋雪梅就在四蛋臉頰上輕輕的親了一口,四蛋在宋雪梅額頭親了一下,親得四蛋心裏好難受,四蛋說:我們出去吧。
客廳里,人們見三人笑着出來都深鬆一口氣。宋雪梅坐正位,她不許吃飯,餓嫁是這裏的一種習俗。四蛋相當特殊的做在旁邊,一般沒有男人陪着新娘這個時候的特殊一次的宴席。
宋雪梅餓嫁,她看着大家吃,酒席菜上了過半,四蛋聽到外面鞭炮聲,四蛋知道李春華家的迎親隊伍開始出發了,四蛋知道李春華他們家要來接新娘了。
四蛋站起來看着宋雪梅、李三妮她們說:你們先吃,莉莉跟我出去下。…
迎親的隊伍來到宋雪梅家結親是不能直接靠太近宋雪梅家的,他們會在宋雪梅家不遠的地方再放鞭炮提示宋家迎親的隊伍到來了,且必須要等到宋雪梅家也響起鞭炮表示迎接之後,迎親的隊伍才會到宋雪梅的家去接親,這也是習俗,這個風俗好多地方都是一樣的。
宋雪梅家酒席正在進行,李春華家放了接親隊伍出李家門的炮,由於兩家住的很近,宋雪梅的家人也是知道的,李春華家沒有放接親到新娘家門前的提示炮聲,宋雪梅家是不會響起鞭炮迎接的。
四蛋拉着林莉莉出了宋雪梅家大門,找到自己的車子,推到宋雪梅家大門西邊不遠,橫着放在路中間,四蛋對林莉莉說:你站在這,迎親喇叭和新郎過來,吹喇叭的和新郎可以過去,其他誰都不要讓過去…
四蛋掏出劉分田給自己的匕首刀放在車坐子上,四蛋接着又說:莉莉,你別碰刀,有人看到刀和你在,他們會幫你,記得我說的就行。
林莉莉點頭說:我知道了。
四蛋又回了宋雪梅的家,四蛋要林莉莉在那就是要攔住李春華迎親的隊伍。
四蛋離席出去,宋雪梅的父母一直看着四蛋離開,他們跟到門口以為四蛋要走,心放鬆了,四蛋把車弄到西邊當道,他們的心糾結起來。
宋雪梅的本家人(家族人)要去推開四蛋的車子,宋雪梅的爸爸媽媽說:『不要去,告訴咱們本家,不要去管,不要聲張』。
宋家其他人也知道四蛋和宋雪梅的關係,既然事主那麼安排就有他的道理,宋家人悄悄把宋雪梅的爸爸的安排傳給宋家本家人。
四蛋回到酒席前,四蛋對着宋雪梅說:我讓林莉莉去接新郎了。
宋雪梅和所有這個桌子上的人都不明白四蛋要做什麼。
一會迎親的隊伍從西邊來了,四蛋算準的,宋雪梅一定是出門向東發嫁的,婚車必須從西邊過來,這也是傳統習俗,四蛋不去算也是準的。
李春華家的迎親隊伍肯定從西邊過來,離着老遠的迎親隊伍中,張華北說:高恆,那不是四蛋的車和他的同學嗎?四蛋不會鬧事吧?
高恆、鄭滿月和劉分田也看到了,四人跑出迎親隊伍、先一步到了四蛋的車旁邊,高恆對林莉莉說:四蛋在哪?這是怎麼回事?
高恆看着匕首刀又說:四蛋想做什麼?
林莉莉說:國輝讓我在這接新郎,只讓喇叭和新郎過去?
高恆說:這刀是幹什麼的?
林莉莉說:刀是給我找幫手的,就是你們吧…
高恆他們四人聽了林莉莉的話頓感憂愁。
迎親隊伍到了林莉莉旁邊,迎親喇叭都是走着,婚車裏只有司機、新郎和兩個接親的伴娘,李春芬就是伴娘之一。
高恆讓喇叭不要停吹着過去,接着高恆到婚車旁說:師傅,把車停在這,春華你出來,四蛋讓你自己先過去,貌似有事,我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你看呢?
李春華下了車,對自己家迎親主事的人說:大叔,你們在這等着,那個車子(四蛋的摩托車)不要動,我去裏面等我消息。
李春華丟下一句話去了宋雪梅家,李春華家迎親的主事人不知道是什麼事。雙旗村李家可以是雙旗村第一大戶人家,雙西村近九成都是他們李家人,他們李家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嗎?
李家主事人說:這哪有的事?這不就是找茬的嗎?我們李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他接着他對着自己本家人說:去,把它給我挪開。
主事人一句話,眾李家人就要去挪車,車裏的伴娘李春華的妹妹李春芬也早下了車,她對着主事人說:叔,我哥不是不讓你去挪嗎?
主事人說:小孩子家懂什麼,咱家丟不起這臉。
高恆四人攔住李春華的本家人,高恆說:還是等等好,出事就不好看了,你們不聽,別怪我們動手。
主事人也納悶了,這不是李春華的好朋友嗎?他們不是來自己家幫忙的嗎?他們怎麼也不讓過?這架勢就是想當場的犯戈鬧事啊。
主事人無奈說:行,在這等會…
雙西村李家在雙旗村也是第一大戶,這是在自家門口辦事,說話不客氣還有點橫這個是合乎情理的。這個事情是個喜慶的事情,高恆四人的架勢,弄出點事端是不怎麼好看,主事人也只能忍忍,畢竟李春華有交代,李春芬也說了話,他回家有藉口向事主(李春華的父母)交代。
李春華到了宋雪梅家,沒和誰打招呼就進了客廳,他看到四蛋說:四蛋,你來了,有什麼事嗎?
四蛋在宋雪梅旁邊站起來,四蛋笑着說:春華,恭喜你,咱們去裏屋說會話。
宋雪梅、李春華和四蛋三人到了宋雪梅的裏屋,關上門,四蛋說:春華,你什麼都不要說,我讓人攔你的婚車,就是想咱們三個一起說說話行嗎?我沒有別的意思。
李春華是沒有拒絕的可能,四蛋接着說:我們都太熟悉了,感情都知道,我就是想當你們的面祝賀你們,我從大牢出來一直沒有見你們,我不來你們不會安心,婚禮我不去了,在這和你們見個面就行了,我在這恭喜你們了,這就去挪車…
李春華說:四蛋先別去,我和雪梅說好的,就是要你主婚,我知道你會難受,我知道你願意把雪梅交給我,是我自私了,你一直不回家我知道原因,我什麼都知道,你既然有決定,你既然信任我們、信任我,你一定要給我們主婚,今天你一定會來我們是肯定的,你不給主婚我們的婚禮是沒有意義的,四蛋你不放心的話、你要是不同意宋雪梅嫁給我,這個婚禮現在就可以取消,那個婚車直接接去你家我李春華沒有半點不願意…
宋雪梅說:四蛋,我只希望你好,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看着我結婚,我和春華會過的好,婚禮進行到這裏,你想看着我們兩家不愉快嗎?我是真心要嫁給春華的…
四蛋唰的眼淚下來,四蛋說:春華,我們永遠都是兄弟,好,我答應你們,我在這屋呆會,你叫三妮去把人讓過來,讓三妮對林莉莉說是我說的,你們出去吧,我不想這個樣子主持婚禮。
宋雪梅留在房裏陪着四蛋,她幫四蛋擦着眼淚,宋雪梅說:四蛋,我們是不是很過份。
四蛋說:不過份,我知道你有原因才會嫁給春華,春華比我對你好我放心,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答應主婚,你出去吧,要馬上發嫁了,你也有你應該做的事情,我得收拾一下自己,這讓別人看到不好。…
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這是一個沒有惡意製造的殘酷,四蛋、宋雪梅和李春華,他們三人沒有什麼感情的秘密,李春華和宋雪梅就是想讓四蛋真心的祝福他們,李春華就是這樣簡單,宋雪梅是想用這殘酷讓四蛋忘記自己,四蛋要宋雪梅出去,宋雪梅立刻出去,轉身的一刻她的眼睛似噴泉一樣的留着淚水,這殘酷的現實還在進行中。…
林莉莉放行了,不一會一陣炮聲響起,稍後,宋雪梅家門前也響起一陣炮聲,接着李家人進了宋家門,李家人忙碌着帶着出宋雪梅的嫁妝之物,接着,一串長長的炮聲響起,炮聲中,宋雪梅嫁出了宋家門。
四蛋跟着婚車到了李春華家,四蛋高興的主持了婚禮,他念着婚禮司儀說的話,每一項婚禮進行曲四蛋仿佛看到自己是新郎,心裏的傷口不斷的在流淌…
婚禮結束了,四蛋中午也在李春華家喝着喜酒,酒他也沒多喝,他要自己理智,他被宋雪梅和李春華再次要求吃了晚飯在走,柳樹下人們也不會走的。
晚上,宋雪梅和李春華二人的新家院子的正房客廳里熙熙攘攘,四蛋好像是忘了心痛和大家開懷暢飲,這次他喝的不少,宋雪梅也很開心,因為四蛋是一直很開心的樣子,李春華很開心,因為宋雪梅和李春華的婚禮過程中、四蛋和宋雪梅、李春華三人表面很開心大家為三人開心而開心,其實在場的人們都知道這只是表面的,他們的那傷痛在心裏翻滾。
宋雪梅和李春華的婚禮在中午進行,宴席也應該早早的收場,最少四蛋應該早早的離去,可是他沒有,宋雪梅是他一生的不舍,心痛到麻木,他其實不舍離去,他在這裏煎熬着,他不想煎熬,可是有人不讓他走。
晚上,宋雪梅喝李春華的新房裏、新房正廳酒席前,人們熙熙攘攘吃吃喝喝,臨近結束前,宋雪梅端來個蛋糕,李春華放蛋糕在酒席桌子的中央,宋雪梅往上面插蠟燭,一共插上十五根,此時喧鬧聲已經停止了。李春華點燃蠟燭,熄了電燈,四蛋麻木的微笑看着這一切,柳樹下的人們很糾結,這畢竟是一個很殘酷的生日。
熄燈後,宋雪梅說:四蛋,你許個願吧。
四蛋閉上眼睛,淚水嘩嘩的流下,廳里的人似乎能聽到嘩嘩流淚的聲音,大家靜靜地等着四蛋睜開眼睛。
一會,四蛋留着淚的臉笑着說:許完了,大家一起幫我吹。…
蠟熄燈開後,四蛋又說:春華拿盤子來,我切大家吃。
四蛋快速的切開,切了一塊先給宋雪梅和李春華,四蛋說:祝我們三人快樂。
宋雪梅接過這一塊,她伴着眼淚咬了一口,李春華說:四蛋,我們一定會快樂。
李春華這句話是告訴他和宋雪梅會很快樂,四蛋對着大家說:快吃,快吃,高恆、燕子..難道你們不願意分享我們的快樂嗎?…
四蛋的話說完,柳樹下的人們像從沒吃過蛋糕一樣,他們吃的是那麼苦那麼澀那麼難咽,但是他們又是那麼快的吃完了,吃的是乾乾淨淨…
蛋糕完了,四蛋說:我和林莉莉要回去了,這段時間我不回村了,有時間我去彭市找你們,多保重。
四蛋和他的柳樹下人們告別,高恆說:春華雪梅我們也走了。
大家起身,宋雪梅走到四蛋旁邊,她緊緊的抱着四蛋哭着說:四蛋,你要好好的…
宋雪梅嗚嗚的哭着,她哭的好傷心,她哭了好一會,沒有攔着她,她不哭了,李春華到四蛋和宋雪梅二人旁邊,他拍拍四蛋說:四蛋,你別讓我們擔心。
四蛋推開宋雪梅,依然淚眼笑着說:好了,再見,我家、我家的那顆大柳樹歡迎你們常去,我一定會好好的。…
四蛋、林莉莉和高恆他們一起離開了宋雪梅和李春華的家。離開雙西村,四蛋和高恆他們分手時,四蛋說:你們什麼都不用說,林莉莉是我女朋友,我會很好的,我們回去了。柳樹下人們無語了,他們知道這一天對四蛋的殘酷。
四蛋和林莉莉回去的路上,林莉莉說:國輝,宋雪梅他們好過分,還讓你主婚。
四蛋說:他們其實不過份,我們三人明白,莉莉,我該去哪啊?
林莉莉坐在車子的後面,她把臉貼在四蛋的後背上,她的眼淚也是嘩嘩的流,她今天也已經不只一次的落淚了。
林莉莉大聲說:你想去哪我陪着你,沒有地方先去我家吧。…
大半夜,林莉莉的爸爸林長龍開了門,林長龍說:你們怎麼回來那麼晚?
林莉莉拉着四蛋坐在客廳,林莉莉說:爸,我們去朋友的婚禮,所以來的晚了。
林長龍說:國輝,你到我書房睡吧,我明天還上班,我回屋了。
林長龍回了屋,他看着四蛋和林莉莉的模樣,他知道有問題,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
林莉莉拉着四蛋去了自己的房裏,拿來毛巾給四蛋,四蛋擦了擦,在林莉莉床上躺着,林莉莉上去親着四蛋,看到四蛋眼淚又流出,林莉莉坐到一旁,她不知道怎麼和四蛋去說,她也很無奈,她的心貌似和四蛋一樣的不好過。
不一會,四蛋起來說:莉莉,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我明天再來找你,我很不舒服。
林莉莉說:想去就去吧,我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四蛋出了林莉莉家,一個人在象市的街道走着,四蛋很想着自己是死去的,他沒有魂魄一樣的走着…
四蛋走着走着,走了已經很遠,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四蛋打個冷顫,清醒過來的四蛋,發現離象市的夜市不遠了,『我還活着嗎?,我還活着』…
四蛋去了夜市,臘月隆冬,夜市里人煙罕見,二里多的街面上只有兩三家店鋪亮着燈,四蛋走進一家小店,在門口做着,炒菜師傅(老闆)說:兄弟,你要點什麼?
四蛋說:一盤花生,一斤白酒。
四蛋喝着酒,吃着花生,呆滯的目光看門面房後牆的畫,那畫裏面仿佛都是白天婚禮上的景象。
四蛋在小店的門口面朝裏面坐着,老闆給四蛋上次一盤花生米和一瓶白酒,四蛋靜靜的吃靜靜的喝,老闆看到四蛋的酒差不多了,走到旁邊驚醒四蛋,老闆說:你吃點什麼飯?
四蛋知道自己在店裏好一會了,就自己一人在,他有些過意不去,本來是不想吃什麼的,四蛋說:水餃吧。
老闆應了一聲走開了,四蛋喝了一口酒,老闆去到裏屋拿水餃,老闆剛剛走到小店裏面小屋(一間門面分隔的小屋)前,嘭!一個酒瓶破碎的聲音在四蛋頭部後腦響起,稀里嘩啦的玻璃碎片灑落在桌子、地上,老闆嚇的關上裏屋門躲了進去,一個人對裏屋說:沒你事,少吱聲。…
四蛋木訥的頭顱還能聽的清楚,但肢體好像不聽自己使喚了,今天他喝了很多的酒可是他沒有醉,他被酒瓶砸到後腦依然看的清楚。
兩個人把四蛋拉出店面房,四蛋被人按在地上,四蛋抬起頭木訥的說:一毛,你想幹什麼?
一毛沒理四蛋,一毛和一個三十多歲留着寸頭方臉的漢子說:六哥,就是他打的二毛。
一毛叫六哥的漢子就是杜老六,杜老六知道是四蛋打的他小弟,他走到四蛋頭前,用腳後跟朝着四蛋的頭就是一腳,杜老六說:我的人你也敢動,閒命長吧。
杜老六這一腳四蛋還承受的住,四蛋想掙扎,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了,幾個人踩着他呢。
杜老六又說:我兄弟還在住院,給五萬醫藥費、賞你這一頓算扯平,一個星期內記住帶錢去『么么酒吧』,不然見一次打一次,動手。…
四蛋清楚的聽完杜老六說什麼,然後十來個人用酒瓶板凳不分地方在四蛋身上霹靂啪嚓響起…
一會,一個帶頭打四蛋的人說:行了,再打就死了,打死誰給咱五萬,走吧。
四蛋挨打,一毛和三毛在旁邊哆嗦着,他們跟着杜老六的人走了,這就是黑社會嗎?他們走了。四蛋挨打的過程,四蛋的眼睛幾乎一直的睜着,他知道有人到打自己,他甚至想放棄活着,殘酷的一天還有這殘酷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