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氣呼呼的瞪着巧笑倩兮的林淳歡,「早知道這樣,鈺鳴你還不如當初就娶了笑笑,最起碼我瞧着還順眼些!」
「母親慎言!」
聽到這話,沈鈺鳴臉上的汗珠都快滴下來了。
雖然從私心上,他也更偏心白笑笑,覺得他們才是所謂的真愛,而林淳歡,只是個仗着自己身份強取豪奪的女人罷了。
但沈鈺鳴更清楚,想要未來的仕途坦蕩,林淳歡這個長公主能給他帶來的助力,絕對是白笑笑比不了的!
宴席上來回走動的都是身份貴重的夫人,要是沈母這話被人聽去個一星半爪,誰也說不清會引得什麼後果來。
與燕王妃閒話了幾句後,林淳歡坐在主位上,偶爾舉杯朝見禮的人回應,眸光卻時不時落在沈鈺鳴那張寢食難安的臉上。
眼瞧着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轉頭看向一旁如同隱形人一般的飛鷹,「飛鷹,過來。」
飛鷹聞言微微愣神,挪動腳步的模樣頗有幾分僵硬,可還是走到了林淳歡面前,被她拉着坐在了一旁。
這椅子寬敞,但坐兩個人雖不擁擠,卻也避免不了偶爾的觸碰。
再加上林淳歡本就是故意的,手一伸便勾住了飛鷹的下巴,纖細的指尖染着溫柔的蔻色,指腹一點點摩擦着對方並不算柔嫩的唇瓣,「你說你,父皇都已經將你給了本宮。」
「怎麼還硬邦邦的,像塊木頭。」
飛鷹雙唇微動,明顯想要說些什麼,可林淳歡偏偏在說完話後,就將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放在了他的唇邊。
獨屬於葡萄的清甜香氣,伴隨着淡淡體香爭先恐後的鑽到了飛鷹的腦子裏,回望着那雙明亮且含着笑意的眼睛。
飛鷹不知道林淳歡到底想做什麼,卻還是配合的張嘴。
也不知道對方是無意還是故意,舌尖碰到指尖的那一瞬,飛鷹甚至忘記了嚼咽的動作,整個身子僵住,連手腳都跟着一陣陣酥麻。
場面有一瞬間的寂靜。
諸位夫人小姐一時間面面相覷,還是燕王妃笑了一聲打破沉默,「福安還真是得皇兄疼愛,聽王爺說宮中賜下兩位面首,這位可是其中之一?」
給公主賜面首,這並不算是什麼新鮮事,只不過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罷了。
要是平常,諸位夫人不但不會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甚至有可能會跟着燕王妃的話頭打趣兩句。
但今日不同。
誰都知道沈鈺鳴是未來的駙馬,今日這番,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臉!
眼看着沈鈺鳴的臉色變得鐵青,還要死死抓住已經滿臉憤怒的沈母,林淳歡心情大好,笑意盈盈的點頭,「皇嬸好眼光。」
「父皇可真是偏心。」齊王笑呵呵的飲下杯中酒,開席不久,眼中卻已經染上幾分醉意,「本王要了飛鷹許多次父皇也不鬆口。」
「還以為要留給皇兄,沒想到竟然便宜了福安妹妹。」
飛鷹暗衛首領的身份,普通人自然不知道,但在場的不是位高權重,對飛鷹的來歷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甚至有傳言,飛鷹日後跟着的主子,就是未來的君主。
如今落到了長公主府,當然讓人驚詫。
可林淳歡笑得明媚,根本不提這些朝堂上的彎彎繞繞,「四哥可別這麼說,除了飛鷹,父皇還給了我意蘊呢,你豈不是要更生氣了。」
齊王一愣。
意蘊,號稱盛國第一美男子,這名號就算是對這事兒毫不關心的人也都聽過,原因無他,有別國君王來使盛國時。
曾對宮中琴師意蘊驚鴻一瞥,那位君王並不好男風,卻幾乎拿出了國中四分之一的資產想讓盛帝放人。
當然,咱們的皇帝是個好皇帝,盛國的國力也足夠強盛,所以在問清了意蘊自己的意願後拒絕了那位君王。
意蘊雖然沒有被帶走,可第一美男的名號便從此奠定,再也無人可以撼動。
當然,意蘊那張臉也的確非常對得起他這個名號。
所有人都聽過意蘊的名字,沈母當然也聽過。
原本在林淳歡和飛鷹卿卿我我的時候,她就已經憤怒得幾乎按捺不住,這會兒聽着,竟然還有一個,頓時一把甩開沈鈺鳴強拉着她的手,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子,「你這個小娼婦!」
沈母這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沈鈺鳴更是冷汗順着額頭流。
他當然也非常不滿林淳歡左擁右抱的做派,但
剛才燕王妃已經說得非常清楚,這兩個面首是宮中賜下。
這話就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長者賜,不可辭,更何況那位長者還是皇帝!
這要是拒了,那就是抗旨大罪,他沈鈺鳴擔當不起,所以不管有多覺得丟人,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今日都必須忍着。
可沈母哪裏聽得懂這些,她只知道,林淳歡還沒進門就給他兒子戴了綠帽子,而且一戴還是兩頂,這她哪裏忍得了。
「老娘還以為你是個什麼好東西,沒想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竟然也能做出這種下賤事情來,還公主呢,老娘看你比花樓里的婊子還噁心!」
「還有你們這些人!」
沈母罵完林淳歡,轉頭就指了以燕王妃和國公夫人幾人,罵得唾沫星子橫飛,「一個個的拿喬作態,我還以為你們有多了不起。」
「合着看着這個小娼婦不守婦道,不僅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都上趕着拍馬屁,你們還要臉嗎?!」
沈鈺鳴唇都嚇得發白,想要上前拉住沈母,卻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燕王妃聞言冷笑了一聲,「哦?照你這婦人的意思,我們這些官家夫人,都不守婦道咯?」
「我呸!屁的官家夫人!」
沈母越罵越起勁,根本沒有察覺到,好幾位夫人小姐看她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涼意。
盛國女人的權利並不算小,同樣的,後宅的爭鬥並不比朝堂的爭鬥容易半分,今日能坐在這裏的,沒有幾個是真正的好人。
說得難聽些,就算是自詡良善的幾位,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沾着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