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記得今日邀請過你啊,本宮這兒也沒有男賓,你這不請自來」
輕快的語氣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沈鈺鳴臉色一變,剛想開口,林淳歡卻已經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最後卻又看都不看他一眼,從他的身旁走過去。
這時沈鈺鳴才發現,在他和沈母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林淳歡上前去,眾人皆行跪拜大禮,一個個的眼睛裏,散着的卻都是看熱鬧的光,即便沒有誰敢笑話公主。
但皇室的熱鬧,那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得看的。
前幾日林淳歡就以賞花宴的名頭邀請了京中貴婦貴女,就是沈鈺鳴今日不來,她也是要想辦法將人弄來的。
既然她已經想清楚了不嫁,那就不會一直留着這人拉扯不清。
只是退婚,也得退得堂堂正正才是。
沈母猛的看到這麼多人,一時也有些發懵。
但林淳歡卻一改前段時日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有些歉意的對着眾人笑笑,「諸位莫要在意,我這未來婆母沒什麼見識。」
「總歸是第一次來公主府,鬧了些笑話,諸位海涵才是,沈大人,你說是嗎?
沈母見林淳歡說她沒見識,當場就要發作,可這是什麼場合,沈母不知道,沈鈺鳴卻是清楚得很,連忙拉住了沈母,」公主說得是。「
」家母出身低微,難免不懂規矩,往後還望各位夫人在相處中海涵。「
說着,沈鈺鳴還給諸位貴婦貴女行了一禮。
沈母頓時不高興了,拉着自家兒子的衣袖不滿的小聲嘟囔,」兒子你這話什麼意思!林淳歡那個小賤人看不起你親娘,還在那麼多人面前貶低我!「
」你不幫你親娘就算了,怎麼還向着她說話!「
沈鈺鳴頓時一陣頭大。
沈母不認識這些夫人小姐們,他可是認識的,站在左後側的那位,是丞相夫人,一品誥命。
站在最後面的一位,是太傅夫人和家中嫡小姐。
而正面對着林淳歡說話的,是平南侯夫人和韓國公夫人,正被下人領着朝二門上走來的是清河郡主和燕王妃!
實際上林淳歡這一次請來的人並不算特別多,可來的每一個,那都是京都中響噹噹的人物!
別看都是女眷,有時候枕頭風比什麼都管用。
要是今日回去,這其中哪一位跟自家夫君提一句沈家生母是個不講理的,那就算他當上了駙馬,往後的仕途上順當不起來。
林淳歡說這話是在幫他!是在給他找補!
」娘,您先消停消停吧。「沈鈺鳴一張臉憋得通紅,」您知道不知道今天來得都是什麼人,每一個咱們都得罪不起!「
」公主是在幫我,您可別說話了!「
面對國公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沈母臉上有些掛不住,嘴裏嘀嘀咕咕的嘟囔着什麼,到底沒再接着發作。
沈鈺鳴知道今日他來得不好,其實在看到這些夫人的一瞬間他就已經想走了,這會兒更是直接上前,」臣不知長公主正在行宴,只想着公主府落成,作為未婚夫婿,好歹該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不過長公主今日不便,臣改日再來,只是福安,有什麼事你可喚人去叫我,萬萬不要累壞了自己。「
沈鈺鳴這話說得,頗有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要是以前的林淳歡,說不定會被感動成什麼樣,但今日,聽到沈鈺鳴的話,她只是勾唇笑了笑,」急什麼。「
」「沈大人和沈伯母既然已經來了,不如就留下一同赴宴吧,正好,沈伯母將來也是本宮的婆母,往後也是要與諸位夫人相處的。」
「藉此機會認識認識,也是好的。」
沈母一聽這話,頓時眼睛就亮了,根本沒給沈鈺鳴拒絕的機會就連連點頭,「好好好!這感情好!」
「我就說福安是個懂規矩的,哪有新府落成卻將婆母攔在門外的道理,合該請進門吃盞酒才是!」
這語速快得,沈鈺鳴想拉都拉不住。
可那些夫人尚且一個個都是打磨過來的,即便看得好笑也沒有出言諷刺,諸位小姐中卻不乏心直口快的。
晉國公家的小姐是個潑辣性子,心直口快,聞言直接嗤笑出聲,「婚禮還未辦,這是哪門子的婆母,臉皮可真夠厚的。」
「也就是長公主抬舉,捧得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沈母臉色一陣青一陣
白。
前段時日沈鈺鳴被降職的事,已經有些人家品出了味兒來,說話的又是小輩,各家夫人也只是笑笑不答話,根本沒有斥責的意思。
只是燕王妃笑着上前打趣了一句,「小姑娘心直口快的,若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沈家老姐姐可莫要在意。」
「不會不會!」
這次沈鈺鳴沒再給沈母再開口的機會,直接拒道:「今日公主府上並未邀請男賓,臣留下實在不合適。」
「下一次一定。」
「這不是沈少卿嗎?」還沒等沈鈺鳴的話說完,一道男聲從身後響起,看得林淳歡臉上的笑又多了幾分。
諸位夫人小姐見狀,除了燕王妃和清河郡主之外,其餘人都欠身行禮。
「齊王殿下。」
齊王也笑呵呵的上前朝燕王妃拱手拜見,「小王給皇嬸請安。」
「今日聽說皇嬸帶着妹妹過來,小王便想着來拜見一二,原本覺着沒有男賓有些不合適,如今沈少卿也在,倒是剛好!」
沈鈺鳴想要扯出笑來,可臉上的表情卻越發怪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人半推半架的按在了席上。
事情和沈鈺鳴想的不一樣,他有些不安,幾次三番想要找機會離開,卻都被林淳歡不輕不重的打發了過去。
至於沈母。
原本她以為自己的兒子即將娶公主,從前那些高高在上的貴婦人們,以後都得高看她一眼,都得到她面前來阿諛奉承。
可如今開席半晌,沈母湊上前去說話,卻連一個搭理她的都沒有,重重的的摔下酒盞坐在席上,「什麼長公主!還以為我兒要是娶了她能有多風光。」
「現在瞧來,不還是一點兒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