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冷笑了一聲,「燕王妃是吧,那燕老王爺都六十了,你如今不過三十吧?你和這小娼婦一樣丟人!」
這次,燕王妃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燕王與當今聖上算是堂兄弟,按照輩分,林淳歡合該喊一聲皇叔,至於如今的燕王妃則是續弦。
當初燕王妃嫁入王府的手段算不上光彩,這事兒不是秘密,但大家都知道現在的燕王妃是個有手段的,誰也不會將這事兒當着正主的面說。
如今沈母這一句,算是將仇給結下了。
既然仇結下了,那事情,可就好辦了。
林淳歡抽回了自己的手,完全沒有注意到飛鷹略微透出的失落,緩緩坐正了身子,「沈伯母,本宮敬你是沈少卿的生母,才尊敬喚您一聲伯母。」
「可今日召面首的是本宮,你就算再不滿,也不該對皇嬸隨意謾罵,詆毀皇室的罪名,你擔得起嗎!」
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將正在挨個罵過去的沈母嚇了一跳。
但只是摔個酒杯可不夠,一想到林淳歡竟然除了自己的兒子之外,竟然還明目張胆的還有兩個男人,沈母就怒從心起,根本壓不下去。
更何況那個野男人現在還正在台上坐着。
沈母雙唇囁嚅兩下,「你少嚇唬我!」
「我就不相信了,你一個女人家,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還能有理了,這就算告到衙門上去都是我有理!」
狀若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林淳歡長嘆了一口氣,「這二人是父皇賜下,本宮除了留下還能如何。」
「既然沈伯母有這麼大的意見,不如你說說,本宮該如何?」
林淳歡這姿態,在沈母看來那就是服軟了,按照她的意思,當然是要把兩個男人都趕走,而且還要林淳歡跪下求沈家諒解。
「沈少卿,這是沈伯母的意思,那麼你的意思呢?也要將飛鷹和意蘊趕走,要本宮向你下跪嗎?」
林淳歡垂下眼臉,眼神中有明晃晃的捨不得。
沈鈺鳴雙唇動了動。
其實他也不滿這什麼面首,覺得有辱斯文,更是讓他沒了臉面。
先前是因為燕王妃暗地裏的提點警告才沒有發作,但他心裏的不滿和憤怒,其實一點都不比沈母少。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發作起來,如果能趁機將拿兩人趕走,他當然也是願意的。
所以只是稍稍沉默,沈鈺鳴便站了出來,「長公主說笑,母親說的下跪只是氣急了而已,臣自然不敢受。」
「只是養面首一事,公主畢竟是女子,名聲上未免不大好聽」
「行了。」沒等沈鈺鳴話說完,林淳歡已經冷哼着打斷,「說來說去,不過男男女女,憑什麼男人能納妾,本宮身為盛國長公主,卻連面首都養不得,這是何道理!」
「本宮還以為沈少卿看重的是對感情的忠貞,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沈鈺鳴面色微變,「公主此言差矣,沈某當然看重感情的忠貞!」
「哦?」
聽到這話,林淳歡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些許,「所以,沈少卿是因為想要你我二人之間的感情純粹,才容忍不了飛鷹和意蘊的存在嗎?」
「自然。」
沈鈺鳴微微揚着下巴,「沈某知道,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若能擁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才是某一生所求。」
「沈某知道,面首乃聖上所賜,長公主為人子女,自然不該拒絕長者所賜,可這與人共妻,沈某實在無法接受。」
林淳歡微微抬眸,「沈少卿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是不是說,只要本宮趕走飛鷹和意蘊,你也能此生不納妾,更不會背叛咱們的婚姻呢?」
熬了大半天,終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林淳歡語氣不急不緩,目光灼灼的看向沈鈺鳴。
「當然!」沈鈺鳴深吸了一口氣,他都能想像得到,今日過後,他愛妻且深情,為了與長公主一生一世一雙人,承諾永不納妾的名聲傳出去後,能給他帶來多少明面上看不到的好處。
沈母這會兒還惦記着要讓白笑笑進門呢。
看到林淳歡左擁右抱她不高興,可要她自己的兒子承諾不納妾,一時間又很不樂意。
但這次沈鈺鳴有了前車之鑑,在沈母開口之前,警告的眼神已經遞了過去,他對自己的親人還是寬容的。
甚少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沈母,但一旦嚴肅起來,就算是沈母也不敢再胡亂說話,只站在一邊嘟嘟
囔囔的不樂意。
見狀,林淳歡輕嘆了一聲,「既然如此,本宮也只好。」
「稟長公主,秦將軍求見,人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卡着說話的空檔,彩雲適時上前,在場皆是一愣。
「秦頌!你放開我,我不去我不去!」
「秦將軍,長公主正在行宴,沒有傳召您不能進去」
沒等林淳歡開口,秦頌已經扯着正在不斷掙扎的白笑笑,,滿臉怒意的闖進了公主府的後花園。
至於那些攔路的下人,攔得一點兒也不盡心,連秦頌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一片兒。
沈鈺鳴看到白笑笑和秦頌時,忍不住有些慌亂,根本沒有注意看,倒是燕王妃,見狀抬頭朝林淳歡看了一眼。
哪裏還不明白,秦頌的出現,根本就是一早被安排好了的!
不過這會兒,燕王妃對姓沈的根本沒有半點好印象,哪裏會幫他們說話,只老神在在的坐在席位上看熱鬧。
今日這一出又一出,諸位夫人雖然樂意看熱鬧,這會兒也有些迷茫了,都明哲保身的不多說一句。
直到秦頌扯着白笑笑的衣袖到了近前,直直跪在了林淳歡面前,「長公主,末將有冤要伸!末將為盛國拋頭顱灑熱血從無怨言。」
「可今日之冤若沒有一個交代,末將若是哪一日死在戰場上,也是死不瞑目!」
秦頌是正經做實事的將軍,雖然品級不高,手上卻實打實的握着兵權。
今日這話一出,將滿堂的女眷都驚住了。
林淳歡也眼神無措,只能求助的看向齊王。
作為在場身份最高的人,齊王撇了撇嘴,還是連忙站起身來將秦頌扶起,「秦將軍這是怎麼了?」
「若是有冤,理應到京兆府,怎麼還私闖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