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伯心中怒火萬丈,恨不得將宋開復碎屍萬段,這時,他眼睛的餘光看到平靜如水的賈儒,一顆不平的心突然變得安靜下來,他似乎感覺到賈儒這種平穩的氣息在不斷的擴散着,濃度也在不斷的增加,爆發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一旦賈儒徹底爆發,他不由得想起在紫雲閣時,那種恐怖的殺傷力,端是非人力所為。
想到賈儒的厲害之處,龍伯又看向宋開復的手下手裏的編織袋兒,再看編織袋外的一些白色的粉末,龍伯知道宋開復的下作,不禁冷聲道:「開復,在沒動手前,咱們還是朋友,還是兄弟,別怪作哥哥的沒有告訴你,你要真的動手了,就真的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朋友,兄弟。」宋開復嗤笑一聲,狐疑的盯着龍伯,道:「那是什麼東西?」
「你真的不念及舊情?」龍伯冷聲道。
「今天的這裏就是龍潭虎穴。」宋開復的嘴角掛着一抹冷漠的笑容,轉頭盯着龍馨,道:「把股權和賬本給我,我給你們留個全屍。」
「做夢。」龍馨喝斥道。
聽到龍馨的話,宋開復略有忌憚的看向一旁不動聲色的賈儒,朝着手下一招手,道:「這娘們歸你了。」
「老大……」青年一怔,不由得四下看了看。
「擦,這麼漂亮的妞兒,你沒感覺?」宋開復直接罵道。
「有有……」青年嘴角露着淫笑,快速的邁着步子來到龍馨的面前。
「你也想跟着一起死?」看着淫蕩的青年,龍馨警告着他。
「宋爺已經設下了天羅地網,你們插翅難飛。」說着,青年抬手就要摸龍馨漂亮的臉蛋兒,嘴裏還喃喃的道:「既然無法反抗,就徹底的享受吧。」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說話的不是龍馨,賈儒平淡的說道。
「皇帝不急太監急。」青年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罵着賈儒,右手已然貼着龍馨的臉。
龍馨冷酷的眼神里流露出厭惡,眼光卻集中在平靜的賈儒身上。
賈儒嘴皮子一張,不帶絲毫怒氣道:「虎狼,把他的右手廢了吧。」
「得勒,俺聽兄弟的。」眾目睽睽之下,熊虎狼咧着嘴,邁着大步子來到青年的身後,仿佛如入無人之境,絲毫沒有把宋開復等人看在眼裏。
對於賈儒和熊虎狼的反應,宋開復稍稍一怔,他號稱八大金剛之一,威名在省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使某些重要人物也要給他三分薄面,在省城的江湖上,沒有人敢無禮他的存在,眼下,他毫不猶豫的被無視了,而且是徹底的無視。
不等他反應過來,熊虎狼已然動手了,只見他出手如電,又無聲無息,一把抓住青年的右手,稍微用力一扳,青年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轉過來。
悶哼一聲,青年用盡渾身的氣力反抗着,突然,他發現自己就像是老鷹腳下的小雞兒,任他用盡渾身招數,愣是無法反抗,看着熊虎狼眼中流露出來的噬血光芒,他的眸子裏不由得流露出驚恐,驚恐的轉頭看向旁邊的宋開復,急道:「宋爺救我……」
「放……」宋開復要說話。
「咯嘣……」一陣爆豆般的聲音響起,打斷宋開復的話。
青年一陣慘嚎,渾身無力,軟軟的癱倒在地上,仔細一看,他的右手已然失去了動作的能力。
再看熊虎狼,嘴角掛起一抹憨厚的笑容,道:「這就是不聽話的後果。」
「宋爺生氣了。」宋開復愈發的陰沉,冷冷的掃視了賈儒等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龍馨的身上,道:「最後問一句,你給還是不給?」
「不給。」龍馨直接回絕。
「動手。」宋開復冷哼一聲,毫不猶豫的命令道。
「小心。」龍伯眼睛瞪大,他清楚的知道袋子裏裝的是什麼,不禁提醒賈儒等人,道:「是生石灰粉。」
「下作。」聽到是生石灰粉,龍馨不禁罵了一句,眼看着漫天的白色粉沫飄灑而下,再看宋開復已經事選退到牆角,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得閉上眼睛。
「完了。」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龍伯心裏感嘆着。
事實上,熊虎狼也焦急了,雖說能夠辨風聽位,可是,這是在對方的地盤上,在人多勢眾的情況下,他們顯然落入下風。
「哈哈……」看着飄舞的白色粉沫,宋開復貼着牆邊,慢慢的退到大門口,而他的手下竟然每個人都取出一副航空鏡戴上,「打,打不死不要放棄。」
「上。」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然後,一干人等沖向了賈儒等人。
「用全力。」閉着眼睛,賈儒淡淡的說了一句。
「俺明白。」側着身子,熊虎狼甚至能感覺到粉沫飄落的聲音。
過程,大出宋開復的意料之外,雖然用生石灰粉硬生生的讓賈儒等人的眼睛失去作用,可是,賈儒和熊虎狼兩個人依然生猛如虎,威風八面,他的一干手下雖然佔據人數上的優勢,然而,短時間內竟然落入下風。
一時間,偌大的包間裏竟然哀嚎連連,不斷的有手下倒下。
面對這一切,雖有些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不是猛龍不過江,他知道這就是龍馨的底氣,想到這裏,他愈發狠辣了,把躲在暗處的手下也召集進來,打算使用車輪戰術。
而他們的手裏無一例外,都拿着一個裝滿生石灰粉的袋子。
事情正按照宋開復計劃的演着,堅持了一段時間,熊虎狼開始守多攻少,再過了一段時間,他只能蜷縮在地上,任由一隻只的重腳踹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後則保護着同樣倒地的龍馨。
「兄弟,你先走吧。」知道不妙的熊虎狼提出建議。
「走?」宋開復冷笑着,道:「真把這裏當茶館了。」
又堅持了半分鐘,賈儒也被踹了五六腳,身上赫然多了幾個白色的腳印子,他知道此時如果不出奇招,他們很可能死在這裏,俗話說擒賊先擒王,驀然間,賈儒瞪開眼睛,鎖定宋開復的位置,他腳下發力,整個人如同一道虹練一樣,飄向宋開復……
沒錯,就是飄……像鬼一樣,飄着。
宋開復以為自己眼花了,咯噔的一下,心臟漏跳一拍,作為一名混跡江湖的老客,對於拳腳功夫,他有很深的研究,在五千年文明的積澱下,誕生了一種飛檐走壁的功夫,這也就是普通人所說的輕功,可是沒有哪一種輕功能夠挑戰地心引力的作用,而賈儒表現出來的逆天行為,徹底打破了他的認知。
這還是次要的,賈儒以看似極慢,實則極快的速度逼近他,無疑是擒賊先擒王,以賈儒表現出來的實力,單打獨鬥,他萬萬不是賈儒的對手,而且他一旦被抓,之前安排的天羅地網就完全失去應有的作用,從整個局面上來說,他將處極為不利的地位,所以,他必須控制住局面,即使面對賈儒恐怖的攻擊力。
宋開復無比慌張,這種負面因素在他的心中滋生着,瀰漫壯大着,然而,不等賈儒近身,他再次恢復神智,不進反退,接連退後三五步,徹底離開包間兒,同時雙手一揮。
只見躲在門外的兩名手提編織袋的青年突兀的出現在門口,而他們手中的袋子一揚,漫天白色石灰粉如同天女散花一樣罩向衝來的賈儒。
此時,賈儒再躲已經來不及了,強大的貫性讓他只能硬着頭往前沖,而他還睜着眼睛。
白色的粉沫如同馬力全開的馬達,仿佛如同加足了油門的豪車一樣沖向賈儒的眼睛。
看到眼前的一切,宋開復心中的慌張完全消失了,被石灰粉徹底擊中,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了,不由自主的,他肩頭一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賈儒飄然落在門口處,渾身上下如同披了一層薄薄的白紗,筆直的站着如同一位翩翩佳公子,然而,他的眼睛依然睜着。
痛。
這是賈儒唯一的感覺,劇烈的疼痛感如同針扎一樣,密集而又集中的攻擊着他的雙眼球。
如若仔細觀察,就能清楚的看到賈儒的眼睛在由黑變紅,由淡紅變成艷紅,再變成瑰麗的如同紅寶石一樣的深紅色。
賈儒的感受也在不斷的變化着,當眼睛變成淡紅色的時候,他徹底失去了視覺,他的世界變成了黑色的了,而當他的眼睛變成艷紅色時;他體內的真氣如同滔滔江水般湧向雙眸,壓縮,不斷的壓縮,兩隻眼睛的痛感被飛快的驅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舒服的火熱,眼睛再次恢復了視力,只是,他看到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妖繞而又帶着古怪的血腥氣,當他的眼睛變成了深紅色時,周圍的紅色以飛快的速度彌散了,壓縮到極致的真氣多了幾分爆燥的氣息,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奔向四肢百脈,他整個人都變得狂野了。
一瞬間,賈儒的身體發生驟變,原本勉強算是勻稱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一股子彪悍的噬血,逼人的氣息不斷的瀰漫着,在令人窒息的氣勢下,他身體骨骼一陣爆豆般的聲響,仔細一看,原本修長的雙手手背上青筋爆跳,較之以前,粗了近一倍。
「這是怎麼回事?」異變突生,宋開復驚訝於賈儒的變化。
沒有人回應宋開復的問題,現場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這是一種獵物的本能。
沒有人比賈儒再更加了解自己的身體,在自己近二十一年的生命中,沒有哪一天的身體比今天更讓他興奮,此時此刻,他身體的各項生命指標以幾何倍數增長着,而這種能力正源於血瞳的變化。
四瞳——血界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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