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在警告黑修斯之後,掛斷了電話。
黑修斯看着自己被掛斷的電話,盯着手機看了兩三秒以後,才將手機揣進了兜里,然後轉身朝着夜卿的房間走去。
夜卿的房間就在黑修斯的隔壁,關了門,沒上鎖。
黑修斯敲了兩聲門,無人應答。
索性扭開門鎖,然後走了進去。
走進門,黑修斯就聽到浴室里傳來潺潺水聲。側目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黑修斯擰了一下眉,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到夜卿的床邊上坐下。
床對面就是夜卿的浴室,可惜了不是開放式的裝修,於是只能聽到潺潺水聲,卻看不到浴室里女人那窈窕的身影。
這硬硬的木板床上放着薄薄的床墊,深灰色的床單倒是很符合夜卿的個性。床單上放着一套深藍色的真絲居家服,襯衣的款式。中間包裹着一個海綿狀的東西,露出黑色的帶子。
黑修斯瞥了一眼,修長的手指順着帶子將那海綿狀的東西挑了出來,那是夜卿的內衣,內斂的深黑色,簡單大方,卻帶着致命的誘惑。
夜卿進浴室洗完澡才發現自己忘了將睡衣帶進去,於是隨便裹了一條浴巾就打開了浴室門。
卻看到黑修斯一根手指挑着她的內衣帶子,正仔細的研究着她的深色內衣……
兩人四目相對,相對無言。
黑修斯挑着內衣的手指,放下也不是,繼續挑着好像也不對……
「你應該知道那是我貼身的衣物吧?」夜卿已經恢復了冷靜的面容,目光清冷的看着黑修斯。
黑修斯也恢復了正常的狀態,自然的將她的內衣放下,還毫不避諱的多看了一眼,然後說:「長大了不少。」
夜卿:「……」
面對夜卿的沉默,黑修斯好像有些故意的又補充了一句:「十年前,是b,現在,嗯,c。」
是的,十年前夜卿主動爬過黑修斯的床。
從小,夜卿就為了自己的親妹妹而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的在黑子明身邊長大。是黑修斯的一句話留下了她的命。後來,是黑修斯在黑子明面前護着她,他教會了她如何生存,如何搏鬥,如何在黑暗的環境裏卻不被黑暗吞噬。
從前她以為在他的身邊會比在別人的身邊更有安全感,更幸福。他是她這輩子唯一一個想要託付終身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全力以赴去深愛的人,更是唯一一個她用盡了所有的手段都沒能得到的人。
其實十年前她撲倒他的時候,挺順利的。
順利得她都誤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他。然而事實卻是,就在兩人歡愉的第二天,他就飛往了另一個國度去尋他深愛的女人,那時夜卿才知道,幻想出來的愛情究竟有多廉價……
她上前一把抓過自己的內衣,沒想到剛剛已經放手的黑修斯,會再一次伸手抓住內衣帶子的另一端。
「放手!」夜卿說。
黑修斯並不是聽候夜卿指令的人,所以,理所當然的沒放。
夜卿也不是一個多有是耐性的女人,一個踢腿就直接對準了黑修斯的腦門。然而卻被他眼疾手快的用另一隻手抓住了腳踝。
她單腿用力,朝着黑修斯的肩膀壓了過去,壓在了男人的肩上。一個劈叉的姿勢,將男人抓住他腳踝的那隻手也一起壓在他的肩膀上。
黑修斯依舊抓着夜卿的腳踝。他放開夜卿的內衣,笑了,眸子微眯的說一句:「柔韌性比起十年前也好了不少。」
夜卿抓着內衣就一把扔在了黑修斯的腦袋上:「不如你留着做紀念,最好能編個金框裱起來!!」
黑修斯很難得會露出笑臉,可今天聽了夜卿這話,臉上的笑容卻更甚。
他回了她一個字:「好。」
然後才放開夜卿的腳踝。
夜卿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腿,聽到黑修斯突然開口問了自己一句:「為什麼不是配套的?」
就在夜卿尋思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抬頭卻看到黑修斯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肚臍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
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只是裹着浴巾,劈腿的那一剎那,對準的可是黑修斯的臉,所以……
是的,她砸在黑修斯臉上的是黑色的內衣,然而卻穿了一條白色的內褲。的確不是配套的……
「需要我換成配套的供您欣賞嗎?」夜卿一腳踹開衣帽間的大門,問黑修斯。清冷的面容看上去沒有太多的表情。
黑修斯掏出手機,解鎖後,將自己的手機丟到夜卿面前:「最近一段電話錄音。」
錄音的內容是祁夜剛剛打電話過來所說過的話。
聽完,夜卿的臉色沉了幾分,晃了一下黑修斯的手機,說:「我給祁總回個電話。」
黑修斯默許,依舊坐在夜卿的床上。
電話接通。
夜卿問祁夜:「你怎麼知道我在溫涼的包上安了微型攝像頭?」
之所以夜卿會這麼做,還是為了溫涼。祁明現在就是個不定時炸彈,相對之下,溫涼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祁夜尊重溫涼,所以不可能做這件事情。之前在沒和溫涼復婚前,祁夜還會安排人暗中保護溫涼的安危,可是在復婚以後,白天溫涼跟着祁夜一起上班,幾乎都在公司,晚上又和祁夜住在一起,祁夜就將保護溫涼的人撤了。
但是夜卿作為一個刀口上舔血而生的人,自然心思比祁夜要謹慎。而且她並不在意溫涼會不會恨自己不尊重她。因為作為一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夜卿比黑都清楚,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溫涼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少數能讓她夜卿真心當做朋友一樣來相處的人,所以不管溫涼怎麼想,她都要這麼做。
不過當然夜卿也是一個十分有分寸的人,雖然安裝了攝像頭,但什麼內容該聽,什麼內容該看,她還是很清楚的。
比如晚上……當某位總裁撩溫涼的時候,她還是很懂事兒的沒看錄像。
然而電話那頭的某位總裁併沒有回答他是怎麼發現的攝像頭,而是開口直接對着她說:「錄像帶全給溫涼。自己去解釋清楚。夜小姐適應能力強的確沒錯,不過應該也不想去阿勒特小鎮長住。」
「威脅我?」夜卿笑:「祁總可真有意思。」
黑修斯站起身來,優雅的奪過夜卿手裏握着的手機,看着她應了一句:「去找暖暖把話說清楚。」
這是命令式的語氣。
夜卿並沒有爭論,而是轉身拿出手機撥通溫涼的電話。
可打過去卻是關機的狀態。
夜卿又打了一次,還是關機。
她回過頭,又奪過黑修斯放在耳邊的手機,問電話那頭的祁夜:「她現在在公司?」
「怎麼?」祁夜問。
「她電話關機了,你最好下去確認一下她是不是在辦公室。」夜卿一邊朝着衣帽間走去,一邊對着祁夜說:「找到她人,我馬上過去!」
溫涼的手機一般沒電才會關機,而昨天晚上溫涼的手機是沒有充電的,所以祁夜斷定溫涼的手機多半是沒電了。
這會兒距離剛剛分開已經好一陣了,溫涼的情緒應該穩定了不少。這一點,從小就和溫涼青梅竹馬的祁夜還是很清楚的,溫涼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所以現在他下去出現在溫涼麵前的話,顧忌眾人流言蜚語的情況下,她應該不會避而不見。
祁夜覺得他是該下去解釋一下關於攝像頭的事情,既然大矛盾解決不了,那就從小矛盾先開始解決。
所以祁夜直接撥通了法務部主管孫可的辦公室電話。
可接電話的卻是副主管孟然。
「你們主管人呢?」祁夜沉聲問。
孟然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說了一句:「找……找人去了……」
「找誰?」祁夜眉頭一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孟然眼見這事兒快兜不住了,於是只好戰戰兢兢的對着祁夜實話實說:「找溫律師了好像……」
「什麼意思,解釋清楚!」祁夜的聲音都拔高了一個音調。
孟然一頭冷汗,整個公司都在傳總裁夫人母憑子貴,總裁實際上不喜歡總裁夫人這款心機婊。可是聽着電話那頭總裁激動的語氣,孟然突然覺得,果然八卦都是不靠譜的廢話啊……
看總裁這架勢,要是說他不緊張總裁夫人,那開的什麼國際玩笑!!
孟然只怕總裁到時候遷怒與他,所以趕緊到倒豆子似的開口:「今天中午午飯後溫律師就沒來辦公室上班。半個多小時以後孫主管見溫律師還沒來,而且溫律師也沒給主管請假,所以孫主管就打電話給溫律師,想主動了解一下情況。但是溫律師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孫主管覺得溫律師不是一個隨便曠工的人,所以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才準備去看看溫律師是不是還在食堂……」
孫可有一點分析得沒錯,溫涼絕對不是一個無故曠工的人。
而溫涼現在不僅僅是無故曠工,電話也打不通,還跟所有人都斷了聯繫。祁夜內心不好的預感層層遞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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