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欺負二小姐,這點懲罰算輕的,你還有臉哭。」
波爾蒂奶媽不耐煩,命令傭人丟她進去——
季安安被扔進房間,聽到房門倒鎖。
身體跌在地毯上,像一團被捨棄的垃圾……
季安安爬起來,看着被打腫的雙手,捧在嘴前吹氣。好疼。
豆大的淚水一顆顆落在手心裏,季安安委屈難過地哭着。
北冥少璽攥着手機,直錄她被丟進房間,捧着手心哭泣的畫面。
他堅硬的心臟一下子軟化,抽痛。
可是很快,他那股魔性的血又湧起來了……
烈酒一杯杯灌下,火辣地燙着他的心臟。
她只要對他有一絲好,他都不會捨得傷害她。
為什麼她要把所有的壞展現給他一個人?
北冥少璽灌着威士忌,將喝空的酒瓶一個個粉碎在地。
哐當——碎裂的聲音不時炸響,碎片飛濺。
沒有一個傭人敢靠近他。
北冥少璽越喝神志越清明,季安安跪在地上攤開手挨罰的畫面,也越清晰浮現。
她大眼睛裏滾動的淚花,像重錘砸在他胸口。
搖搖晃晃地走進健身房……
他沒有戴拳擊套,手在粗糲的沙包袋裏重重地砸,近乎自虐地揮灑着汗水。
……
季安安哭了半個小時,眼睛腫腫的,又餓又淚,默默爬起來去盥洗室洗漱。
自從蘇家落難以後,遇到再痛苦的折磨,她哭得跌到,鮮血淋漓……也沒有伸手拉她一把。
季安安每次哭完,都是自己擦淚,漸漸地她明白——
如果這世界上沒有疼愛她的人,流再多的淚都是廢水。毫無作用。
擦乾淨臉,她沉沉地倒在床上。
眼睫濕潤,她委屈扁着嘴進入夢鄉。
爸爸……媽媽……
一陣蝕骨的疼痛在侵蝕着她,痛得她驚醒。
身體的骨頭,像被萬箭刺穿,鑽心的顫慄,痛得她瞳孔縮緊。
她的牙關劇烈地發抖,像掉進一個攪拌機,身體一點點被磨碎。
五臟六腑都絞碎了。
……
砰,又一個手下被撂倒在地,肋骨斷裂,直不起身。
北冥少璽看着一排倒在地上的保鏢,渾身流着汗水,身上多處淤青、傷痕:「起來!」
保鏢在地上滾着起不來,求饒。
北冥少璽重傷累累,這種暢快淋漓的痛讓他在爆發中發泄苦悶。
他嘴角沾着血跡,像渾身掛傷的地獄之王,走進起居室。
季安安痛得顫抖,聽到開門聲,她像在絕境中的人尋求幫助——
劇痛卻讓她發不出聲音!
季安安親眼看過媽媽在痛苦中萎謝……
所以,這是她第一次病情發作?
除了難以承受的劇痛,還有孤獨的恐慌。她害怕閉上眼就醒不來了。
她希望被他抱在懷裏,陪着她,不要讓她一個人慌得沒底。
北冥少璽盯着床上痙攣的小身影,菲薄的雙唇抿成冷酷的線條。
她兩次用病騙他,今晚才被教育,還學不乖?!
他強硬冷下臉,視若無睹地走進盥洗室,大力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