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流燁輕哼出聲,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那雙眼睛在情緒的渲染下顯得格外好看。
一粉衣女子在眾人的注視下踩着蓮花步優雅上台,女子長發齊腰,兩條水袖快要拖地。這嫣然的小模樣,五官粉雕玉琢,着實惹人歡喜。
琴瑟響起,女子玉足輕踏,長袖如同活物一般開始飛舞,賽過翩翩蝴蝶。粉袖掠過之處,便是精緻面龐,帶着如花的笑意,眼尾情誼似是溢出。
她的手腕戴着兩串鈴鐺,胳膊一動,便是悅耳鈴聲。
一曲落下,女子雙膝下跪,長袖隨之落下:「民女尹晴柔拜見皇上,太后娘娘。」
「哦?尹晴柔?可是德妃的侄女?」皇上率先開口問道。
尹晴柔的小臉上滿是欣喜:「正是民女。」
「傳聞尹家小姐傾國傾城,一身舞技獨步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尹晴柔羞紅着臉,就連聲音也嬌柔了幾分:「皇上說笑了,比起八皇妃,民女自愧不如。」
若是平時,顧輕薄大概會以為對方和自己有什麼仇,或者是嫉妒自己的美貌。只不過,當她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德妃這兩個字,就一片明了。
看來德妃是打心底的不想讓自己好過,就算是在宴會上,也要拉自己下水。
不過這次顧輕薄是真的冤枉德妃了,德妃就算再蠢也知道,哪些地方才是能夠勾心鬥角的。這一次,完全是因為尹晴柔私心找顧輕薄麻煩。
尹晴柔和德妃身為姑侄,自然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兩個人一致對外,都對顧輕薄很不順眼。只是尹晴柔就沒有德妃那要識大局了,她優秀的地方便是跳舞,如今她就要顧輕薄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面子。
德妃恨鐵不成鋼,這個孩子,怎麼敢在皇上和太后面前這般做事?
兩隻狐狸,難道還看不出尹晴柔這是什麼心思?
尹晴柔笑道:「我一好友曾和我誇讚過八皇妃的舞技,甚至稱此舞只因天上有,想必八皇妃的舞蹈功夫定然會比我好,否則也不會傳出這樣的名聲。今日八皇妃在場,民女由心想一領風采。」
這種使絆子的手段並不高端,但是配上尹晴柔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是讓人心生柔軟。
顧輕薄心生鄙夷,她不憐香惜玉,對尹晴柔的這手段也避之不及。只不過人家都砸到頭上了,難道還躲避不成?
「尹小姐說笑了,我不知道尹小姐是從哪位小姐那裏聽來的話語,不過臣妾勸尹小姐一句,日後尹小姐還是不要和這位小姐交好了。」顧輕薄道。
尹晴柔似是維護好友,義憤填膺:「八皇妃,你若是不願意跳的話,就直說罷,為何還要污衊我的朋友?」
「尹小姐,原來在你心中我竟是這般小人?」顧輕薄故作錯愕委屈,眸子中盈盈水光,「我只是好心提醒尹小姐,你卻以為我心腸歹毒,我這真是冤枉啊。」
尹晴柔蹙眉:「那八皇妃倒是說說,為何要這般評論我的朋友?」
顧輕薄哀嘆一聲:「尹小姐是有所不知,我從不在外人面前跳舞,也不擅長交際,在外頭根本沒什麼朋友。也不知道尹小姐說的朋友是何方神聖,竟然見過我舞蹈,甚至還誇大卓越。」
尹晴柔一瞬間的呆滯,顧輕薄卻繼續道:「我雖說學過舞蹈,但是誇大卻不敢說。我看尹小姐這朋友是羨慕尹小姐,因此想胡編亂造壓壓尹小姐的士氣,這種朋友,尹小姐你說說,該不該交?」
顧輕薄說話幾乎不帶喘氣,不給尹晴柔任何反應的機會:「我知道尹小姐年紀小,識人不清是正常。」
尹晴柔氣極,顧輕薄這句話,不是在嘲諷自己愚鈍嗎?被人耍的團團轉也不知道:「其實,朋友只是玩笑話……」
「那這就是尹小姐的不對了。」顧輕薄驚道,「明明知道是玩笑話,還搬上來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這可不是讓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嗎?」
尹晴柔啞然,她發現,似乎自己說什麼顧輕薄都有理由辯駁,而原本設計好的套路也被她越帶越偏。
德妃開口解圍:「晴柔年紀小,意氣用事是理所當然的。」
「尹小姐今年十四還是十五了?也不小了吧?」顧輕薄的語氣略帶嘲諷。
德妃一口氣憋在喉嚨里,你剛剛不是說尹晴柔年紀小的嗎?這下怎麼就翻臉了?可是她怎麼可能真的出口質問,要知道,顧輕薄也只不過是和尹晴柔相同的年紀。
尹晴柔逐漸冷靜下來,這顧輕薄伶牙俐齒,自己和姑姑定是說不過她的:「八皇妃,這件事是我有錯在先。我是真心想要觀摩八皇妃的舞技i,希望八皇妃不要見怪。」
小姑娘還是太年輕了。顧輕薄嘆息搖頭:「尹小姐要道歉的人可不是我。」
這句話讓尹晴柔有一時間的一頭霧水,忽然她瞳孔一縮,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
她未有想到,顧輕薄竟然一套接着一套,讓她當眾承認自己的謊言,還是在皇上和太后面前!
這可是明晃晃的欺君!
皇上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着顧輕薄,卻不料顧輕薄莞爾一笑:「皇上,尹小姐還小不懂事,希望皇上能夠諒解尹小姐。」
好一個還小不懂事,真是明晃晃的打臉。
一口氣哽在了尹晴柔的喉嚨里,心裏早就將顧輕薄咒罵上萬遍。她咬着唇,脊背已經是虛汗一片。
「罷了,看在八皇妃的面子上,朕就不過問你這次。」皇上一揚長袖,他的話讓尹晴柔一顆懸吊的心鬆懈下來,也未有追究這所謂的「看在八皇妃的面子上」。
尹晴柔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雙腿因為虛驚一場後依舊顫抖。她自然是不敢在追問顧輕薄,不然那就是真的把自己往火堆里推了!
「不過,聽尹小姐這麼一說,朕也很是好奇八皇妃的舞姿啊。」皇上開口道。
尹晴柔不料皇上竟然會如此說哈,正滿目得意,卻看見顧輕薄從座上站了起來:「臣妾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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