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小臉漸漸變的凝重起來,他知道接下來邪魔所說的一切,很可能會顛覆他這十年甚至這前半生所有的認知。
在幽暗的房間裏,邪魔足足沉默了許久,秦石也始終沒有追問,而是默默的靜候着邪魔開口。
秦石知道,這不是件小事,他需要給邪魔時間去整理。
遠古三萬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麼,那場曠世之戰是因何而起,自己與其又有着怎樣的關係?秦石充滿好奇。
邪魔嘆了口氣,似乎陷入追憶當中,他周身的煞氣都不由自主洶湧,如江洪,如火山,片刻,煞氣內斂,邪魔九目才漸漸的如止水般平靜:「也罷,遲早你是要知道的,本來是想要等你踏入到超界境再告訴你,既然你現在想要知道,我便告訴你。」
「你剛剛問,我與遮天,人皇當年究竟達到何種境界是嗎?」邪魔淡淡道。
秦石屏住呼吸的點下頭。
「那個境界……應該叫做飄渺境吧……」
「飄渺境?」
秦石充滿不解的皺起眉。
「恩,達到那種境界,能自身變化天地虛無,與天地間完全融合成一體,毫不誇張的說,能橫跨天地也是毫不為過,當年我從人界到魔界,無需空間傳送,一炷香的時間便足夠,自身化作天地飄渺,是跳脫出天地間的存在,達到那個境界,幾乎是不受壽元所阻礙的。」
「你一直好奇,你手中的星辰逆轉陣,為何能夠擁有操控時間的力量是嗎?」
「其實,達到飄渺境,便是能夠操控時間的。」邪魔淡淡道。
「能操控時間,能操控空間?那真的還是人嗎?」秦石不敢置信的驚嘆道。
時間,空間,一直是這天地間最為玄奧的兩股力量。
邪魔淡淡笑道:「當然,時間,對於常人來講,或許是定數,不過等到你達到足夠高的程度後,你會漸漸的發現時間與空間都一樣,不過是一種可以改變的能量體而已,只是時間和空間一樣,受天地制約,生靈萬物皆可影響,所以想要大幅度的改變很難。」
「超界境之上便是飄渺境嗎?」
「超界境之上麼……」邪魔停頓下,似乎陷入許久的沉吟當中搖搖頭:「不是,超界境,其實不過是界境的增強般,仍是無法跳脫出這天地的,在超界境之上,有生死輪迴境,掌生死力,九世輪迴,方才能夠達到飄渺境,當初天地間,達到飄渺境的,也只有我們三者。」
「放眼天地,飄渺境卻只有你們三人?」秦石心中充滿震撼。
儘管秦石早有預料,超界境之上仍是有着更強大的境界存在,卻沒想到竟會如此的誇張?
距離飄渺境,也就是說他還有極為遙遠的路程要走?
秦石這時終於明白,邪魔為何遲遲的不願意告訴他這些,這對目前的他而言,確實是充滿巨大壓力的,面對飄渺境,秦石有種預感,就如封靈境面對界境強者一樣,如螻蟻一般,也就是說,現在的秦石,在遮天面前,只是只螞蟻,動動手指,便能夠令其粉身碎骨。
最無奈的是,封靈境到界境,秦石用了十五年之久,如今界境到飄渺境之間更不知需要多少歲月。
甚至很可能,他這輩子都無法踏入到那個門檻里。
「扶風呢?扶風他們是生死輪迴境?」
「恩,扶風的話,應該是兩世輪迴了吧?三萬年前,那小傢伙,就完成了第一次輪迴,至於其餘兩個小娃娃,應該是死境,剛領悟生死奧義。」邪魔淡淡的笑道。
「咕嚕……!」秦石狠狠的掩口吐沫,扶風竟然那沒強?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畢竟扶風一人,便能夠與四位超界境打成平手,而且還遊刃有餘。
「三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秦石忍不住的問句。
望着漸漸從震驚中轉變成平靜的秦石,邪魔先是欣慰的一笑。
這至少證明,秦石並沒有被這遙不可及和巨大的壓力所壓垮。
「三萬年前……」
邪魔眯眼,這時終是無奈道:「其實,對三萬年前,我知曉的也並不多,只是知道溟組似乎在籌備什麼驚天的陰謀,代號:血掩,血掩一事,驚動三界,沒人知道血掩究竟是什麼,只是知道,一旦血掩成,天地滅,寰宇碎,荒靈大陸,很可能都會永不存在,而這一切,很可能只是為了完成遮天的一己私慾,突破飄渺境,達到那個境界。」
「飄渺境,不是天地間的盡頭?」秦石吃驚道。
邪魔苦笑聲:「當然不是,在飄渺境上,是一名為帝境的境界,只是沒人知道那個境界,是不是真的存在過,甚至在遠古,許多強者勢力都是推算,帝境並不存咋,只是先人捏造出來的,不過,達到飄渺境的我們三人卻很清楚,帝境是存在的,因為我們能夠感受到,在天地的共鳴當中,有一抹讓我們無從下手的力量,我們稱之為帝王力。」
「帝境……」
這時,秦石突然回想當初,秦永峰在將崩玉交給秦石時說過,當年人皇藉助崩玉的力量達到天地之巔,足矣睥睨遮天吞天,但最終,卻沒有完全將崩玉之力開啟,沒有突破到最終的那個境界。
想必,那便是帝境吧?
「在血掩期間,溟組的動靜巨大,在三界造成極大的殺戮,人皇及整個人界與溟組爭天,本來,那次我是沒參與的,但莫名其妙,人皇將遮天三魂七魄震散,肉身摧毀,突然對我發動進攻!將我給封印在你們秦家的後山山頭裏面。」邪魔說到這,咬牙切齒的道:「那混蛋!一想到這事,我就氣不打一出來,那傢伙和遮天交手,本身已經改被重傷,我看在他重傷的面子上,讓了他幾招,結果他竟然給我玩陰的,直接引燃了自身的血脈,以崩玉為根,將我封印!」
秦石愣了下,旋即也是笑出聲來。
合計着,遠古一戰,吞天就是躺槍啊。
「不過那一次,血掩也算是被粉碎,至少三萬年時間遮天還沒有完全恢復。」邪魔無奈道。
秦石皺起眉:「但是,遮天被滅,溟組只剩下十二殿,扶風為何不趁現在出手,一舉將溟組一網打盡?」
邪魔古怪的望了眼秦石,無奈的笑聲:「將溟組一網打盡?呵呵,小傢伙,你太天真了,你真的以為,你現在所看見的荒靈大陸,是真正的荒靈大陸嗎?」
「恩?當然是啊。」秦石愣了下,不理解邪魔的意思,自己眼中的荒靈大陸難道還有假不成?
似乎看穿秦石心中所想一樣,邪魔淡淡的一笑:「沒錯,你所看見的荒靈大陸……其實不過是殘損的仙府。」
「殘損的仙府?」秦石瞪大眼。
「恩,荒靈大陸,廣袤無邊,共分四界,在遠古之時,天地間有諸多強大的勢力,其中除了我的吞天將,遮天的溟組,人皇的天霧,天地間還有許多齊身並列在天地至強存在的勢力,如大荒帝的荒蕪殿,獸界的仙獸府,海王的海王宮,其中都是有經歷過生死強者的存在。」
秦石黑眸中充滿震驚,天地間竟還有如此強大的勢力?不過,他們在哪裏?殘損的仙府,又是什麼意思?
「我之所以說,現在的荒靈大陸,不過是殘損的仙府,是因為三萬年前的一戰,令遠古所有的倖存者全部進入封存,你去過魔界,和魔界的溟組一樣,皆是自己開闢了虛空,這種虛空,在遠古之時被稱之為仙府,一旦一方勢力,出現一名經歷過生死的強者,便會開啟仙府。」
「不然,你以為憑現在的人界,能夠擋住溟組的進攻嗎?溟組為何遲遲不敢派出超界境的強者去人界?你以為,他們在怕什麼?怕那渺小的八域麼?那八域,不過是螻蟻一樣,都無需溟組真正的強者,十二殿隨便派出一名殿主,就能夠踏平!」
「溟組真正忌憚的,是人界上空仙府內的天霧。」
「哦對了,你還記得,當初你在幽庭殿,見到那名界境的女子嗎?」這時,邪魔突然停頓下問道。
秦石愣了下,腦海中浮現出一名妖艷令人動容的精緻面龐,如狐狸一樣,對於那女子,他一直也充滿好奇, 特別是當初她胸口的古怪刺青。
秦石當時便在想,在人界怎麼會有一名界境強者不為人知?在猜測那女子的背景,但在人界卻根本沒有記載。
「她是,天霧的?」秦石突然聯想到什麼的驚道。
邪魔淡淡一笑,算是默認。
秦石猛的驚醒,這時終是明白,為何那女子會認識自己,如果是出自天霧的話就不奇怪。
畢竟剛剛邪魔說過,天霧是當年人皇創造的勢力。
「哦對了,你手中的卍劍,一直沒有和你說,這武學當年也是遠古之時出自天霧一名女子的手中,就是前不久,你聽到的穆紗。」邪魔這時突然又補充道。
秦石嘴角再次抽搐下,卍劍竟也是出自天霧的?
難怪……當年劍宗的宗主,全力一擊,卻連對方一根柳樹枝都破不掉,人家可是有着驚天的背景啊。
和天霧比起來,劍宗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