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前輩?」身軀突然出現的枯影令秦石一愣,手中的雷霆靈劍不由放下。
見碎裂虛空被突然襲來的萬道劍光刺穿,鷹禍鷹眼也是閃動起莫大殺意,然而當他看清風沙身份時,才不禁收斂幾分,皮笑肉不笑的道:「原來是風沙長老,晚輩剛剛多有得罪。」
在風沙面前,鷹禍還是不敢造次的,畢竟風沙乃是劍宗名副其實的宗主之下第一人,放眼八域也是名列前二十的,域境大圓滿,在半月前,更是觸碰半步界境,加上數千年的劍道修行,遠非鷹禍這種晚輩可以睥睨的。
風沙老眼定神鷹禍,老眼中嚴肅道:「小傢伙,年紀不大,戾氣這麼重可不是什麼好事。」
鷹禍客氣道:「前輩教育的事,晚輩定當改正,這不也是巧遇秦石兄弟麼,當年在神域之祭中有些小摩擦,心裏有些不服氣,如今勤苦修煉兩年,這才想要找回幾分面子,倒是忘了當下六域聯盟,應該以聯盟利益為首位,是晚輩狹隘了,我這就給秦石兄道歉。」
言罷,鷹禍真的是能屈能伸,從他面目表情上看不出絲毫的做作,判若兩人的衝着秦石抱拳道:「秦兄,剛剛是我的錯,我不該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還望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忘心裏去啊。」
秦石冷漠的抬起頭,看見鷹禍心中卻是升起翻別樣韻味。
&來,從來沒把這傢伙當成個角色,看來是我自己輕敵了啊,能做到這種寵辱不驚,此人不凡,以後要多加小心才行。」秦石在心底暗道,若不是親身經歷,他現在都在懷疑,剛剛與他交手的和現在的鷹禍是不是一個人,正所謂明面里的敵人不可怕,反而是像這種能隱忍的笑面虎,在關鍵時刻咬你一口,才是致命的,一時間對鷹禍,秦石從未有過的正視,當然,表面動作還是要做的,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能寒磣不是,他笑道:「哪裏話,晚輩切磋而已,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就好,那就好!」鷹禍邊笑邊點頭,有一瞬間他的鷹眼如劍稍縱即逝,這才衝着風沙和秦石几人開口道:「那風沙前輩,秦石兄……晚輩就先告辭了。」
&要去哪裏?」風沙突然攔住他道。
鷹禍笑道:「這不是與宗門走散了嗎,我先去找宗門了。」
&必,我們既然是六域聯盟,那我身為劍宗長老,碰到你們了,帶着你們也是應該的。」
聞言,鷹禍鷹眼抽動下,然而他又不好直接拒絕風沙,一時間只好很是尷尬的點點頭:「那也好,那就有勞風沙前輩照料了。」
&大礙。」風沙冷漠的搖下頭,旋即他衝着秦石招手,起身凌空的躍到最前方,秦石和沁雪心緊隨在他身後。
秦石乾笑聲:「我說老傢伙,你把這尊大佛弄在身邊,你就不怕引火燒身啊?」
&不說這事!」風沙突然打斷秦石,神色變的極為嚴肅,目光始終盯着秦石手腕處,他回想起剛剛秦石預熱的武學,心底就不由震撼,那隱約間古怪的卍字劍符,是令他都感覺到背脊發涼的劍氣,他道:「我問你,你剛剛的劍術,是從何處學來的?」
秦石一怔,旋即猛的驚醒,風沙所指的是卍劍。
為此猶豫下,秦石對風沙倒是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將卍劍來歷告訴風沙,其中也包括早年在虹雲城拿到卍劍殘卷的事。
聽聞,風沙不禁倒吸口寒氣:「卍劍?竟然是這劍術?這劍術竟然真的存在?」
&輩,你知道卍劍?」這次換成是秦石驚訝了,充滿好奇的問道。
風沙遲疑半響,才點了點頭:「嗯,知道一些,不過這劍術,連我也只在傳聞中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施展,關於這劍術的記載在劍宗中也有過,應該是近萬年前的事,一名隱世高人,與我劍宗當代宗主爭奪天下第一劍,約戰人界之巔。」
&的假的?竟然敢有人挑戰我們劍宗劍術?」
&那高人不知來歷,據當時觀戰之人所說,那高人全身都傳遞着淒涼,是一個十分冰冷的女子,那一戰一戰便是昏天暗地的三天三夜,最後只是在人界之巔最高的山峰之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卍字,而留下這卍字的武學,與你所言的劍術相差無幾。」
&這種事?」秦石咂了咂舌,他是沒想到卍劍竟然還有這種輝煌歷史?他不禁興奮的問道:「那結果呢?結果是誰贏了?」
&平手,不過明眼人都知道,其實那一戰,是我宗宗主敗了,因為我宗宗主所持,正是歷代傳承的曠世靈劍:誅天劍,而對方用的,不過……不過是根折斷了的柳樹枝。」
&麼?」秦石古怪的望向風沙:「用一根折斷的柳樹枝,去對抗曠世靈劍誅天劍,並且還能夠打上三天三夜?開玩笑吧?」
&是真的,那人的劍術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是能夠將萬物化作靈劍的程度,當年我宗宗主戰敗,直接閉關,一直到隕落都沒有出關,而那高人,也從此消失不見,她的絕世劍術也從此消失,在無人見過,沒想到,竟然被你小子給習得了。」風沙很認真的搖搖頭,旋即不由心生餘悸,開始他還在擔心秦石與鷹禍交手,秦石未必是鷹禍的對手,但得知那劍術的來歷後,他才深知,他救下的,並非秦石,而是鷹禍。
秦石也是陷入沉默,暗道:「看來卍劍遠比我想像中的要深很多啊。」
這時,風沙突然道:「小子,後面那個,心狠手辣,不是尋常角色,將來,你一定要小心他,我讓他跟在身邊,也是擔心他對我劍宗其餘弟子下手。」
秦石驚醒的點下頭,風沙的顧慮也沒錯,鷹禍的心狠手辣他不是首次見識,如果讓他單獨行動的話,難免會對劍宗弟子下殺手,這樣被他們監督也是件好事,一想到這,他突然轉身沖沁雪心問道:「雪心,這鷹禍,究竟是什麼來歷?」
沁雪心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他是通過正規渠道進入青雪宗的,在宗內沒有任何勢力,當時也沒人想到,一個通過海選各種比賽進入宗門的弟子能有這般天賦,所以開始長老們都沒有留意他,直到十年前,他一舉獲得新生弟子大賽的頭籌,才令不少長老愛惜至極,最終拜在玄清長老門下。」
&來是玄清的弟子,哼!難怪,跟他一個臭脾氣!」風沙不禁罵道。
&清?」此人,秦石倒是沒聽說過。
&玄清長老,是我青雪宗內內閣大長老,與風沙前輩在劍宗的地位差不多,這些年我宗內自成一派系,就是以玄清長老為首的。」
&來又是個不安分的主。」秦石明白的冷笑聲,旋即他又不禁瞥了眼鷹禍,不知為何自從這次相見他總有種預感,就是他與鷹禍之間似乎早晚都會有場對決,而這場對決,是逃不掉的宿命之戰,他深吸口氣:「此人,不能留。」
和風沙匯合後,秦石几人再度朝南方行駛數日,卻始終不見任何六域聯盟的人,這期間,秦石不斷對八荒之力進行呼喚,憑藉着腦海中若隱若現的微弱氣息,他才能夠確定他們沒有偏離航線。
而這時,鷹禍跟在三人身後有些不耐煩的道:「我說,三位,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胡亂瞎走有什麼意義啊?如果是我自己的話,現在怎麼也找到幾名同盟人了,這一轉眼過去半個月的時間,現在聯盟與溟組戰事緊急,我不想跟你們在這浪費時間!」
&嘴,你還輪不到你廢話。」風沙沒好氣的瞪了眼鷹禍,旋即他也是有些狐疑的道:「小子,你確實是這個方向?」
秦石抓了抓腦袋,他又定了定神,道:「八荒勾玉的氣息確實在這面。」
&就好,我們繼續。」
風沙對秦石十分信任,鷹禍為此卻是鷹眼狠辣,他和三人之間距離適中保持百米開外,眼神不停的轉動,似是在籌劃什麼。
當然,秦石三人並未發現鷹禍的異樣,只是認定鷹禍是不想與他們隨行,隨後四人又朝着南方前進十萬里,從湛藍沙漠離開後又穿過綠海,此時立於一片茂盛的森林之上,這森林中生長的全部是古怪植物,有生長着散發熒光果實的熒光樹,有沒有樹幹,卻高達千米的蕨類植物,甚至更有根莖螺露在大地上,能夠行動的樹妖。
在這森林中,奇珍異獸也是很多,六眼巨猿,飛翼應龍,雙頭野豬等等,而更為驚人的是,這些奇珍異獸,古怪植物皆是蘊含域境以上靈力,林間不時驚起劇烈爆破,常有凶鋒,這也是秦石進入神域虛空後,首次見到這裏的生活。
而這時,秦石黑眸微微一怔,旋即他整個虎軀都是猛的呆滯原地。
只見,在山林盡頭,一座巍峨山脊上,是珠璣四濺的萬丈瀑布,每幅銀簾下濺射的水珠都如美玉般透徹,而在銀河千里的正中央,有一座孤島,孤島上,一名青年的身影若隱若現,而儘管如此,這身影卻給秦石帶來前所未有的熟悉。
&封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