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啊?」她蹙眉思忖,看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到底是牛是馬還是羊。
困意來襲,忍不住打個哈欠,她把那團紙重新揉成一團塞進枕頭下面,反正白天她有的是時間,到時候再慢慢研究。
因為這件詭異到極點的事,害得靜雅一個晚上惡夢連連,一會兒被人追殺,一會兒被鬼纏身,結果天未亮她就醒了,剛一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把枕頭下面那張白紙找出來,繼續昨晚沒研究出來的心有不甘。
葉北城醒的時候,就看到靜雅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團皺巴巴的東西,中了邪似的盯着看。
「靜雅,你看什麼呢?」他掀開被子下了床,伸了個懶腰走到她面前。
「北城你終於醒了,快來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靜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她早上研究了三個多小時還沒研究出來的怪圖舉起來,滿懷期待的等着葉北城替他研究。
「這不就是一張紙嘛。」
他不以為然的撇了一眼,準備去洗手間洗刷。
「哎,我知道是紙,我是想問你這紙上畫的是什麼?」
靜雅抓着他的手,似乎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就跟他沒完了。
葉北城疑惑的打量她,摸了摸她的額頭,即擔憂又愧疚的問:「你沒事吧?是不是昨晚那個後,讓你受什麼刺激了?」
他的質疑也不無道理,畢竟哪個男人一大清早起床,見到老婆對着一張破紙研究的走火入魔,還能淡定的配合她討論,這個紙上畫的是飛機還是火箭?
「你才受刺激了!」靜雅懊惱的瞪他一眼,每次跟他說正經事,他就用看傻瓜一樣的眼神來看她,真是氣死人了!
葉北城見她生了氣,趕緊蹲下身哄她:「好了,好了,我幫你看不行嗎?」
他接過她手裏的白紙,隨意的說:「是你畫的嗎?不會是故意來考我的吧?」
靜雅沒有立即回答,她想看看,葉北城會用什麼眼光來研究畫裏的東西。
「我記得你以前說你畫畫還不錯的嘛,怎麼這畫的……水平也太次了點,我都看不出這是什麼玩意,西瓜?不對,好像是氣球?也不對,難道是國旗?」
葉北城越往下猜,靜雅的心越涼,看來葉北城的眼光也不比她好到哪裏去,她頂多猜是一座房子,或者某樣家具,怎麼也不會視野寬闊到與國旗掛上邊,也太離譜了一點……
「算了,算了,不要你猜了!」
她奪回白紙:「我過兩天讓尹沫幫我看,她可比你有眼光多了!」
葉北城悻悻的去了浴室,出來的時候,見他的麻煩妻子還在沉思,不禁覺得好笑,難道這就是別人說的孕期憂鬱症?
可是向來不是只有產後憂鬱症嗎?這憂鬱的也太早了吧……
「靜雅,你這畫的是什麼啊?」
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裝作感興趣的詢問。
「我怎麼知道!」
「咦,不是你畫的嗎?你自己畫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他抹把汗,看來是畫到一定的水平,畫的自己都不認識了……
「誰說我畫的?」靜雅挑眉,她可沒說,一直是他自以為是。
「啊?不是你畫的啊?那你從哪弄的?」
「我從……」
她剛想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假如讓葉北城知道她昨晚趁他睡着,去了葉家的禁地,那後果肯定很嚴重!
「我……撿的。」
跟他撒謊不是不準備告訴他,而是她準備先研究出這副圖再告訴他,憑着直覺,她認為葉家的禁地是不該出現這種白紙的,雖然只是白紙,也不可能會出現,為什麼這麼篤定,因為她知道廢墟雖然是禁地,但家裏的傭人還是每天早上都會打掃,哪怕是一片落葉,也不太可能會遺留。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張白紙和昨晚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黑影絕對有關係!
「拜託了,能不能淡定一點?撿一張紙你都要研究半天,那要是撿到一張彩,你豈不是要昏過去了?」
「切,別說的我好像沒見過錢一樣,你這麼有錢,我會為了一張彩昏過去?」
「那也不至於為了一張白紙,弄得一大清早愁眉苦臉,一籌莫展吧?」
「行了,我不跟你說了,你該幹嘛幹嘛去,我要去種花了!」
靜雅從沙發上跳下來,把那團白紙像寶貝一樣珍藏起來,葉北城看着她站在臥室中央,拿不定藏那裏才最安全時,頭痛的調侃:「真服了你了,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藏什麼藏寶圖呢……」
如果真是藏寶圖她或許還不會如此緊張,畢竟錢財乃身外之物,況且她嫁一個有錢的男人,根本不需要錢,真正讓她緊張的,是這張圖似乎隱藏着什麼玄機,與她之前見過的詭異之事都脫不了干係。
中午發了條信息給尹沫,約她晚上見面,尹沫答應了。
下午五點,尹沫從公司里走出來,正準備趕赴約定地點時,一輛車停在她面前,她疑惑的往裏一看,頓時轉身就跑。
要說讓她尹沫撥腿就跑的人真是罕見啊,跑了一小會,她停下腳步,鬱悶的自問:「腦子進水了?我幹嘛要跑啊?!」
這麼一想,她淡定了,一個轉身,朝着身後向她走來的人吼道:「歐陽瘋,你為什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歐陽楓露出邪惡的笑容,兩手插在褲兜里,吊兒郎當的說:「我又沒搶你錢,又沒劫你色,幹嘛不敢在你面前出現?」
「你偷親老娘,難道不算劫色嗎?!」尹沫雙手插腰,暗自嘀咕:「不要怪老娘不淑女,是你的行為把我逼成了潑婦……」
「我親你……」歐陽楓走到她面前,壓低嗓音解釋:「那是本能反應!」
「放屁!你怎麼可以對老娘有那樣的反應?」
「因為,我喜歡你唄。」
這一句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在他身邊,有太多像尹沫這樣的女人,先不說他家裏的那個母老虎,就是那個俞靜雅,也是強勢的過分啊……
他曾問過自己,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得出的答案是:「溫柔,賢淑,不說髒話,不過分強勢,對他體貼無微不至,是今生得不到,來世最渴望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可是現在,顯然,尹沫是不符合這樣的標準,卻莫名的,他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是那種以為今日一別,永不再見,卻依然忘不掉的感覺……
尹沫震驚的凝視着面前的男人,耳根發燙,心跳凌亂,臉頰紅的像熟透的番茄,她受不了這個男人說這種話,更受不了自己聽了這種話會是這種反應!
想她尹沫不說是情場高手,也是馳騁情場數十載,經歷過多少男人的表白,什麼樣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沒聽過?竟然現在因為一個瘋子說一句喜歡,就嚇得兩腿發軟,頭腦空白,不知道爹姓啥,娘姓啥,她從何處來……
「你以為你是風兒(瘋兒我就是沙(傻嗎?」尹沫兩眼一翻:「去你妹的!」
歐陽楓開着車跟在尹沫身後已經快二十分鐘,他這樣的行為像二十歲的少年一樣魯莽,明知道不該這樣,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尹沫走着走着放慢了腳步,她突然轉身攔住他的車,速度之快,如果歐陽楓不是反應及時,恐怕這會她已經倒下來了。
「你幹嘛?不想活了?」
他懊惱的從車上跳下來,疾步走到她面前扯住她的胳膊質問。
「你才不想活了呢!我只是警告你,別再跟着我!」
「誰跟着你了,這路我不能走嗎?」
尹沫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靜雅的號碼,撇了歐陽楓一眼,轉身往前跑了幾步,壓低嗓音說:「餵?」
「你來了沒有啊?我等你半天了!」靜雅鬱悶的說。
「親愛的,抱歉……」
「怎麼了?」
「今天沒辦法去見你了,我……在加班。」
「什麼?加班!你早上不是還答應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決定加班?」
「領導臨時決定的,我也沒辦法……」
她嘆口氣,一副很無奈的口氣。
「哎,好吧,那明天晚上再約吧。」
……
靜雅失落的切斷了電話。
尹沫正為欺騙好友萬分內疚時,一張邪惡的笑臉湊到她面前:「你拒絕了別人,是為了和我約會嗎?」
「滾,誰要和你約會啊!」
她惱羞的推了歐陽楓一把,心裏明明是準備跑開,可是腳步卻沒有移動。
「你不和我約會,你現在準備幹什麼?」
「管你什麼事?」
「我想知道。」
尹沫笑笑:「我呢,準備去公安局。」
「幹嘛?」
「告你啊!」
歐陽楓眉一挑:「告我?告我什麼?」
「騷擾良家婦女……」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歐陽楓竟然死皮賴臉的拉住她的手,硬往他的車裏拖。
「你幹什麼?放開我!」
「為了罪名能夠成立,我助你一臂之力!」
尹沫就這樣被他霸王硬上了車,坐在副駕上,嘴裏罵聲不斷,心裏,竟然並不如表面上那般生氣,她為自己如此表裏不一而感到羞愧……
偷偷的撇了眼歐陽楓,他似乎對她的罵罵咧咧並不以為然,只專注於開車,尹沫罵累了,就開始思考為什麼她不告訴靜雅,自己被歐陽楓糾纏了?為什麼要謊稱自己在加班?為什麼被他霸王拽上車,明明有手機,卻不打電話向父親求救?難道這種種的跡象,證明了她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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