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會暗中保護你的,只要你幫了媽,以後媽就再也不會受那個狐狸精的氣了!」
竇華月苦口婆心的做女兒的思想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葉夢瑤終於向母親的眼淚的妥協:「好吧,我答應你,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來,媽教你。」
她再次俯到女兒耳邊私語了幾句,葉夢瑤表情很難堪,可是只能默默的點頭。
餐桌邊笑聲不斷,並沒有因為竇華月和葉夢瑤的耍脾氣而不歡而散,吃完晚飯後,葉北城進書房裏工作,過了一會,靜雅門都沒敲就闖了進來。
「北城,我得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覺得楊芊雪的事不能再拖了,鳳美漁村也沒有電話,也不知道阿祥叔一家的情況,假如再拖下去,阿祥嬸和公公一樣突然離世,那她真的就罪過了。
「哦,什麼秘密?」葉北城停下手頭的工作,好奇的問。
「是關於楊芊雪的。」
靜雅表情嚴肅的開始把她在鳳美漁村意外發現的秘密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葉北城聽完,整個人僵住了……
「喂,北城,你沒事吧?」她擔憂的推了推老公。
「沒事。」
好一會,葉北城才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可是眼中的神情依舊是茫然而心痛的。
「你是不是也很奇怪,她怎麼會在海里被人發現,而且還是離我們那麼遠的地方?」
黯然的起身,他說:「我去找她問清楚。」
「不行。」靜雅趕緊拉住他:「現在不能去,她既然從鳳美漁村逃出來,就說明不打算再回去了,你現在去質問她,很可能會逼的她再次逃走。」
「那你想怎麼辦?」
「我想把阿祥嬸一家接過來,讓她們通過法律手段把嘟嘟要回去,雖然楊芊雪是嘟嘟的親媽,可是之前發生的事,讓我覺得嘟嘟跟着她很不安全。」
葉北城思忖片刻:「好吧,那我們明天一起去。」
次日,靜雅請了一天假,和葉北城一起開車去了鳳美漁村。
不用中途換乘,所以她們下午就趕到了目的地,靜雅直奔阿玲嫂家,阿玲全家對於她再次到來都表示很詫異而歡迎。
「大家好,這位是我老公葉北城先生。」靜雅向大家介紹。
「你們好。」葉北城微笑頷首。
「你好,你好,歡迎你的到來。」
阿玲熱情的倒水,期待的問:「你這次來是不是答應阿祥嬸的事有着落了?」
靜雅點頭:「是的。」
「真的啊?」阿玲驚喜的轉過身:「小俞,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像太陽一樣閃耀着希望的光芒。」
「你可別這麼說,等會你跟我們一起到阿祥嬸家,你就知道,其實這都是巧合……」
「真的嗎?那我們趕緊去吧。」阿玲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好。」
三個人沿着小路往楊芊雪曾經住過的家裏走去,葉北城打量着這片封閉似的土地,很難想像,這三年,楊芊雪是如何在這裏度過的……
這就是一個臨海的小漁村,與城市的喧囂截然不同,像是一座世外桃源,如果一個從小生活在大城市的人,可能很難習慣這裏的生活。
她忽然憶起當初楊芊雪跟他說過的話:「這三年我就像一個失憶的孩子,住在一個失憶的城堡,那封閉的城堡里什麼也沒有,只有我一個人伶仃的堅守在裏面。」
「北城,到了。」
靜雅的提醒,讓他從回憶里清醒過來,他點頭:「恩好。」
「東子,你快來看誰來了?」
阿玲扯着嗓子站在門外吆喝,屋裏很快走出來一個人,只不過看年齡,應該是東子他爹。
「阿祥叔你在家啊,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城裏的來的……」
「我知道。」阿祥叔打斷阿玲的話,徑直走到靜雅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老淚縱橫的哽咽:「小俞姑娘,我都聽我老婆說了,真沒想到我們家會遇到你這位貴人,我太感激了……」
靜雅被他說的很不好意思,其實她又沒做什麼。
「阿祥叔,你不用感激我,我並沒有為什麼做什麼,一切都是上天冥冥註定的。」
「好啦,不管是上天註定也好,觀音轉世也好,我們先進屋裏說吧。」
阿祥叔趕緊點頭:「對,進去說,進去說。」
靜雅和葉北城進了阿祥叔家的堂屋,阿玲隨意問:「東子呢?」
「他去捕魚了,應該快回來了。」
「是小俞姑娘來了嗎?」一聲虛弱的詢問聲從裏屋傳出來,靜雅正準備起身進去,阿祥嬸竟然自己走出來了。
「阿祥嬸,你可以下床了啊?「她驚喜的喊道。
「是的,自從你拖阿玲帶話給我們,說你一定會幫助我們,我的病就漸漸有了起色……」
難怪阿祥叔剛才那麼激動,原來,她的話其實還蠻管用的。
「小俞,你這次來有什麼消息,趕緊告訴我們吧。」阿玲是個急性子,早就急不可耐了。
「爸,我回來了。」
門外有渾厚的聲音傳來,靜雅一聽就知道是東子,她悄悄的對身旁的葉北城說:「是楊芊雪的丈夫,嘟嘟的爸爸回來了。」
葉北城犀利的睨向已經走到堂屋的東子,上下打量他,憑着他閱人的經驗,這應該是個忠厚善良的男人。
「小俞姑娘!」東子頗為驚喜,靜雅笑着點頭:「很意外吧?」
「是啊,我以為你上次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聲音越說越黯然,可能是經歷了一次次的希望,最後收穫的卻是失望,便不敢再相信別人了。
靜雅很同情的望着他:「怎麼會,我可不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
「東子,你快坐下,靜雅這次帶消息過來的。」
待一屋人坐定,靜雅開始把楊芊雪的事和盤托出,當她說完,屋裏靜的可怕,除了葉北城外,這些純樸的漁民根本不能理解,外面的愛恨情仇到底有多複雜……
「那這麼說,小菊的原名是叫楊芊雪?而且……還是你老公的舊愛?」阿玲不可思議的問。
「是的。」靜雅點頭:「她恢復記憶執意要走,就是因為放不下心中的所愛。」
葉北城不想過多讓他們討論關於他和芊雪的舊事,便岔開話題:「大致情況你們應該也聽清楚了,我和靜雅這次過來,是準備帶你們一家人過去,當着芊雪的面把孩子要回來,如果她不同意,我可以幫你們請最好的律師,通過法律程序奪得孩子的撫養權。」
阿祥叔一家面面相覷,對於他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來說,根本就不明白法律的效用,不過為了孫子,他們什麼都願意去做。
「是啊,如果你們同意,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靜雅提議。
「好!」東子第一個答應。
「阿祥嬸你身體不好就別去了。」阿玲善意的提醒。
「不,我要去,我一定要去!」阿祥嬸固執的表態,要見孫子的決心義不容辭。
「我們一家都去。」阿祥叔最後宣佈。
葉北城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晚上,兩人留在阿祥叔家裏過夜,吃過晚飯後,靜雅提出要帶葉北城去海邊走走,他一口答應。
遠離城市的喧譁,伴隨着海風的吹浮他們來到了夜幕下的海灘邊。
銀白色的月亮從雲背後露出了秀臉,把大海照得像一片迂迴的明似玻璃的帶子。稀疏的星星,三三兩兩,掛在半空中,調皮地眨着雙眼。大海的波光也映襯着天空,一閃一閃地,似乎在與星星對話。
海風「呼呼」地刮着,浪濤猶如千萬匹白色的戰馬,呼嘯而過。那千軍萬馬般雄壯的聲音令人發顫。聽着那洶湧澎湃的濤聲,仿佛走進了戰場。
「北城,你在想什麼?」
靜雅察覺出了身邊的人陷入了沉思,好奇的發問。
「我在想,芊雪這三年是怎麼度過的?」
她笑笑,並不介意:「我就知道,你一定再想這個。」
「何以見得?」
「因為我們都清楚,芊雪三年前確實是失憶了,所以總會有些讓人同情。」
他攬住她的肩膀:「你說的對,所以我很想不通,她為什麼會被這裏的人救下,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這是我也好奇的問題,可是芊雪不說我們很難知道。」
「我問過她,她好像是不願意說的。」
「真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要刻意隱瞞這些事呢……」
葉北城停下腳步,面朝大海,悠悠的說:「我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她不願面對的事,或許正是這件事才讓她變得瘋狂,沒有理智。」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說出來?」
「等東子一家去了襄陽再說,現在我們還不知道,芊雪見到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海風依然在呼嘯着,浪花依舊兇猛,只是夜色漸漸濃密下來,人的心又是否能和大海一起安靜呢?
隔天清晨,他們出發了,第一次出遠門,阿祥叔一家都十分的緊張。
靜雅安撫他們:「你們別怕,我和我老公會幫你們的。」
「謝謝,你們真是好人!」阿祥嬸感激涕零。
「不客氣,應該的……」
到襄陽市已經是傍晚,中途下了一會雨,路不好走耽誤了些時間,葉北城把他們安頓在酒吧,告訴他們不要外出,明天一早約楊芊雪出來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