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歐陽明晨太忙,還是忘記給自己回復了?
手機已經在手心握得發燙,但是還是沒有按下那個號碼。
也許,歐陽明晨是真的想要一個自己的空間了吧,可是,可是,自己難道逼着他那樣緊嗎?
晚上回家的時候,田菲菲是想好了要好好地問一下歐陽明晨了的,可是,看着他神色疲憊,坐在沙發上幾乎一動都不要動了,他只是太冷抬手,然後對着田菲菲說:「過來。」
只有兩個字,歐陽明晨的喉嚨卻近乎沙啞,然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田菲菲心痛得不得了,想要說的那些話,全部都咽了下去。
她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然後在歐陽明晨的身邊坐了下來。
「今天一天都做了一些什麼?」
「去看了楊蝶,不過她不在家,說是和歐陽星一塊兒出去了。」
回來的路上給你打電話,只是你的手機卻一直在忙音中。
田菲菲是真的想要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了,只是想了想,還是咽了下去。
「下午沒有出去啊,一直窩在床,上睡覺。」
「我們的劉太太是不是非常無聊?」
歐陽明晨睜開眼睛,看着田菲菲,滿眼都是笑意。
「沒有。」
田菲菲搖搖頭,這倒確實是實話,她發現自己最近嗜睡起來了。
儘管心裏惦記着事情,但是只要身體一沾床,便會睡了過去。
這一睡必定是好幾個小時。
所以想想,其實幸虧歐陽明晨也沒有留在家裏陪着自己,否則他該是多麼的無聊。
「對不起。」
歐陽明晨伸出手,將田菲菲摟在了懷裏,在她的耳畔輕聲說。
那時候,田菲菲誤以為歐陽明晨是因為不能夠陪着自己而感到內疚,於是便搖搖頭。
「歐陽明晨,幹嘛對着我說那樣的話,我知道你只是因為忙。沒事的,我不會無聊的,如果實在沒有事情做,可以去找你,或者找琳達她們。」
「嗯,好。」
這樣的一場談話便到這裏結束了,之後兩個人吃晚飯。
晚飯過後,天終於飄起了鵝毛大雪。
田菲菲和歐陽明晨兩個人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漫天飛舞的雪花。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場雪。
這樣的夜晚,兩個人都覺得是美好。
田菲菲本來還想着第二天可以和歐陽明晨一起打雪仗了,沒有想到,只是一會兒工夫,雪竟然不下了。
「真是可惜。」
田菲菲唏噓。
「沒有關係,下次應該還有機會的。」
歐陽明晨攬住田菲菲的肩說。
後來,田菲菲想,幸虧雪下得不是很大,因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歐陽明晨已經不在床上了,她想要玩也沒有人陪着。
也許習慣真的是一樣很可怕的事情,田菲菲竟然已經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她甚至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夠享受這樣的生活該怎麼辦?
腦中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個想法的時候,自己也覺得不可能的,於是搖搖頭。
手機突然「叮咚」了一下,提示有信息進來。
田菲菲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條廣告短訊,說是成人學校特開設一些班級,有插花、十字繡、絲襪花等等,有興趣的可以去市中心的成人學校報名。
田菲菲看了那個廣告幾分鐘,嘴角突然是笑意。
這段時間,自己不是正無聊得很麼,不如卻學點東西,打發一下時間。
於是,便給楊蝶打電話。
正好順便問問昨天的事情。
那邊的電話接的非常快。
「田菲菲。」
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輕快,必定是心情很好吧。
這樣想着田菲菲便說:「某些人最近有了某樣東西的滋潤,果然是不一樣呢。」
「田菲菲,你胡說什麼呀。」
楊蝶竟然是害羞。
「呵呵,我要去報名學插花,你有興趣麼?不是這段時間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
「哦。」
那邊微微沉吟,田菲菲心裏想好了楊蝶是一定會答應了的,畢竟她不是也和自己一樣無所事事嗎?
誰知道楊蝶竟然說:「我不去了,一來一去實在是麻煩。」
如果真的要過去,田菲菲必定會讓司機過來接,每天兩趟也太麻煩別人了。
而如果不是田菲菲的司機,那自己只要叫歐陽星了。
雖然這段時間兩個人走得有些近,但還是不太想和他說。
「哦。」
田菲菲沒有想到楊蝶竟然會不去,是真的有些失望。
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聽到了另一個電話進來的提示音。
看了看,卻是陳少君的,想起他昨天跟自己說會送電影票過來,於是,便急急地斷了和楊蝶之間的通話。
陳少君竟然已經在門口了,田菲菲拿了手機便匆匆地下去。
一看見田菲菲出來,陳少君便替她開了副駕駛室的門。
「田菲菲,裏面坐幾分鐘,裏面熱一些。」
田菲菲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便坐了進去。
「怎麼,心情不好麼?」
誰知道剛一坐下,陳少君竟然這樣問。
「我有這麼明顯麼?」
田菲菲拍了一下自己的臉。
「你的臉上寫滿了心事,似乎在說我很煩,我很煩。」
陳少君緊緊鎖着田菲菲的眼睛說。
其實也沒有這麼明顯,只是剛剛坐進來的時候,看見田菲菲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也沒有這麼誇張,只是想要去報一個興趣班,楊蝶不想去,沒有伴而已。」
田菲菲還是有些失落。
「哦。是不是覺得整天呆在家裏很無聊?那就去啊,不管有沒有認識的人,只要幾次,總會找到和自己有共同話題的人。」
陳少君鼓勵。
「真的?」
「當然是真的,田菲菲,你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要楊蝶和你一起參與,總要學會自己一個人去和別人交際。」
其實這個道理田菲菲也懂,只是覺得和楊蝶是好朋友,這樣過去總是有味道一些。
「嗯,你說的也不錯。謝謝。」
謝謝他的幾句話替自己撥開了雲霧。
陳少君笑了笑,「正好我這會兒有空,要不送你過去。」
他甚至沒有徵求田菲菲的意見,便發動了車子。
「不用,不用。」
田菲菲急急地搖手。
「陳少君,你趕緊放我下來,剛才出來的匆忙,早飯還沒有吃過,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帶呢,而且總要跟歐陽明晨商量一下吧。」
雖然那是自己的空餘時間,但是好歹應該尊重他一下。
「錢我有,田菲菲,那樣的一點小錢,我根本就不會在乎。至於早飯,我帶你過去,偶爾換換外面的口味也不錯。」
陳少君說着,車子已經開了出去。
「陳少君,不要了。」
田菲菲有些為難。
「田菲菲,這樣婆婆媽媽的不是你的性格,我一直認為你是比較爽快的人,你是不是怕我對你有什麼意圖?你放心,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我也只是今天有空,你就讓我弄點事情做做。」
這樣說着的時候,車子卻已經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門口。
「陳少君,我告訴你,身無分文的。」
「哈哈哈哈。田菲菲,你這樣子似乎是我要把你賣掉似的。進去吧,你已經今夕不同往日了,我好歹也得請你去好一點的地方吃早餐,否則被歐陽總裁知道了,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陳少君說着便帶着田菲菲走了進去。
是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陳少君一直是彬彬有禮的,等着田菲菲吃完了之後,然後陪着她去了成人學校。
田菲菲是早就想要了要學插花,所以沒有費多少周折,便報了名,繳了費用,一切便了。
倒是陳少君進去的時候,被那個老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遊說着他,讓他一起學插花。
田菲菲是怎麼也沒有辦法想像出,一個男人那邊粗笨的手指怎樣做那些靈巧的事情。
於是,便捂着嘴在一邊笑。
「謝謝,謝謝,我就不來了。」
陳少君看了田菲菲一眼,知道她在笑些什麼,衝着她虛晃了一下拳頭。
「這位先生,您和您太太真的是金童玉女一對,要不這樣,如果你們兩個人都來的話,我們就算一個人的費用好不好?您看您太太那麼漂亮,萬一有其他的男學員喜歡上了她該怎麼辦?而且,您不覺得她一個人來是很孤單寂寞的一件事情嗎?」
那個老師年紀倒也不大,但是說話柔聲細語的,一句話連着一句話,根本就不給人招架之力。
陳少君有些為難地看着田菲菲。
「別看我。」
田菲菲連忙搖手,「陳少君,我只是覺得你一個大男人學這東西像樣麼?」
「這位太太,您錯了,現在我們這裏好些東西都沒有男女之分了,您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都是快節奏的生活,人人都覺得工作太累了,想要找個方式放鬆一下,至於是放鬆的渠道到底是怎樣的,誰又會在乎?」
應該承認這番話真的是有一些的道理。
現在很多的白領生活得相當辛苦,而在這裏,當身心沉浸其中的時候,便能夠得到徹底的放鬆。
田菲菲想,如果我是一個男的,說不定也真的會被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