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沒有回答任何人的問題,因為他一個也認不得。
話說黑袍跟着神鞭在混沌中趕路,不曾想神鞭將他帶入了此方世界,一進來,六法就知道走錯了。
可神鞭速度卻更快了,六法緊跟其後,就到了這座天魔殿。
六法出現,神鞭刷的一下飛了回來,圍着雀躍顫動,這是在表功。
六法眉頭微微舒展,他指頭一點,神鞭安靜了下來,接着右手展開,血珠放着絢麗的紅光飄過來,懸在六法掌上。
血滴認識他,他自然也認得血,自己的血,他怎麼會認不出,毫無疑問,本尊在此界。
「拿來!」
六法淡淡的看了魔後一眼,魔後鬆開了手,那隻黑瓶到了六法手中。
六法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重傷少年,少年表情迥異,一個滿臉喜悅,一個卻雙目無神,好似在想什麼事。
「哪裏來的?」
「先生!你怎麼了?你失憶了?」金銘既疑惑又擔憂的問道。
羅伊想了一會,試探道:「北冥是我的先生!」
六法聽完,神情轉為柔和,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叫六法,是你師伯。」
「師伯?
金銘更凌亂了,先生病了吧?病糊塗了。
羅伊心中有些猜測,卻無法肯定,因為先生從未對他講過自己的事。
六法將手中的血滴重新封入瓶中,意有所指的說道:「這血是我的!」
羅伊被這句話徹底弄蒙了,長的這麼像,說是自己的師伯,那就是先生的兄長之類,可又說這滴血是他的,這滴血明明是先生的。
「你傷的他們?」六法冷然的看着魔後,問道。
他眼中沒有一絲怒意,魔後陛下卻不敢有絲毫放鬆,很危險,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恐怖分子。
「你!不……不許對陛下無……」笑面魔鼓起勇氣獻媚。
「噗……」
笑面魔一句遺言都沒留下,就散成了一陣黑煙,致死他都沒發出哪怕一聲呻吟,大殿死一般的寂靜。
六法面無表情的看着魔後,連眼神都未動一下。
這種小魔,要不是他自己找死,六法是不會殺的,老按螞蟻,不是小孩,就是弱智。
無天公子,眼中儘是恐懼,他慢慢的移動腳步,往自己姑姑魔後身邊移動,殺人不眨眼!
殺人不眨眼!說的就是這位!
六法眼神一冷,神鞭出手,對着魔後就是一鞭,一探手,無天被擒到了手裏。
無天像只小雞般被抓着脖子提在空中,他手舞腳蹬,猶如溺水者一般,卻難以得到一絲空氣。
「轟隆……」
魔後陛下,險之又險的躲開,大殿卻被打出了一個窟窿。
「放開天兒,」有些狼狽的魔後陛下,陰冷的看着眼前同樣黑袍的男子。
「咯!咯!咯!……」
無天公子眼睛翻白,四肢抽搐,成了一隻脫水將死的魚,這就是六法的回答,要放開可以,得是個死人。
「住手!」
魔後雙目含煞,天魔身法用到極處,一道道殘影圍住了六法,玉指魔手,白皙的手掌中央,漆黑深邃的星雲旋轉,攝魂奪魄……
六法抬手同樣一掌,但掌對雙掌,一掌雙擊,一道白色的閃電,又似一道流光划過,銀光乍現,連成一片,一種令人感嘆的力量……
魔後陛下來的快,退的更快!
她一雙魔瞳已經完全變色,猶若血色的寶石,她看着自己一雙皺皺巴巴手掌,乾枯腐朽,上面長着一個個可怕醜陋的老人斑,她既驚又怒,歲月的痕跡,這是歲月之力。
六法稍稍用力,無天公子猶如破布一般被他丟在了地上,至始至終這位驕傲的如同公雞一般的公子,都未發出一聲。
「你……你……你殺了……」
魔後陛下怒火焚心,氣得說不出話來,六法也打算和她說話,更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扔開無天,沒了累贅,六法抓起打神鞭,身形位移……
他腳步極其沉重,一腳一印,速度卻快到了極致,天魔殿中看不到他的人影,只見無數鞭影連綿不斷!
啪!啪!啪!啪!啪!
六法出鞭快、揮鞭狠、下手黑,一旦動手,他絕不留情,而且他很急。
魔後陛下疲於應付,香汗淋漓,黑紗遮不住一身曼妙,加上他的天魔舞,可謂誘惑到了極點
羅伊和金銘兩位少年,看了一眼,便頭暈目眩,鼻血直流,心若擂鼓……
他們趕緊低頭,直到看到大殿中一個個深沉的腳印,兩人心中一寒,才抑制住了狂放的心跳,兩人心中一陣後怕。
天魔舞曼妙,天魔身法玄妙,可六法的步伐比之鬼魅更快,出鞭比之魔族更狠,他每次出鞭,魔後陛下都在吐血。
「轟隆隆……」
倒了,一面牆壁倒了,隨之轟鳴不斷,這座象徵天魔教至高權威的天魔殿被打碎了,天魔山沸騰了,教中魔尊魔君紛紛趕來,手中魔器出手,無數魔器攜着滾滾魔煙打向了入侵者。
突然,天空出現了一支恍若開天闢地的巨鞭,巨鞭打下,一陣鳴笛,漫天煙火,一個個魔器爆開,猶如一場華麗的煙火盛宴。
「叮叮噹噹……」
山間到處都是破銅爛鐵,一教老魔,個個口噴魔血,對天狂吼,怒火攻心,他們的魔性爆發到了極致,一個個赤手空拳,一個個不怕死的沖了上來。
又是一場浩大的鮮血盛宴,此宴結束,天魔教高端戰力幾乎全滅,魔後陛下和幾位魔尊失去了蹤跡。
天魔教一夕之間,被打落了雲端,萬古大教精銳盡毀,元氣大傷,想要恢復,已非一朝一夕之事。
六法黑袍依舊,身上一塵不染,他站在羅伊和金銘面前看着兩個少年,兩人俱是目光呆滯,兩眼無神:這裏可是天魔山,此處可是天魔教,魔後也在,結局竟然會是這樣。
「本尊在哪裏?」六法開口問道。
兩個少年依舊難以回神。
六法皺着眉頭看着重傷不起的巨人,伸手畫了兩道血符,血符入體,兩人被血光籠罩,他們內外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片刻之間,恢復如初。
兩位少年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看着彼此,就連療傷都如此詭異,抽他們的血畫符,效果卻奇蹟般的好。
羅伊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躬身問道:「師……師伯!您……您和先生是什麼關係?」
六法沒有隱瞞,直截了當道:「我是本尊的一個元神,北冥也是本尊的一個元神……明白了?」
少年同時搖頭,不明白。
「這麼說吧……」
六法耐着性子,細細解釋了一遍,兩位少年終於懂了,他們看着六法的眼神除了崇拜,又多了幾分親近,原來六法師伯,也是先生。
「現在,可以告訴我本尊的下落了吧?」
兩位少年齊齊點頭,依舊有些傻傻的,兩個少年身上充滿了夢幻的氣息,先生已經那麼厲害了,加上六法師伯,那個小魔祖一定會很慘!
六法聽完羅伊的講述,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眉頭皺起,小魔祖,絕頂高手……
金銘看到腳邊無天公子的屍體,想到他那樣虐打羅伊,立即火冒三丈,走過去就是一陣狠踹!
「啊!你……」
「你!」
金銘被一直詐屍,卻突然甦醒過來的灰發青年嚇了個半死。
「師伯,他沒死?」
「我沒殺他,當然活着。」
剛剛甦醒的無天公子,出了身上的疼痛,他感到臉上濕噠噠的,伸手一抹,一臉的血,再看四周,血流成河,殘肢遍地。
他用了極大的力氣,才抑制住了尖叫的本能,可當無天看着六法時,終於沒忍住,他驚恐的尖叫了起來……
六法抬手,又將他拍暈。
「師伯,可不可以將他交給我們?」金銘渴望的看着六法。
「有仇?」
「是,羅伊身上的傷,多半都是他打的,」金銘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六法點點頭,同意了,這個半人半魔的青年,他根本不在意,要不是他有一半人族血統,自己早就拍死他了。
「師伯,我們……我們可打不過他,可不可麻煩師伯封住他的修為?」金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畢竟自己的要求有點太多。
六法想了想,說道:「初次見面,就當送你們一份禮物吧!」
兩位少年欣喜萬分,他們學到了一種斜符。
半個時辰後,羅伊和金銘找到了他們的那艘夢魘之帆,四人上船,操船的是畏畏縮縮,面無人色的無天公子,此時他成了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更慘的是他身上被兩位少年種下了奴印,從此他的生活將水生火熱,因為他多了兩位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