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說白他們到凡城了沒有?」
蒼這麼一問,寧澤也有點想白鹿了,它隨家族北上,白銀鈴中裝滿了物資。
「應該到了吧,」寧豎接過話,沒有白在,可苦了自己,半個月大包小包,現在倒是好了,騎着沙漠之舟。
寧澤抱着睡着的小真言,騎着駱駝趕路,十多天的沙漠之旅,黃沙他們已經看膩了,沙塵暴他們也習慣了,騎在駱駝上打盹睡覺,人人皆能。
「七哥,前面有商隊,有人了……」寧豎從半死不活中復甦,沙漠中見到人太稀罕了,而且是如此大的商隊……
商隊對寧澤他們不僅沒有想像中的友好,還有深深的防備和排斥。
蒼和寧豎碰了幾次釘子,熱情沒了,垂頭喪氣,寧澤並不在意,路人而已。
夜晚降臨,寧澤他們在距離商隊不遠處搭起帳篷,蒼和寧豎一個,任逍單獨一個,寧澤和小真言一個,各人搭各人的帳篷,小真言給寧澤打下手,小傢伙早已熟悉了流程。
時間不大,五人完工,小真言現在來了精神,找蒼和寧豎玩,小黑和小胖也活躍了,白天它們總是病懨懨的,太陽太大,它們難受……
寧澤盤坐在帳篷中,三顆道念放出,守護三人,任逍不需要他操心,同是道宗修為,練氣是寧澤每日功課,紫府中,歸藏瓶懸浮於北冥海上。
寶瓶更加漆黑古樸,唯有吸收北冥真氣時,才會顯出不凡,七百七十個真文浮現,湧入紫府的真氣,一口吸盡,再倒出液滴,這是寧澤獨有的練氣方式,北冥歸藏,要是在水氣元氣豐富處,歸藏瓶可以直接吸取元氣……
「篤…篤…篤…篤……」聲音越來越響,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時間不大,響聲由遠而近,停了……
「小施主,貧僧觀你印堂發黑,邪魔上身,特來結緣……」
「大師傅,你怎麼看出來的?好厲害啊……」
「哈哈哈……全憑小僧修出的浮屠慧眼……」
「浮屠慧眼,是什麼眼?」
「這個……」
「佛有五眼六神通,好想沒有浮屠慧眼啊?」
「這個……」
寧澤走出帳篷就見一位胖和尚張大嘴巴,不停抹汗,小真言正一臉希翼地盯着胖和尚,等他解答。
「言兒,過來……」
「阿爸,這位大師傅好厲害,一眼就看出言兒身中魔咒,他還修出了佛都沒有修出的浮屠慧眼……」小真言巴拉巴拉對父親講述着新發現。
「大師有禮,小兒童言無忌,不必放在心上……」
「不敢,不敢,」胖和尚頭上的汗更多了,今天什麼日子,隨便碰到一個小孩,就懂佛法,知佛事,現在來了一位巨擘。
「大師從何而來?來此有何貴幹?」寧澤對這胖子挺感興趣,這位修的是一種佛門秘法,他身上有一層神秘的力量,很虛浮……
胖子眼皮跳動,心中發寒,自己有被看透的感覺,老傢伙不是說他們這一門是隱世密宗,天下無人可看出虛實嗎?都是騙人的。
他趕緊躬身道:「小僧從西方靈隱寺中來,看到小施主慧根深種,特來結個善緣……」
「大師傅太厲害了,加諾夜師傅也是這麼說的,說言兒有慧根,」真言一臉崇拜地看着胖和尚。
「你……你是說加諾夜,加諾夜羅漢?」
寧澤聽到兒子對加諾夜念念不忘,臉黑了,他盯着胖和尚冷聲道:「說實話……」
「小僧…小僧從不打誑語……」胖子臉上肥肉開始哆嗦。
「任兄,這位大師見識高遠,今晚就和你將就一夜吧,」寧澤開口。
胖和尚還沒弄明白什麼意思,就被一個冷麵黑衣男子提着進了帳篷。
一進帳篷,任逍冰冷的臉沒有了,換上了一幅猙獰的面孔,多久了,每個夜晚才是自己,魔頭見不到的地方才是自己,每夜除了孤寂黑暗,他還能幹什麼,今晚終於有人陪他了……
「你……你……你要幹什麼?你別過來……」胖和尚躲在角落,一臉恐懼地看着不斷走進他的黑衣,瑟瑟發抖,黑衣身上儘是暴虐瘋狂,讓他的禪心顫抖。
「啊……」
「阿爸,好像是大師傅在叫!」
「睡吧,你任叔叔在給大師講鬼故事!」
「咯咯咯……阿爸,大師傅膽子也太小了,他還是佛修的,還怕鬼故事……」小真言樂了。
「佛修都有弱點,別看他們說得挺厲害,都是騙人的……」寧澤開始教育兒子。
「是嗎?可是……」
「沒有可是,睡吧!」
「小僧說實話,讓我出去……」
剛有點睡意的真言又精神了,睜開眼睛興奮地說道:「阿爸,任叔的鬼故事好厲害,言兒也想聽……」
寧澤臉一黑,對兒子道:「你任叔快睡了,現在打擾他沒禮貌,以後讓他講給你聽……」
然後,他怒聲道:「深更半夜,叫什麼叫,還讓人睡不睡了?」
寧澤一夜打坐……
天亮大家用了些靈果,寧澤開始收拾帳篷,小真言跑去找大師傅了。
胖和尚看到小真言當場就哭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認錯:「小師傅,小僧錯了,小僧沒有別的意思,就想化緣,不,不是,就想騙點錢財,真沒有壞心。」
小真言不敢置信地問:「你不是可以看出我身重魔咒嗎?」
「蒙的,是小僧蒙的,小僧見人都這麼說……」
「那我的慧根呢?」
「假的……不對,小僧是說,小僧說的話是假的,加諾夜大師說您有慧根,自然有……」
「你……你……你怎麼可以騙人,這樣可不好,」小真言一本正經地教訓道。
「是…是…是……小僧改,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真言一臉神氣地說道:「看你如此誠心,就原諒你了,只要你講一遍任叔昨天給你講的鬼故事……」
「啊!」胖和尚聽到任逍,恐懼地大叫一聲,又趕緊將嘴捂住,太不人道了,那就是個魔鬼,不是人……
寧澤走過來,笑道:「大師,一夜不見,真實了許多。」
「是,是,是,小僧不該騙先生,小僧知罪……」
「你騙錢幹什麼?」
「先生,小僧也是逼不得已,小僧就想修座廟,有個容身之處……」胖和尚苦着臉說道。
「天下廟宇寺院何其之多,難道還沒有你一個小和尚容身之地?」寧澤奇怪地問。
「先生有所不知,現在好的廟宇都被菩薩羅漢佔了,不好的廟中也有菩薩羅漢的徒子徒孫,僧多廟少,沒有關係的,進了廟,都是為奴為仆,小僧曾經入過一寺院,受不了那窩囊氣……」
寧澤笑了,這位還真是敢說,不過挺真誠的,便邀請道:「給我們做個嚮導吧,到了西方,還你一座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