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郁先生 091 吃心不改

    結賬走出超市大門，喬南望着遠方漸漸黑沉的天空，心疼的只想哭。

    不就買了幾塊三文魚嗎？她三分之一工資就這麼沒了啊！

    生活真的好艱難，尤其對於她這種窮人來說，老闆一頓飯，她這月差點喝西北風。

    郁錦安將車停在別墅里，喬南雙手提着購物袋，邁開沉重的腳步進屋。

    她的錢她的錢她的錢！

    黑了心的男人，明明那麼有錢，偏偏還要佔她便宜？臭不要臉！

    「快點準備晚飯。」

    花她的錢，還要欺壓她，卑鄙無恥！

    「喬南，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你妹的！

    打開購物袋，喬南小心翼翼把買來的三文魚拿出來。每拿出一份，她就迅速在心底做出加減乘除法，換算着一塊魚折合成多少錢，相當於她工資的多少。

    嗚嗚，越算越心疼，郁錦安你咋不上天呢！

    「你會做三文魚嗎？」

    身後突然有人說話，喬南嚇得臉色發白。她拍拍胸口，看看走來的男人，又看看那些貴的要死的三文魚，立刻皺眉。

    這還真是個問題啊，她平時吃的最多就是紅燒魚、清蒸魚，這個三文魚要怎麼做？難不成也要紅燒？

    嘖嘖嘖，這魚紅燒有點浪費吧。

    「老闆，你要吃什麼口味的三文魚？」煮飯倒是難不倒她，喬南有點自信。

    郁錦安瞥眼色澤紅潤的魚肉，彎起唇：「每種口味都吃。」

    汗！

    每種口味？！

    一個小時後，喬南把從網上查到的烹製三文魚的做法都記錄下來，然後又回到廚房。她還就不信了，一個死魚能難倒她？

    切！

    郁錦安坐在客廳的沙發中，好笑的望着她進進出出的忙碌，嘴角揚起的弧度溫柔。

    嗯，看樣子，今晚有好吃的了。

    三文魚這種價格貴的食材，喬南從來不吃。所以對於它的烹調手段並不了解。雖然她沒吃過，但是看過見過，大概也能琢磨出些門道。

    香煎三文魚算是比較有名的做法，喬南按照查詢到的步驟，先把三文魚用黑胡椒醃製一下，等下準備烹飪。

    三文魚另外一種吃法就是刺身，但是喬南不吃生食，所以也就本能排斥這種做法，刺身她用筆勾掉。生的東西她咽不下去，絕對不碰。

    其他做法都比較冷門，不過郁錦安非要求吃，那她也只好把他當作實驗的小白鼠啦。

    客廳中開着電視，郁錦安悠閒坐在沙發里，腿上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

    電視裏播報着晚間新聞，寧璇字正腔圓的標準語調響起，郁錦安視線從電視屏幕掠過，不自覺投向廚房。

    她在裏面折騰了好久，香氣也一陣陣往外飄，還沒做好嗎？肚子好餓。

    筆記本電腦不時有網頁彈開，郁錦安壓根沒把心思放在那上面，他拇指托着下巴，眼睛一直盯着餐廳。

    須臾，喬南端着菜盤出來，一道道擺上桌，「可以吃飯啦！」

    聽到她的叫聲，郁錦安立刻扣上筆記本，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餐桌前。

    鋪着白色桌布的長長餐桌上，一字擺放着各種烹調口味的三文魚。

    香煎、照燒、滑蛋、還有三文魚湯和清炒。總之每一道看上去，都能令人食指大動。

    郁錦安輕咳了聲，真的對喬南刮目相看。她有這廚藝，不當廚師真是浪費。

    「嘗嘗。」喬南遞給他一副刀叉，郁錦安坐下後，先從面前那份香煎三文魚開吃。

    魚肉外皮焦黃，魚肉鮮嫩多汁，黑胡椒特有的味道滲入魚肉間。雖說火候方面同星級餐廳中的主廚比較還有差距，但她第一次能做成這樣，郁錦安表示相當滿意。

    「嘗嘗這個。」喬南把烤好的三文魚推到他面前，不忘擠上幾滴檸檬汁。

    經過烤制的三文魚口感也很不錯。

    郁錦安一道道吃下來，發覺每種都挺好，都能令他一口接一口吃完。

    以前他一直覺得，家裏的海芙廚藝驚人，沒想到喬南更對他口味。

    「好吃不？」喬南眨巴着眼睛，看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喜怒。

    郁錦安抬手遞給她一雙筷子，「自己嘗。」

    見他這態度，喬南還以為不好吃，畢竟對這種食材她並不了解。可嘗過後發現，味道不錯呀！

    至少她自己比較滿意。

    「有米飯嗎？」

    對面男人忽然問，喬南鄙視的撇嘴，「這麼多魚不吃，吃什麼米飯啊，沒煮。」

    郁錦安：「……」

    嘖嘖，還是有錢人呢，竟然用三文魚搭配米飯吃，他這算是上流社會的上流吃法嗎？！

    她花錢買這麼多魚，不吃回來怎麼能甘心。喬南咀嚼速度很快，漸漸地郁錦安發現她越吃越快，不禁皺眉，「你很急嗎？」

    「唔。」喬南腮幫子都鼓起來，捂住嘴巴說道：「急啊，我餓。」

    還餓？郁錦安盯着她面前放着的空掉餐盤，她一個人吃了五份魚，竟然還沒吃飽？

    嗚嗚！

    喬南困難的咽下口中的魚肉，差點沒吐出來。三文魚好吃，可也架不住她這個吃法啊！她痛苦的皺眉，恐怕有段時間她不會再想吃三文魚了。

    吃夠了！

    一大桌三文魚，兩個人都吃光了。別說喬南吃撐，就是郁錦安也吃的夠夠了。

    晚飯後，照例喬南負責收拾。她雙手滿是洗潔精的泡沫，一邊刷碗一邊發牢騷，「果然是老闆的便宜不好占，住他個房子還要負責打掃，要不要算計這麼精明？哎，我這雙手每天刷碗會不會皮膚乾裂？」

    她嘀嘀咕咕碎碎念，郁錦安側身倚在廚房門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她這張小嘴巴就是能說，他第一次對她有印象，就是因為她那張嘴口出狂言，竟然要曝光他的新聞。

    呵……

    有時覺得她很刮躁，可他這個安靜的家裏自從有了她的聲音，他就再也不想要以前的冷清了。

    哪怕她總是對他陽奉陰違，總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他也還是願意把她留在身邊。

    究竟為何這樣？郁錦安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收拾乾淨上樓，原本喬南以為終於能夠鬆口氣，休息休息了，可誰想到，她推開門就見到自己那張床上躺着個男人。

    「你在這裏幹什麼？」喬南皺眉，床上的男人一隻手撐着腦袋，笑吟吟望向她，「今晚換個地方？」

    呸！

    喬南瞬間變臉，「老闆，你違反了同居條約。」

    「哪裏違反？」

    「條約第一條說明，你沒需要時候，我可以住在客房。」

    「對啊，那是我沒需要，但我現在有需要。」

    「……」

    深吸口氣，喬南不得不開口，「你昨晚才需要完，今晚又需要？老闆你這樣需要下去，吃多少三文魚都補不回來了。」

    郁錦安嘴角一抽，伸手把她拽到身邊，「你以為我吃三文魚是為了補身體？」

    「不然呢？」喬南反問，「正常人有一次吃這麼多三文魚的嗎？」

    「……」

    這兩個人互不相讓，口才都不遜色。郁錦安眯了眯眼，伸手抬起喬南的下巴，「昨晚我有讓你不滿意的地方嗎？」

    好端端他總是帶偏話題，喬南別開臉，臉色不自然的飄上兩朵紅暈，「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還擔心什麼？」男人語氣突變，喬南看到他嘴角那抹不正經的笑，恨得差點咬掉舌頭。

    都說比不過他厚臉皮，幹什麼還總逞口舌之快啊！

    「老闆，跟你商量個事行嗎？」

    「說。」

    喬南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以後別吃三文魚了，這魚太貴，我一個月工資就這麼點，你忍心讓我餓死嗎？」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喬南比劃了個數字，郁錦安蹙眉，好像工資是有點少，可憐巴巴的小樣子。

    他起身出去，很快功夫拿着錢包回來。抽出一張卡遞給喬南，郁錦安笑道：「卡的密碼你知道，要多少錢自己取。」

    擦！

    什麼叫要多少錢自己取？

    喬南瞪着那張銀行卡，特別想狠狠丟到他臉上。不過她今晚買魚花了不少錢，既然老闆如此大方，那她至少不應該虧待自己。

    反正他們之間就是交易，她沒必要計較太多。

    把他遞來的銀行卡收好，喬南想等上班時把她的錢取回來。那千把塊錢對於她來說頂一個月生活費，對他來說九牛一毛的一毛都不算。

    這就是他和她之間的差距，不可逾越的兩極差距。人家高高在上，身處雲端。而她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活的小心翼翼。

    「洗澡去。」郁錦安薄唇抵在喬南耳邊，令她立刻回過神。這是人家地盤，她又是例行交易，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站起身，喬南面無表情走進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澡，換上浴袍出來。

    臥室里亮着一盞壁燈，郁錦安竟然也已經洗好，重新躺在她的床上。

    哎，原本想在這裏留處清淨地方，但他存心不讓，她再多說也是無用。

    掀開被子上床，喬南手腳筆直放在身體兩側，一副愛咋滴咋滴的受難模樣。

    郁錦安皺了皺眉，伸手關掉燈後，一把將她拽進懷裏，霸道的圈住她的腰。

    咕咚咕咚——

    喬南心跳聲加速，她預想中的親熱情形沒有發生。郁錦安只是把她摟在懷裏，掌心貼着她的腰，卻沒有再進一步的活動。

    「那個……」喬南緊咬唇瓣，「你不需要了嗎？」

    郁錦安抿起唇，不悅道：「我需要睡覺。」

    不久，喬南明白他口中的睡覺，臉色大喜，「哈哈哈，睡覺好，我們快點睡覺吧。」

    郁錦安：「……」

    她真的那麼不喜歡同他翻雲覆雨嗎？明明很開心很愉悅的運動，為什麼每次她都如臨大敵，活脫脫一副他要吃掉她的驚恐模樣？

    郁錦安突然很不爽，他就不信還睡不服她！

    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人很快進入疲倦。白天台里工作不少，喬南吃了兩種緊急避孕藥後有些胃酸的反應，直到吃過晚飯才好轉。她翻個身，背對着郁錦安，輕輕舒了口氣。

    以後還是別同時吃兩種藥了，估計副作用也會不小。

    腦袋裏胡亂想着這些事，人漸漸困了。身後男人的體溫不斷傳遞到喬南身上，她眼皮愈加沉重，直到合上眼睛。

    身邊的人徹底睡熟後，郁錦安才伸手把她又撈回懷裏，繼續把手放在她腰間摟住。

    他今晚只想單純的睡個覺，看把她嚇得那個傻樣！

    大概兩個人躺在一起，真的可以互相影響。喬南沉沉的睡着，郁錦安也覺得困了。

    把被子蓋在他們兩人身上，他輕輕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下，隨後也閉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喬南睜開眼睛，窗外天色已經大亮。手機鬧鈴準時響起，不過響了一聲就被她麻利關掉。

    她可不想吵醒郁錦安。

    尤其今天是休息日，大boss睡懶覺，她不敢惹他不高興。可她並沒睡懶覺的習慣，哪怕是周末她也習慣早起，以前的周末不是加班就是到醫院照顧媽媽。

    喬南掀開被子，輕手輕腳下床。今天也不能例外，她並不打算周末留在這裏同boss共處一室，然後被他壓榨。

    當她傻嗎？

    郁錦安醒來時，原本還想繼續溫存一下。可是呢，躺在他身邊的人竟然沒了。

    他含怒掀開被子，打開房門準備衝下去。卻不想，廚房中有喬南小聲哼唱的歌聲飄來。

    他剎那收住步子，站在樓梯口一動不動。

    昨日重現的英文版，喬南發音不錯，樂感也有幾分水平。雖然同原版相差太遠，但就業餘愛好來說，她英文歌唱都還不錯。

    抑揚頓挫，倒是被她發揮的淋漓盡致。

    郁錦安不自覺彎起唇，幻想着她此刻是不是也輕閉着眼睛，伴隨歌聲整個人沉浸其中。

    儘管周末，喬南依舊準備早餐。她自己想想，也覺得自己真是盡職的好員工。

    「老闆早。」

    男人洗漱好下樓，喬南急忙上前拍拍馬屁，「早餐準備好了，可以吃嘍。」

    她心情不錯。

    郁錦安斷定，從她早上那首英文歌就能看出來。

    「早。」他拉開椅子坐下，喬南立刻將溫熱的牛奶遞到他手裏，「溫度剛剛好。」

    她的態度過於殷勤，郁錦安撇她眼，「坐吧。」

    喬南這才坐下，雙手托腮笑嘻嘻望着他，「今天的培根火候正好，嘗嘗看。」

    無事獻殷勤，一定有企圖。

    郁錦安拿起刀叉，一邊切食物一邊問她，「說吧，想要怎麼樣？」

    「嘿嘿……」

    喬南笑了，老闆果然不是白當的，明察秋毫，「等下我要出門。」

    「今天周末，不用加班。」

    「不是加班。」喬南彎起唇，「我要去醫院看我媽，午飯和晚飯你要自己解決。」

    經過上次的教訓，她這次事先言明，避免再次被他趁機壓榨。

    男人眸光一閃，沒有多說，低頭專注的吃早餐。

    他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喬南以為他終於大發善心，偷偷鬆了口氣。

    迅速解決掉面前的食物，喬南動作麻利收拾好廚房，出來時沙發里的男人已經不在。她以為郁錦安上樓去工作，也沒多想，回到自己房間穿上外套，提着兩袋東西出來。

    季節變幻，喬南新買了被褥枕頭，毛巾貼身換洗衣物這類東西。

    媽媽常年臥床昏迷，喬南總是勤給她換被單床褥，並且擔心醫院提供的不夠舒服，親自買好，再麻煩護士幫忙換上。

    還有貼身更換的衣物，毛巾這些東西，她都是三個月一換新，就怕舊了媽媽穿着用着不好。

    平時過日子喬南比較節儉，但每次給媽媽買東西，她都會選最好的，一點也不心疼錢。

    打開門出來，郁錦安雙手插兜站在院子裏。喬南怔了怔，隨後笑道：「這裏風景不錯，總悶在屋子裏也不好，冰箱有我洗好的水果，你可以坐下來一邊吃一邊欣賞秋色。」

    她想像出那幅畫面，心底生出幾分羨慕。這樣秋高氣爽，陽光明媚的周末，若能泡上一壺清茶，捧着本書閒情整日，定然舒服。

    可惜她沒有享受的機會。

    喬南提着東西往大門方向走，身後的男人卻大步跟上來。

    「你跟着我做什麼？」

    「去醫院。」

    「你去醫院做什麼？」

    「你去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

    深吸口氣，喬南耐心同他解釋，「我要去看我媽媽，前段時間工作太忙，我都兩周沒去看她了。」

    她解釋的夠清楚夠明白了吧，他那麼聰明，肯定能聽出她話里的意思。

    簡單點說就是，他忙他的去，別來給她搗亂。

    郁錦安深棕色瞳仁倒映着喬南的笑臉，他心情大好的彎起唇，「確實應該去看看了，走吧，我開車送你。」

    唔！

    喬南突然發覺，她很難同這個男人溝通啊。她好話說盡，他這是故意跟她裝傻充愣？

    「這裏距離醫院挺遠，我送你不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

    喬南腹誹，可惜面上還要裝，「謝謝老闆，今天周末容易堵車。要是運氣不好，磨蹭到中午也不一定能夠到呢，所以我還是坐地鐵吧。」

    話落，她趕緊越過他的肩膀出門，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她。

    然而，喬南又一次錯誤預估郁錦安的屬性。她以為那麼一個高高在上的大boss肯定很聰明，可結果恰好相反。

    郁錦安雙手插兜走在她身邊，完全無視喬南射殺過來的小眼神，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今天陽光不錯。」

    「……」

    「難得不用開車，散散步真好。」

    「……」

    「話說，地鐵要怎麼坐？好玩嗎？」

    「！」

    喬南狠狠瞪他眼，好煩人啊！

    「想坐地鐵自己去坐，不要跟着我！」喬南怒斥，心底怒火高漲。好不容易休假一天，他還要來纏。她的日子也過得太悲慘了點！

    「喂！」

    郁錦安並沒氣惱，依舊跟在她的身後，甚至還小跑追上去，「你慢慢走，小心摔倒。」

    呸呸呸！

    喬南一陣暗罵，這男人能不能盼她點好！

    兩人就這樣以奇怪的表情走出別墅區，一位衣着體面的男人尾隨一個大學生打扮的女子。

    若不是別墅區保安認識郁錦安，差點就要報警抓人。

    不多時候，喬南走進地鐵站。她提着東西站在售票機前，投入一張紙幣買票。

    從坐到終點，沿途二十多站才兩元。這種平價消費，喬南最喜歡。

    站在一邊的郁錦安還沒看明白，嘩啦一聲，喬南買好的車票已經掉出來。

    她轉身就要離開，郁錦安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我沒帶錢。」

    又來這招？

    郁錦安看到她懷疑的眼神，立刻把手伸進上衣口袋掏出來，然後又伸進褲子口袋翻找，「你看，真的沒有。」

    他那張臉站在地鐵站的售票機前，立刻惹來一票人圍觀。

    喬南眉頭緊鎖。

    眼見喬南仍舊皺眉，他修長手指便把外套扣子解開，盯着她的眼睛問「還要我把裏面口袋也翻出來嗎？」

    周圍群眾倒吸口氣，有人都要朝喬南丟雞蛋了！這女人怎麼回事啊？竟然虐待這麼帥的男人，艾瑪，看得她們好想跑上去安慰他哦！

    四周響起議論聲，喬南狠狠閉上眼，她真是敗給他了啊！這個男人就是她祖宗，她怎麼都甩不掉的克星！

    不就一張地鐵票嗎？她不跟他計較。

    掏出零錢，她火速又買了一張票。

    「謝謝。」郁錦安接過那枚綠色小圓牌，捏在手裏，第一次看到，挺好玩。

    人群再次，都在說喬南這種女朋友太過分，怎麼能對這麼好的男朋友如此刻薄？一張車票看把人家小伙子逼得，差點落淚。

    喬南無語凝噎，所以說人言可畏啊，你們看熱鬧就看吧，胡亂猜測真真不好。

    「走了，地鐵快到了。」

    郁錦安上前摟住喬南肩膀，偏過頭朝四周圍觀人群笑了笑，頓時一片哇聲不斷。

    喬南確定他是故意的！

    距離到站還有一分鐘，喬南提着袋子往前蹭，打算遠離身後的男人。

    「過來。」

    越想躲，他越不讓她如意。郁錦安輕輕鬆鬆一嗓子，立刻吸引周圍人的目光。

    喬南狠狠瞪他眼，示意他可以閉嘴。奈何郁錦安有意想做的事，自然不會被她的眼神嚇住。

    「過來乖乖站好，不要插隊，我們排在後面的。」郁錦安彎起唇，吐出的一字一句都令喬南很想掐死他！

    站在前方的一對小情侶看過來，男孩子不悅的看向喬南道：「插什麼隊？後面排着去。」

    喬南莫名糟了白眼，她壓根沒想插隊好不好？

    郁錦安邁步走過來，沉着臉站在剛剛開口說話的男孩子身邊。

    那位男孩子的女朋友瞥眼郁錦安的臉，眼底蹭蹭放光，「你也要插隊嗎？」

    女孩子紅着臉，拽住自己男友的胳膊讓出他們的位置，羞澀道：「你站我這裏好了。」

    剛剛開口的男孩子：「……」

    喬南：「……」

    這麼明目張胆的插隊，也就郁錦安做的臉不紅心不跳，並且還有大批圍觀群眾拍手叫好。

    厲害！

    郁錦安頭也沒抬，直接伸手把喬南拽到身邊。喬南回過神後，不自覺往後面隊伍瞥了眼，那個男孩子含怨的小眼神咻咻飛過來。

    「車到了。」腰間一緊，郁錦安張開雙臂把喬南護在身前，讓她避免被蜂擁的人群擠到。

    滴滴滴——

    車門打開，喬南被一具強而有力的懷抱護住，安安穩穩走進車廂，絲毫沒有平日裏被擠的東倒西歪的狼狽。

    車門很快關上，喬南提着袋子站在門邊的扶手旁，身體比較方便倚靠。畢竟還有一段很長的路程，車廂里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車廂門關上後，車身迅速啟動。由於那股巨大的慣性，喬南整個身體不穩，晃悠着往一邊倒。

    手中的袋子被人抽走，喬南搖晃的身體轉瞬間落入郁錦安厚實的胸膛。她微微側目，抬起的視線中是他五官立體的臉。

    車廂內的燈光明亮，喬南怔怔望着他微蹙的眉頭，有什麼感覺從心頭閃過。

    他這是第一次坐地鐵吧，肯定跟他想像的不一樣。這麼多人擠來擠去，還要一路站着，他肯定不習慣。

    地鐵駛過兩站，人果然越來越多。郁錦安一隻手提着袋子，一隻手護住喬南的肩膀，依舊把她圈在自己的身體前方。

    周圍人不時朝他們看過來，喬南眼睛盯着腳尖，臉頰有些發熱。

    車廂有輕微的晃動，喬南身體隨之也動來動去。因為他們身體緊貼，她身體一動，自然會磨蹭郁錦安的身體。

    她的髮絲間殘留着他最喜歡的味道，她的體溫隔着彼此的衣物傳遞而來。

    郁錦安眯起眼，身體慢慢發熱。不過這裏是地鐵車廂，他若是產生某種生理反應，真的有點尷尬。

    「小伙子，你過來坐。」

    一位中年大娘距離他們不遠，提着包站起身，朝郁錦安招手。

    喬南嘆口氣，果然是看顏值的世界。

    人家讓出空位，喬南看的眼饞。距離到站至少還有四十分鐘，站的好累。

    郁錦安拉過喬南的手，在她還沒反應前，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入空出的座位里。

    眾目睽睽之下，喬南也無法推辭。周圍人挨着人，她只好坐下來。

    「我來拿吧。」喬南伸手想把袋子接過來。

    「不用。」

    郁錦安修長雙腿微微分開，一隻手提着袋子，一隻手拽住扶手，低頭站在喬南面前。

    對面車窗閃過忽明忽暗的廣告牌，喬南盯着郁錦安的臉，目光有些無法移開。

    周圍人頭攢動，郁錦安身高出挑，五官精緻。他並沒有西裝革履，不過一套輕便休閒裝束，卻依舊傲然出色。

    他就是那種丟在人堆中，同樣能夠奪目耀眼的人。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與後天形成無關。

    每次到站，都有人下車，再有人上車。無論下去多少人，又上來多少人，大家看到郁錦安的表情都只有一種。

    不少年紀輕輕的小女孩，掏出手機想要偷拍。但是郁錦安冷着臉不笑的模樣有些懼人，那些女孩子遺憾的又把手機收起來。

    喬南看到大家朝她投來的羨慕目光，情不自禁低下頭，緊抿的嘴角一點點彎起。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告：092—被堵在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