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醉酒,可以說借着酒勁把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可今天酒醒以後,她就失去了假裝糊塗的可能。
嘩啦!
電視台的洗手間內,寧璇打開盥洗台前的水龍頭,鞠起一捧涼水使勁往臉上沖,想要以此讓她整個人清醒一些。
瘋了瘋了!她真的是瘋了!
昨晚她竟然趁着醉酒和寧沉睡了?!
媽蛋啊,如今的寧沉可不是想睡就能睡,人家結婚了啊!有老婆了啊!人家老婆還懷孕了啊!
嗚嗚嗚,怎麼辦?
寧璇雙手撐着盥洗台的邊沿,望着鏡中的自己,有些欲哭無淚!要是按照時下的流行說法,她這種行為,妥妥的就是一隻小三!
寧璇猝!
她不要當小三!
扣扣扣
洗手間的門被叩響,工作人員站在門外提醒,「璇姐,您該化妝了。」
「知道了。」
寧璇抽出紙巾擦乾臉上的水漬,瞥眼脖頸中落下的點點紅痕,臉頰瞬間感覺火燒。昨晚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依稀灌入大腦,他這個喜歡咬人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改一改?
噗!
她回過神,意識到思緒偏離方向後,立刻抬手拍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昨晚的事情就是個錯誤,她竟然還厚臉皮的回味?!
深吸口氣,寧璇拉開衛生間的門,臉色平靜的走出去。既然昨晚已經犯了錯,那她從現在開始,絕對不能再錯!
五月的天氣,溫暖舒適。寧沉翻了個身,伸手在被子裏摸了摸,卻沒有摸到熟悉的溫度。他咻的睜開眼睛,果然看到身旁的位置空空的。
早已沒了寧璇的身影。
她離開的時候,大概走的太急,地板上還留着昨晚散落的內衣。寧沉緩緩坐起身,望着滿室的凌亂,想像着今早她醒來後的震驚,不由彎起唇。
一定把她嚇壞了吧?所以她才會跑的那麼急,竟然連聲招呼都不打?
膽小鬼!敢做不敢當!
清晨醒來,寧沉沒有看到懷裏的人,心裏自然超級不爽。不過看着這滿床的凌亂,他雙手環胸站在床邊回味了下,心底那些不快又很快散去。
將床單被罩換下來後,寧沉重新鋪上新的,把昨晚的那些都丟進洗衣機清洗,這些事他沒怎麼做過,不過智商太高沒辦法,任何事都難不倒他啊!
臥室收拾趕緊後,他又從外套口袋裏戶口簿拿出來,放回原來的地方,好像從來不曾被移動過。這個粗心的丫頭,大概根本不會發現。不過這樣也好,目前還不是最佳時機,他想要的那個機會,應該很快就能來到。
錄完節目,寧璇緊接着又去配音,她把工作安排的銜接很緊,不給自己留半點空閒,生怕被別人注意到什麼不同尋常。
連續工作六個小時,等到寧璇能夠閒下來時,已經傍晚。她回到休息室,拉開椅子坐下後,才把口袋裏調成靜音的手機拿出來。
未接來電有兩通,電話號碼她不認識,大概又是推銷那類的騷擾電話。微信有幾條信息,多數都無關緊要,其中只有兩條喬南的信息,問她什麼時間過去吃飯。
她喝了口水,給喬南回覆信息。
寧璇:親愛的,我最近有些忙,恐怕暫時沒時間過去吃飯了。
喬南:好吧,那你要按時吃飯。
寧璇:好的,麼麼噠。
喬南:麼麼噠。
放下手機,寧璇眼底的神色一瞬間暗淡下去。無論是來電或者信息中,她都沒有看到寧沉的隻言片語,什麼都沒有。
昨晚的事情
寧璇抬手揉揉臉,這一天假裝微笑,笑的她腮幫子難受。手機始終沒有再響起,她輕輕抿起唇,他是不是睡完人就不認賬了啊?!
寧沉!
須臾,寧璇收拾好東西下班回家。
叮
電梯門打開,寧璇拎着包走到自家門前,手裏握着鑰匙卻沒有敢第一時間開門。她有些緊張的盯着這扇門,不知道打開後,那個男人還在不在。
側耳趴在門板上,寧璇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發覺裏面什麼動靜都沒有。按捺住緊張的心跳,她握緊手中的鑰匙,顫顫巍巍的將門打開。
吧嗒。
門鎖打開,寧璇推開門進去時,屋子裏一片漆黑。這片黑暗,說明這套房子裏沒有人,他已經離開了吧。
啪!
寧璇伸手打開燈,轉頭往四周看過去,確實沒有人影。她低頭在玄關換了鞋,然後拎着包走到客廳,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沒有人,沒有紙條,什麼都沒有。
她眨了眨眼,忽然覺得眼眶泛酸。雖說昨晚的事情是她主動,但又不是她一個人做的,為什麼這個男人竟然連句話都沒有?
嗚嗚嗚!
寧璇撅起嘴,心底的滋味酸澀。寧沉變了,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留下來等她,或者買很多好吃的哄她開心。
轉身走向臥室,寧璇推門進去,打算把今早離開時不敢面對的殘局收拾一下。可是她推開門進去就發現,床單被褥已經換了新的,丟在地板上的衣物也都消失。
她急忙跑到浴室查看,果然看到那些衣服都被清洗乾淨,整齊的掛在晾衣杆上。原本沉寂失落的心,竟然因為這個小動作而重新染上歡喜。
寧璇轉身回到客廳,拿起茶几上的手機就要把電話打出去。號碼已經按下一半,她又突然意識到什麼。
這個時間,寧沉是不是在家?如果她的電話被向薇接到
身體猛地一陣顫抖,寧璇臉頰的神色變的蒼白。她握着手機坐下,發熱的大腦逐漸冷靜下來。昨晚的事情既然是個錯誤,她還要一錯再錯嗎?
從此後背上小三的罵名,被人唾棄辱罵?!
想到此,寧璇堅定地搖搖頭。不可以,她不能那樣輕賤自己,可她的理智清醒,卻發現再無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了。
滴滴滴
桌上的手機有動靜,寧沉動作迅速的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看到跳出來的消息。
寧璇:昨晚的事我們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吧。
男人握着筷子的手指一頓,鷹隼般的目光瞬間眯起。昨晚發生了多麼美好的事情,她竟然要他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寧璇啊寧璇,你還能再笨點嗎?
「有事嗎?」
對面椅子裏的人笑吟吟開口,寧沉立刻斂下眉,將手機倒扣着放下,「公司有事,旅遊區的項目資金還沒完全到位。」
「資金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和爸爸談過了,從周一開始向氏的資金都會陸續到位,這是我們早先就約定好的。」向薇伸出筷子給寧沉夾菜,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已經領證了,什麼時候你跟我回家吃飯?」
「最近我都要盯着旅遊區的項目,過段時間吧。」寧沉抽出紙巾擦擦嘴,把手裏的筷子放下,道:「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話落,他拉開椅子站起身,準備離開。
「寧沉。」
向薇喊住即將離開的男人,見他轉身望過時,雙手緊張的緊握,「那個,我們已經領完結婚證了,你是不是可以搬到我的房間?」
這種話讓她來說,似乎很難為情。可向薇無法繼續等待,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寧太太的位置她勢必要坐穩才行!
寧沉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低着頭仿佛正在思考她的話。半響,他抬起臉,笑道:「這樣吧,我明天吩咐人來重新裝修一下主臥,這段時間我住在書房,主臥的壁紙和家具你來選,喜歡什麼都可以。」
向薇動了動嘴,眼底泛起一絲欣喜。可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寧沉便已經關上書房的門。
吧嗒。
客廳重新恢復安靜,向薇站在沙發前,紅唇一點點抿起。雖然剛剛寧沉的話,聽着非常為她考慮,還要重裝臥室,但她也明白,這種多少還有躲閃的意味。
昨晚他一夜未歸,她打過電話給公司,手下人都說寧沉在工作,整晚都沒有離開過。可即便這樣,向薇心中依舊有懷疑。
不是她多心,而是寧沉太精明,況且還有個寧璇,她不得不防備!
關上書房的門,寧沉轉身坐在書桌後,臉色逐漸沉寂下來。他滑開手機屏幕,又看了眼剛剛寧璇發來的消息,劍眉輕輕蹙起。
這個小笨蛋,真是氣人!
書房的光線昏暗,寧沉單手托腮坐在轉椅中,銳利的眼眸盯着暈黃的枱燈,眼前慢慢浮現出昨晚的一幕幕。
昨晚她嬌喘時在他耳邊的低喃,那一聲聲的寧沉,清晰又纏綿的迴蕩在他的心底。寧沉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心中的惱怒不快也逐漸散去。
算了,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就是因為這樣的寧璇,才會讓他深愛不移嗎?所以,不要和她計較什麼。反正雖有的事情都有他來安排,她還是蒙在鼓裏的好,這樣表現出來的狀態才能真實,也能騙過那些人。
只不過
寧沉倏然嘆了口氣,他覺得有些擔心。聽說孩子的智商會遺傳父母,幸好還有一半他可以來彌補,要不然他真的太擔憂了!
第二天早起,寧璇盯着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無精打采。昨晚的床單被褥都已經換了新的,但她躺下去時,還是感覺四周都是寧沉的氣味。
枕頭上有,床單上有,被子上也有。
寧璇一整晚的夢境裏,也全部都是他。更要命的是,那些夢都是他們纏綿的畫面,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身體,每一下觸碰的感覺都那麼真實,真實的令她全身不停顫抖。
他們相擁時的溫度,也都深刻的留在她的身體裏。寧璇掀開被子坐起來,雙手環抱着肩膀,差點哭出聲。
完了完了完了!
寧璇,你這次真的完蛋了!
日思夜想就是這個意思吧,她竟然做夢都能夢的那麼的色情!
「啊啊啊」
寧璇猛地跳下床,跑進浴室關上門。她要趕緊洗個澡,洗去一身的燥熱。如果繼續這麼下去,她真的要瘋了!
上午十點,警察局門前。
路耐被律師帶出來時,恰好迎面看到剛辦完手續的明騰。
「喂,你也沒關了24小時?」路耐頗為興奮的跑過去。
明騰接過筆簽好字,然後才把目光看向她,「是的。」
「哈哈哈。」
路耐開心的笑出聲,同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你,夠義氣,我還以為你早就回家了呢?沒想到,你也被關了。」
「警察局又不是我開的,該關就要關。」明騰伸手牽過她的手,瞥眼身旁的律師,問道:「她的手續辦好了嗎?」
「辦好了,明總。」律師如實回答,「目前沒有什麼問題,等到那邊進一步的驗傷報告出來後,我們再談。」
明騰應了聲,道:「讓他們和我談,人是我打的。」
「不可以,我也動手了!」路耐猛地挺起胸,義憤填膺的說道:「那樣的人渣就應該打,活該被打成豬頭!要不是你,我真的想要打斷他的腿!自己的媽媽都不要,還是不是人了!」
「咳咳」
明騰手背抵唇咳嗽了聲,用眼神示意路耐說話小心點,這裏畢竟還是警察局,這丫頭大大咧咧的性格真是令人頭痛。
「走吧。」明騰伸手牽過路耐的手,直接拉她出去。
路耐掙扎了下,但沒有甩開他的手,只好把他強拉出去。
走出警察局,司機早把車開來等候,這會兒看到明騰出來,立刻小跑過來,「少爺,您出來了,老爺在家都等急了。」
明騰偏過頭,看眼身邊的人,「我通知了你二哥,他馬上就到。」
「啊?」路耐瞪眼,「你幹什麼通知他啊!」
「不通知他,難道通知你爸媽?」明騰反問。
路耐撅起嘴巴,小聲嘟囔,「他比我爸媽還煩。」
聽到她的話,明騰驀然一笑,「你很怕你二哥嘛。」
「才沒有呢!」路耐孩子氣的反駁,卻又底氣不足,「我那是尊重他,尊重你懂嗎?誰讓他是我二哥呢。」
「你還懂尊重?」
明騰忽然俯下臉,直勾勾盯着路耐的眼睛,質問道:「既然你懂得尊重,那為什麼還咬我?」
「我我我,你你你」路耐一下子被他問的語塞,臉頰飄紅,口齒不清。
大爺的,那怎麼能一樣呢?他那是帥流氓好嘛,她當然要咬他!
咯吱!
一輛銀色跑車停下,路承西幾步走到妹妹身邊,狠狠瞪了她眼,「路耐,當街打架被關警察局拘留24小時,你的本事又大了啊!」
路耐抬手揉揉耳朵,「二哥,你別吼了,我耳朵都要被他震聾了。」
「還敢胡說?」路承西揚起手腕,嚇得路耐一下子躲到明騰身後。
眼見她這個小動作,路承西瞬間意識到什麼。他收起拳頭,轉而把目光落在旁邊的男人身上,「明總,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害得明總也跟她倒霉。」
「哪裏。」
明騰下意識側過身,將路耐擋在懷裏,「這件事我也有份參與,不關路耐的事。」
「聽到沒有?」路耐從明騰懷裏探出臉,看着對面的男人,「人家說了,這件事和我無關,你不要冤枉好人。」
「好人?」路承西冷笑了聲,一把將妹妹拉到身邊,「這筆賬,咱們回家再算。」
路耐鼓着腮幫子,不敢同路承西頂嘴。
眼見路耐被路承西教訓,明騰好看的劍眉一點點蹙起。
「明總,事情我會找人來解決的。」
「不用了。」明騰笑了笑,道:「並不是什麼大事,對方的行為確實很過分我們才會動手。至於解決方案,我有律師再跟進,路總不能操心。」
「好,既然這樣,有事隨時和我聯繫。」
話落,路承西拉着路耐的手腕,將她塞進車裏,「趕緊回家,爸媽都在家等着呢。」
「唔。」路耐反抗無效,硬生生被按坐在副駕駛。
她打開車窗,探出腦袋望向車外的男人,恰好也看到明騰遞過來的眼神。四目相對的那刻,路耐先一步低下頭。
心跳的速度有些快,路耐臉頰微熱,竟然不敢抬頭看他。這是什麼情況?!
嗡!
路承西發動引擎,明騰站在路邊,不得不忍住上前的衝動。他看着車子逐漸前行,看到路耐猛然偏過頭,朝他擺擺手,並且無聲的低語,再見。
明騰緊抿的薄唇,一點點上揚。
司機打開車門,明騰彎腰坐進後座。昨晚被關在警察局的小屋子裏,他一夜都沒有合眼,明明身體疲累,可精神卻很好。
第一次當街打架,第一次被拘留,第一次被關在警察局過夜。
這些第一次,都是明騰之前的人生中,從來不曾經歷過得事情。前三十年,他的人生過的風光而謹慎,可認識路耐以後,他發現,原來他的骨子裏也有叛逆的基因。
黑色轎車發動起來,司機開車一路駛向別墅。明騰輕輕合上眼睛,不自覺抬起手,按住他的左邊肩膀。
這裏,路耐剛剛拍過,那上面留下屬於她的溫度。
那是一種屬於青春的暖意,也是他曾經的人生中缺少的那部分。明騰想,也許,他應該把缺失的那部分,找回來。
自從那晚睡了以後,寧璇再也沒有同寧沉聯繫過。她走出演播廳,已經是中午,工作人員幫忙將午飯給她送來。
「今天吃什麼?」寧璇拉開椅子坐下,隨口問了句。
「照燒雞腿飯。」
打開飯盒,油膩膩的雞腿肉看上去毫無食慾。寧璇最近睡眠質量不好,每晚都會被那些痴纏的夢境折磨的身心疲勞,工作強度又大,鬧的她食慾都不好了。
「有沒有清淡點的?」寧璇完全不想吃。
工作人員怔了怔,「我再去看看。」
休息室的門關上,寧璇低頭盯着那份雞腿飯,看着看着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她捂住嘴巴乾嘔幾下,差點吐出來。
轉手將飯盒的蓋子扣上,寧璇急忙喝了幾口水,才把胃裏的噁心感覺壓制下去。她皺眉坐在椅子裏,心情更加失落沮喪。
寧沉你個混蛋!
「唔!」
寧璇對着鏡子搖搖頭,連忙否定剛剛的話。不對,這件事不是寧沉的錯,那晚是她醉酒,是她先主動的啊!
「璇姐,有蔬菜沙拉可以嗎?」
「可以。」
工作人員將另外一份餐盒放在桌上,同時還放下一包喜糖。
「有人結婚嗎?」寧璇正覺得嘴巴里苦苦的,伸手捏起一塊糖放到嘴裏。
「二部的孫姐懷孕了,剛給大傢伙分的喜糖。」
「是嗎?」
聽到這個消息,寧璇立刻打開皮包,拿出一份禮金後交給工作人員,道:「我等下還要做節目,來不及去看孫姐,你幫我把禮金帶過去,順便恭喜孫姐。」
「好的。」
休息室的門關上後,寧璇伸手打開蔬菜沙拉的盒子,準備吃幾口墊墊肚子。她剛把酸醋汁澆上,臉色卻猛地一白。
懷孕?!
這兩個字倏然跳入她的大腦皮層,頓時令寧璇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傍晚,下班回到家。寧璇換了鞋走到沙發坐下,整個人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放空,好像沒有焦距。
直到她的手機有動靜,她才回過神。
工作短訊,提醒她明早幾點錄音,不要遲到。
放下手機後,寧璇深吸口氣,打開皮包拿出個紅色盒子,起身走進浴室。下班回來的路上,她鼓足勇氣去藥店買了驗孕棒。
這個月大姨媽還沒來,已經遲到五天。寧璇不敢確定什麼,甚至可以說,她非常害怕確定什麼。但沒有答案的話,她又覺得無法忍受!
幾分鐘後,寧璇打開浴室的門,臉色煞白的走出來。她手裏緊緊攥着一根驗孕棒,那上面清晰的兩道紅槓,令她全身都開始發抖。
這樣的檢測結果,是不是說明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