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若白是親眼目的陸子甄在他面前消失的,在這黃金長廊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將空間撕裂開來,可當他想要伸手拉住陸子甄,手指都已經觸碰到了陸子甄的衣袖,柔軟的布料在他的手中滑脫,最終上他只是撲了一個空。
「小師傅!」
藺若白喊道,異變發生的太快,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陸子甄也已經消失不見了,比那些鑲嵌在牆壁中的修士消失的還要徹底。
「大家小心。」
那位百鍊宗的林師兄一臉警惕的對着周圍說道,防止再有誰突然消失,原本都以為自己得救了,已經鬆了一口氣的玉婉兒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莫璃眼眸微微垂下,目光深沉難以看出情緒。
藺若白似乎還無法從「沒有及時拉住小師傅」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他看向自己的手心,那裏似乎還殘留着陸子甄衣角的觸感。
他,怎麼能讓小師傅再次從他的眼前消失。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差一點就可以拉住他了。」
藺若白喃喃自語道,右手忍不住越攥越緊,就好像這樣便可以抓住那個再一次從自己眼前消失的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情緒無法抑制的湧起,藺若白的眼神逐漸冰冷決絕,當其他三人察覺到藺若白不對勁的時候,是因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一道耀眼刺目的劍光向那青玉地磚劈去,伴隨着電光雷聲,在地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劍痕,震的這黃金長廊如同地震了般劇烈震盪着,似乎下一刻便要倒塌。
那是一把雷屬性的天級靈劍。
持劍之人滿目通紅,似乎不將此處毀去便不罷休,若是陸子甄能夠看到這一幕,一定能夠一眼認出,此時被藺若白拿在手中的,正是他的另一粗壯金手指,洞玄雷霄劍,一把越階殺人的利器。
有一口靈劍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但主要是藺若白擁有的並不是一把,而是一套四把不同屬性的,有點修真常識的人都知道,只有擁有靈根之人的才有邁入仙途的資格,而靈根除了有級別好壞之人之外,更有屬性之分,屬性直接決定了修士之後選擇的道途。
例如陸子甄便是火雷屬性,化神時選擇的道途便是毀滅之道,月鴻影是水月屬性,又擁有金榜天書,自然是偏向命運之道。
而在原文無恥的設定中,藺若白就是一個全屬性的天才,幾把靈劍就跟999外掛一樣,裝上之後真仙神魔隨便殺,還好他也是一個聖父白蓮花,不然這世界分分鐘就被他被毀滅了。
這把洞玄雷霄劍是藺若白最不常使用的一把劍,除了因為威力過大之後,更是因為使用過這把洞玄雷霄劍之後,也會讓劍的主人陷入三個月的虛弱時間中。
只是此時藺若白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了,他只想把陸子甄找回來。
洞玄雷霄劍的威力雖然大,可畢竟此時藺若白此時只有築基修為,得到這把靈劍也沒有多久,尚未被藺若白祭煉升級,而這黃金長廊可以將那麼多修士困在其中,自然也不是輕易被破壞的,藺若白那一劍除了讓這長廊晃動了幾下,也只是在地上留下一道劍痕而已。
這讓藺若白不由開始痛恨自己的弱小和無能,就在他準備再次出劍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其實,有一個方法可以找回大哥哥。」
藺若白的動作頓了頓,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說話的正是先前一直沉默的孩子。藺若白認出那是陸子甄在冥蒼派外島救回來的那個孩子,陸子甄為了他讓本宗弟子發下心魔誓言,他會知道如何找回小師傅嗎?
藺若白尚且有些懷疑,孩子已經指了指黃金長廊的盡頭道:「只要能將這道門打開就可以。」
「這裏面是洞府的核心區域,只要能控制核心區域,只要大哥哥還在這洞府中,就可以找到他。」
藺若白似乎有些猶豫,他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孩子回答道:「我是莫家的,自然會清楚,而且我也可以打開這道門。」
藺若白還未表態,林師兄已經出聲反對:「不行,太危險了。」
光是看這核心區域的外面,就已經處處危機四伏,他難以想像在核心區域又會遭遇到什麼,藺若白朝他望了一眼,道:
「哪怕再危險,我也要去。」
藺若白知道陸子甄不喜歡自己,甚至是討厭自己,可藺若白一直相信,只要自己能夠一直在小師傅的身邊,總有一天小師傅能夠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直到陸子甄在他的面前消失的瞬間,藺若白的心仿佛都已經停止了跳動。
他的腦海中甚至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陸子甄不在了,那這個世界的存在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幸好這個時候藺若白已經冷靜了下來,也擺脫了腦海中的那個可怕的念頭,他對着那孩子說道。
藺若白自然是要嘗試,而在場的四位中,除了林師兄反對,就連玉婉兒都表示,這個方法可以試一試,最後林師兄也不得不遵從其他三人的意見,同意進入滄浪洞府的核心區域。
對於擅長傀儡偃術的莫家人來說,開啟洞府中的通道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何況這裏還有一位同樣擅長陣法器術的林師兄,很快,那道大門上的禁制便已經被破解了大半。
「真是蠢。」
通過水鏡看到這一幕,陸子甄忍不住罵道,這種拙劣的伎倆,藺若白都看不出來,也難怪在後來會一次次被反派坑了。
「師尊還真是無情,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就只是換的你的一句愚蠢。」
莫家老祖輕聲感嘆道,與此同時,那道據說是通向滄浪洞府核心區域的門也被莫玉華打開了。
與藺若白想像的不同,門裏不是瞬間奪人性命的法陣,也沒有守護核心區域的兇猛妖獸,門裏是一間十分簡單的靜室,靜室中一個石床,床上疊着一件白色衣袍。
這滄浪洞府荒廢已久,就算曾經被施以照明的咒術,此時也應該早已失效,但這間靜室內卻好像被灑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月光,所有的地方都是一塵不染的潔淨,空曠寂寥中帶着讓人不忍打破的純淨。
可對於闖入這靜室的幾人來說,首先吸引他們目光的,卻是一塊漂浮在靜室中央的玉簡。
在莫玉華打開那道門的時候,通過水鏡監視眾人的莫家老祖還十分淡定,但在看到那洞府中漂浮着的那個玉簡,莫家老祖那張帶着陰沉笑容的娃娃臉上,他的眼睛不由瞪大了些,身體微微向前傾了些,終於還是忍不住顯露出了些許的情緒波動。
「終於……我終於可以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了。」
莫家老祖聲音有些激動,很快他又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臉上又迅速恢復了平靜,對着陸子甄介紹道:
「那道玉簡是師尊萬年前留在這裏的,之前我已經試過無數次,貿然去取,會當場身死道消,死的連一絲真靈都不剩。」
從莫家老祖的話語中,陸子甄也已經猜到他那試過無數次,到底是如何試的了,再聯想到那通向靜室的黃金長廊,陸子甄朝他問道:
「那道吃人長廊,也是你修建的?」
莫家老祖仔細思考了一下:「吃人長廊?真是好名字,應該是我吧。」
陸子甄又問:「為什麼要修建那樣的一道長廊。」
「在這裏殺人,就好像是在玷污師尊一樣,只會讓我興奮。」
莫家老祖那張娃娃臉上露出一個邪惡的笑,雀躍的語氣好像是在敘述一件自己摯愛的遊戲。
而在水鏡中,已經進入靜室中的四人,已經在商議到底是誰將那玉簡取下。
「藺師弟,你真的想好了嗎?」
林師兄朝藺若白問道,相比進入這滄浪洞府的三陣和那道黃金長廊,他們進入這靜室實在是太過於容易,這眼前的玉簡看起來只是隨隨便便的擺放在這裏,卻讓他莫名的感到不安和恐懼。
藺若白點了點頭:「我已經想好了,若是我身死,你們就離開與其他人會合。」
好一個白蓮花聖母啊。
聽到藺若白這話,陸子甄都忍不住感嘆,如果此時被抓的是玉婉兒還好解釋些,陸子甄實在想不明白,藺若白為何也要為自己做到這一步,難道他真的已經博愛到了這種程度了?
在或是期待或是忐忑的目光中,藺若白朝那玉簡走去,他的手也已經觸及到了那塊玉簡。
然後……
自然什麼都沒有發生,傳說中下了層層禁制,碰到之後分分鐘死的連真靈都不剩的玉簡,就這樣被藺若白隨隨便便的取了下來。
陸子甄聽到了卡擦一聲脆響,應該是莫家老祖握斷了什麼,陸子甄在心中冷冷笑了一聲,一點都不詫異。
當然什麼都不會發生,藺若白是一個反派都不打死的主角啊,無論他怎麼作死,他都不會死。
莫家老祖轉頭看到陸子甄一臉瞭然的模樣,他的眼睛瞪大了,等到他再次看向藺若白,他如同發瘋般的笑着道:
「原來,原來是因為那樣。」
陸子甄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一痛,原來是被莫家老祖緊緊抓住,下一刻,陸子甄與他一同出現在了那間靜室中,也出現在了藺若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