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盈盈與慕雨晴睜開眼睛,斗師會熟悉的環境映入眼帘。
鏡花水月雖然是斗師會的武學,但是這武學已經有幾千年沒有人修煉成功,其中究竟有多少功效,就算是斗師會的會長也不見得完全清楚。
之前羅力鈞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這讓慕雨晴覺得有些惱火。
她可是自由的與自己的水分身置換位置,不管中間有空間阻隔還是陣法束縛,同樣,她也能幫助南宮盈盈凝聚水分身,然後幫助她互換,雖然要更耗費能量一些,但目前以她仙修的修為,還是可以做到的。
之前南宮盈盈憑藉仙變精神力破開了無色幻陣的那一瞬,她便啟動了鏡花水月,在陣法之外用河水凝聚了水分身,然後以水月鏡將兩人的本體與水分身置換。
現在無色幻陣中困住的,不過是兩人的水分身而已。
斗師會的大殿中,一身紫袍的秦鍾望着眼前的光幕,那裏清楚的映照着南宮盈盈與慕雨晴兩人的身影。
望着已經擺脫束縛的兩人,秦鍾嘴角輕輕的勾起來,道:「還真是兩個能幹的孩子。」
然後他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有些淡漠說道:「只是讓她們做這些的人不是潯仇,就更好了。」
一旁等候拆遷的人望着會長的臉,小心翼翼而又謙卑的問道:「會長大人,屬下去把她們抓回來。」
聽着身邊人的話,秦鍾神情淡漠的道:「不用。」
他甩了甩手,眼前的光幕便驟然消散。
他徑直向大殿深處走去,但走了幾步之後又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
秦鐘的目光穿過大殿,朝着六道聯盟的方位望去,那裏戰局僵持到現在,讓他覺得六道聯盟的幾個老廢物愈發沒用,這讓他速來古井無波的臉都變得有些不耐。
他略一沉吟,隨後道:「這世上真的有不怕死的人?」
身後的下屬知道會長話中有意,仔細思量。
世人都說,修道就是為了同天並老,越是到了高的層次,再進一步越是不容易,大多數的修煉者都是選擇保守,不敢輕易冒險,因為現有的一切得來不易,所以他們反而更怕死,畢竟就是因為怕死才去修煉。
不怕死的人,往往是一無所有的亡命徒。
只是那六道聯盟中戰鬥的青年,明明應該怕死才對,為何卻像是亡命徒一般。
多年之前,一個青年人的情況類似,當時令秦鍾很不理解,後來那人死了,現在居然又來了第二個。
「這世上沒有人不怕死,或許拼死一搏,只是為了以後能更好的活着。」秦鐘身後的人想了想後,回答道。
秦鐘沒有立即說什麼,而是想起之前望見的兩個姑娘的畫面,好一會之後才道:「我一直覺得力鈞與南宮家的女子是這一輩的良配,現在卻覺得不盡然。」
中年人面色一凝,並不明白會長怎麼突然這麼說,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話。
「我們斗師會也需要一個亡命徒。」
「您難道是打算拉攏潯仇?」
「拉攏潯仇?我可沒有這個興趣。」
中年人頗為不解,道:「那您打算怎麼做?」
秦鍾說道:「世上類似的人和事很多,又豈是僅有潯仇一個。」
「會長您說得對。」
「不過就算是力鈞不能跟南宮家的女兒在一起,她也休想離開斗師會,她的事情可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中年人微微躬身,恭敬的道:「這裏的一切,都必須聽從會長大人的心意。」
秦鍾淡淡的說道:「你說錯了,這裏的一切並不順我心意。」
中年人一驚,下意識好奇的想着,在斗師會之內,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會長大人控制不了的嗎?
「想要跟誰在一起是姑娘家自己的心事,誰也不能為她做主,斗師會也不會逼迫自己精心培養的弟子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但是相信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能嫁給一個死人,這世上想要潯仇性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羅力鈞望着安然的從無色幻陣中離開的兩人,他的目光不再僅僅是停留在南宮盈盈身上。
他望着慕雨晴的臉,這張臉美麗中還帶着三分稚氣,即便是早就知道這一代的弟子中有這個人存在,但他也從未當真在意過。
在羅力鈞看來,整個斗師會中,除了南宮盈盈之外,這一輩的弟子都是廢物。
不過,眼前的這美麗的小姑娘要比他想像中的厲害多了。
南宮盈盈化為一道青光朝着斗師會之外飛去,慕雨晴就這樣站在羅力鈞身前。
她沒有動,羅力鈞也沒有去追南宮盈盈。
他知道,眼前的姑娘有資格稱為他的對手。
不過,作為斗師會天才的他,一直以來都是挑戰前輩,還是第一次面對一個自己年紀小的對手,而且這個對手似乎還挺強的,這讓他有些不高興。
更何況,這姑娘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平靜的不像是她這個年紀,這更讓羅力鈞覺得不悅,他微微皺眉,道:「你多大了?」
「十九歲。」慕雨晴的聲音平靜的出奇,然後她不再多言,手掌握住劍柄,將長劍從水藍色的劍鞘中拔出。
簡單到了極點的動作,卻有一種不簡單的感覺。
拋卻她的年紀,這一身氣度,有如宗師。
羅力鈞神情微異,望着對方的眼色也變得愈發鄭重,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無形的大海,讚嘆道:「全水系的修煉者,果然非凡。」
他神情嚴肅,手掌一招,一柄金色闊劍便出現在他手上,他沒有拔劍,帶着劍鞘,斜指地面。
他自幼就被稱為天才,冷漠的性格中帶着驕傲,這不是源自於無知的自我膨脹,而是來自於真正的實力。
眼前的戰鬥,還不需要他拔劍,而且就算是慕雨晴違反了斗師會的規矩,這個雨副會長的愛徒,也不能由他來懲處。
他抬頭望嚮慕雨晴,冷傲的道:「我讓你先來。」
慕雨晴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道:「好啊,那就在這裏耗着好了,反正我的目的就是把你拖住。」
羅力鈞面色變了變,有些難看,然後整個人化為一道金光順着河道划過來。
三招之內止住她!
心中這樣想着,他一瞬間躍過十丈距離,舉劍朝着慕雨晴拍過去。
一聲轟然巨響。
羅力鈞的一劍落在河道上,強橫的力道與帶起的劍氣順着直直的河道向前延伸,將河道中的水向兩邊拍起來,數丈深的水面瞬間見底。
一絲很難捕捉的聲響在耳邊響起來,羅力鈞撐起金色闊劍,以劍鞘橫於身前,擋住那突然一擊。
這一劍來的太快,但卻並沒有什麼古怪之處,似乎除了力道不小之外,全然沒有特色。
羅力鈞覺得自己還是高估了這個姑娘。
那水藍色的長劍伴着一聲清脆聲,落在了金色闊劍的劍鞘上。
只是兩者接觸的一瞬間,那水藍色的長劍卻是忽然爆炸,爆炸之後化為一道水瀑布,直接拍在了羅力鈞的身上。
這水瀑布的力量居然強大的離譜,強大到瞬間擊碎了羅力鈞周身的護體之氣,不僅將他身前闊劍向外釋放的強大氣息擋住,更是震得他手腕都隱隱作痛。
這水瀑布中的能量似乎也不是普通的水那樣簡單。
羅力鈞被震退五丈,他手上的闊劍在顫抖,小臂也瀰漫着痛楚,緊接着一種麻痹的感覺順着手臂向周身襲來,他手掌一軟,險些沒有握住手中的劍。
這時候,慕雨晴的第二次攻擊已經發動。
她手上的長劍一揚,水道中的所有水就一下子飛了起來,這些水流凝成四面八方無數面水鏡。
穆雲清手中的劍化為一道劍光飛入一面水鏡中,隨後位於羅力鈞身後的一面水鏡中便射出一道劍光。
羅力鈞一劍拍過去,將那襲來的劍光震飛出去,那劍氣穿過一面水鏡,居然在他左後方的另一面水鏡再度射過來。
連番數次之後,那劍光的威力居然愈發強盛,最後他一劍拍過去,居然不能再將其震飛,而是陷入了僵持之中。
羅力鈞覺得心中惱火,也不再想之前自己的張狂之言,一把拔出金色闊劍,朝前狠狠的斬去。
這一劍壓下去,不僅將那劍光震碎,其同時射出去的劍光,也是將身前的一片水鏡徹底摧毀。
羅力鈞握着劍柄,划起一道金色弧線,金色的劍身頓時閃爍着金紅色的光芒,如同夕陽晚霞,將周圍都是描成了淡金色。
他像是一個金色戰神,瞬間到了慕雨晴身前,一劍斬去。
他的劍輕鬆斬斷對方手上的水藍色長劍,而且輕鬆的轉斷了對方的身體。
這讓他着實一驚。
但隨之那斷了的劍完好如初,他的劍沒過對方身體的瞬間,慕雨晴一劍斬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被迫凝成護體仙界,防禦住了這一劍,卻被強勁的力道震飛出去。
半隻腳踏進白仙之境的他,居然連續在一個剛剛晉級仙修之境的姑娘壓制着。
慕雨晴的身體可以在瞬間液化,然後瞬間凝成,這讓他根本找不到攻擊點,有種被束縛了手腳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全水系修煉者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