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督公
他這話是用真氣催發的,聲若洪鐘,在夜空中綿綿擴散,久久迴蕩。
東門外,魔教的兵聽到這話後,頓時大驚失色,連忙跑去大營稟告。
自從左護法、大使徒和五使徒蹊蹺失蹤後,金綱等人一開始只是奇怪,但是到後來見他們久久不歸,就不得不往壞處想了。
正當他們憂心忡忡之際,忽然一人跑來稟告,說左護法、大使徒和五使徒都已被明軍擒獲,明軍要找一個能主事的過去談判。
屋內的幾位使徒、余竹以及五行旗各位旗主等人頓時都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儘管他們也想到了這種可能,但是當真正聽到的時候,他們又覺得這太過匪夷所思了!
左護法、大使徒兩人,武功在魔教之中都是頂尖的,連三音都在他們之下,他們居然都被明軍所擒?
明軍陣中到底有多少高手?那個秦書淮當真有這麼大本事?
屋內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會兒,余竹說道,「金旗主,你且去看看吧。」
魔教的五行旗,遵循的是金、木、水、火、土的排序,金綱在五行旗旗主中地位是最高的,因此如今大軍由他統領,而楚韻、余竹以及各位使徒,雖然身份比他高,但因為不懂行軍打仗,所以從不直接指揮軍隊。
金綱回過神來,立即說道,「好,我這就去。」
說罷,立即帶着幾個親衛,騎上馬飛奔至內城的北門底下。
來到城下後,他看到城頭有幾個人影,在晃動的火把下,影影綽綽地閃動着。其中隱約有一少年,身穿銀白色的錦袍,手持一把長劍。
金綱走到距離城門還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然後沖城上大喊,「城頭上的,可是通州侯秦書淮?」
孟威代秦書淮答道,「聽好了,咱們侯爺不光是通州侯,還是太子少保、武英殿大學士,皇上欽封的平奴上將軍。對了,侯爺還是堂堂的武林盟主!你是何人,見了侯爺怎生不跪?」
言語間一派趾高氣揚的樣子,顯然是要長自家威風,滅對方志氣。
金綱無心與孟威做言語之爭,馬上大聲道,「本將是銳金旗旗主金綱,你們不是說我教左護法、大使徒、五使徒在你們手上麼?三位如今在哪,先與本將看看如何?」
秦書淮微微一笑,然後沖身後的幾個小兵做了個「帶上來」的手勢。
很快,被五花大綁還加了枷鎖、手鐐、腳鐐的趙無痕,以及大使徒、五使徒三人被推到了城垛口。
再有幾個明軍士兵,打着火把在他們跟前照着。這三人因為被點了穴道,所以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金綱遠遠地看到這三人,一眼就看出了他們正是左護法、大使徒和五使徒。
心中又一次巨震不已:他們……真的被擒了!這秦書淮,難不成真的是妖,真有妖術不成?
秦書淮似笑非笑地看着城下的金綱,一派風淡雲輕的樣子。他現在有足夠的籌碼,所以不着急開口。
這個時候,自然是等對方先問價了。
果然,金綱沉默了一下,然後馬上問道,「秦侯爺,你不是說要找本將聊聊麼?現在本將在了,你且說說,怎樣才能放了左護法及兩位使者?」
秦書淮這才說道,「金旗主,咱們就長話短說。你讓你的兵撤出城外二十里,我自會放貴教兩位使徒回去的。」
金綱回道,「秦侯爺,我軍若撤出二十里外,到時又找你不到,如何相信你會放兩位使徒回來?另外,你何以只放兩位使徒,而不放趙護法?」
秦書淮很厚顏無恥地說道,「你們趙護法我留着,萬一以後有需要,好再跟你談條件嘛!」
金綱氣得渾身一抖,差點破口大罵!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怒道,「秦書淮!這等條件你覺得本將能答應否?蘭州城內我教的十萬弟兄能答應否?你別忘了,你手上有三個人質不假,但我教的人質,有五萬!只要本將一聲令下,內城五萬官軍一個都別想活!」
孟威馬上嘲笑道,「你魔教還有十萬?金旗主好大的口氣。既然你有這麼多弟兄,那不如再攻一次城看看?我們等你!」
秦書淮呵呵一笑,不急不慢地說道,「看來是沒得談了!既然如此,金旗主,本侯爺就在內城等你!等你來攻城!」
說罷,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金綱自不想就此談崩,急忙喊道,「且慢!秦侯爺,你若要談,咱們就開誠佈公地談,談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辦法出來!」
&法本侯剛剛已經說了,你們答不答應是你們的事。多說無益,我給你們半個時辰時間,金旗主且考慮去吧。」
說罷,他就下了城牆。
讓魔教退兵二十里,而且只放兩名使者的條件,自然是獅子大開口。
魔教會答應嗎?
當然不可能!他們退了兵,到時候找誰要人去?萬一秦書淮不守誠信殺了這三人呢?這種一點保障都沒有的條件,傻子才會答應!
但是秦書淮就是要坐地起價。反正他又不着急,慢慢跟魔教討價還價唄。
金綱回去之後,把秦書淮的意思跟余竹等人說了。說完之後,沒一個人去討論這個條件,因為一看就是對方胡亂開價,根本沒討論的價值。
但是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明軍的援軍過幾天就要到了,魔教此時有兩種方案,其一是調集所有主力,以及請高迎祥出一部分兵力,與官軍決戰一場。其二是攻下蘭州內城,全面佔領蘭州。這樣一來官軍勢必不敢來攻,魔教就能控制甘肅大部分的地盤了。
不過因為趙無痕和兩位使者在秦書淮手裏,他們無論用哪種辦法,都得投鼠忌器。
那可是教主最信任、最倚重的大使徒與左護法!如果他們在對方手裏都不救,教主必然會大怒!
一想起教主那暴戾的樣子,每個人的臉上都陰雲密佈!教主原本不是如此的,自從半年前開始,卻性情大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