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甲看着七色花被燒成灰燼,心中大喜,想着這一關不費吹灰之力,就闖了過去,實在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華佗該不會是在睡覺吧?
「壞大叔,咱們快走。」
藍秀禾竄上徐甲的肩膀,蹦蹦跳跳,指揮着徐甲向前跑路。
徐甲剛跑到路口,就停下來身子,臉上露出苦笑。
「怎麼不跑了?」藍秀禾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
徐甲嘆了一口氣,向前掃了一眼:「我就說嘛,人道山哪有那麼好過?」
藍秀禾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灰袍老者從通道處走了過來。
確切的說,不是走,而是飄了過來。
老者長髯白須,頭髮梳着髮髻,眼神慈祥,神態安寧,透着一股濃濃的親和力,手中杵着一根拐杖,另一隻手拿着一本書,一頁一頁的翻着看。
一切看起來,這個灰袍老者就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
可是,再往下一看,灰袍老者沒有影子。
尤其是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雖然看起來非常柔和慈祥,但冷不丁的向徐甲瞟來,卻透着一股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這就是華佗嗎?」
藍秀禾壓低了聲音,在徐甲耳邊吹氣:「好像老爺爺,一點也不嚇人啊。」
徐甲低聲哼了一句:「快點給我藏起來,別說話,這老頭厲害的很,你看,他走路無聲,飄忽不定,單憑這厲害的身法,就不比我差多少。」
「壞大叔,你自求多福吧。」
藍秀禾一閃身,鑽進了徐甲的後頸,間或出來偷看一眼,透着一股新奇。
徐甲繼續裝傻充楞,假裝沒看到華佗,直勾勾的往前走。
因為,正常人類,是不可能看到鬼的。
華佗現在是鬼,假如徐甲能看到華佗,那豈不是證實了徐甲也非一般人?
徐甲現在就裝成什麼也看不見,莽撞的往前走。
華佗一愣,躲在一邊看着徐甲,心中驚疑不定。
這小子到底什麼人,怎麼闖進來的?
哪個好人會三更半夜來鬼山?
「這裏面絕對有貓膩。」
華佗心中一動,手中的拐杖向徐甲高高舉起,當頭砸落。
靠!
華佗也是個人精,居然試探我。
徐甲兩難。
這時候躲閃,那就說明自己發現了華佗,少不得又是一場大戰。
「不行,不能躲,罷了,本大仙賭一把,大不了挨了這一棍子。」
徐甲裝作沒看見,繼續悶頭向前走。
眼看着那根拐杖疾風鶴唳,奔着他的頭砸下來,他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奶奶個熊,這一棍子要是砸中了,我的腦袋不得像是西瓜皮一樣爆開?
賭了!
徐甲就是有一股狠勁,視若罔聞,繼續往前走。
嗡!
華佗的那根拐杖就在徐甲頭頂戛然而止。
靠!
好懸啊。
徐甲鬆了一口氣,心想着終於賭對了。
華佗畢竟是個好人,死後,也進入了六道中的人道。
人道多善者。
華佗心性善良,不是枉殺無辜之人,還不至於隨便殺人。
不過,那根拐杖雖然停下了,但陰風襲人。
徐甲裝作被陰風掃中的模樣,一個踉蹌,身子一晃。
借着這股勁,快速倒向出口。
「站住!」
華佗一看急了,這不是弄巧成拙嘛,袖口一擺,一股陰風颳起,湧向徐甲。
徐甲此刻不能強行進去,那就亂了方寸,只好順着那股陰風倒了出來。
「誰叫我,剛才誰叫我?」
徐甲裝作看不到徐甲,四處觀望,使勁揉了揉眼睛。
華佗這才斷定,這人就是個普通人,不是那個什麼叫徐甲的高手。
而且,他連自己都看不到,活脫脫小白臉一個。
華佗顯出了身形,站在徐甲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啊,鬼啊。」
徐甲乍一看到華佗,裝作很害怕慌張的樣子,捂着眼睛,哇哇大叫起來。
原來是個膽小鬼!
華佗心裏有些鄙視,哼道:「鬼叫什麼?我不是鬼。」
徐甲裝模作樣好一陣,才睜開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華佗,問道:「大叔,您不是鬼啊。」
「當然不是。」
華佗不想嚇死徐甲,沒有承認他是鬼。
徐甲裝模作樣鬆了一口氣,疑惑道:「大叔,你既然不是鬼,夜半三更在這裏幹什麼?嘿嘿,該不會是約會吧?大嬸呢?大神在哪裏?」
華佗暈了,這小子看到了也不是什麼好餅啊。
華佗冷冷道:「你管我幹什麼?我問你,半夜三更你來這裏幹什麼?說,你到底有何目的?誰派你來的,是不是徐甲?」
「徐甲?」
徐甲裝出懵懂的樣子:「我不認識什麼徐甲啊,他是誰?有我帥嗎?」
華佗看徐甲的表情不似作偽,去掉了疑心,又問:「那你來幹什麼,大半夜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徐甲嘿嘿一笑:「我是華夏人,來這裏旅遊的。」
「你是華夏人?」
華佗一聽徐甲是華夏人,立刻升起一股天生的好感。
畢竟,生前,他也是華夏人。
華佗質問徐甲:「你來旅遊就旅遊唄,夜半三更來這裏幹什麼?」
「嘿嘿……」
徐甲撓撓頭:「我聽說這裏叫鬼山,而且鬧鬼,我這輩子沒見過鬼啊,就想來看看有沒有鬼,可惜,一個鬼都沒看到,原以為大叔就是鬼,可是你也不是。到底有沒有鬼啊,出來讓我看一看吧。」
華佗氣的鼻子都歪了。
我就是鬼,但我不能告訴你,你個傻帽。
他看着被焚燒殆盡的七色花,心中還是有點疑惑,因為蜜蜂不會進來,這裏陰氣沖天,蜜蜂會覺得冷,躲都躲不及。
他盯着徐甲,質問道:「這蜜蜂是你引進來的?你小子是不是在和我裝糊塗?我差點被你給騙了。」
徐甲道:「大叔,你說什麼呢,我不明白啊,我騙你什麼了?我是個好人,從不騙人的。」
「還裝?」
華佗一步逼上來,殺氣騰騰問:「說,蜜蜂是不是你引進來的?真是好計謀,唯有蜜蜂可以破得了七花陣,真是好手段,連我都嘆為觀止。」
徐甲一臉懵懂狀:「蜜蜂的確是我引進來的。不過,大叔說什麼好計謀,什麼七花陣,我怎麼聽不懂呢?」
華佗看着徐甲蒙b的眼神,心中起疑:難道他真什麼都不懂,想了想,問:「那你告訴我,蜜蜂怎麼進來的?」
徐甲撓撓頭:「我以前是養蜂的,又愛吃蜂蜜,身上帶着花蜜引子,走到哪裏,總是有蜜蜂跟着我轉,真是煩死人了。大叔,你有辦法讓蜜蜂離我遠一點嗎?」
原來他是個養蜂的?怪不得這麼招蜂引蝶。
華佗哭笑不得,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
七色花陣本來無解可破,超級高手也難以闖過去。
可是,單單遇上一個養蜂人,輕而易舉的引來蜜蜂,破了七色花陣。
凡事無絕對啊。
華佗嘆了一口氣,斷定徐甲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吊絲,厭煩的擺擺手:「你原路返回吧,這裏沒有鬼,你白來一趟,走,快點回去吧。」
徐甲道:「那怎麼行呢?我才剛進來,還得往裏面走,說不定就能碰到鬼呢。大叔,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去,撞個鬼玩一玩?」
華佗氣的直翻白眼:臭小子,你現在已經撞鬼了,知不知道。
幸虧你撞的是我,要是撞到別的鬼,你死定了。
華佗堵在出口,聲色俱厲大吼:「出去,現在原路返回,你若是再不回頭,執意闖關,信不信我打死你。」
「哎呀媽呀,大叔要殺人了。」
徐甲慌裏慌張舉手,袖子裏掉出一本古書。
「咦,這是什麼?」
華佗掃了一眼書,眼睛一亮,上面居然寫着《華佗針灸經》。
這不是我寫的書嗎?
華佗看着自己寫的書,心裏好奇,一時倒忘了趕徐甲離開,問道:「小子,你這是什麼書?」
徐甲當寶貝一般,趕緊把書搶回來,抱在懷裏,說:「你不認字嗎?這是《華佗針灸經》。」
華佗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看《華佗針灸經》,小子,這書早就落伍了。」
「你給我住口。」
徐甲突然大吼:「這書可是我的寶貝,你個糟老頭,不能褻瀆這本書,這可是華佗老先生寫的,華佗老先生的大名,難道你不知道嗎?」
華佗聽着徐甲如此看重自己,心裏高興,故意問道:「華佗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郎中嗎?」
「大叔,你真是無知,華佗可是我的偶像,雖然死了,卻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徐甲很無恥的表白,心裏卻噁心的要死。
我是他的偶像?
哈哈!
我也可以做偶像啊。
華佗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問道:「華佗為什麼是你的偶像?他不過就是個郎中,沒什麼了不起的。」
「你給我住口。」
徐甲故作激動:「華佗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鑽研醫術而不求仕途。醫術全面,尤其擅長外科,精於手術。並精通內、婦、兒、針灸各科,尤其是這本《華佗針灸經》,堪稱針灸學之典範,你知道嗎你?」
華佗這輩子還沒有被人這麼誇過,徐甲的馬屁如驚濤駭浪拍過來,差點把他淹沒了,激動得心潮湧動,手舞足蹈,好一陣眩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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