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之金玉斗 第124章 桃花轉?君心妾意

    三娘子其實不太喜歡雨水充沛的夏季,因為她從小不畏寒,卻偏偏苦夏,若是遇着濕噠噠的雨天,那潮濕悶熱的感覺幾乎可以把三娘子給逼瘋了。

    以前在許家,連四娘子都知道,每年夏天,三娘子的脾氣就會變得特別容易上火。所以小的時候,便是連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娘子都不太敢在夏天的時候沒事兒去惹三娘子玩。

    不過三娘子覺得,自打她進了侯府以後,因為身份矮了所有人一截,且她又一直覺得此番姻緣是自己煞費苦心換來的,便事事低調,處處謹慎,哪怕心裏有什麼不痛快了,也鮮少在面兒上露出的,就是連和幾個貼身丫鬟,她也不曾說過什麼。

    倒並非是什麼人善被人欺,她只是覺得,她在侯府,擺出的姿態最多就是好說話,很和氣,離人善其實還有很大的距離,但偏偏就是這樣,便讓大多數人以為她是個軟柿子,好欺負。

    但其實想想這樣的狀態也是合乎常理的。

    她是新主子,之前侯府還沒有如眼下這般生亂的時候,二房並不太受重視,三娘子也因為是預知了天機,才會清楚陸承廷將來是一定會起勢的,可是對陸家人來說,當時陸承廷的這點皮毛之功,是遠遠不及侯府的百年威望的。

    二房低調,所以三娘子這個新主子才會在侯府裏頭說不上話。

    可是擱在以前,三娘子是無所謂的,畢竟她上面還有個裴湘月,只要她能把桃花塢給打點好了,那這坐享其成的甩手掌柜,她是樂在其中的。

    但現在好像不是這樣了,似乎是有什麼人或者什麼力量在推着她前進一般,冥冥之中,三娘子仿佛就有預感,這侯府,有一半的人是希望陸承廷來掌這個家的,比如五房,比如陸雲姍。

    且先別看陸雲姍不過就是一房人輕言微的庶出之女,但她將來,可是艷壓群芳寵冠後宮的新晉貴人。聖上獨愛的情分,不是誰家的女兒都能唾手可得的,可是這樣的恩寵,陸家卻佔了一人。

    想到這裏,三娘子不禁停下了腳步。

    視線所及,是傾盆的雨勢,氤澤迷濛間,這滿園的夏景仿佛都染上了薄霧雲罩,縹緲的好似仙境一般。

    但即便是處處的生機都掩蓋不住侯府如今的頹廢和陰霾,逝親之殤,猶如斷骨,若平心靜氣的好好想一想,三娘子便覺得陸承廷此刻也肯定是辛苦萬分的。

    但是……知道歸知道,三娘子卻依然不認同陸承廷的處事之道。這,其實才是她此時此刻最懊惱的癥結所在。

    「許孝熙!」忽然,有一聲厲喊破雨而至,三娘子一愣,剛抬頭,一陣陰影就鋪天蓋地的罩了下來。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三娘子不用正眼去看,也知道來的肯定是陸承廷。

    「二爺。」她喊的淡淡的,其實還是因為累了。

    六月的天,一下雨就悶得不行,即便是從寧氏那兒吃了點心喝了茶出來,三娘子卻依然覺得渾身上下黏的難受,且這會兒一聽陸承廷這聲音,她就覺得頭更疼了。

    而陸承廷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裏去。

    想他幾乎是冒着大雨轉悠了大半個內宅,這會兒看到的竟是小嬌妻這般不管不顧的撐着一把傘呆呆的站在雨中出神,陸承廷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而當他拉住了三娘子的手,感覺到了她冰涼的指尖時,陸承廷的罵聲便接踵而至了,「你有本事就把我折騰病了,折騰自己算有什麼能耐?」

    三娘子很想笑,卻又覺得有點笑不出來。

    陸承廷的掌心的確很熱,暖暖的溫度從她跳動的脈搏隱隱的往上傳送,似一下子就煨燙了她的全身一般,讓她難受的想掙扎,可這一次,陸承廷卻沒隨了她的願,他鼓掌間的力道足得生猛,幾乎讓三娘子動彈不得。

    三娘子冷了眼,這才仰起頭看去,「二爺現在倒知道心疼人了,可偏偏這嘴上說說的心疼我瞧着竟是一點兒也不稀罕的。」

    「你也就嘴上能逞能。」陸承廷瞪了三娘子一眼,二話不說的就將她橫抱了起來。

    「陸承廷!」三娘子惱了,「你這濕噠噠的一身是要往哪兒湊!」

    「正好替我擋擋雨。」可陸承廷卻置若罔聞的昂着頭就邁開了步子,腳下生風,走的飛快。

    不是沒有被他這樣抱着走過,也不是沒有這樣近距離的聽過他的心跳聲。但是,今天這久違的擁抱,卻瞬間逼出了三娘子眼中的濕意。

    夫妻吵架,總有誰是要先妥協的,以前,兩人笑笑鬧鬧,小事兒也能這樣含糊的過去,可眼下的這幾樁,全是牽着到了人命的大事情,三娘子心裏堵着氣,陸承廷也總覺得嗓子眼兒不順,可是,兩人心裏都清楚,彼此之間,誰都沒有把話給說清楚。

    陸承廷就這樣,一路抱着三娘子直接回了桃花塢,廊子下,之前跪着的林婉清已不知所蹤了,陸承廷也沒心思細究,只吩咐人趕緊去燒熱水。

    前後折騰了近一個時辰,等兩人一身乾爽的從淨房出來的時候,外頭的天已經烏壓壓的黑了一大半。

    沐浴過後,三娘子只覺得整個人又倦又餓,正想喊了單媽媽來讓她布晚膳,卻見陸承廷已經先她一步走出了內廂房。

    不一會兒,知音就端着一小碗素麵走了進來,「夫人,二爺吩咐先讓您墊個肚子,小膳房最近拿捏不准主子們的作息,這會兒才剛生了火,二爺已經去吩咐了。」

    「這兩日辛苦你們了,府上連着辦喪事,恐怕你們也都亂了套吧。」三娘子確實餓了,接過了面就直接吃了起來。

    「主子只會比我們更辛苦。」知音輕輕一笑,轉手就給三娘子倒了一杯熱乎的消食茶候在了一旁。

    「這兩日你們都是輪值麼?雖家裏頭亂,可你們卻也不能自亂了陣腳,尋常該怎麼當值就怎麼當值,亂中有序,才能井然有條。」和知音說話的當下,三娘子已經把小碗裏的面吃了個精光,感覺肚子裏舒坦了不少。

    知音聞言點點頭,「夫人放心,咱們上頭有子佩姐姐管着呢,這個點兒正是姐姐們休息的時候,才會輪到我來給夫人送面的。」

    「聞雨軒那邊怎麼樣?」

    可三娘子剛問出口,知音就面露難色道,「聞雨軒那邊倒是安靜的,昱哥兒這兩日也不曾鬧開過,司棋日日來回,都說哥兒如今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似乎一夜之間就懂事了。可是……」

    「說。」三娘子不喜歡下人慾言又止吞吞吐吐的。

    「可是顧姨娘私下有打聽過林姑娘的來歷,問到了單媽媽跟前,被單媽媽給賭了回去。」知音直言。

    三娘子點點頭,「林姑娘的事兒確是不便細說,以後若再有人問起,你們統統就推我給,她也不過就是在侯府落個腳,待不長的。」

    「是。」知音應聲點頭,隨即接過了三娘子遞上的空碗,然後又將早備好了的消食茶放入了三娘子的掌心中,方才福身退了出去。

    可她才剛一走,門口隨即又有了動靜,這次進來的,是陸承廷。

    夫妻兩對坐無言,三娘子是不願多說,陸承廷是不知要從何說起,一時之間,屋子裡冷如冰窖,氣氛尷尬至極。

    可是忽然,窗外平地炸起了一聲驚雷,巨響震耳發聵。

    當時三娘子正盤腿坐在窗邊,驚雷乍現,她第一反應就是往後退,手肘卻不小心磕在了炕桌的桌角上,麻得她手腕直顫,杯中的茶都險些灑了一床。

    這自從和陸承廷鬧起了彆扭,三娘子覺得她好像做什麼事兒都不對勁,越惱什麼就越來什麼,見什麼都能無端的生出一肚子悶氣來。

    「姚氏的事……確是我疏忽了。」忽然,陸承廷的大手便伸了過來,穩穩的托住了她的掌心,然後輕鬆的抽走了她緊握着的杯盞。


    三娘子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去,見面前的男人目光如炬,正緊緊的盯着自己,瞳仁里透着無所適從的閃躲之色。

    頃刻間,三娘子只覺得之前被自己刻意壘得高高的心牆「轟」的一聲就倒塌了。驕傲如陸承廷,竟在她面前這般低了頭,她不是木頭,怎會感覺不到他此時此刻內心的煎熬。

    「我知道……二爺不是故意的。」是啊,陸承廷肯定不是故意的,即便撇開三娘子這邊不說,陸家和姚家,若要細算,還是一表三千里的遠親呢,姚氏肚子裏的孩子,也算是陸承廷的表侄兒,他並非冷血心腸,怎會枉顧一個無辜小生命的死活。

    「本來刑部大牢裏我是打點好的,之所以不告訴你,也是怕你擔心。很多事,其實知道的人多了也未必有用,你問我是不是擔心你會日日纏着我打聽你哥哥的事兒,說實話,我卻是有擔心過。」陸承廷直言,「畢竟宮裏現在是真的不太平。」

    三娘子蹙眉,「八皇子被誅,九皇子和大皇子也抓的抓死的死,皇上登基雖急,可也是順應大統世子繼位的,即便底下會有微詞,可也不至於這般人心惶惶吧?」自從老侯爺死了以後,陸承廷就再也沒和她說過宮裏的任何一件事兒,她以為,朝綱雖不穩,可無外乎就是換了一個新主子的浮躁不安罷了,要亂,又能亂到哪裏去呢?

    「當時,大家都以為八皇子被伏,是因為大勢已去,可如今想來,那當中卻有很多的蹊蹺。是我和武澤將軍帶兵去南郊抓人的,當時簡直可以用毫不費吹灰之力來形容,有點像……」

    見陸承廷托長了語調陷入了沉思,三娘子便順勢的接口道,「有點像來送死的?」

    陸承廷點點頭,從回憶中抽出了思緒,「是,就是像來送死的。可是當時大亂之下,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被劊子手砍了頭,我和老薛和范維也都覺得這是人心所向。不過皇上的探子一直在關東沒有回來,後來就在你大哥出事不久,皇上收到密報,說八皇子剩下的那將近一萬的精兵一夜之間全都不見了。」

    「不見了?」三娘子吃了一驚,「什麼叫不見了?」

    「八皇子在關東擁兵自重,占驛站為府邸,前前後後養了精兵近兩萬人,這次突圍帝都,他只帶回了五千多人,剩下的那一萬餘人,是留在了關東沒有跟來。因為怕叛軍造反,所以皇上派出去的暗部就沒有回來,可是就在你大哥出事以後,探子來報,那一萬人,全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前前後後連一點痕跡都沒有,整個驛站也都空了,所有的物件擺設都是原封不動的,但是人卻沒了,一點兒蹤跡也找不着了。」

    「怎麼會……」這麼邪乎的說法,若非是聽陸承廷親口說出,三娘子是信都沒法信的。

    「是,所以我才會這麼着急的帶人去關東,刑部那邊也只是匆匆的打點了一下。可是我到了關東,親查了那驛站,才知道原來就在八皇子的人消失的那晚,暗部的那些人是被下了藥的,以致他們整個晚上都昏睡了過去,驛站發生了什麼,他們根本不得而知。」

    「也就是說這麼多人憑空消失,是有預謀的?」三娘子有些不寒而慄了。

    陸承廷點點頭,「肯定是預謀,而且能將這樣的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非常人所能為,若沒有一些江湖邪術,你想,一萬多人啊,怎麼可能就這樣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懷疑……是邪教所謂?」三娘子心跳驟然快了一下,「九重教麼?」

    陸承廷神色凝重,「你想,若是這一萬多人,易了容變了樣,一夜之間全混跡到了尋常百姓之間,只有他們知道彼此的存在,可皇上要找,卻如同大海撈針,那是一種怎樣如芒在背的感覺?而若是有一天,他們當中有人混入了帝都,進了宮,神不知鬼不覺的籌謀着叛變,任誰都無法事先察覺,那皇上豈不是眼睜睜要看着動亂再起?」

    「這樣說來,那個側室真的就是九重教的人?」三娘子忽然就明白了陸承廷所謂的「宮裏很亂」的說辭究竟從何而來了。

    陸承廷聞言便斂了雙眸,「而且現在皇上還懷疑,八皇子事先是已經被人操控了。」

    「這……」三娘子附和道,「也是,只有這樣才最說得通,想毓妃娘娘和八皇子籌謀多年,怎麼可能在關鍵時刻就這樣帶着五千人回來送死?而且毓妃娘娘還在深宮之中,八皇子就算誰都不顧,也不可能枉顧母妃的性命。可是若他已經被人操控,那這些就說的通了。那個側室是想要自己的孩子登基為皇,八皇子部署的這一切無非就是她的墊腳石,若是成功,那她的兒子就是太子,對她來說自然是好,若是不成功,那死一個八皇子,還能掩護了他們母子的安全,也是一條後路。」這樣細究,三娘子也必須承認,這完全算得上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所以,焦友傅一出事,一下子牽扯出了翰林院這麼多人,不管是真是假,皇上都是心有餘悸的,而且,皇上已經查實,焦友博府上有一個侍女,之前也是九重教的。」

    「焦友傅就是翰林院頭一個出事的那個掌事?」三娘子問。

    「是。」陸承廷搖了搖頭,「也是翰林院裏的老人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浸沒儒雅的文者,老先生一直負責修書撰史,他會出事兒,誰都沒想到。」

    三娘子也不懂了,「這會不會太巧了?」

    「也不知到底是宮裏有人趁機作亂呢還是確有其事,但是你想,皇上這個時候是寧可錯殺不可錯放的,這樣的節骨眼兒上,我能保證你大哥生命無憂,可卻不能阻止皇上查辦,你說呢?」

    三娘子緩緩的喘了一口氣,「二爺若是早些和我說這些,嫂嫂的孩子也或許……」

    「我當時並不知道姚氏懷了身孕,泰山大人也不曾和我說,我……確實也就只籌謀好了你大哥的事兒,這是我的疏忽。」

    「那林姑娘呢,二爺準備怎麼辦?」三娘子靜靜的看着陸承廷,此時此刻,她心裏已經覺得順暢了不少。

    確實,國有國難,家有家危,陸承廷夾在中間,本就左右為難,偏他又不是個事事都願意往外說的人,這當中,隔着太多的無奈和悶愁,確實不是三娘子幾句關切的話就能化解的。

    「誒,也是大哥留下的爛攤子,說實話,我想着就把她安置在水榭那邊吧。」林婉清的事,陸承廷也很頭疼。

    「我原本以為,世子爺只是身子不好,所以才對裴姐姐不冷不熱的,可是……」因為先入為主的和裴湘月有着姐妹之情,所以對於林婉清,三娘子是怎麼都同情不起來的。

    「感情的事真難說,你要說大哥是個冷酷絕情的人,可他和林姑娘也算是青梅竹馬,但你要說大哥是個真情至上的人,可……他卻看不見大嫂對他的好。」

    「裴姐姐是真可惜。」因為上一世的經歷,三娘子對裴湘月的姐妹之情里就多了一點恨其不爭的惋惜,「那麼好的人,如果當時不是因為侯府一心念着裴少醫的妙手回春,裴姐姐想來也不會因此而耽誤了良辰。」

    三娘子的這句話,陸承廷無從反駁,「聽說,大嫂已經在浣紗鄉的莊子上住下了。」

    「浣紗鄉?」三娘子以前沒聽說過這個地方,「離帝都遠嗎?」

    陸承廷點點頭,「快馬加鞭也要一天才能到。」

    那的確是很遠了,三娘子默想,但又覺得其實這樣的距離對裴湘月來說倒是正好的。

    帝都皇城,是她的傷心地,悲慟之下,她一個女子先提出了和離,夫君點頭,明着似是將她放了手,實則卻是為了追尋自己所謂的真愛。三娘子堅信裴湘月是肯定知道林婉清的存在的,所以她才會走的這樣決絕。

    既然決絕,就必要遠離是非,可無奈她本身又只是個弱女子,和離之後總要有所依靠,而這依靠便只能是來自母家世族。所以,裴湘月是要走,可卻走的不能太遠,這一天所及的莊子,倒也是恰到好處的。

    「遠點也好。」這樣一想,三娘子便釋然不少,「侯府這些事,對裴姐姐來說也是眼不見為淨的。」話音剛落,三娘子便見陸承廷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動,好奇道,「二爺是真不打算接受侯府的事兒了?」

    「你覺得我應該接受嗎?」陸承廷反問。

    三娘子愣住了,不曾想陸承廷竟破天荒的在徵詢她的意見。

    「正經問你,倒不說話了?」見三娘子聞言不答卻出了神,陸承廷跟着笑了。

    三娘子也是賭氣,順勢就把放在炕桌下的腳往他的大腿上狠狠的一踢,「二爺這是認真問我呢還是順口調侃呢?」

    誰知,陸承廷出手也很快,一把就穩穩的握住了她的腳踝,然後便輕輕的開始揉了起來。

    三娘子怕癢,一個沒繃住就笑出了聲,然後便開始使了勁的想躲。

    誰知陸承廷竟忽然就推開了橫在兩人中間的炕桌,只稍稍的加重了一點點的力道,就把三娘子猛的拉入了懷中。

    「你放開……」三娘子以為他又要吻她了,當下便是快了一步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誰知陸承廷竟只是低下了頭,用他的額頭溫柔的抵住了她的額頭。

    「消氣了嗎?」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口中溢出,仿佛是一曲溫雅有韻的琴音一般,撩撥動了她的心湖。

    三娘子搖了搖頭,但瞬間又點了點頭,一雙腳死死的撐在他的小腹上,想藉此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她越掙扎,陸承廷環在她腰際的手力道就越加重,忽然的,他竟偏了頭,溫熱的唇徑直就落在了她露在外面的鎖骨處。

    三娘子整個人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放下了捂着嘴的手去推他,可是陸承廷的吻卻一路往上,順着她的鎖骨,滑到了她的耳後,然後用極具蠱惑人心的沙啞聲音在她耳畔呢喃道,「乖,咱們不置氣了,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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