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霽菡點了一下頭,她何嘗不知道李麗莎不好意思的含意。
於是她說:「可是,愛一個人是要給予他充分的信任的,你總是這樣疑神疑鬼會加快失去他的速度,再有,我個人認為,愛一個人,首先是尊重,其次才是給予,千萬不要把給予他的東西掛在嘴邊,時刻提醒他你都給予了他什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麗莎點點頭。
夏霽菡坦蕩地說道:「再有,我們既然離婚了,並且都各自重新找到了愛,我們是不可能走回去的,這一點請你放心,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會做一些幼稚的事,所以你不用整天像防賊一樣的防着他。」
李麗莎的臉一會紅一會白的,尷尬極了。
「我可以試試,給他打個電話,但是,我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自己找他談,開誠佈公,比任何人都有效。」夏霽菡說道。
李麗莎點點頭,突然說道:「可是小夏,我仍然覺着你找他比我找他管用。他連我電話都不接。」
說道這裏,夏霽菡的電話意外的響了,她拿起一看是劉梅的,剛一接通,就聽劉梅壓着嗓子說道:「你別吱聲,聽我說,馬上出來說話。」
夏霽菡走出了茶室,來到了窗戶旁邊,說道:「你在哪裏?」
就聽劉梅說道:「我來救你,你沒事吧?她沒難為你吧?」
夏霽菡很是納悶,劉梅怎麼知道她和李麗莎在一起?就說:「我沒事,放心。」
夏霽菡感到了來自朋友間的暖意,她回到茶室,跟李麗莎說:「對不起,我還有事,你們的事最好自己解決,如果你執意要我找他的話那我就抽時間給他打個電話,把你的意思轉達給他。但是我承諾不了你什麼,因為我心裏也沒底。」
李麗莎趕忙站起來說道:「謝謝,謝謝。」
走到前台,李麗莎去結賬,服務員說鄭總買單了。李麗莎請服務員轉告她的謝意,就和夏霽菡往出走,夏霽菡被服務員叫住,說:「夏記者,有人找你,在這邊茶室。」
夏霽菡一聽就對李麗莎點頭再見,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了雨落凡塵這間大茶室,推開門,看見鄭亮和劉梅在裏面正在喝茶。
夏霽菡驚訝地說道:「你剛才就是在這裏打的電話嗎?」
「是啊,有什麼奇怪的嗎?」劉梅反問道:「倒是你好奇怪,不回家買菜做飯,卻有時間在這裏閒聊?」
夏霽菡笑笑沒說話。坐下後,鄭亮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她立刻就聞到了那特有的濃郁的馥香,眼睛一亮,說道:「金駿眉?」
鄭亮和劉梅一聽哈哈笑了起來,鄭亮說:「果然厲害。」
劉梅說:「她呀,就這本事。」口氣里有對她的埋怨和不滿:「要不打電話是不是還和她聊呢?」
夏霽菡笑笑沒說話,又喝了一口,說實話,剛才那杯花果茶就是養眼用的,她根本就沒喝一口。她放下小茶杯,說:「劉梅,這茶你可以喝,是全發酵的熟茶,對寶寶沒妨礙。」
這時,鄭亮起身出去接電話,劉梅說道:「鄭總給我打電話,說找我做報紙宣傳,就派人把我接過來了,來後他才說你和李麗莎在這裏,我才給你打了電話,心想你可別再有事了。」
「謝謝,讓你擔心了。」
「我聽老趙說關市長今天下午回來。」
「嗯。」夏霽菡點了一下頭,沖劉梅笑了一下。
「羅婷來督城的事你準備跟他說嗎?」劉梅問道。
夏霽菡搖搖頭,她不準備跟他說這些,徒增他的煩惱。
夏霽菡想錯了,她不說不打算別人不跟關昊說。
當關昊走出機場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戴着眼鏡正在張望的趙剛,他首先把廖書記送上前來接站的車,看着幾輛車遠去的時候,才向趙剛走來。握過手之後,關昊四下看了一眼,趙剛說道:「別看了,就我自己來了。」
關昊說:「怎麼你來了?」
趙剛說:「有個情況要向你匯報一下,別人來不方便,只好我來接你了。」
關昊皺了一下眉,他了解趙剛的為人,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就問:「什麼事這麼要緊,都不等我回去再說?」
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趙剛和關昊坐進車裏,趙剛發動了車子,但是並不開走,而是把羅婷來督城的前前後後的事敘述了一遍,最後說:「我認為你應該先去醫院看一下,表明一下姿態,我陪着你,然後再回督城。」
關昊臉上的表情凝重如霜,靠在椅背上,閉着眼,半天不說話。
趙剛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眉頭緊皺,緊閉雙眼和嘴唇,臉色暗黃、清瘦,儘管儀表依然整潔,但是掩飾不住的疲憊還是顯現出來了。半天,關昊才說了一句話:「小夏怎麼樣,受到了什麼影響嗎?」
趙剛跟關昊說:「小夏很自責,認為是她掛了羅婷的電話才導致她出事故,她很擔心你的態度。」
關昊一聽這話,他的心收緊了,喉嚨滾動了一下,說道:「走吧,咱們回督城。」
趙剛一愣,沒有動,說道:「我認為你還是先去醫院,這時候去有好處。」趙剛堅持着說道。
關昊明白趙剛話里的意思,但是他惦記着夏霽菡,他聽趙剛這話有道理,就點點頭,也許,趙剛不用任何人而是自己親自來接他,就想好了一切。他睜開眼,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去醫院。」
關昊仍然閉着眼不說話,他真是難以置信,羅婷居然去找夏霽菡,而且還出了車禍,那個膽小如鼠的女人,怎麼能抵住羅婷和李麗莎的雙層打壓?
趙剛擔心關昊去醫院的情緒受到影響,就轉移了話題,說:「你的胃是不是還不好?人都瘦一圈了。」
關昊睜開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一直不好,本來想回來徹底查一下的。」
「住院檢查吧,治徹底了,不然你就有罪受了。」趙剛說道。
「早就應該住院治療的,每次想檢查的時候保證有事比我檢查身體更重要。在錦安比不得督城啊,許多事只要一沾你的手,就無法甩掉甚至不能甩掉。」關昊有些無奈地說道。
趙剛也長出了一口氣,在他的印象中,關昊從來沒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儘管他比自己年輕,但為政相當老道和沉穩,這讓趙剛都很受益。於是感慨地說道:「人在江湖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啊。你或許應該試試中藥。」
「有這打算。」關昊想起了夏霽菡說的中藥調理:「老趙,你們找到小夏的時候她在幹嘛?」他仍然不放心她。
趙剛深深的感受到了關昊對夏霽菡的那份深情,就說:「她在樓上睡覺,劉梅把她叫醒的,我可沒上去啊!」
關昊沒有理會趙剛的調侃:「今天交警跟你通報羅婷的病情了嗎?」
「沒有,估計還是那樣。」
「會殘廢嗎?」關昊問道。
趙剛想了想說道:「說不好。」
關昊又閉上了眼睛,緊皺眉頭不再說話。
關昊來到羅婷的單間病房,只見裏面擺滿了花籃,有的已經開始凋零。羅婷的一隻腿被打上石膏吊起,蘇姨守護在病床前,正在用棉簽蘸水給羅婷擦拭乾裂的嘴唇。
羅婷面部出現多處淤青,並無創傷,估計是氣囊起了作用。由於腫脹還未消褪,五官有些變形。蘇姨見關昊進來,吃了一驚,隨後欣喜地說道:「小關,你回來了?」
關昊沖蘇姨點點頭,說道:「剛下飛機,聽說後就直接過來了。」
蘇姨忙給關昊讓座,關昊擺擺手,站在羅婷的床前,羅婷雙目緊閉。蘇姨說剛給她用了鎮靜藥,只要她一清醒就大哭大鬧。
蘇姨說着,眼淚就流了出來:「小關,你說婷兒怎麼有這麼多的災啊今年春節我們娘倆只能在醫院過了。」說完擦了一下眼淚。
關昊說道:「蘇姨,我去見見大夫去」
趙剛見關昊向醫辦室走去,就跟了進去。
關昊經過詳細認真的了解,知道了羅婷受傷的情況,左腿最為嚴重,小腿和膝蓋骨粉碎性骨折,左腳兩根腳趾長時間受到卡壓斷裂,由於救援時間比較長,斷裂的腳趾組織已經壞死,無法接活,只能截趾。
關昊問道:「能夠痊癒到什麼程度?」
「現在還不敢斷言。因為術後的康復鍛煉也很重要。」
「痊癒後還能跳舞嗎?」
大夫很奇怪,幾乎每一個來到這裏諮詢她病情的人都會問同一個問題,他苦笑到:「這個不好斷言,我剛才說了,手術成功了,但是康復鍛煉也是治療的一個重要環節。」
大夫還向關昊介紹了目前羅婷的一些情況,她不光身體受到重創,精神也受到刺激,有的時候很不配合治療,表現的有些神經質,情緒不穩定。
關昊的心情有些沉重,如果羅婷不能跳舞那對她的打擊將是致命的。他甚至原諒了羅婷的無理取鬧。
回到病房,蘇姨說到:「小關,婷婷可能跳不了舞了……」說完,蘇姨的老淚又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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