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喘連連,心跳慌亂,臉頰滾燙,如果不是黑夜,他肯定又會看到一張佈滿紅霞的小臉。
「哈哈哈。」坐回自己的座位,他不由得笑出了聲。
儘管知道他的笑和自己有關,她還是嬌嗔地說道:「討厭啦,有什麼好笑的。」
他不回答,而是鬆開手剎,腳踩油門,奧迪猛地後退,隨後駛出賓館,沖向無邊的黑夜。
她一看不是往她家的方向,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搖晃了兩下,慌張地說:「不要,送我回家吧!」
隨着胳膊的晃動,急速行駛的奧迪也在路上左搖右擺了幾下,他連忙放慢車速,握穩方向盤,說:「難道你不想回家嗎?小同志,想哪兒去了,齷齪了吧。」
她一怔,果然分辨出這的確是回家的路,剛才一急,竟然以為……
她羞的立刻用手蒙住了自己的臉.
「哈哈哈。」他又在笑,這次,是嘲笑!
她窘得無地自容,舉起小拳頭狠狠地打了他一下,但很快手就被他捉住了,然後放在他的大腿上,被他的大手就覆蓋上了。
倆人都不再說話,車裏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彼此心跳的聲音。
他們刻意地保持着沉默,唯恐自己說出的話,改變回家的形勢。儘管車速慢得不能再慢了,但還是很快到了她住的小區大門外。車停穩後,他看着她,不得不說:「晚安。」
她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沉重和無奈,也低低地回了一聲:「晚安。」說完,就去開車門。
突然,他拽住了她另一隻手,有些冰涼的小手立刻顫抖起來。他慢慢轉過她的身,試探着問道:「家裏,就你……自己嗎?」
他問的有些艱難和生硬。
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自從田埴調到鄉下辦事處,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是她自己獨守空房。她明白此時關昊問這話的含義,她想說:「不是」,可嘴裏吐出的兩個字卻是「是的。」
「哦——」一聲悶哼從關昊喉間逸出:「可惡!」這小東西,居然敢如此折磨他。他二話不說,關閉了車門鎖,猛打方向盤,奧迪怒吼着,又向原路轟鳴而去。
她慌了,這算怎麼一回事呀,本來自己對他們的關係有了新的認識,本來想跟他商量是否應該結束這樣的關係,自己的計劃不但沒有任何進展,居然還跟他單獨約會,現在還要……
但是,她卻沒進一步阻止他,她明白此時一切的阻止都會無效。就這樣任由他將自己帶到他的住處——空軍某部的首長公寓。
他從車上拽下她,大步走向電梯,她哪裏跟得上他的大步叉,被他強牽着,一路小跑。
電梯很快停在他住的樓層,他一直攥着她的手,不使她和自己分開半秒鐘,臉故意陰沉着,根本不去理會她。
她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有些不甘,想和他辯解幾句,但看到他疲倦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只能巴巴地跟着他的身後,看着他一隻手用鑰匙開門彆扭,就笑着說:「我不跑,你好好開門吧。」
他沒吱聲,也沒放開她,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里,少了剛才的不滿,多了幾分柔情。
「好溫暖。」她驚呼道。
他們進了房門,立刻,如春的溫暖驅散了兩個人身上寒氣。空氣中瀰漫着清新劑淡淡的檸檬香味,室內,乾淨、整潔,用纖塵不染這個詞絕不過分,根本不像半個多月沒人住的樣子。嗨,怎麼忘了,這裏可是部隊的首長公寓,別說半個月,就是半年一年沒人住,也照樣天天有專門人員來保潔。
夏霽菡脫下羽絨服,一向懼怕寒冷的她,愛極了這溫暖,感覺渾身的細胞都復甦了,桃粉色的緊身毛衫,把她的身材勾勒的玲瓏有致,曼妙生姿。冷熱交替的刺激,再加上今晚的酒,使她的臉蛋白裏透紅,如胭脂輕染,很快,臉上的溫度驟然升高,因為她看到褪去外套後,上身只穿了一件米色羊絨衫的關昊,向她走來,隨着那個高大身影的逼近,她的心跳驟然加快,臉上立刻佈滿紅雲,幾乎在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的同時,她就跌落到他的懷裏了,豐滿的心脯,便貼在了他寬闊、溫暖的懷上,軟和得錦緞的羊絨衫,散出他特有的男性的剛硬氣息,她陶醉般地用嘴磨蹭着他軟軟的衣服,兩隻小手就抱住了他的後腰。
他以為她又會拒絕,沒想到她的小手居然抱住了他,只這一個小動作,就讓他感動的不行,身體驟然間出現了變化。
自從認識夏霽菡的那一刻起,這個小女人就為他施了魔咒,以往就是一年半載沒有夫妻生活,他也能忍,即使偶然回家,也沒見過自己這麼衝動這麼猴急過,所以他才有了自己身體被鏽住的感覺。可是跟這個女人有過肌膚之親後,他就再也不好忍了,時常想起她,每次的溫存都是他主動索取,羞澀的她只能是被動接受,可今天她這個小動作,卻引燃了他情浴的火焰,他一陣欣喜,箍緊雙臂,儘可能地緊緊貼着她,還不停地動着上身,讓平坦的心膛能夠實實在在地感受她身前的綿軟,低下頭,滾燙的唇就啄在她的耳上,頸上……
「這——」一陣電流穿身而過,她不禁發出一聲嬌哼。
女人動情的輕呼,他聽來無比的美妙動人,恍如天籟之音,攝人魂魄,他又是一陣狂喜,這個女人,終於知道為他動情了,而且,沒有一絲的不快和哀愁,想必是她聽了他的話,把一切的禁錮都拋開了,開始愛他了。
其實,他哪裏知道夏霽菡的真實想法啊,她今天的主動和乖順,只不過是不想使下面的談話過於殘酷。
他抱着她,來到二樓他寬大的臥室,摟過她有些冰涼的小身子,他感到她微微的戰慄,他說:「寶貝,你冷是嗎?先泡個熱水澡吧,暖和暖和?」
她的頭扎在他的懷裏,輕輕搖了一下,她想說他的懷抱就足夠暖和了,但她不能說這樣的話,最起碼在她沒完全放下心理負擔之前,她是不會說這麼曖昧的話的。
關昊把自己的長腿壓上來,力求給她足夠多的溫暖。他知道她開始接受他了,他要和心愛的人好好享受這個過程。
聽到他這樣說,她的心裏一陣隱痛。儘管她貪戀他的懷抱,貪戀他的清爽氣息,但也不能養成這樣的習慣呀?!她如何能夠習慣呀?要知道這種習慣意味着什麼?想到這裏,鼻子有些酸痛,眼睛不爭氣的又湧上淚水。
關昊感到了她的變化,低聲說道:「別多想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同意,交給我來解決行嗎?」
他要橫刀奪愛嗎?她一驚,急忙說道:「不行,不許,不能。」
沒想到一直低聲不語的她,竟然這麼幹脆的說出這六個字,關昊的心再次沉了下來,他閉緊了雙眼,不再說話。
是啊,他能說什麼呢,他割捨不掉她,而她又割捨不掉另一個人,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怪圈啊?他們找不到這個怪圈的突破口,只能跟這個無形的怪圈打消耗戰,直到有一天殫精竭慮,泣盡心血。
在這個問題上,他不能用強,他必須尊重她的意願,他不打算放棄她,他也不打算再去追求其他的女人,儘管媽媽幾次勸他甚至給他物色對象,都被他搪塞過去了。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他關昊心儀的女人,那這個人就是懷裏的這個女人,而不是其他的什麼人。他不想讓他和她的這一頁成為歷史,他願意等她,永遠的等她,等她做出決定的那一天,即便她永遠不可能做出決定,他也願意等她。
想到這裏,關昊也有些酸楚,他用力的抱緊了她,想他關昊何時這樣兒女情長過?何時在感情的問題上消耗過精神?
見他不再動靜,而且氣息平靜、均勻,她仰起頭,看到了他直而密的睫毛下一雙緊閉的眼睛,她以為他睡着了,是的,他太累了。她不敢在動,而是長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那密而直的長睫毛卻「唰」地打開,一雙如淵深的眸子盯着她,說道:「為什麼嘆氣?」
她一驚,連忙掩飾道:「沒有。」
「萏萏,我想讓你卸掉心事。」
卸掉心事,談何容易?
「最起碼,現在是。」他總是這樣了解她,似乎鑽進了她心裏。
她習慣的閉了一下嘴,點點頭。
他的呼吸又急促起來,下巴磨蹭着她的頭髮,把她更緊的箍在自己的懷裏。
珍惜眼前的時光,是此時倆人共同的心愿。與其把本來就不多的歡聚時光消耗在,綿綿的心事上,還不如享受眼前的歡愉,忠於自己的心靈!
「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
她在他的懷裏點點頭。
他也長出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想我着嗎?」
她垂下眼瞼,沒想到他問了這個問題。她不知怎麼回答,反正不能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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