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誰也不會想到,一個正部級的中組部常務副部長,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就着一兩樣小菜獨自喝小酒。
「娜娜,過來坐。」何萬江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爸有話要跟你說。」
「爸,您說吧!」何麗娜規規矩矩的給父親倒了一杯白水,白水可以適當的解酒,既然不能規勸,那就在其他方面想想辦法吧!
「我的事情基本上沒有問題了,下一步可能就會去平原省上任,你有什麼要說的嗎?」何萬江抿一口小酒,今晚上的收穫還是比較大的,雲老爺子出山,哪些傢伙們不敢小覷,再加上何萬江有雲老爺子的乾兒子這麼一個身份,更是得到了以雲老爺子為首的那些老一輩人的支持,在這樣一個背景之下,主要領導人也適時的表現了一把強勢,當然,強勢的同時也比較注重穩定的,畢竟,他還有好幾年呢,如果另一方的人真要是在中間搗亂什麼的,這一把手的位子也不好坐。
適當的採用了一下平衡戰術,許給對方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重要,但是相比省書記來說還差點的位子,再加上雲老爺子等人的施壓,何萬江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只是,最苦命的應該就是那個實名制舉報的人了,另一方當初曾許諾事情成功後給他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但是這樣一鬧,他不但沒有憧憬到美好的未來,還失去了眼前的位子,何萬江一系的人,怎麼允許這樣的害群之馬繼續存活於官場?
稍微運用了一下手段,這哥們就跑去高強裏面度過殘生了,當然,這其中的刀光劍影並不為外界所知,一般的民眾更不會關心這些,他們只在乎自己每天可以掙多少錢,明天會不會還像今天一樣美好,至於其他的,那都不在他們的關心範圍之內。
何萬江跟女兒談心的同時,另一個家庭里也在召開着小型的家庭會議。
「爸爸,不能就這麼退縮了,您是我們這個家的中流砥柱,如果你退縮了,我們怎麼辦?」說話的赫然就是曾在何萬江的飯桌上鬧過事的楊強。
「什麼怎麼辦?」楊強面前的人把眼睛一瞪「涼拌,你這個小子,整天只想着在我的庇護下討好處,怎麼就不想着幫幫你老子,吩咐你點事也辦不好。」
「爸,我已經盡力了。」楊強委屈的說道「我都做到那份上了,那個老東西愣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帶去的那些人呢,怎麼不鬧騰一番,只要是他忍不住了,肯定就會有所動作,到時候我就能聯繫更多的人來對付他。」楊強對面的人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手指着楊強「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爸,你不知道當時的場景,我帶去的那幫小子一見到他閨女,各個掉頭就走,好像還叫她什麼娜姐,而且他那裏面還有一個高手,一個空翻就到了我的面前,我差點連命都丟到那。」楊強也是一肚子委屈,當時張文浩等人不知道的是,楊強離開包間之後腿都軟了,當時在屋裏他也只是硬撐,心中卻是懼怕張文浩會對他下手,畢竟,他的強項是花錢與泡妞,其他的,以他目前的智商還辦不到。
「行了行了」楊強對面的人不耐煩的說道「我知道了,這次也算他運氣好,竟然有那麼一幫子老傢伙肯為他出頭,再加上有主要領導為他撐腰,我們這方俱敗也在情理之中,對了,最近少出去跟我惹事,還有你脖子上那玩意,給我摘下來,哪像一個國家幹部,還有你手上,你帶那麼多戒指幹什麼?顯擺你有錢啊!」
楊強父親一方的失利,讓楊強父親的低位在他的利益圈子也有所下降,現在,他可不希望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抓住他的把柄,他自己倒沒什麼,關鍵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每天在外面惹事生非,如果不是還得讓他為老楊家傳宗接代,他都有費了楊強的心思。
「爸,這玩意可不能摘下來,女孩子一見了這東西,兩眼就會冒光,您不是一個勁的想要抱孫子嗎,我這不正在努力嗎,還有這戒指,看上誰了,我就摘一個給她,保准手到擒來。」楊強摸了摸脖子跟手指上的東西,這玩意可是他泡妞的制勝法寶,讓他摘下來?還不如要了他的小命呢!
「行了行了」楊強父親不想理他這些閒事「只要你不給我惹麻煩,隨你了,但是,如果你真給我惹了麻煩,小心我收拾你。」
「放心,俺頂多也就是泡個妞啥的。」楊強晃着肥肥的腦袋說道,心中一陣得意,只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得意並沒有堅持多長時間。
跟楊家的針鋒相對不同的是,何家的談話就比較成功,當何萬江問及何麗娜有什麼想法的時候,何麗娜知道,是到了她表態的時候了。
「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何麗娜知道父親擔心什麼,他的這個位子可是來之不易,如果被人抓住把柄就壞了。
「其實我想聽的不是這些。」何萬江搖了搖頭。
「嗯.....「何麗娜不解的抬頭看父親。
「我想你繼承我的衣缽。」何萬江說出了心底的想法」現在,國家提倡使用女幹部,對你來說這也是一個機遇,當然,你不能在平原省發展,我想好了,調你去臨近的省份,而且級別會上升一級。」
「這個......」何麗娜猶豫了,她捨不得現在,因為有一個讓她牽掛的人。
「你現在可以不表態,我只是建議。」何萬江雖這樣說,何麗娜卻是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殷切期望。
憑藉着父親現在的位置,再加上他後面的利益團體,何麗娜明白,知道自己點下這個頭,官至一方大員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現在的位子已經遠離了她當初的夢想,她想要的,只是做一個普通人,然後過普通的生活。
「爸爸,我......」何麗娜本想鼓起勇氣拒絕,看到何萬江那期待的眼神的時候,還是選擇了將後面的話咽回到了肚子裏,而是改口為:「今晚的事情還順利吧?!」
「這次我們欠了你雲爺爺一個大大的人情。」何萬江喝掉杯中酒,重新拿過酒瓶倒上,末了,指着瓶子上的捨得二字沖何麗娜說道:「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雖然我這次得到了省書記的位子,但是同時也會失去很多東西的。」
「爸爸,您不必這麼沮喪,捨得,捨得,有舍便有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你這次失去的這些,日後肯定還會補償回來的。」見父親的心情有些失落,何麗娜趕緊出言勸慰。
「是啊,捨得,本就是為人處事的一種至高境界,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舍與得就如水與火,是不可能並肩而存的,只能在捨去這一部分的同時得到其他的部分,作為一個凡夫俗子,我跟眾人一樣,有些太多的欲望,對金錢,對權力,對名利,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所有的這一切,都不及一個家庭的溫暖重要,如果你母親還活着,我們現在的家庭也將會是其樂融融,但是現在呢?......」
說到這裏,何萬江的眼裏流出了亮晶晶的東西。
「爸爸,不要再說了。」提及自己的母親,何麗娜亦是猛然一陣傷感。
「娜娜,爸爸對不起你,讓你.....讓你那么小就失去了母親。」何萬江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但是,爸爸當時真的沒有什麼選擇,我不能.....不能置百姓與手下人的生命與不顧啊!」
「爸爸,我理解你。」何麗娜哭着撲進父親的懷裏 「其實,我早就不恨你了,只是,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媽媽。」
「孩子.....」
「爸爸.....」
兩父女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聽得躲在屋裏的張文浩心都快碎了:唉,看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相比較何麗娜而言,其實自己還是蠻幸福的,只是,這幸福似乎快要被自己給糟蹋了。
因為,自己竟然不相信自己新婚的妻子,想到這裏,張文浩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只是沒想到,他的耳光打得實在太重了點,被門外的父女二人給聽到了。
「看看小張怎麼了?」何萬江收住悲痛的心情。
「剛才還爛醉如泥呢,不知道這會怎麼樣了。」何麗娜在父親的懷裏直起身子「我過去看看。」
「還是我去吧!」對於自己的女兒,何萬江終究還是不怎麼放心,他終究是一個過來人,明顯的感覺到女兒跟這個司機似乎很不對頭,雖然司機說他剛剛結過婚,但是,這玩意也不能說明什麼,如果女兒真的跟這麼一個人有關係,那自己這張老臉還往哪擱?
鬆開女兒,何萬江起身向張文浩所住的客房走去,這個時候,何麗娜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後悔怎麼就把張文浩給安排到家裏住了,看來自己處理事情的手段還是欠缺。
不待她想到什麼,何萬江已經推開了房門,見張文浩半個身子耷拉在床的下面,被子也只是蓋了一點的身子,嘴裏好像還嘟嚕嘟嚕的說着什麼。
何萬江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年輕人啊,你說你喝那麼多的酒幹什麼?現在,他基本認定剛才的那個聲響就是張文浩不小心耍酒瘋發出的。
只是,當他邁進屋子的時候,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味道似乎有些不對,怎麼會有?
何萬江的火氣開始上來了,只是,作為一個高官,而且現在還是一個主人的身份,何萬江只能努力的壓制着心中的怒火,退後兩步關上房門,何萬江黑着臉沖身後的何麗娜說道:「跟我到書房裏來一下」
見父親的話語很不友善,何麗娜的心中咯噔一下:難不成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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