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浩知道,這種事情耽擱不得,搞得好了,說不定這腳還能恢復原樣,搞不好,指不定這隻腳就廢了,而決定因素就是醫院,這一點毋庸置疑,縣級醫院,畢竟還是水平有限,張文浩記得自己一個鄰居就是這樣,感覺身體不舒服住院治療,縣醫院的還是一個什麼主任查了查說是心臟不大好,然後住院治療,最後治療了幾天發現心臟恢復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但是,當病人起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猛然發現身體不適,當下趕緊進了手術室,推進去之後才發現,壓根就不是心臟的問題,而是肺部的問題,從那個時候張文浩就覺得,縣醫院的水平,終究還是有限的,寶東縣那麼發達都這樣,嵐山縣就更不用說了。
醫生這個職業,見多識廣很重要,省一級醫院的醫生,或許人家打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什麼病,而下面的醫生即便是藉助儀器,也不一定就能把病情給看透了,這就是差距,這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這也正是為什麼還有大批的病號直接選擇省級醫院的主要原因,歸根到底,還是底層的醫療人員能力弱,底子薄,只要是有點能力的,上級就會想辦法拉上去或者是採用借調的形式給弄走,越是這樣,下面的水平就是越是低。
進到醫院,果然不出張文浩的所料,其醫療條件甚至還不如寶東縣的一個鄉鎮衛生院,這就是嵐山縣的現狀,縣人民醫院還停留在二十年前的醫療水平狀態,對於現代化的醫療設備根本一無所知,尤其是面對二愣子這種傷,也不過就是弄了點消炎藥上去,然後裹上幾層紗布,對於那些有可能被砸碎的骨頭,根本就沒有什麼治療方案。
「趕緊去省城。」張文浩知道,現在絕對不能耽擱了,當下掏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電話,直接告訴對方自己這邊的人是什麼傷,需要去哪個醫院,然後跟對方溝通好在什麼位置會合。
這一次,梅梅的車技發揮的淋漓盡致,加速,超車,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看的司機出身的張文浩都是目瞪口呆,這駕駛技術,不去當賽車手真是虧大了,他不知道的是,京城出身的人,尤其是那些有着特殊家庭背景的,有喜歡玩一些瘋狂的刺激的事情,而賽車無疑是最好的項目,於是,經常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某處『轟轟轟』的汽車加速的聲音,那就是這幫子人在追尋自己的夢,雖然身為女孩,但是梅梅也參加過這樣的活動,而且還有幾次充當了『駕駛員』的角色,你說這樣出身的人在這普通路上跑起來能不瘋狂嗎?
再加上是軍車,根本不用考慮什麼超速違章等一系列問題,梅梅更是把自己的技術還有車輛的性能發揮到了極致,當然,主要是後面二愣子臉上豆大的汗珠還有那血肉模糊的腳面深深的刺激了梅梅,讓她有了如此瘋狂的舉動,當他們趕到預約地點的時候,救護車還沒有到,張文浩當下又聯繫上對方,得知,對方也才剛剛出醫院不久,沒辦法,這會兒正塞車呢,他們就算是想快也快不了,前面的車根本就不給讓路,這是我們的國情所制約的,哪像國外,見了救護車跟消防車,人家都是主動讓行的,哪像我們這裏,似乎跟這種特殊車輛飆車才是最大的樂趣,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如果這輛車子恰好是去救你的家人朋友怎麼辦?你還會這樣無視它們的存在嗎?
看着二愣子被推進手術室,張文浩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沒事了,歇會兒吧!」這會兒的梅梅已經理解了張文浩的心情,作為一方父母官,而且這活又是他給介紹的,如果真的有個好歹,別說是良心上麼就算是心理上也說不過去啊!
「李鄉長,住院的費用我已經給他交齊了,剩下的只要是安心養傷就可以了。」跑前跑後的任懷星回到張文浩這裏「剛剛我跟任總匯報了一下這件事,他想要跟你單獨說一說。」
說着話,任懷星把手中的電話遞了過來。
「任哥」張文浩接過電話。
「兄弟,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該花多少錢我們拿多少錢,而且,這幾天的工錢照算,你看如何?」任軍的話讓張文浩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畢竟,任懷星還不能當全部的家,必須是任軍說了算才行,一方面,張文浩希望能給二愣子爭取最大的利益,另一方面,張文浩也知道,在這種關鍵時刻,也不能太讓任軍為難,否則大家都會很難堪。
「我擔心的就是他傷好了以後的事情。」想了想,張文浩還是把擔心說了出來,畢竟,自己把人家的土地給收了,如果人家要是沒有幹活的能力了,自己豈不是罪人一個嗎?
「這個兄弟放心,先不說我聽說他的腳傷應該問題不大,就算是真的不能進工地了,我們也會給他安排一個其他的活的,只不過就是工資可能會少一點了。」任軍的話再次打消了張文浩的顧慮,他沒有想到任軍在這種事情上表現真的還不錯,其實他哪裏知道,任軍這樣做還不是看中了刀口鄉廉價的勞動力,他是不想失去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現在,從外面找一個人,一天下來最少的也得近二百塊,但是在刀口鄉找人呢?
甚至可以停留在幾十塊錢上,這麼大的差距,你讓任軍怎麼不心動?即便是刀口鄉的鄉民給到一百每天,這也算是把人工成本降低了一半啊,而且,刀口鄉的這些人能吃苦,幹活踏實,不偷奸耍滑,干建築,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工人,而且,這次的事情只要是做好了,能給其他的工人一個表率,更能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最重要的,在任軍看來,這不過是砸傷了一隻腳而已,如果真的出了人命,那還是要另當別論的,會不會跟眼下一樣這麼痛快就說不定了,這些人,不會是慈善家,該摳的時候還是要摳的,該耍無賴的時候還是會耍無賴的,無奸不商嘛,商人追求的是利益,而不是慈善,雖然說現在有很多成功的商人已經開始注重慈善事業,但是,這個也只是他感覺自己有必要的時候付出的一小部分而已,因為他害怕輪迴一說,害怕會讓那些所謂的『煩事瑣事』找上門,於是會在特定的時刻放一些血,但是,大部分時候,他們還是以追求利益為目的的。
不過,眼下任軍能夠這樣說這樣做,張文浩已經感到很欣慰了,尤其是看到剛剛從手術室里推出來的二愣子,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大礙,一顆心這才放下來,轉身沖柱子說道「柱子,你好好地照顧他,剛剛上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下面就是一家商場,需要什麼下去買就是了」說着話,張文浩掏出自己的錢包拿出一張卡把柱子叫到一邊:「柱子,在商場裏買東西可以不用直接拿錢,你拿着這張卡,密碼是xxxxxx,到時候買完東西結賬的時候,你把卡給收錢的人,她們刷過之後會告訴你在哪裏輸密碼,到時候你只要是輸上密碼就行了,讓你簽字的時候,你隨便畫幾筆就行,培訓了這麼久,寫幾個字沒問題了吧。」
「嗯,能寫。」柱子漲紅着臉,他知道張文浩這麼說的目的,那就是害怕自己會出醜,而且,人家還是把自己叫到這僻靜的角落來說的,其用心良苦可謂一般,這讓柱子很是感動,因為現在的很多人巴不得看別人出醜呢,就是喜歡看別人的笑話,有些人是純粹的在一邊看着高興,有些人可能還會裝出很紳士的樣子把那個出醜的人一把,然後當別人滿懷感激的正要答謝時頭也不回的走開,給別人留下一個雷鋒式的高大背影,這種裝b的感覺讓他很有成就感,也就只有那些真正的喜歡幫助人的人,才會默默地在一邊伸出援手以幫助別人度過難過。
「把卡放好了,缺什麼的時候就下去買,千萬別不捨得。」張文浩把卡塞進柱子的手裏「任總邀請我去他的公司看看,有事的話及時跟我聯繫。」
「放心吧鄉長,沒事的。」柱子重重的點點頭。
兩人回到病房,卻見任懷星隨手拉開包拿出一沓錢連同一張紙遞到柱子的手裏:「兄弟,我今天還得趕回工地,住院的錢你不用管,這些是你們日常開銷的錢,如果不夠了就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電話啊號碼。」
一看這個,柱子有點傻眼,他不知道該接不接,轉過身看看張文浩。
張文浩也沒有想到任懷星真的會做的這麼周全,想想人家能給出醫療費就不錯了,這邊連陪床的住院的吃喝拉撒睡全都管着,這種工頭,實在是不好找啊!
「柱子,給錢就拿着吧!」張文浩知道不能拂了對方的面子,再說了,誰不知道錢好啊,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張文浩往鄉裏面貼錢貼的太多了,搞得他都快支撐不住了,有時候想想他就覺得無奈,人家那些當領導的雖然不一定能往家裏拿錢,但最起碼不會花到自己的錢,有什麼事情都是拿公家的錢就辦了,自己倒好,就算是干公家的事情,還得掏自己的錢,這個簡直就是有點違背常理啊,但是,目前來說又有什麼辦法?能夠花自己的錢把刀口鄉搞好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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