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燃沉默了許久,才低聲道:「我們不會那麼慘的……」
唐燼卻是笑了笑,「也許那也不叫慘。」
情深之人往往偏執,放不過自己罷了。
莫燃趴在浴池邊上,被溫暖的水流包裹着,竟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這一睡便是一整夜,第二天睜開眼睛,莫燃只覺神清氣爽,而唐燼已經坐在一旁捧着一本書在看了。
這廝昨天聽到莫燃表白,心滿意足,竟然沒有趁着莫燃睡着偷襲,莫燃不禁有點感慨,原來男人有時候也是需要哄的啊……
「一個月後是傭兵工會重新排名的日子,不死鳥傭兵團也應該出現的吧。」莫燃說道。
唐燼點了點頭,「自然,一個月,也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了?」莫燃問道。
唐燼笑了笑,「當然是空中島差不多該面世了。」
莫燃猜到了,可是她卻並不知道島上現在籌備成了什麼樣子,不禁說道:「真想去看看。」
唐燼道:「你還不能去,等到萬事具備,你這股東風再出現吧。」
莫燃嘆了一聲,好的很,她完全不清楚,那麼大一個地盤,他們如何能收拾好?其中最關鍵的是、那裏根本沒人,可除了剛找到空中島的時候蘇雨夜帶她看過,之後便再也沒去過
雖說她是『東風』,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起什麼作用,再好奇也只能壓下了。
莫燃自然是要去皇宮的,而唐燼也有別的事,並不在樂坊待着,跟莫燃一塊出門去了,清晨的樂坊很安靜,一天也就能安靜這麼一會而已,莫燃穿過前堂時,無意間看到狐玖靠在二樓的欄杆上,抱着雙臂,支起那白生生的長腿,紅衣下若隱若現的風情實在讓人任何時候見了都是精神一振。
他就靠在那,也不說話,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燃離開。
而莫燃當然也不會去跟狐玖打招呼,她可不想再讓唐燼胡思亂想了。
跟唐燼分開之後莫燃徑自去了離心的居所,今天來的很早,莫燃還在一旁看了一會離心練劍,他的劍術頗為瀟灑,行雲流水,毫不拖沓,那堅毅的身姿竟多了幾分霸氣和風流,魅力更甚他安靜之時,那種魅力是融進他骨血的,即便心如止水,仍然無法抹去。
怪不得能成為一代情聖,就憑這灼灼風華,不管多久都是引人入勝的。
過了一會,莫燃不由得祭出一把靈劍斜插過去,挑起離心的劍山用巧勁震開,然後道:「徒兒請教師父幾招。」
離心也不說話,提劍攻來,兩人只比劍術,竟然不分上下,最後各自收劍退開,離心大笑道:「你這丫頭悟性超絕,短短几個月,劍術已經如此精湛了,洛川想必也沒少下功夫教你。」
莫燃也笑了笑,「誰叫我師父多呢。」
離心收了劍,照樣喊莫燃去下棋。
今天來的早,莫燃盤算着如何把時間調整一下,錯過中午最曬的時候,結果離心大概盤算的與她全然相反,而最後……離心勝了,所以莫燃仍然是曬了一天。
默默的吐槽了一句「薑還是老的辣」,莫燃拱手辭別了離心,往桃花林去了。
她在林子裏邊走邊看,果然在一棵樹上找到了睡覺的黑貓,那黑色的一團被粉色的花瓣包圍,呼應着他腳掌上方的鏈子,單看這麼樣,不知道能融化多少少女心。
刑天自己絲毫不覺得自己『可愛』,但總是不小心露出這樣唯美的畫面,害的莫燃也快有一些奇怪的愛好了,話說上次那個粉色的帽子被他撕破了,怪可惜的……要不要抽空再買一個……
也許是感應到了某種『威脅』,黑貓睜開了眼睛,又是夕陽夕陽,莫燃站在桃林深處,女子身姿曼妙,聘婷裊娜,夜風吹拂着銀髮,最後一絲落霞流連在她的發尾,襯得女子如詩如畫。
黑貓圓圓的貓眼眨了眨,輕盈的躍起,動作間抖落了滿身的落花,眨眼間變作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與莫燃站在一處,長長的墨發鋪在地上,乍一看像是流水帶着落花。
刑天笑道:「現在你我一定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莫燃卻左右瞧了瞧,「哪有旁人?」
刑天也嘆了口氣,「有時候真想帶你出去炫耀,我有這麼優秀的小嬌妻,藏起來似乎有點可惜。」
莫燃卻瞥了一眼刑天,忍了忍還是說道:「到底是誰藏誰?」
刑天整天睡大覺,他才是被藏起來的那個好不好!還不承認自己就是刑天,她把三界戰神收入後宮的事情也只能密而不發,到底是誰可惜?
「呵呵……」刑天頗為開懷的笑了,「你說的也對,你可以帶着我去炫耀啊。」
莫燃卻道:「還是算了。」
這廝還是低調點吧,無腦的女人那麼多,招惹幾個也挺煩人的,她現在多輕鬆啊,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刑天攬着莫燃的腰,懶懶道:「雖然我一直未醒,但也知道你昨夜沒有回來。」
莫燃道:「你吃醋?」
刑天道,「我若這般能吃醋,早酸死了,你與他們歡愛時的牆角,我都不知道聽了多少。」
莫燃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黑,看向刑天,這廝自己交代了什麼?還好意思說?「你說這個,也不怕被打嗎?」
刑天卻道:「起初也並非故意要聽,只是你叫的太迷人,害我無法安睡。」
莫燃甩開了刑天的手,果然這廝越來越沒下限了,竟然敢當着她的面說這些!「你真的要挨打了。」
刑天不懼莫燃的威脅,接着道:「後來便忍不住不聽了,那時我便知道,你說不要的時候其實是想要。」
莫燃終於忍不住朝那張完美無瑕的俊臉揮拳過去,刑天從容不迫的側頭躲開,在莫燃另一拳過來的時候又旋身側過,兩人手上招式走的極快,腳下卻少有移動,只是衣擺糾纏在一起,更加唯美。
「你要知道,我愛你,便不會介意你愛別人。」刑天跟莫燃玩了一陣,終是捉住她的手道。
莫燃愣了一下,她這個該感謝刑天如此『開明』嗎?可她忍不住就道:「為何我會在意?」
刑天垂眸看她,「你會在意什麼?在意我去愛別人?」
莫燃眼神閃了一下,只是聽到刑天如此說心中都極不舒服,別說真的發生了。
刑天笑的有點愉悅,莫燃的在意他還是很受用的,只聽他頗有些意味深長的說:「世間萬物都有因果,一切法則又講究一個平衡,既然你這般招人喜歡,我只能做你身後的男人了,只愛你一個,於我而言是救贖,對你來說是成全,所以……你腦子裏那些,無非都是胡思亂想罷了。」
這番話莫燃聽的似懂非懂,但依然從他語氣中感受到了戲謔,刑天是笑她杞人憂天?莫燃撇了撇嘴,這不是杞人憂天,她守着一群妖孽難道就沒壓力嗎?萬一什麼時候丟了一個,她也會傷心欲絕的好吧。
不過這番心思莫燃是不會說出來的。
「我就是愛胡思亂想,人活着就要有想法,否則跟死了有什麼區別?」莫燃說道,轉生想走,卻彩打了刑天的頭髮,剛剛兩人打鬧了一會,刑天那長發繞在兩人腳下,她只是一時不查。
「嘶……」刑天修長的手指伸進頭髮之中,似乎有些疼的樣子。
莫燃連忙跳開了,「是你的頭髮太長,不是我的錯。」
刑天瞧了瞧莫燃,才發現她其實很無賴,他又沒有怪她,也不知道她嘴巴怎麼那麼快,那若無其事又得意的樣子,就算她真是無意的,刑天也要因她這態度懷疑她是故意的了。
那白皙的手指從頭頂順了下來,一直到腰際,「罷了,就算是我的錯好了。」
說着,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術,那蜿蜒在地上的墨發忽然間縮短了,只停留在腰際,那細軟的長髮依然黑亮如緞,仙氣絲毫不減,卻多了幾分清爽。
它的頭髮是修為的一部分,斬不斷,減不得,他有時會嫌礙事,卻懶得理會,可現在它礙了他和莫燃兩人的事,便不得不收起一些,將修為也斂去不少。
「現在如何?」刑天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新造型,覺得還不錯,一邊拉起莫燃向竹屋走去,一邊問道。
莫燃那道:「沒什麼變化。」
刑天卻眼眸一彎,黑曜石般的眸子裏星辰閃爍,他頗有些躍躍欲試的說:「定是有變化的,你我顛鸞倒鳳之時,肯定不會再纏住我的腳了。」
莫燃頭頂好像瞬間飄了一朵烏雲,與刑天頭頂的艷陽高照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廝為什麼能夠如此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樣羞恥的話!這讓她還如何能坦然的走回屋裏去!
刑天正自興奮,卻發現莫燃停下了,他拽了拽都沒拽動,頓時回身,看了一眼莫燃,又看了看此時風景極好的桃花林,眼中笑意更深,他突然將莫燃抵在一棵樹上,暗示般吻了吻她的唇道:「就在外面吧,你比桃花嬌,肯定別有一番滋味……
那日在天一門的竹林你變熱情的很,只可惜沒有做全,叫我惦記許久,如今在這裏補上吧。」
刑天沉浸在興奮當中,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以至於垂眸看到莫燃狐疑的眼神時,背後一涼,稍一回味,已經為時晚矣!
而莫燃也已經回過味來,那雙漆黑的眸子狠狠的盯着刑天,陰惻惻的問:「什麼叫沒有做全?嗯?你要不要把話說清楚?」
------題外話------
刑天:莫燃,聽說每三個人里,就有一個是單身狗
莫燃:嗯?我不是
刑天:我也不是
吃瓜群眾:……關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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