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莫燃帶着將軍去昭陽城城外的叢林裏歷練,不過基本上是將軍自己找獵物,莫燃在一塊乾燥的地上坐着,眼睛盯着地面上的一根樹枝,許久都沒有動了,那樣子就跟雕塑一樣。
雖然身體一動不動,可莫燃的神識卻一直在動,神識密密麻麻的裹住了那根細小的樹枝,妄圖把它拿起來,可過了很久,那樹枝最多也就稍微抖動了一下而已。
不過那種暗中的較勁卻是挺累的,莫燃深一口氣,身體往後一靠,暫時放棄了。
眼神透過茂密的樹葉,看到了晴空萬里的藍天,也看到了藏在樹上的人,那繡着紅色暗紋的衣擺從樹枝間落了下來,衣服的主人藏在那裏也不知道多久了。
能絲毫不驚動她就這麼猖狂的接近她的人,真的很少,這一點對一個修者來說太危險了,但好在,這些人對她來說都沒有危險性。
「你來了怎麼也不出聲?」莫燃仰頭望着那人。
一身玄衣的男子飛身落下,墨發用一根紅綢高高束起,面具下的異色瞳孔看向莫燃,「我見你太投入,所以沒有打擾。」
說着,他也席地而坐,視線跟莫燃保持在了一樣的高度,那血腥味都收斂了許多,來人卻是血殺。
不等莫燃問,血殺就先道:「我是來送圖紙的,你把這個東西交給蘇雨夜吧。」
說着,血殺遞過來一個玉簡,莫燃打開看了看,輸入靈力之後,那玉簡之上漸漸浮現了一個地圖,憶起那日蘇雨夜讓血殺找的地方,看來這就是了,血殺的效率真的無話可說。
她把玉簡收起來,看向血殺道,「你不親自去找蘇雨夜嗎?」
血殺卻道:「我沒什麼時間了,想來看看你。」
莫燃眼神閃了閃,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弄的心跳都亂了一拍,不禁有點尷尬的看着血殺,這廝到底是故意在挑逗她,還是無意間把話說的如此曖昧?
「呵呵,什麼……什麼沒時間了?蜘蛛門殿主很忙嗎?」莫燃試圖轉移話題。
血殺卻道:「不是蜘蛛門,我打算晉級。」
莫燃這才直視血殺,「晉級……是晉級歸仙境,不對,晉級魔尊嗎?」
血殺點頭,他的神色跟平時無異,那張帶了面具的臉上從來都是那般冷硬又無情,紅眸似血,墨眸如夜,詭異而危險,可莫燃看的習慣了,竟也覺得這一黑一紅的異色瞳孔好看的很。
可莫燃此時卻有些緊張,「你剛剛拿到魔蓮子,已經準備好了嗎?你要在哪裏晉級?可有把握?」
魔尊在魔物的修煉等級當中便是相當於人類修者的歸仙境,而晉級魔尊,可是有九道雷劫的啊!道道皆是催命符,魔物修煉大成比人類修者要逆天的多,天劫也比人類修者可怕的多。
「於我而言,準備再多也無意義,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說着,血殺看着莫燃有些緊張的神色,聲音低了一些,「你擔心我嗎?」
「當然擔心!九道雷劫,為何你說的如此輕鬆?」莫燃道。
血殺那凌厲的薄唇微微軟化一些,道:「我是天魔,只有歷劫成為魔尊,才有資格成為一個合格的天魔,也才能重新回到魔域,我是魔,終究要回去的。」
是啊,血殺是魔,他終究要回到那個血腥的無間界的,在那裏,血腥和煞氣是魔的養分,而他也不是異類,反而是天生的領袖!
「我會去墨河渡劫,那裏的水不會枯竭,只要不離開水,我的肉身就不會滅。」血殺接着說道。
莫燃這才明白,所以即便血殺不準備丹藥法器亦或是抵抗雷劫的陣法,他也能靠着肉身的再生硬生生抗過雷劫,可那種痛苦豈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我幫你準備一些……」莫燃說道。
只是不等她把話說完,血殺便道:「你什麼都不用幫我準備,我能吃掉多少雷劫,日後便能有多強,而我想全部吃下。」
血殺的語氣堅定而霸氣,不需要擲地有聲,卻讓人靈魂也跟着顫慄,最怕的便是強者的心,他們能夠做出旁人不敢做的瘋狂決定,所以修煉的路到底能走多遠,都是自己選擇的,要麼萬劫不復,要麼萬眾矚目。
半晌,莫燃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血殺道:「見過你之後就走。」
莫燃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她其實想說她可以陪血殺去魔域,可血殺一定會拒絕的,他不想讓她見到狼狽的一面,也不想讓她看到他做的事情,就像自從他們認識以來,也只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才見過他殺人,而後來,不管他殺了多少人,沾了多少血,都是在她的視線之外做的。
這次歷劫也一樣,再見面的時候,他便是魔尊了,天魔身體裏流淌的是魔王之血,晉級魔尊之後才能得到魔王的傳承,才有資格角逐魔王之位,想來,血殺的目的一直都是這樣。
那雙異瞳望着莫燃,不知為何猶疑的閃了閃,忽然問道:「莫燃,你能……跟我雙修嗎?」
莫燃驚了一下,血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知道這種問題多嚇人嗎?莫燃僵硬着道,「恐怕不……不能。」
雖然他們之間有過一夜荒唐,可是她不想再來第二次了,血殺是朋友,她若是總犯這種錯誤,以後就真的沒法見血殺了。
「為什麼?」血殺問道,他的聲音依舊那般低沉,卻帶着些失望的感覺。
莫燃道:「我們……那樣,你我之間的關係豈不是變的很奇怪。」
血殺道:「什麼關係?」
莫燃看着血殺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也索性攤開了說,「在你心中,我是什麼人?」
血殺毫不猶豫,「我在乎的人。」說完,停頓一秒又重新說道:「我唯一在乎的人。」
莫燃撫額,這個回答有點犯規啊,你不是應該說家人、朋友這種嗎?為什麼會是這種回答?而且為什麼那聲音加上那眼神,逼的她心臟都有點超負荷了……
血殺似乎明白了莫燃為何拒絕他,不由得反問,「在你心中,我是什麼人?」
看着血殺的眼神,莫燃竟沒有底氣了,唯一在乎的人啊……那得是多重要的人,就好像他的世界裏只剩下她一個人,這讓她如何說出『你是我朋友』這樣的話,對比之下懸殊那麼大。
「是朋友,還是家人?總之是不能雙修的人,是嗎?」血殺道。
莫燃終是點頭。
血殺很失望,也有點難過,但是說不出為什麼,他做不出逼迫莫燃的事情來,所以在聽到莫燃拒絕的時候,他心裏竟有種死寂悄無聲息的蔓延開。
「我們雙修過了,我的身體很想要你,但是你不會幫我的,是嗎?」血殺又道。
莫燃艱難的點了點頭,她記得血殺說過,雖然他找她修煉時一直都是雙修,但那一直都沒有通過身體結合去雙修,可上一次這個平衡被莫燃打破了,血殺是魔,魔又重欲,一旦欲望的閘門被打開了,就不可能關上了。
他說他的身體想要,那她就跟不能幫他了……她怎麼可能因為要幫他就維持這種肉體的關係?幫別的都可以,只有這樣不行。
血殺只看着莫燃,兩人都不說話,空氣都變得有些折磨人,血殺卻突然抱起了莫燃,有力的手臂摟在莫燃腰上,飛快的往叢林外掠去。
莫燃皺眉,不知道到血殺在衝動什麼,她穩住語氣道:「你要帶我去哪裏?將軍還在那。」
血殺卻道:「你告訴他讓他自己歷練,或者把他召喚回來。」
反正他是不會放下她就是了。
雖然血殺沒有表現出來,但是莫燃感覺到血殺的怒氣了,他只是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而已,他生氣了,莫燃也很生氣,因為她知道他們的想法不一樣,在是否跟他雙修這件事情上,是不可能達成一致的。
莫燃在血殺懷裏沒動,也不問他去哪了,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
過了許久,兩人在昭陽城最繁華的三岔路上停下,而血殺直接拉着莫燃進了斂芳閣。
一個老鴇兒扭着腰迎了上來,正要說話,可血殺掃一眼樓里的人,直接問道:「有女人嗎?」
那老鴇兒連忙道:「有有有,客官您……」
血殺扔出一袋金幣,又道:「多叫幾個。」
那老鴇兒見男人出手如此大方,頓時眉開眼笑的應下了,只是在看到他懷裏抱着的莫燃時,有瞬間的猶豫,眼看兩人摟着上樓去了,老鴇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去通知九公子了。
即便她心裏在嘀咕,九公子的心上人跟一個男人來樓里玩女人,這種事情她想不通,但誰還沒有點特殊需求呢是吧……
血殺和莫燃進了房間,房間很大,佈置的也很曖昧,這些莫燃都不奇怪,她奇怪的是血殺竟然來這種地方找女人,她淡淡道:「這裏的女人多數都沒有修為,就算你跟她們雙修,也未必成功。」
血殺看着她道:「所以我多叫了幾個,反正是鼎爐,我不指望她們能有多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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